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念希。”
一个冷冽男声从头顶传来。
这声音？
霍念希做贼心虚似的翻过手机屏幕，动作快得发慌，手一滑，手机屏幕朝下砸到粗糙的瓷砖地板。
“喂？”
一个沙哑的男声从话筒中传来。
刑凯弯腰，帮忙去捡手机：“你慌什么？”
通话另一端听不见回答，不断问：
“谁？哪位？”
“钟嘉芬吗？”
“喂！”
通过喇叭传出来的声音，像老式收音机发出的声音，混着吱吱喳喳的电流声，直击霍念希的每一根神经，大脑一片空白，却清晰知道，不能让刑凯拿到她的手机。
她用尽浑身力气推开刑凯，率先捡起手机，背对刑凯操作窃听程序，但手机屏幕碎得跟蜘蛛网一样，缝隙之间渗着紫色液体，无法操作了。
“扑*！”她懊恼地爆出一句国粹。
刑凯第一次见霍念希爆\粗，不禁一惊，笑道：“赔你一部新的。”
霍念希紧握拳头，差一点就成功了。要不是在警察局，她真的想揍死这个刑凯！
她向律师挥了挥屏幕坏掉的手机：“我手机坏了，先去买一辆新的，等会你看我妈要回哪，帮我送一下。”
王警长提醒道：“你妈还不能走哦。”
霍念希眉心一跳：“为什么？”
王警长：“我们有新的证据，证明我们带回来这位陈恩慈陈小姐，并不是国际通缉犯立思瓷，只是一位欠了大耳窿一屁股债的赌徒。”
霍念希的表情从紧张到无奈，还带点怒，握手机的力度加重，手机屏幕的紫色漏液晕得更开：“疯了吧。就算我妈爱赌，就那点破债，我们还还不起？”
律师在旁边讲着电话，一味‘嗯、嗯、嗯’地应着。
“你嗯什么，快处理呀。”霍念希脾气变得暴躁：“花那么多钱请你，在这折腾一天一夜，还没把我妈带走。”
“现在你妈涉嫌妨碍调查，得留下配合询问，最长24小时。从现在开始计时！”王警长朝霍念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去买手机吧！”
“你们......”霍念希见律师被通话另一端的人骂得不敢吱声，无奈地吁了口气：“我真的要先去买手机。”
律师在听着通话另一端的指令：“稍等。”
霍念希一个转身，看到监控镜头，便冲摄像镜头，大方得体地笑了一个，用口型喊了句：“Mona。”
*
“不断看她笑！”
蒙宝娜双手撑着电脑桌、撅起屁\股，用身体挡住电脑屏幕，不给身后跟自己翻云覆雨，行鱼水之欢的陈昊看。
终于看到蒙宝娜毫不掩饰对他的爱意，赤裸裸地把醋意露出来，陈昊心底的激动、兴奋和圆满涌出，浇灌每一颗种子，瞬间长成一朵朵娇艳美丽的花朵，形成漂亮的花海。
“吃醋了？”
“没有。”
“没？”
陈昊笑着吻了吻蒙宝的发顶，横在她腰间的手一用力，把人紧\紧摁进怀里，深\深地贴在一块。
电脑桌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撞击，蒙宝娜压都压不住，所幸书桌没有撞\爆玻璃，摔进海里去。
但书桌上的东西像在深海遇到暴风雨的船只，摇摇晃晃、东倒西歪，包括蒙宝娜，有种要被陈昊撞出地球，一起飞到宇宙去。
“陈昊！”
“陈昊？”
“啊！你今晚......偷偷喝十、啊、全......嗯，大......”
蒙宝娜嗓音弹如棉花，娇如花\蕊，微微轻\喘，听得自己都耳根发热，心跳如麻。
“你就够我补了。”
“别乱说话。”
只要旺村警局那边发现端倪，点开他们的麦克风，听到一个音节就知道他们在搞\野。
陈昊感受到蒙宝娜的紧张，主要被她弄得一同难受，差点就没了。
“别那么紧张，想要我命吗？”
“明明是你想要我的命。”
蒙宝娜不想被一个麦克风权限做都做得不痛快，调整了一下姿势，准备弄一个延缓几秒连接成功的小bug，双手放到键盘操作，陈昊怕她撞到桌边，电脑椅已经坏掉了，只能充当椅子给她做。
这个5D座椅摇摇晃晃得不像话，简单一个小bug，用了蒙宝娜历史性最长的三分钟。
“太晃了。”她投诉道。
就在此时，麦克风权限就被人打开了。
蒙宝娜着急且慌乱地完成最后的步骤，也不知道成功没。
她就被人翻转过来，凌空抱了起来，本能地双手勾住陈昊的脖子，不断用眼神提醒他「权限开了」：“哥，干嘛？”
“哥？”
陈昊住蒙宝娜的大腿，将人架在半空中，目光落在被打开的麦克风。
下一秒，书房响彻着啪、啪、啪的声音。
她猛地转头去看电脑屏幕，糟了！
*
旺村警局的监控室。
沈淑娟打开蒙宝娜的麦克风权限键后，那边传来令人心跳脸红的声音。
“啊～别弄了。”口是心非的女人。
“一边喊我别，一边贴我那么紧干嘛？”
男人嗓音沉重，沙哑得听不清原本的声线，只有激烈碰撞声灌满整个监控室。
沈淑娟手忙脚乱地检查问题，是打开方式不对吗？怎么会是这种声音......
明衍熹连忙点开手机的录音软件，凑到电脑的音响，脸上的兴奋劲藏也藏不住：“终于捉到你‘鸡脚’了。......欸？”
她看清电脑屏幕的用户头像后，一脸失望地拿过鼠标，重新操作了一番：“你点到陈锦程那边去了。”
“啊？是吗？”
“对！陈锦程和昊昊都是C字头，我现在把昊昊的频道改成‘H’开头。”
明衍熹手脚麻利地操作一番后，再次传入大家耳里，是一对兄妹的家常对话：
“家里没炼奶了，我下去买，还想吃什么零食？”
“那要个维他奶好了，冰的。”
“现在家里冰箱里只有各个牌子和口味的啤酒，果啤要吗？”
“......咱家就一个酒鬼，买那么多干嘛。”蒙宝娜翘着二郎腿，脚上的拖鞋敲着桌底，跟她一起发出不满的声响。
沈淑娟脸上的窘意被驱散，笑了出声：“给明科喝。”
蒙宝娜似乎没想到自己说的话，被明衍熹听见，被水呛得上气不接下气，平缓了许久才说：“这么大的冰箱，放这么多牌子的啤酒，还容不下我一款饮料了？”
明衍熹：“二十二岁了，还天天喝奶。”
蒙宝娜认真反问：“不能喝吗？”
明锦权看了眼腕表，时间要来不及了：“二十二岁的宝宝了，该学会自己下楼买奶。我跟你妈去美容，晚点给你带双皮奶。”
蒙宝娜：“好，不着急回家，还要记得带榴莲马蹄爽和杂果仙草捞。”
这把爽朗的嗓音里，带着孩子气，跟三岁小孩子，要求父母早点下班回家陪他玩的语气一模一样。再想起蒙宝娜那张天使的长相，穿着利落宽松的背带裤，一边用利落拳脚对付着敌人，一边给敌人派安全套的样子，飒气里掺着点坏，活泼中藏着小机灵。
想到这么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孩子是自家的，满足和快乐填满明锦权和明衍熹的心头，对视间，眼神拉丝出暧昧的情愫，空气都冒出燥热沸腾的泡泡。
“听见了吗？”
蒙宝娜大声问。
这句话像一根亮晶晶的魔法细针，‘啵’地一下猛地戳破那只最大的泡泡，然而泡泡没碎成渣，反倒炸出漫天的心形泡泡。
可再多的泡泡，都压不住她疯狂的心跳，这种感觉陌生又熟悉，像少女时的心动，这种超乎年龄的兴奋和激动还是被岁月沉淀下来的成熟稳住。
只是这双手、这对脚，像刚认识的一样，不知如何摆放与使用。就像明锦权这个人，脸皮真厚、嘴唇又真软，吻技还是那么好，她还是那么爱他。
啊啊啊啊啊啊啊——她一定疯了。
从昨晚开始，不！从落地那一刻，她就疯了。
都怪蒙宝娜！
明衍熹将满脑子的懊恼，化成一声冷嗤：“怎么不把你的菜单念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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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锦权笑得令人妒忌而不自知：“好好值班，别再逗你妈了。”
这个语气怎么听，怎么暧昧。
说的他是她爸似的。
如果让蒙宝娜改口喊明锦权‘爸’......比让她呼吸还简单。
明衍熹闭了闭眼睛，后悔极了，但说不出后悔什么。
她将话题一改：“你刚刚去干嘛了？”
*
蒙宝娜感觉自己像风，又像握在陈昊手中的花，更像一块情窦初开的小石头。
在这个黑夜，狂风暴雨下，雨水溅得泥土四处飞扬，她碾过美丽的花海，溅得满身泥土，跟着陈昊揣进怀里，一起跳进大海。
晃晃荡荡，浮浮沉沉，终于沉于大海。
她趴在桌子上喘气，心里跟黎百如默念一百遍‘对不起’，刚刚的情况实在太特殊了，才捉住这个漏洞。
谁知道，她跟陈锦程也在忙着。
“准备接头暗号给凯哥。”
今晚‘红孩儿’发来救出立添儿的信息，里面带着要刑凯体检报告一样的病毒。
破解后，发现里面有钟燃的定位。
蒙宝娜猜到是霍念希发来的。
如果霍念希想合作，可以用更直接的方式告诉她，反而用这么迂回的方式，那她极大可能也被‘监控’着。
为了让霍念希更加信任他们，也避免她跟刑凯斗气，从而快速达成合作协议。蒙宝娜可是百忙之中，抽出时间画画。
谁知道就在这个空隙，霍念希会窃入王警长的手机，‘勾’到警方的内线。不过她的操作被内网及时发现，陈昊也第一时间告诉明衍熹，刑凯马上会到旺村警局，带走霍念希。
所以大家看到霍念希和钟燃对话的时候，知道敌人的目的，就是他们深信不疑——
现在找到的‘立思瓷’，就是立思瓷。
不过蒋天佑一走进监控室，看到现在口供室里的‘立思瓷’，就说这是钟嘉芬。
现在，律师再次要求跟当事人见面。
他再次回到口供室时，用检测仪器检测一圈后，确认没问题，这才拍了拍钟嘉芬的肩头，笑道：“干妈说，守了你六年，还不知道你演技这么好。”
律师险恶的神情被放到在各个监控屏幕上，王警长把从自己手机里拆下来的一块窃听芯片，塞进律师的手机里，再回想起陈莲芬坐在这个口供室里，跟他们提出合作时的情景，感慨幸好一点都没信。
立伟涛一边喊王警长塞牢固点，一脸不好意思地说：“本来用这么损的方式查出真相，挺不好意思的。没办法，他们更损，欺骗我们的感情。”
钟嘉芬本还嚣张地靠坐在椅背，闻言，神情稍显慌张，转身看向律师：“你们捉了钟燃？”
“你不是有两个儿子的吗？一个姓钟，一个姓蒋。姓蒋那位，现在姓陈，是干妈的干孙子，叫陈锦程。他怕干妈被警察吓到，今天带着女朋友黎百如上山探望干妈呢。”
律师说得神秘兮兮的，钟嘉芬已经恢复一脸平静，甚至有点恍然大悟的神情：“怪不得她会无缘无故会认一个水旺的干孙子，原来找蒋家来镇宅。但好可惜，蒋天佑那男人不行的，闻香都硬不起来，只能借他几颗蝌|蚪试试，没想到成功了。”
她忽然噗嗤一笑：“怪不得立总转运失败，陈锦程妈妈是个金毛葡妹，就是你干妈口中最忌讳、最猛的‘鬼仔’。”
这下，律师的脸都青了，完全不知道怎么交代。
蒙宝娜往杯子倒着冰块，剪开一盒草莓味的维他奶，倒了进去。
明衍熹听着冰块碰撞的声响，酒瘾有点上来，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陈锦程不会跟黎百如搞搞下\野，被拉走了吧。”
沈淑娟突然一慌，捂住嘴巴，定睛看着屏幕上亮着绿灯的字母C头像，又不断指着这个C字母头像跟明衍熹问：“是不是都有授权？”
明衍熹看了一眼电脑屏幕，眨了眨眼睛，问：“怎么了？”
沈淑娟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百如生理期。”
明衍熹一顿，扭头看向电脑屏幕，神情变得凝重。
刚刚在线搞\野的人，不会是陈锦程和黎百如。
那在线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