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村是临海的一个小村落,村里人靠下海捕鱼为生,这里人的灵器大都是些捕鱼叉、捕鱼网之类的捕鱼工具。
徐见微的灵器就是一把菜刀,准确来说是一把杀鱼刀。
“微微啊,这个季节的收成不错,还是老样子,我们七三分,这是你的钱,收好了。”
说话的农妇皮肤黝黑,唯有两颊的高原红衬得人精气十足,正是徐见微的邻居,林满。
徐见微笑着接过钱:“谢谢林姨。”
徐见微这话说得发自肺腑,五年前她初来咸鱼村,只有一间破茅草屋,连饭都吃不起,是林满一直对她照顾有加,连这一身杀鱼本领都是林满教的。
后来徐见微还和林满合作做起了卖鱼买卖,林满和儿子林顺风负责捕鱼,而徐见微负责杀鱼卖鱼,双方合作愉快,也算有了个糊口的活计。
林满是个朴实豪爽的女人,笑的满口白牙晃露:“客气啥?晚上来林姨家吃饭,叫顺风烧两个下酒菜,我们晚上喝点。”
徐见微满口答应,正好她有一事要和林家母子商量。
晚上,徐见微简单收拾好剩下的鱼货就往林家去了,说是家,其实就是两间简陋的泥土房。当年,徐见微初来乍到,除了一间茅草屋外什么都没有,遇见大风天那茅草屋更是只能剩个架,偏偏海边常年大风。
只好自己重新找了个清净地方糊了个泥房子,碰巧林满那年丈夫葬身鱼腹,寡妇门前是非多,迫于无奈也只好找个僻静地方生活,两人就这样成为了邻居。
“林姨,顺风,我来了,没错过饭点吧?”
“正好呢,最后一个菜,快上桌吃饭。”
徐见微提了二两酒,借着林顺风做的菜喝:“一段时间没见,顺风又结实了不少。”
咸鱼镇有个学堂,虽然林顺风不爱去读书,嫌花费家里的钱,但林满希望儿子能有点文化,还是把他送去念了几年学,只有鱼肥的时候才允许他回来帮忙。
林顺风不爱说话,只是又帮徐见微的杯子里添了些酒。
林满:“是啊,这小子像他爹,个高力大,才十三岁就快赶上他爹的身量了。”
林满也只有提到自己这个早死的丈夫时会流露出几分柔情了,徐见微接着问:“林姨,你经常下海,我听说远海里有海怪,这是真的吗?”
林满的脸色更愁苦了,像陷入某段沉痛的回忆:“真的,我听说,那海怪长着人的上半身,下面却是鱼尾巴,长得也十分奇形怪状,就是唱歌特别好听,叫人一听见就忍不住自己跳下船甘愿成为它的食物,当初顺风他爹……”
徐见微见林满神色不对劲,怕林满再想下去更伤心,连忙岔开话题:“这样啊,那林姨,过两天你是不是又要出海啊?”
林满:“是呀,这个季节鱼最肥了,抓紧去多捕捞一些,咱们这个冬天才好过。”
“那林姨,这次出海可不可以带上我啊?”
林满迟疑道:“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要出海干什么?海上可是很危险的,尤其是我们这次要去的是远海,一不小心可能就......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微微你要是有什么事不如告诉我,我帮你去完成。”
徐见微收下了林满的好意,但坚持道:“不了林姨,我还是想亲自出海一趟,你就带我去吧。”
林满犹豫片刻,这个时候的确多个人多份收获,林满以为徐见微是想去帮忙多捕些鱼,便答应了:“行,那明天咱们收拾收拾,后天一早就出发。”
出了林家,徐见微翻手变了把菜刀出来,这是它的灵器——名曰“无妨”。
无妨并不像普通废品灵器似的没有生机,反而它有自己灵识并十分聪明。
徐见微:“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无妨自己悬浮起来,上下飞舞,是点头的意思。
徐见微又问:“等我杀了那海怪,你就能突破二阶了吗?”
这次无妨飞舞的更快了,仿佛激动的不得了的样子。
无妨的确不是普通的菜刀,一般人觉醒出来的灵器都是废灵器,除了能自己变幻出来以外和普通用具没有任何区别,修炼也非常困难,且只能增加废宝的物理属性。
就比如林满的废灵器就是一个捕鱼网,林满修炼多年也只是使捕鱼网变大、变坚韧了一些,而上品灵器却不同,它们不仅能增加物理属性,还都有自己的神志,并且随着层阶的递增,智慧也会不断提升。
像无妨这样才一阶就可以引导主人找到修炼进阶自己的方法的灵器,更是万年难遇的存在。
当初徐见微才杀了两年鱼就将无妨进阶到了一阶,要知道正常灵器师从零到一往往需要五年的时间,如今灵界最强的也不过六阶,传闻中上一位七阶化神的也花费了三百多年的时间,而徐见微不过十五岁就要突破到二阶强者,这绝对是史无前例的存在。
徐见微知道自己有些不同,普通人升阶都需要不眠不休地修炼,而自己升阶却很简单,杀生就行,杀的生灵越多,灵器反应越大,杀的生灵的生命力越强,灵器升阶速度越快。
像一开始徐见微只是杀鱼无妨就会获得很大的能量,但随着无妨突破一阶,徐见微从普通海鱼杀到体型庞大的海霸鱼,无妨都没有突破二阶的意思,直到最近她总做梦梦见无妨焦急地飞到海里,还偶尔有“鲛人”“杀”的词蹦出,她才明白,现在对于无妨来说,已经需要更强大的生灵来为它提供能量了。
徐见微盘算着,如果能把鲛人杀了,把无妨提升到二阶......
“谁?”
徐见微思绪被打断,看着自家门口那探头探脑的身影,出声呵道。
那黑影也显然没有料到徐见微并不在家,而是从外面回来,这使他偷窥的小算盘落空了,不过嘛,正好。
张鱼生笑眯眯地上下打量了一遍徐见微,目光在徐见微的胸脯前徘徊许久,才开口:“微微啊,好久没见你了,长这么大了?我就是路过来看看你,你不用紧张。”
徐见微冷冷一笑,她这小土房离村子有一段距离,周围除了自家就是林满家,张鱼生怎么也不能路过这么远。
五年前徐见微刚来咸鱼村的时候还不是住在这,而是在咸鱼村子里面一些的位置,当时她的邻居就是张鱼生。
一开始张鱼生打着关爱邻居的幌子常往她家跑,帮她打扫房间加固屋顶,徐见微只当遇见好人了,没想到一次酒后,张鱼生居然想亲她,还装醉把她压在身下。
要不是她拼命反抗恐怕早被张鱼生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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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见微还有什么不明白?只是那会她还没有觉醒无妨的灵识,加上年纪太小,抵抗不了张鱼生这么个成年男性,只好借着草屋破旧的理由连夜搬到咸鱼村外来。
张鱼生面露贪婪之色:“微微啊,之前是我喝醉了,做错了事,你不要怪我,我之前对你不是很好吗?我知道我有错,你让我弥补你吧...”
一边说着,张鱼生一边向徐见微走来。
徐见微打量了一下四周,多亏当初为了躲张鱼生跑到这么个僻静的地方,现在嘛,拿来做他的墓地更是再好不过了。
徐见微还是有些担心被林满看见,虽然林满不会站在张鱼生那边,但是杀人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于是徐见微嫣然一笑:“张伯伯,这么久不见,不如你先到我家坐坐?我们坐下来慢慢聊。”
徐见微不像咸鱼村本地人那样皮肤黝黑,经历了这么久的风吹日晒还是白里透红,加上一头乌发斜编在一侧,明亮的大眼睛眨呀眨,几乎瞬间让张鱼生这个成年男人失去了防备。
不就是个小丫头片子,能耍出什么花样?
张鱼生:“好啊好啊。”
随着张鱼生跟在徐见微身后进了屋子,关上门,屋里为了防止海风灌入封得严严实实,连一丝光线都没有。
“你不点油灯吗?那我们这样黑着聊天也好嘿嘿嘿嘿......啊!”
张鱼生未说完的话全都咽在了喉咙里,一把菜刀正捅在他的肚子中。
徐见微顺手把擦刀的布塞进他嘴里:“剩下的话,和阎王说去吧。”
无妨又深入了一些,刀身闪着奇异的光。
怕张鱼生死得不够透彻,徐见微又补了两刀在他的咽喉处,直到张鱼生的头都要被她砍下她才把无妨收了回来。
徐见微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气,手微微颤抖,现在她才有了杀人的实质感觉,和杀鱼到底是不一样的,她需要平复一下心情。
方才一进屋她就先躲到了门后,等张鱼生进来关了门,眼睛看不见东西的时候,徐见微凭着对自家地形的了解,对着张鱼生的小腹就砍了下去,看来她下手很准,不枉她杀了这五年鱼。
加上张鱼生对徐见微毫无防备,才让徐见微这么顺利就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次杀人。
“充当我成功路上的第一次杀人经验,你应该感到荣幸。”
许久后,徐见微把小屋的门打开一丝缝隙,看见不远处林满家的小屋没有亮光才放心。
应该是睡觉了。
渔民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平常没有什么娱乐活动,都是很早就休息的。
悄悄地,海岸上出现一条拖痕和一些凌乱的脚印,不过不用担心,明天早上涨潮会把这些痕迹处理的干干净净。
月光下张鱼生的尸体越飘越远,直到一个浪花打来,海面再度平静时他已经彻底消失在远处。
渔民死在海里也算死得其所。
徐见微把无妨召唤出来,蹲在海岸边仔仔细细清洗着,无妨本来的擦刀布被塞进了张鱼生的嘴里,虽然抛尸前徐见微把擦刀布拿了出来,但也恶心的够呛,干脆点了油灯烧干净了。
在新的擦刀布找到前,只能委屈无妨这样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