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顾月又一次刷新了李丽对她的认识。
在李丽看来，现在的明星只是娱乐圈批量生产的流水线产品，她们作为经纪人或者经纪公司要做的，就是把产品包装的更引人注意，这样才能有更高的收益。
大部分艺人都是配合她的，毕竟谁进娱乐圈不是为了名和利呢。当然偶尔也有不听话的，有一些不切实际的艺术梦想，对这种人李丽的处理方式也很简单。
让他们坐几天冷板凳，看着别人享受粉丝簇拥，身上穿的用的都是各大奢侈品牌，再反观自己，工作都接不到，房租也没着落。
几乎从没有人能够抵挡得住这种落差。
李丽一直以为顾月跟她是一路人，一门心思想红，挖空心思想上位。
可是看着现在一身深灰色正装，拎着笔记本的顾月，李丽怀疑自己走错片场了。
“你这是........”
她迟疑地指了一下顾月的穿搭。
昨天晚上叶瀚的秘书联系她，跟她确认今天会议的时间地点，还确认了参会人员。
天知道当李丽看到这些消息的时候有多震惊。
一般某位金主的秘书联系她都是和她确认艺人的房间号，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和她确认腾讯会议号。
李丽甚至怀疑过顾月是不是某位大佬走失的真千金，要通过叶家确认身份。
任她再大的脑洞也没往商务合作上想。
顾月没有多解释，闪身让李丽进来。
因为受林浩森事件的影响，顾月现在多少也处在媒体的焦点上，为了避免其他的麻烦，叶瀚选择先线上跟她初步沟通。
但本质上也是觉得顾月不值得他花费太多的时间。
短短一晚上他已经把顾月调查清了，从小学跳舞，一路都是艺术院校毕业，从来没有和科技圈产生过交集。
她身边的交友圈也很单一，不是同期的女艺人，就是一起学舞的同学，这些人更不可能提供给她这方面的资源。
叶瀚对她确实有了不少兴趣。
但这些兴趣的前提都是，顾月带来的产品确实能让他赚到钱。
进入会议，叶瀚没有任何铺垫，也没有向身边的团队介绍顾月的意思。
“说说吧，你的产品。”
他的态度称得上轻慢，甚至在顾月介绍产品的时候他都在盯着手机。
这是很常见的下马威，如果顾月真的是个新人，或者她只是被推到台前的棋子，那她现在早就在众人的压力面前现了原型。
但手里的产品和穿书前积累的经验，是顾月最大的底牌。
她镇定自若地滑动着PPT，讲解着全息投影仪的特点和优势。
李丽坐在一边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她虽然作为顾月的经纪人也进入了会议，但是她直到顾月开口才知道这场会议的主题到底是什么。
她有一万个问题想问，现在也只能全都咽下去，心里不自觉替顾月捏把汗。
直到顾月讲完，李丽稍微松口气，终于有心情观察其他人的表情。
叶瀚已经收起了先前的散漫，他坐直了身子，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子。
他旁边坐着的是旗下科技公司的总监和技术人员，他们最开始甚至以为这是叶总和女明星玩的情趣，他们只是play的一环。
毕竟这几天顾月的名字时不时就在热搜上出现，再有林浩森事件和林则的流量加持，至少路人都对她的名字有所耳闻，虽然不一定能对上名字。
听到最后，角落里年轻的技术员坐不住了，他难掩兴奋地想要提问，又强忍着看向叶瀚。
在场众人都是专业的，真正让叶瀚走上资本之路的就是这间科技公司，他们每一个人都很清楚这款全息投影仪的价值。
全息投影这项技术早就不稀奇了，但是它一直没有办法推广进普通人的生活里，顶多是一些科技发烧友在某些场景应用一下过过瘾。
但顾月拿出来的这款产品不仅小巧便捷，只有一个手机大小，甚至还可以进行ai互动。
这能满足一个家庭里多种角色的不同需求。
叶瀚看得更远。
他是亲身体会过投影仪的ai互动功能的，他旗下也有娱乐公司，这几年势头正猛，出了好几个人气明星。
这些明星的粉丝体量加一起很是惊人。
粉丝经济也是娱乐公司的重要经济来源，但不是所有粉丝都有能力追现场的，有的囿于工作家庭，有的囿于地理位置。
但如果有了投影仪的ai互动，明星和粉丝之间的距离将不再遥远。
甚至于，叶瀚常常觉得旗下很多艺人脑袋空空不会维护粉丝，还不如机器人会说话。
如果这项技术率先应用在他旗下的艺人身上，他都不敢想象粉丝会有多么兴奋。
脑海里畅想了一下美好未来，叶瀚又很快清醒过来。
他单刀直入地问顾月，“这个产品我买断，你开价吧。”
顾月唇角的微笑僵住，她从来没想过把投影仪卖出去。
核心技术只有永远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自己的，钱只是死物。
她要的是源源不断细水长流，而不是一锤子买卖。
顾月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关掉ppt。
她其实一向不太喜欢和叶瀚这种天之骄子合作，他们虽然优秀，但往往眼高于顶，就像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高高在上地俯视普通人求生。
就比如现在，她已经拿出了诚意，但叶瀚还是不愿意给与她应有的尊重。
顾月直视镜头，并不遮掩自己的野心，“叶总，这次我是带着诚意来合作的。”她在合作两个字上咬得重了些，“我可以授权，提供技术支持，五五分成。”
话音刚落，李丽就绷紧了身子，她都不敢去看叶瀚的脸色。
这位叶总她多少也了解一些，他性格完全不像长相那样多情有温柔，而是强势又专制。
好处是公司运转的非常高效，坏处就是公司几乎是他的一言堂，他手下的几大高管完全被压制，根本起不到作用。
在商业合作上他也是如此。
早几年间公司没有发展起来，叶瀚出去拉投资谈合作都是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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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随着他的商业版图逐渐扩张，叶瀚对一般的合作都没什么耐心。
如果达不到他的条件，他就撤，反正多得是人想跟他合作。
董事会的许多元老对他这种行为早有微词，却又碍于他的强硬手腕不得不先压制自己。
现在顾月当着众人的面就这样提出自己的要求，李丽几乎是下意识觉得要完了。
不仅她这么想，其他人看向顾月的眼神里也带着惋惜。
这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项目，但这种项目叶瀚一定是要全部掌握在手里的。
出乎众人意料的，叶瀚笑了。
“给我一个和你合作的理由。”
他不是不知道这些年其他人对他的不满，这在他看来都是弱者的无能呻吟。
不过是反驳不了他又不愿意承认自己错了。
既然此时顾月站出来了，叶瀚也想看看，她到底能给自己一个什么理由。
她确实大大超出他的意料，为了这点意料之外，他愿意多给顾月一个机会，
对于顾月来说，和叶瀚合作当然不是她唯一的机会，但却是综合起来性价比最高的。
他有成熟的运营和生产机制，也是她最快能接触到的公司老总，再去联系其他公司，光是建立信任就要耽误很久的时间。
顾月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这项技术除了我没人能复刻出来。”
这倒不是她故弄玄虚，确实是系统出品的产品只会给宿主一份详细的制作说明和清单。
为了就是让宿主更好地销售产品。
以顾月所在小世界的科技水平，生产出全息投影仪是迟早的事，只是系统提供的技术已经非常成熟，经过许多次的完善。
在这单上，叶瀚的团队再有能力，也需要大量的时间去试错。
时间就是成本，这点叶瀚清楚，顾月更清楚。
对一项新科技产品来说，时间能影响的因素太多了。
叶瀚的脸色逐渐严肃，顾月为表诚意，拿出了一点产品设计图。窥一豹而知全身，他已经明白这款产品的成熟性。
沉默半晌，在李丽几乎快要冒烟的喘息声里，叶瀚慢慢开口，“合作可以，分成需要再谈。”
到底分成几何，还需要团队对整个产品进行评估，才能确定。
顾月松了一口气，这个结果已经很好了，她也没想着叶瀚能一次就答应，毕竟后续产品推广和维护都是叶瀚出钱出力。
表面上顾月还是面无表情，她把电脑上的展示页面全都关掉，给叶瀚最后一击，“当然，合作是相互的，多几个选择总是好的。”
她要让叶瀚明白，不是她顾月被选择，而是她选择了叶瀚。
在场众人都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看向叶瀚，等着他翻脸。
叶瀚沉默两秒，突然笑了。
他是天生的多情脸，不笑的时候都带着温柔，乍然笑起来，就像最温柔的情人，带着低喃。
“不选我，你还想选谁？”
他又歪了歪头，仿佛在思考，“选林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