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说实话，叶瀚这个提议顾月之前不是没考虑过。
她不是科班出身，对娱乐圈也并不感兴趣，如果不是意外穿书又绑定了系统，或许她一辈子都不会和娱乐圈产生什么交集。
就连上个月她参加节目时，心里想的也是怎么利用艺人这个身份来扩大产品的知名度。
如今这样一个机会摆在面前，顾月却犹豫了。
镜头前的世界美丽却虚幻，镜头后的生活才是真实的人生。如果是以前的她，应该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加入叶瀚的公司，并且为自己争取一个不错的位置。
顾月张张嘴，难得的语塞了。
“算了，”叶瀚手机震了一声，他低头快速浏览完助理的消息，把之前那份合同推到一边，“你赌赢了，就按你的方案来。”
顾月已经做好了跟叶瀚打心理战的准备，没想到对方这就同意了她的条件。
看出来她的不解，叶瀚挑了下眉，“你上节目不就是为了这个吗？你的手机应该很快就要被投资人打爆了。”
顾月在节目里拿出来的投影仪能瞒得住观众，却瞒不住神通广大的投资圈，几乎是节目预告一出来，这款产品就在科技圈和投资圈冒头了。
助理刚刚就是发短信提醒叶瀚，已经有好几家公司在打听顾月的信息。
顾月像是没听懂叶瀚在说什么，“等播放到投影仪那一段的时候可能会，不过他们同时也会知道我已经和您签约了。”
叶瀚向后靠在椅背上，仔细打量着顾月的表情，半晌，他还是觉得自己想多了。
说白了顾月就是一个出道不久的新人，有些心机，也有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资源，但归根结底还是自己手底下的艺人，量她也翻不出什么大浪。
“合同按你说的来，后续事项跟我助理对接。”
叶瀚这句话一出，他带过来的团队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和叶瀚共事多年，他在谈判桌上极少这么好说话，除非自己这方没有优势。
无所谓其他人的想法啊，叶瀚站起身，扣上西装扣子，走到门口时又突然回过头，“但除了工作以外的事情，可以找我。”
会议室里就剩下顾月和李丽，李丽坐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她跑到门边确定叶瀚走远才小声惊呼，“这就成了？这合作就成了？还有叶总最后那句话什么意思？他……”
不怪李丽这么兴奋，她也替手下艺人谈下来过不少合同，但和真正的资本市场不可同日而语。
她再外行也知道今天这份合同的价值，更明白顾月的入股意味着什么。
李丽对顾月说话的语气开始变得慎重，不像是经纪人，更像是助理对着领导，“合同我马上修改，等你过目完我就发给对方。”
大头谈好了，后续这些小事顾月相信李丽和叶瀚助理的专业能力。
坐在保姆车上，李丽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叶瀚刚刚那句话的意思，“所以叶总的意思是说有人已经提前从节目组那里听说这个全息投影了，还把消息散出去了？”
顾月掏出手机，熟练地登陆另一个账号，账号里全是金融圈和科技圈的媒体和从业人员，她仔细清除掉每一个记录，确保不留下任何痕迹。
投影仪的消息确实被人放出去了，不过不是从节目组，而是从她这里。
任何东西都要有人抢才会更受欢迎。
顾月带上墨镜，回答李丽的问题，“天知道是谁。”
*
《生存法则》第二期的上线直接让科技圈沸腾了。
之前只是业内人士隐隐约约有听说，现在就连原本对娱乐圈不感兴趣的科技宅们也都知道这款便携式全息投影仪。
叶瀚的公司确实足够专业，在全网好奇心都被节目拉升到最高的时候，直接宣布要直播分享全息投影仪的功能。
节目毕竟有剪辑的成分在，网上很多人都认为沙滩上缓缓飘下的那几个字是节目组给的特效，包括后面投影仪投影出来的画面也都经过了后期加工。
这个全息投影仪看起来太小太普通了，大众常见的全息投影还是一个大机子。
网络众说纷纭，不少人跑到林则乔安几人的微博下面询问顾月这个投影仪到底是真的，还是节目组的效果。
乔安是第一个发言的，参加这个节目，除了逃生他就对沙滩上缓缓落下“荒岛惊魂”四个字这一幕印象最深。
深到晚上做梦都会梦到。
效果实在太逼真了，甚至让他一度怀疑自己见了鬼。
【乔安：我亲眼所见，没有一丝剪辑或者后期的效果，就是全息投影。】
韩宇也在下戏之后转发了乔宇的微博，他就三个字【是真的】。
顾月作为当事人什么也没说，她在等几天后的直播，到时候一切怀疑都会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烟消云散。
李丽边刷微博边和顾月感慨，“韩宇和乔安还挺仗义的，一直在帮你发声，如果林则也……”
话说一半，李丽想想又觉得不可能，林则之前能主动发微博帮顾月说话已经超出她的认知了。
下一秒，一个更超出她认知的人发微博了。
【秦湘：投影仪确实很好用，已经深度使用一个月了，谢谢小师妹】
秦湘居然发微博了。
自从把国内国外的重量级奖项都拿个遍之后，秦湘就进入了半退圈状态，圈里一直有她的传说，却一直不见她的身影。
偶尔分享微博，不是在海岛度假，就是去丛林漫步。
她路人缘极强，国民度超高，粉丝又都是死忠，即使几年没有新作品也依然保持着热度，一有风吹草动就会被送上热搜。
她这次不光发了微博，还配了全息投影仪的照片，正是之前顾月送她的那个，上面还贴了很少女心的贴纸，一看就是真正使用过的。
原本还在半信半疑的网友又开始倒戈，韩宇和乔安说投影仪是真的还情有可原，他们和节目组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秦湘地位超然，根本不可能替节目组或者顾月背书。
东风一阵又一阵，把这把火烧的越来越旺。
*
“准备好了？”
叶瀚调整了下耳麦，低声询问顾月。
这次直播很专业，和顾月以前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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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的那种娱乐直播完全不同，更像是一场小型预热发布会。
现场来了很多科技圈的网红和主播。
流程早就对过了许多遍，全息投影仪的功能也没人比顾月更熟悉，她只需要按部就班地展示就可以。
叶瀚会全程和她一起直播，他也算半个娱乐圈人，脸在江山在，粉丝就在。
直播间已经涌进来大批他的粉丝，不是看产品，而是看他。
【哦莫莫莫，叶总有帅了。】
【叶总说什么我听不清，要贴耳边说。】
【叽里呱啦说什么呢，上链接，我买。】
【就我一个人觉得他俩还挺配吗？】
【不过顾月来这里做什么哇，这个投影仪跟她有啥关系。】
【这投影仪是顾月在节目里带火的，她来也很正常吧，一起宣传啊。】
顾月现在的风评扭转，弹幕里已经不像之前那样都是骂她爱蹭的，但也没人觉得她和这个投影仪有什么关系。
只以为是叶瀚给公司艺人机会，一起出镜。
直播正式开始，叶瀚把开场交给了顾月。
顾月站在舞台正中间，全黑的背景下，唯一的追光打在她的身上，她的妆容极其清淡，衣服也是最简单的衬衣长裤。
在这种场合，能力才是最大的王牌，美貌早已无人关注。
“大家好，我是顾月。”她短暂停顿一下，把重心放在后半句话，“是今天天光全息投影的销售员。”
台下一片哗然。
弹幕刷出了残影。
【啊？？】
【不是代言人吗？我听错了？】
【她来销售个啥？】
【可是她懂产品的卖点啥的吗。】
顾月没有理会台下的窃窃私语，她点亮手中的投影，一串串字符从她手中跳跃而出，在空中旋转，飞到舞台对面，又稳稳落在台下观众的头上。
有人伸手去摸，却发现是一团空气。
没有人再顾得上质疑顾月的身份，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投影仪本身。
开场很短，展示了投影仪的一部分功能之后，就开始了提问环节。
线上线下的观众都有太多问题想问，叶瀚走上台，准备接替顾月。
他虽然让顾月一起直播，但更多的还是为产品造势，一个娱乐圈女明星成了科技产品的销售，会给大众形成巨大的反差感，这种反差感也可以作为一个卖点。
叶瀚经历过太多这种场合，下面观众的提问一个接一个，有的甚至可以称得上无礼。
他脸上的笑容几乎全程保持不变，中间还时不时开点小玩笑。
顾月静静站在角落里，接下来才是她的主场。
对着叶瀚的提问大多是关于产品细节的，直到最后一个问题。
“请问叶总，您今天准备让顾月把产品销售给谁？”
这个问题很冒犯，但叶瀚等的就是这个。
他笑容扩大了点，“我们今天还有一位神秘嘉宾。”
叶瀚抬手，一束光打在了入口处。
男人逆光走过来，站在顾月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