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听到李嬷嬷的回应,反而透过窗户依稀听到了院子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正在为她按摩的人不是李嬷嬷?
心中疑惑攀升,随即半闭的眼前似有黑影侵袭,薛晚盈柳眉轻蹙,倏地睁开双眸。
卫牧尘放大的俊脸骤然抢夺了她全部的视线。
薛晚盈眼底闪过一丝惊恐,想挣扎起身,却被后腰上按着的手压得动弹不得。
发丝在刚刚就被蹭的凌乱,一番扭动后更是混乱不堪,已经有几缕碎发挡在眼前,遮住了视线。
随着卫牧尘的呼吸,碎发也不断飘动,很痒,痒的她忍不住蹙了蹙眉心。拨发的手还在半空,卫牧尘修长的指尖已然抵了过来。
朦胧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晰。
卫牧尘侧身坐在床榻上,双手环抱,目光盯着还在趴着的人,嗤笑一声:“还不起来?”
薛晚盈慌忙转身,许是因为惊慌,转身的动作一时之间也失了轻重,发尾荡起半圆的弧形,径直扫向卫牧尘。
卫牧尘身量高挑,就连坐着也能看出身姿的挺拔,所以发丝只堪堪擦过他的手背,仅一瞬,却犹如被绸缎轻拂过一般。
他的手动了动,似是要抓住,不知是薛晚盈起身的动作太快,还是他只是想感受青丝自指腹流走的触感。
等他再次回神,只见手心空空,凸起的喉结不自觉上下滑动。
“世子怎么过来了?”薛晚盈说完瞥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阳光明媚,朗朗云天。李嬷嬷她们也不知在忙些什么,竟也没注意到屋内的动静。
“当然是过来收取报酬。”卫牧尘目光炯炯盯着眼前的人。
薛晚盈起身时随手拢了两下头发,只不过效果并不大,满头的青丝松松垮垮地悬在头顶,衬得一张小脸愈发白净小巧。
她眼底的水雾还未散去,茫然地反问道:“什么报酬?”
卫牧尘嘴角似有若无的笑容彻底消失,眼尾压低,黑眸没有感情的掠过去。
薛晚盈脊背僵直,眼前闪过那日哀求的场景。
她想起来了。
那日的卫牧尘冷酷至极、油盐不进,无论她怎样保证,他都不肯给个答复。
可是赐婚一事迫在眉睫,除了他,确实找不到第二人能解决此事。
卫牧尘不能解决这个可能,她干脆都没考虑过。
她才不会相信,他能说出他根本做不到的事。
除非他真是无聊到了极点,只是为了看她干着急。
至于,卫牧尘朝她索要的报酬吗。
难,也不难。
先前为了救薛仁和,她曾应允过要与他真心相待。
可她拖得太久,久到他已经等不及。
因着她迟迟不肯更进一步,虽然卫牧尘有了怀疑,但她也未亲口承认。
随他怎样去想,她抵死不认。
薛晚盈也是后来才觉察到,卫牧尘生气的根源似也在此。
他将那日她的许诺当了真,他信了她随口说出的真心之言,愿意与她重新开始。
所以当他发觉,她似乎是骗了他时,才会那般恼怒。
卫牧尘在之前就有了疑心,她去九香阁的逃避行为,不过是将一切引爆了而已。
她已然被逼的走投无路。
向来追求安稳的性格,在这一刻替她做出了选择。
她宁愿选择卫牧尘,也不愿去走向前路不知通往何处的深渊。
许是习惯作祟,亦或是不知道是什么的缘由,她诚心起誓,过往之后,字字句句,绝不虚言。
他要的,无非是她的一个承诺。
她也想通了,卫牧尘为何对她不肯放手的原因。
卫牧尘这样的人,顺风顺水,在京都城横着走都没人敢管他,自出生起便没经历过什么叫挫折。
唯独折在了她这里。
她从见他的第一面起,就在试图违抗他的命令,即便是明面上受威胁被迫妥协一时,但暗地里也没放弃过反抗。
如果她起初就顺着他的想法,不与他辩解,不耍滑头,与其他的女子别无二致,说不定现在早脱离火海了。
幸好现在想通也不晚。
卫牧尘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他只要一招招手,京都城里前赴后继的人说不都能排到城外去。
钟情于一人在他的身上更是不存在的。
这世间的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见一个爱一个,更不论皇室中人。
成安帝虽然只有宸王和景王两位皇子,但后宫的嫔妃可谓是数不胜数。
子嗣单薄,确实是昭元皇后和郑贵妃两家独大的缘故。
寻常嫔妃即便是有幸怀了身孕,十月怀胎,能遭遇的意外实在是太多。
卫牧尘身处其中,对这种事更应是见怪不怪。
她于他而言,不过是一时新鲜,时间久了,便腻了。
思及此,薛晚盈紧绷的脊背缓缓放松,道:“世子帮了臣女这么大的一个忙,报酬之事,臣女又怎么敢忘记呢。”
“忘记也无事,我不介意帮你想起来。”卫牧尘意味不明的说道。
“不用不用。”薛晚盈敏锐的察觉到危险在朝她逼近,她连连摆手回答。
卫牧尘轻哼一声,没有回应。
与此同时,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响起。
李嬷嬷将耳朵贴在缝隙之中,仔细听着屋里的动静,“小姐,早膳备好了。”
薛晚盈看了卫牧尘一眼,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倒也坦然道:“进来吧。”
果然,李嬷嬷看见卫牧尘时,脸上也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意外。
薛晚盈独留卫牧尘在此,她则是去了隔壁浴房梳洗更衣。
等她休整好,发现卫牧尘不仅没有离开,甚至非常自然地入座,慢条斯理地在喝汤。
见她回来,还冲她点点头,随口道:“不用站着了,坐吧。”
薛晚盈:“……”
这是谁家?
不能争辩,要顺着他。
她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然后从容坐在对面,清麦连忙为她舀了一碗鸡汤放置在她面前。
见到鸡汤的那一刻,薛晚盈的眼睛都亮了,喝之前赞赏地看了清麦一眼。
一碗鸡汤下肚,薛晚盈也不想再吃别的,是以就干坐着,等卫牧尘吃完。
谁知,卫牧尘吃完后又开始盯着她了。
短短片刻间,小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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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菜肴堆叠在碗中。
怎么把这个事忘了?
她懊恼地拍头。
她吃得极慢,一小块蘑菇也要分好几口,她的意思很明显,耗到卫牧尘失去耐心,主动离开。
可最先败下阵来的却是她,卫牧尘他是一点都不着急,甚至还有时间吩咐李嬷嬷去准备糕点。
眼见无望,她不得已另寻他法。
薛晚盈对昨日之事仍有好奇,见卫牧尘心情尚好的样子,问道:“世子可知,郑贵妃为何会被禁足?”
“你不用知道太多,会招惹不必要的事端。”卫牧尘点了点她的手背,说道:“没吃完,不许离开。”
薛晚盈猛然抓起她刚刚撂下的筷子,食不知味的奋斗着。
卫牧尘似乎是上一回掌握了她的食量,倒是没有再添新的。
等薛晚盈将最后一口咽下,都快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薛晚盈慢慢悠悠地在院子里兜圈,一是为了防止积食,二是不想长时间同他共处一室。
毕竟她确实与他没什么可聊的,大眼瞪小眼更是尴尬。
还不如寻些旁的事。
第五回绕过海棠花树时,卫牧尘大摇大摆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松雪间的仆人早被李嬷嬷遣散去做活了,院子里只有清麦和清苏两人伺候着,院子外有李嬷嬷的儿子李坚把守着。
薛晚盈站在原地,目光落在卫牧尘的手上,他手里似乎是拿着一件东西,看形状像是个首饰。
薛晚盈眯起眼睛,想要看出是她的哪件首饰。
卫牧尘的手很大,她上回便知道,是她一只手都握不住的程度,小小的首饰在他手里,只能依稀看见外露的珠花样式。
圆润的形状,瞧着很眼熟。
余光看到身旁粗壮的树干,她似有所感地抬头。
海棠花树的花早都落了,现在上面只余绿色的叶片,部分枝头上坠着黄绿色的果实。
卫牧尘手里的是海棠花!
薛晚盈刚一扭头,恰好撞进卫牧尘的眼底,他信步走来,珠花在阳光的照耀下隐隐散发着光晕。
“早该给你的。”
宽大的掌心躺着一只小小的发簪,一支海棠花发簪。
薛晚盈眼睫颤抖,盯着那只发簪久久未动。
很漂亮的发簪。
大团大团的海棠花簇拥在一端,拥挤却有层次,花朵精致,每一片花瓣尾端带着淡淡的红色。
与松雪间的海棠花竟别无二致!
薛晚盈伸手接过:“多谢世子。”
“这几日我不在京都,你晚上早些休息,不必等我。”
“好。”薛晚盈的目光落在发簪上,轻声道。
卫牧尘见她如此喜欢,本不想多说,但临行之前还是说道:“珍宝阁还有一套头面,过几日便能做好,做好后我让他们即刻送来。”
薛晚盈回神,她抬眸看向卫牧尘,眼中的恍惚褪去:“太招摇了,臣女有这发簪就够了。”
“我会以皇嫂的名义送来,你不用担心。”卫牧尘说道。
薛晚盈嘴唇动了动,还要反驳,被卫牧尘厉声打断:“不许拒绝。”
薛晚盈垂眸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