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不得不说，有助理和没有助理，是全然不同的。
五条悟已经深刻地体会到了这一点。
前一天拉着太宰治以及中原中也出去玩顺便做了几个人任务，第二天早上就收到了新任助理秋原递交上来的部分任务报告，以及他们两个办公桌的照片。
找了专业的清洁人员收拾了一顿就是不一样，昨天过去看的时候办公桌上面有点灰灰的，今天一看简直就是亮到反光。
当然，这份隶属于工作邮件，五条悟是直到睡得日上三竿后才发现的。
今天中原中也精力十足地去做任务，而江户川乱步似乎也有外差任务，知道早上不一定逮到他的人，昨天晚上和他通知了一句他这两天不在侦探社不要闲的没事突然跑过去结果逮个空后，又跑去找太宰治问他出外差的地方有没有建酒店了。
有所求就是不一样，以前江户川乱步可不会想着出差了还要通知他一遍呢。
大不了就跑空嘛。
自觉没什么活要干也没什么人出去玩的五条悟自然不会老老实实一大早起床，而是拿着游戏痛痛快快熬了一宿，然后睡到第二天中午。
五条悟一边和太宰治吃着中午饭，一边摸着下巴琢磨道：“阿治，我好像真的有点我在上班的那种感觉了。”
这话来得莫名其妙，但太宰治却已经明白他想要说些什么，不由开口吐槽：“只是收到几份任务报告就感觉自己已经是个社畜了吗？那要不然我让手下的那群人将信息以后转给你？每天都能收到一堆的工作邮件。”
五条悟光是想想那个场景，就觉得尤其的可怖。
他看着明显怨气深重的太宰治，将自己屁股底下的椅子往外挪了挪，不准备在这个时候去触及对方的霉头。
“那还是不用了。”五条悟从未如此真挚道，“真让我这么搞，我怕是没多久就要以头抢地了。”
看文件什么的，想想就是很头大啊，还是喊打喊杀这种小事比较适合他一点。
或许是收到了他的消息，确定他这会已经起床，秋原很快就发来了新的邮件。
这会是确定他下午要不要去上班，以及他们需不需要再招纳新的下属。
如果有这个需求的话，她会尽快交一个适合吸纳过来的下属名单。
五条悟低着脑袋看着邮件，目光不由自主地就又落到了太宰治的身上。
太宰治还在吃饭，感知到他看过来的目光随即抬头：“看我做什么？我看着很下饭吗？”
五条悟对某些加班加到深更半夜的加班狗总是谅解的，尤其是对方的工作量决定自己下个月能够拿到零花钱的时候。
五条悟清了清嗓子，开始用言语暗示他。
“阿治，你收到助理的短信了吗？”
太宰治抬头看了他一眼：“就是她新发来的那个招新的邮件？”
五条悟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是呀是呀，我们还需要招纳新点的下属吗？我还以为有这么一个就够了呢。”
怎么可能会够。
太宰治对他没报什么太高的期待。
他们的助理都是森鸥外近乎明示后才安排的呢。
“下属的事情先不着急——不对，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太宰治喝了一口牛奶，姿态优雅地仿佛在喝什么红酒一般，“你只要回你自己想不想去上班就可以了。秋原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之后她自然会知道有些消息该发给谁了。”
要是换一个人在这里，恐怕都要觉得太宰治这么搞是不是想着要架空自己的权利了。
然而对于五条悟来说，让他不要管这些杂事他反倒是会高兴的尾巴都翘到天上去。
“好呀好呀。”一边应声还要小小地吹太宰治一波，“阿治真是太贴心太懂我了，我真不敢相信要是我的生活中要是没有阿治的话我该怎么办了。”
太宰治显然十分受用五条悟如此简单粗暴的吹捧。
只是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抬起头，目光堪称锐利地扫了五条悟一眼。
“说起来，悟，你今天应该不用出门吧？”
“昨天不是去干了活吗？”五条悟一边给秋原发邮件一边随口道，“乱步出差了，现在出门也没什么玩的吧？唔，好像也没什么新出的新品甜品，新出的游戏也没有……”
他顺了一遍自己可能会出门干的所有事情后发现自己今天真的没什么必须要出去的后，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今天会待在别墅里面一整天。阿治有空陪我玩几把游戏吗？最近的工作应该都处理完了吧？”
书房的灯可是直到凌晨四点才熄灯呢。
“工作这种事情那肯定是做不完的，只是暂时空闲下来了而已。昨天忙太晚了，今天有点不想干活了，正好悟也没什么事情不如来帮我签署一些文件？”太宰治笑眯眯地说道，“我大概扫了一眼，这些你签个名字就可以了，也不算多麻烦的事情。”
需要他亲自批复的重要文件基本上都已经在昨天晚上加急肝完了，剩下的这部分就是属于不怎么着急但是也需要他走个流程签字的。
喜欢偷懒的人不只是五条悟而已，太宰治也在盘算着让五条悟将这麻烦事给接过去。
五条悟不由战术后仰，没想到太宰治居然在这里等着自己。
“我突然想起今天魏哥约我出门锻炼，我准备等会出去和他过过几招松松筋骨了。阿治有什么需要处理的文件还是自己去处理吧。”
说完，五条悟整个人火速蹿了起来，速度飞快地跑到了大门边上准备拉开门出去。
一拉，嘿，没拉开。
太宰治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笑吟吟地看着他。
“真是不巧，今天正好到了魏哥和兰堂先生去上班打卡的时候。他们昨天晚上还在寻思着要和小矮子一起去出个任务呢。”
五条悟有些吃惊地说道：“森先生脑子进水了吗？居然会让他们一起出任务。”
要知道这两每个月就出那么几次的任务，把这两家伙放在一起，那纯纯对战力的明显浪费。
太宰治明显知道的要更多一点，他露出明显的见怪不怪的表情。
“森先生当然不会同意这种明显亏本的事情，但是他们想要和小矮子一起出任务也不是没办法。所以接任务的人是小矮子，不算进他们这个月的接任务数额里面。”
相当于兰堂和魏尔伦为了能够和中原中也一起出任务，算是打白工了。
不过就算这两个家伙和中原中也出一个任务，最后出力最多的人不出意外的话也是中原中也。
主打陪伴嘛，那两位乐意出这个门就让他们出呗。
“哦哦哦，原来是这样。”五条悟很快就明白了太宰治的意思。
在出任务最勤快的时候，这种纯陪伴不过是浪费时间。但是对于现在成天干着浑水摸鱼的活的五条悟和太宰治来说，有些只需要他们其中一个人到场的任务，另外一个人想要跟着一起去无非就是少拿一份奖金的事情。
至于森鸥外对此会不会产生一些意见，他们这边都没仗着任务实际上去了两个人要求森鸥外额外再多发一份奖金就不错了，那家伙还能够有什么意见吗？
再有意见他们就翘班了，到时候有什么事情需要他们去干，喊不动人就老老实实了。
这会兰堂和魏尔伦也开始学上这一招。
森鸥外连他们两个都搞不定，更不要说去和兰堂跟魏尔伦算账了。
看到五条悟点头的模样，太宰治面上的笑容看着愈发灿烂起来。
“所以说，魏哥这会可没空陪你过两招，悟你今天也没什么其他事情要做，还是留下来帮我干活吧～我最近都忙成这样了，你甚至连帮我点微不足道的小忙都不愿意了吗？”
听到太宰治特意补充的那句话，五条悟面上的表情都开始僵化了。
啊啊啊啊，真是可恶啊，太宰治刚刚问他要不要出门的时候，他为什么要说得那么清楚？
似乎是看出了五条悟的沮丧，太宰治笑吟吟地在他的心口上插上了最终一刀。
“悟也不用想着要是没说明白自己出门的理由都用完了就可以溜出去了。你出去会做什么难道我还不知道吗？”
看不起谁呢。
他就是知道你今天不会出门才会在这里守株待兔的。
意识到今天给太宰治帮忙已经没有他选择的余地了，五条悟整个人的状态直线下滑。
“阿治实在是太过分了，居然这么对我！”
“这也叫过分的话，那昨天晚上特意拿着游戏机在书房里面玩还特意堵在书房大门那边不许我走的人是谁？”太宰治笑吟吟地反问，“我记得某人还专门把游戏机的音量开得最大吧？”
有能耐在这种时候骚扰他干活，在被他逮住干活的时候就得认啊。
五条悟也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干了什么“好事”。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有想到什么能够理直气壮反驳太宰治话的话来，最后悻悻地跟在太宰治的身后跟着往书房走去。
“总之，阿治就是坏啦！”
“嗯嗯，摊上我这样的，那只能算你倒霉了。”
看着跟在自己身后骂骂咧咧的五条悟，太宰治差点没笑出声来。
不过这种时候他不管是笑还是不笑，仇恨值都在五条悟这里拉得稳稳当当。
于是乎，太宰治将五条悟带到书房后，将人往自己的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一按，随手将自己昨天晚上特意留下的厚厚一沓的文件往五条悟面前一放。
“喏，开始工作吧。”
第127章
给文件签字的时候，五条悟十分愤愤地拿着签字笔在上面比划，力道重得仿佛要透过纸张。
而太宰治就真如同他口中所说的那样，准备“好好报复”五条悟一番，在他签署文件的时候如同昨天晚上的五条悟那样将游戏音效放到最大，偶尔还要人为得制造一些噪音。
昨天晚上五条悟拿这招对付太宰治的时候看对方那稳如泰山的模样以为今天这关也会很好过。
毕竟太宰治玩的那游戏他早就不知道通过多少遍，正是对游戏失去兴趣的时候。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在文件上面签字的时候，五条悟的注意力总是会被太宰治那边的声音吸引，最后回过神的时候发现手上的文件根本没签几份不说，转头发现旁边叠着点的文件还有厚厚一叠，大概有十五厘米那么高。
五条悟顿时感觉眼前一黑。
这得签到什么时候去啊？
好在太宰治说着不管他的死活，但是真当五条悟趴下的时候，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抽出了一把椅子，随后便是纸张的沙沙声。
五条悟头也没抬嘿嘿直笑：“我就知道阿治最好了～”
慢了半晌，眼前才懒懒的响起了熟悉的少年音色。
“不是阿治就是坏的时候了？”
五条悟的声音那叫一个掷地有声：“谁说的，看我不去教训他！”
太宰治发出了一声极其短促的轻笑声。
万事有太宰治去操心，五条悟的小日子过得十分顺心如意。
中原中也不愧是劳模，即便只有周末的空余时间前往港口黑手党，任务完成率也是高的离谱，到了放假的时期，更是勤勤恳恳工作，任务池里面至少一半的任务全都被他大包大揽了，颇有种回到当初五条悟和太宰治努力工作的时候了。
即便是咸鱼如五条悟，在这个时候也不禁升起了些许危机感，寻思自己要再这么咸鱼下去的话恐怕真要被中原中也后来者居上，等他成为干部候补的时候，自己的职位还在原地一动不动。
当然，太宰治也是如此。
于是没多久，中原中也发现自己能够接取到的任务数量开始直线下降，再一问大竹先生，对方十分为难的表示其他的任务全都被五条悟和太宰治给接取了。
几乎是立马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中原中也有些哭笑不得。
“这两个家伙，估摸着是看见我最近接的任务比较多，胜负欲上来了吧？”中原中也的表情那叫一个淡定，“行了我知道了，既然他们想要接取任务做的话，那就不用全给我接了，给他们分点。”
大竹十分识趣地说道：“明白了，兰堂大人那边也是这个意思。”
能够接取的任务量变少了，这种事情他肯定要和兰堂汇报的。
自从中原中也加入港口黑手党之后，兰堂对自己手下的工作的关心度也明显见长。
知道是五条悟和太宰治在和中原中也争着做任务之后，对方很快就露出见怪不怪的表情。
“小孩的胜负欲总是来得又快，走得也快。他们想要做的话就让他们去做吧，估摸着也不会维持多久，让其他人稍微安分一点就是了。”
大竹预估出来的结果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
“我明白了，最近这段时间我会稍微约束一下下面的。”
旁的人会不会去和森鸥外抗议他不知道，反正他手底下的人是不会去抗议的。
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这个消息迅速席卷了整个港口黑手党。
虽然任务池清空和底层员工没什么关系，然而平日里都十分忙着工作的上司们突然有更多的时间分出注意在他们的身上，以及他们随口聊起的有关于上面的八卦。
众所周知越忙的人就越爱摸鱼聊八卦，工作是忙不完的，不如聊点别的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免得一头栽到在工位上，于是几个年轻上司争夺谁更先一步升职这一点就这么被众人所知。
不少人表示年轻就是热血十足啊，然后就开始兴致勃勃地开盘赌一波谁会是最终的赢家。
虽然之后被大佬们知道他们拿他们开盘铁定会死得很惨，然而谁能够拒绝小赌怡情呢？
而且不少的中层人员似乎也参与进其中。运气好的话，这段时间少做的任务指不定就可以轻松入手了。
至于会不会赌输什么的，反正也就那几个月的工资钱，真要输了也不过是少几个月出去寻欢作乐罢了。
有太宰治在，五条悟很快就知道了这个赌盘的存在。
他兴致冲冲地按照太宰治教他那样用了个马甲在他和太宰治的下面各自赌了部分，转头就看见太宰治有些微妙的表情。
“还以为你会把钱都赌在你自己的身上呢。”太宰治如此说道。
“赌在我们两个身上赢的概率要大一点嘛。”五条悟兴致勃勃地说道，“总不能最后我们两个都输给了中也吧？我这次可是很认真的。”
不知道为什么，太宰治的心情看上去好了很多，他伸了个懒腰：“悟说得对，我也该努努力让悟砸出去的钱回回本才行。”
谁料，五条悟看向他的目光十分防备：“哈，想赢过我？这不可能！最后的赢家只会是我。”
太宰治：“。”
所以你赌我的意义在什么地方？
五条悟随口说道：“会让你开心一点，毕竟你现在在我身边嘛。”
太宰治笑得更开心了：“按照你这么个说法，要是在你身边的人是那个小矮子，你就会也分一半赌在他那边？”
“对啊。”五条悟随口说道，“不过应该不会这么高？其实我想过我们三个人都赌上的，但是这样好像就没什么意义了。”
“那你还挺会端水的。”
“那也没有。”五条悟的语气看着分外的真诚，“都说了给中也赌的话，花出去的钱会少一点啦。而且这不是没花这个钱吗？”
五条悟又不是真的傻子，只是大多数的时候不会去思考这些东西。
不管他背地里会怎么干，总之先哄人吧。
太宰治看着那个盘，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扬了扬下巴，笑得很开心：“放心好了，悟，我不会让你在这里赔钱的。”
五条悟有些不明所以：“啊？”
他为什么会赔钱？他根本没打算输啊？
但很快，五条悟就明白了太宰治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横滨中学突然宣布为了能够让成绩不好的学生能够提一提成绩，他们将开展为期一个月的补课活动，在此期间会复习一下上学期的课程和提前预习下个学期的课程让他们能够在下个学期能够稍稍赶上学习进度。
其中成绩中等偏下的学生强制参加这次的补课，中等偏上的学生则是看自觉，觉得自己私底下学习也不会被追上进度的话也可以不来。
经过这一年的时间，中原中也的成绩倒是提到了中等偏上的位置上，理论上可以选择可参与可不参与这次的补课。
然而学校通知上的那个：觉得自己私底下学习也不会被追上进度的话可以不去，却不由让中原中也苦笑起来。
这种话让他能够怎么接？他要是不参与进这次的补课，就会花上两个月的时间在各种接任务上面，能不能升职不一定，但——他不参与这次的补课绝对会成绩下降的。
中原中也的心不在焉很快就被兰堂和魏尔伦察觉到了。
他看到学校通知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日本这边学习氛围居然这么浓厚吗？居然还会搞什么假期补课的事情，以前有类似的事情吗？”
“有吧？”中原中也半信半疑地说道，“挂科的人会回学校补课，直到第二学期的时候通过了为止。”
“我是觉得都无所谓的。”兰堂慢吞吞地说道，“看你选哪样呗。”
成绩这块他对中原中也没有太高的需求，只需要这家伙能够看得懂法国原文名著就可以了。
至于港口黑手党升职这块，他就更不在意了。失忆之前他在港口黑手党混了几年才把自己升到了准干部的位置上，而干部位置则是在森鸥外知道他是超越者的时候自己主动将其送上来的。
魏尔伦也是，因为超越者的身份，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干部候补了，等到他再随便做几个任务，就又升职到干部位置上，草率地让兰堂觉得港口黑手党宛如一个草台班子。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不由又落到了中原中也的身上。
“只要你能够成为超越者，干部的位置森鸥外自然会为你想办法。”兰堂的声音不咸不淡，“反正他的干部位置本来就很空，根本就没满不是吗？”
中原中也有些无奈：“我倒是没那么迫切想要成为干部啦。只是那两个家伙都那么努力了，我要是中途逃脱就不好吧？”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中原中也并没有说出口。
他也不觉得自己差到哪里去，这段时间接的任务也不少。
难道他就没有想要上进的那颗心了吗？
他就没有想要在那两个家伙之前升职成为干部吗？
他要是不想的话，那他为什么会在空闲的时候那么努力去接取任务呢？
他又不是真的缺钱缺疯了。
成为超越者对他来说还是有点太遥远了，但是如果只是根据任务的完成率去赚取贡献值，那么他还是很有机会去成为干部的。
“不参加补课了，之后再说吧。”中原中也扬了扬下巴，“我有自信在之后能够超过那群人。”
第128章
虽然中原中也做决定的速度很快，但是任务池里面的任务下降速度更快一点。
他和五条悟做的任务绝大多数都是重合的，和太宰治的任务倒是重合率不高。
中原中也这边能够接取的任务少了，五条悟那边能够接取的任务自然而然就开始多了起来。
又是一次任务，五条悟大大咧咧地来到了审讯室。
在看到他来的那一刻，审讯室内所有人都低下了脑袋，有人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看到五条悟毫不犹豫地朝着某个方向走去后又闭上了嘴。
好吧，虽然不知缘由，但每次五条悟来找太宰治的时候，从来都不需要其他人为他指路什么的。
五条悟轻门熟路地走进了审讯室，里面只有太宰治一个人的身影，他轻手轻脚地走到了一处椅子上落了座。
而就在他坐下的那一刻起，就听见了太宰治的哂笑：“这个时候都有闲工夫跑到我这里，你是完全准备放弃了吗？”
“怎么会？”五条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摆了摆手，“就这点时间，到时候路上缩短一下就好了。”
他们两个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无非就是从开着摩托车赶到任务场地变成超速亦或者直接根据描点闪现过去，这一路无需用到交通工具。
长距离的定点闪现有一定的咒力上的消耗以及一些其他方面的麻烦，但是如果只是在此距离上的缩短部分距离而省出的时间，那对于五条悟来说，几乎没多大的消耗。
只是看他乐不乐意去用罢了。
毕竟再怎么忙也就忙这一段时间的事情。
之后再补休回来就是了。
五条悟将两只手臂搭在椅子靠背上，再将脑袋靠了上去，苍蓝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向太宰治。
“有时候真的很怀疑阿治你是不是背后长眼睛了，为什么每一次我过来的时候你都能那么准确地发现我。”
“你那么大的人站在那里，我为什么会不知道？”太宰治走到一边，在摆放着各种刑具的墙壁上随意地挑选等会要用到的东西，墙壁上吊着的人发出低低的闷哼声，然而无人在意他的死活。
“说说吧，你专程跑到我这边来，不会只是想要问我这一点的吧？”
“欸？”五条悟睁大眼睛，唉声叹息地说道，“阿治可真是的，居然这么想我，我就不能是单纯过来看望你的吗？”
“要是放在其他的时间倒是有这个可能。”太宰治姿态随意地拨弄了一下手上的东西，“但是现在？除非你想放弃接下来的比赛。”
“我猜你是来问小矮子的事情的。”
“不愧是阿治。”五条悟海豹鼓掌，“我发现这两天那个谁给我接取的任务变多了，虽然你分给了我一些，但是还是很奇怪，果不其然是中也那边出了问题。”
太宰治发出一声轻笑：“可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稍微提了那么一点意见而已，不过想必那家伙也会很快做出决定吧？”
“是呢是呢！”五条悟欢快地点着脑袋，“好学生可是放弃了补课，专门想要和我们一较高下。但是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太宰治冲着五条悟扬眉，“还是说悟心疼了？”
“我的意思是说。”五条悟唏嘘了一下，“怎么没整个强制补习？这样搞，中也起码还要花点时间亲自去找老师请假。”
没想到这家伙会这么说的太宰治的动作一僵。
“哈？”
“阿治还是太善解人意了。”五条悟唏嘘了一下。
“呵。”太宰治翻了翻白眼，“你倒是想得美，我要是解决了那个小矮子，谁和你抢任务？”
五条悟和中原中也大部分的任务重合率很高，这两个互相抢任务，能够做的任务可要比太宰治的少。
“说是这么说啦。”五条悟双手揣兜，“我又不是做不了其他的任务，只不过轰平对面最方便。”
难道五条悟就做不了太宰治手上的任务了？那可未必。
看他这么说，太宰治却笑了。
“那悟要不要试试？”太宰治想了想，递给了他一根鞭子，“这是其他组织放到我们这边的一个卧底，他传出去的资料我差不多已经有了想法，现在需要从这家伙的嘴里掏出其他的名单来。”
“当从家里看到一只蟑螂爬出来的时候，就说明在看不到的更多地方，蟑螂已经在里面建了不少窝了。”
“我们的目的就是，从这只小蟑螂的嘴里掏出其他的蟑螂，或者说拿他为饵钓出其他人来。”
被挂在墙上的男人在这个时候咳嗽出一口血，用愤恨的表情看向太宰治。
“不管你们想要从我嘴里知道什么，我都不会告诉你们的。”
“豁。”五条悟扬了扬眉，“还是个嘴硬的。”
太宰治对此见怪不怪，能够拖到让他来处理的角色，哪个不都是这样的？
只是现在他霸占了原本五条悟坐的椅子，绕有兴致的目光落在了五条悟的身上，而之前那个让他甩了几鞭子的家伙则是完全没让他分出半个眼神来，好像他根本不重要一样。
“对了悟酱，我可是要提醒你的哦？就算你这会将卧底的名单全给问出来，最后这个任务也是会算在我头上的啦！”
五条悟随意地摆了摆手，鄙视地看了他一眼：“知道啦知道啦，最后肯定是算在你头上的。”
五条悟的声音那叫一个漫不经心：“过几天就让你给我补回来。”
太宰治笑得更开心了：“好呀好呀，如果这是悟酱希望的话。”
“好的呢，我也知道治酱超爱我的。”
太宰治笑得更灿烂了。
两人完全不觉得你一口悟酱我一口治酱有什么问题。
然而在场唯一听他们表演的男人则是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这两个家伙是在他这边招笑的吗？
谁家审讯是这么审讯的？
然而就在他的思绪稍微偏了那么一瞬，一条鞭子冷不丁地甩在了他的身上。
痛呼声忍不住从唇中溢出。
“你知道吗？如果人的注意力从自己的身上转移到其他的身上，反而会更加不容易忍痛哦？”五条悟手持鞭子冲着那人笑着，口中却并不是在问什么名单，反倒是闲聊一般说着忍耐疼痛的问题。
浑身剧痛的男人没有搭话的意思，或者说他这会只要一张嘴，除了喘息以外也发不出其他的声音来。
痛，太痛了。
然而他这边不搭话，在场当中却有另外一个捧场王。
“欸，真的吗真的吗？”
“可对可不对啦。”五条悟的声音听着格外的轻快，“反正想着眼前两个人是在搞笑吗？这种想法，是绝对不会忍耐住身上的疼痛感啦。”
随着话音的落下，一道鞭子又砸在了先前的伤口上，砸得血开肉绽。
“呃……”
“说起来阿治，这边有外伤药吗？”
“？”
五条悟表情那叫一个跃跃欲试：“我想将药涂抹在鞭子上，这样我搭在他的身上是不是可以一边打一边上药啊？”
这下轮到太宰治沉默了几秒，随后笑出了声。
“外敷药没有耶，不过有酒精，要不要试试？”
“好像也可以。”
两人凑在一块，窃窃私语要往鞭子上加一些什么料。
没多久，五条悟面上露出了一抹笑：“嘿嘿。”
这笑容，在男人眼中简直和魔鬼没什么区别。
又是一鞭子，加了料的鞭子打下来，疼痛度显然要比起单纯的鞭子打下来更疼。
尤其是五条悟在控制鞭子方面十分精准，想要打在指尖上就绝对不会打在手腕上。
于是又是几道哀嚎声。
五条悟对此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他一脸兴致勃勃地和太宰治研究着应该在往鞭子上加点其他什么。
“你……你这个恶魔！”
五条悟不由发出一声唏嘘声：“还恶魔呢，你莫不是还信奉什么基督教吗？不过你还是死心吧，就你这样的，也进不了所谓的天堂啦，死了之后可能要和你所厌恶的朝夕相处哦？”
原本只是想要说就五条悟这样的简直和恶魔没什么区别，没想到五条悟的注意力却完全偏移，这让男人不由愣了一愣。
然而他还没有说什么，又是一鞭子打在了他的身上。
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出来，五条悟距离他的距离极近，然而面前的人身上却丝毫鲜血都没粘在他的身上。
失血过多让男人的眼前一黑，随即就是大喘气，浑身疼痛难忍让他发出的声音都有些片段式的，组不成完整的词汇。
“恶、恶魔。”
说完，他就再也坚持不住神智，干脆昏了过去。
或许对他现在来说，昏过去恐怕是最好的选择。
五条悟不由打了个哈欠：“还以为会多么有意思呢，没想到这家伙尽说些没什么用的东西啊。”
太宰治依旧坐在那把椅子上，但位置却不由往边上又靠了靠。
在没必要的时候，他可不想自己的身上沾满鲜血。
好不好洗什么的另外说，反正他是不洗这玩意的。主要还是在干完活之前，他也不好中途离开去洗个澡什么的，只能忍受黏糊糊的感觉直到任务结束。
想到这里，太宰治不由叹了一口气。
“是啊是啊，他们怎么就不能干脆一点呢？他少受点折磨，我也可以早一点下班嘛。”
“就是说啊。”五条悟赞同点头，“浪费时间是很可耻的，所以我还是更喜欢一波推啦，这点时间都够我做完一个任务然后去下一个任务地点了。”
“那可真是辛苦悟酱了。”太宰治懒洋洋地开口，“都把人给玩昏过去了，你不会专门过来折腾人的吧？”
第129章
“才没有呢！只是这家伙一直憋着不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五条悟看向太宰治的表情满是无语，“而且别在这里光说我啊，审讯本来就是在折腾人吧？不折腾人你还好吃好喝的把人给供着吗？”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那面装满了刑具的墙面：“这玩意就不同意啊。”
“嗯嗯，也可以这么讲啦。”
“说起来，之前忘记问了，这家伙是政府那边派遣过来的吗？”
太宰治似乎又打起了点精神，将自己的身体稍微撑起了一点。
“嗯？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
“嗯？这应该很好猜啦。因为只有政府那边，会派遣卧底的时候专门去锻炼过这种，即便面对审讯也要能够抗下去，什么都不说？”五条悟简单比划了两下，“这家伙身上就明显有那种训练的痕迹啦。”
太宰治不由发出哼哼声：“是的哦，眼前这个人确实是来自异能特务科的卧底。”
“哇哦。”五条悟发出没有感情的惊呼声，“那是什么东西？”
“……”太宰治不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些哭笑不得，“你自己刚刚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这家伙是政府那边的人。至于异能特务科……”
“哦哦，是专门盯着异能力者的部门是吧！”五条悟总算是从脑海中翻出了异能力者的设定，忍不住撇了撇嘴，“真不愧是那些政客啊，有什么东西就专门整出一个部门来管理这方面。”
就跟咒术界那边，咒术界和政府那边也有些龌龊，和咒术界这边对接的部门也是那群政客专门建立出的部门。
既然如此，这边有一个专门盯着异能力者的部门也没什么可让人感到意外的。
五条悟点了点头。
“嗯嗯嗯，我明白了。”五条悟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目光好奇的在这位已经昏厥过去的男人身上打量着，“说起来，我还以为森先生知道这家伙是政府的人，会稍微升起几分小心思呢？毕竟那家伙之前不是那边的吗？”
“哇塞，完全没对以前的同僚有点怜悯之心吗？”
太宰治不由发出几声咳嗽：“说是这么说啦，不过审讯室这边是有监控的哦？”
不过说是这么说，也没看见他对可能会在观望的森鸥外有什么敬畏心。反倒是在发现森鸥外没吭声后继续说道。
“如果是换做其他的时候，那家伙说不定真的会有这种想法也说不定。”太宰治指了指上边，“不过有那两个家伙在的话，那家伙这会的想法还是更想直接杜绝掉所有的卧底啦，毕竟要是传出去的话，一定会很麻烦的。”
五条悟立马秒懂。
兰堂在法国明面上是已经去世了的超越者，而魏尔伦在国际上的状态是叛逃且不知所踪的。
若是被政府那边的人知道了，定然会对这两位升起贪欲。
不要以为政府的人会有多么光明正大，正因为是政府，暗地里的一些东西反倒更加黑暗一些。
“难怪森先生对那两个家伙摸鱼的模样一点意见都没有呢。”
兰堂这个名字是个假名，成为干部的时候也会把名字告知给其他人，兰堂是干部几乎是港口黑手党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然而他的面容除了一些老一辈的人以外，也就只有他们几个以及大竹知道。
魏尔伦虽然也是个干部，然而除了干部的基本工资以及干部的权限以外，什么都没有，甚至这家伙成为干部的流程就只有森鸥外给的一个名头，除此之外连最基本的庆功宴什么的都没有，就是一个光棍干部。
也就是说，虽然这会港口黑手党有着两个超越者干部，实际上对外是只有兰堂这么一个干部的，而且这家伙甚至对外都不会展现他的那张脸，属于只闻其人不见其人，魏尔伦更是连闻其人都没有，连助理都是蹭兰堂的。
可以说森鸥外的胆子是又大又小。
说他胆子大吧，他招了两个超越者却不敢公布出去。说他胆子小吧，他又招了两个超越者，不管他用了什么样的手段都让这两个人在自己手底下留下来了。
至于在人面前丢掉的脸面，那都不算太重要了。
“可不是嘛。”太宰治笑吟吟地开口提醒，“该喊起他了，今天可不是为了让他在审讯室里面睡觉的。”
“你指挥得倒是轻松，怎么不见你动手？”
太宰治两手一摊：“悟酱怎么能够污蔑我？这不是为了给你一个自由发挥的空间吗？想要接管我的任务，没点手段可不行。”
五条悟扫了一眼四周，没看见能够把人泼醒的水，干脆自己凑上前，指尖猛然间戳进了一处伤口，指尖在里面的肉上拨弄了好几下。
“呃啊！”
五条悟笑吟吟地后退了一步，血液顺着白皙的手顺流而下汇聚成股落在地面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手上连一滴血都没有沾上。
“哎呀，大叔刚刚睡得舒服吗？悟酱叫醒服务第一次营业，希望能打个好评呢。”
如果能够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男人的表情恐怕要将他从头劈到尾。
意识到眼前的人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五条悟不免露出几分遗憾的神情来。
“真是的，连点感受都说不出来吗？看来还是我太温和了点。”
太宰治笑出了声：“悟酱可要收敛一点，虽然人还活着，但再折腾下去，他恐怕都要说不出话来了。”
五条悟随意地摆了摆手：“没有嘴不还有手吗？总不会这么大个人了，连几个名字都写不出来吧？”
太宰治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说的也是呢。”
五条悟总算是从墙壁上找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虽然我是第一次审讯，不过你最好是不要抱有我会不小心把你折腾死的没用期待哦？”五条悟的目光在男人的身上上下打量着，他冲着男人露出一抹笑，“看着你现在还算精神的份上，我们再来尝试一些新东西？”
男人面上不由露出几分惊恐。
这家伙，之前难道不是已经往他身上实验了那么多了吗？
太宰治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去，兴致勃勃地在他的身后讲解一些设备应该如何用。
被多番折磨之下，男人的精神状态岌岌可危，而面前的两个少年，似乎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这两个人，这两个人，不是想要从他的身上获取名单吗？他们根本就没有问的打算，而是就这么想要把自己折磨到死！
“用这个？”
“不太行吧？精神方面不提，□□方面稍微有点不太够折腾。”五条悟兴致勃勃地挑选，“这个怎样？又能够感受到疼，稍微注意一下也不会把人折磨死。”
男人听到这里，面上不免露出更绝望的目光，他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说道。
“我，我说！”
他自以为自己的声音十分大声，其实这会他的声音细小如蝇虫。
好在还是有人能够听得清他那点细微的声音。
“欸？这就有点撑不住了啊。”五条悟不由露出唏嘘的表情，“刚刚还在寻思要不要找一找异能力者给你治疗然后我们重新再来一次呢。”
太宰治露出思考的表情：“悟说的是侦探社的那位吗？她应该不会同意哦？毕竟以前就在森先生手底下，现在跑到侦探社那边去了，显而易见就是闹了很大矛盾嘛。”
“森先生还是太废物了。”五条悟一脸唏嘘道，“连这种治疗奶妈都不会好好哄着让人溜走了。本部里面就没有其他的医疗系异能力者了吗？”
“有是有啦，不过效果应该没有侦探社那边的好。”太宰治语气格外轻快，“说到底还是森先生的问题啦。”
两人光明正大在审讯室吐槽了几番森鸥外，这才又将目光落入眼前进的气没有出的气多的男人。
“大叔，你怕不是专门来给自己争取休息时间的吧？”五条悟双手环胸道，“等会我可不会被你这样骗了，到时候就算你求饶都没用了哦？”
五条悟的语气正常地仿佛在说天气真好，然而就是这样的语气，让男人的全身都不由自主地发抖，好似身上的某处又被什么东西狠狠鞭打了一番。
“我，我说。”这下男人是彻底老实了，磕磕绊绊将自己知道的名单全部交代了出来。
在发现这家伙是真的将自己知道的那点全都给交代出来了，再多也没有了后，五条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就打算拉着太宰治离开这处满是血腥味的地方。
然而，在他的手朝着太宰治伸去的那一刻，太宰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出了一柄小刀，精准地将其捅入男人的心脏。
血液喷洒出来，让太宰治的半边身体都沾上鲜血，远远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鬼。
五条悟不由拧了拧眉。
“那家伙很快就要死了。”
太宰治将手中的小刀往边上的桌子上一丢，又从桌子边上的一个箱子里面翻出了几条白色的干净手帕。
太宰治简单地在自己的身上擦了好几下，发现非但没擦干净反倒是把自己脸上的血给擦晕开了，不由又拧了拧眉毛，将占满了血的手帕也往桌子上一丢。
“嗯，他这会已经没用了，都把名单交出来了，正好送他去死，也算是满足他的最后愿望了。”折腾许久都没将身上的血渍处理干净的太宰治总算是放弃继续做无用功，有些无奈地看向了五条悟，“走吧走吧，一身的血难受死了，我要回去冲个澡。”
第130章
“既然知道自己亲自动手会搞成这副样子，你倒是别自己动手啊。”五条悟唏嘘道，说着让太宰治都满头问号的话，“为了不让卧底继续受折磨亲自送他上路不说还要忍受身上的脏污。啧啧，阿治还是太善良了。”
被莫名其妙打上了善良的标签，即便是太宰治，在这种时候都不由陷入了一阵的沉默。
他这段时间处理了那么多的卧底和叛徒等等，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太过善良。
只是一想到说这话的人是五条悟的时候，太宰治沉默了一瞬，就不由翻了一个白眼。
“懒得和你在这里扯，你去做你的任务去吧，我去公寓那边冲个澡。”
距离本部大楼大约五百米内，有一栋专门提供给港口黑手党中高层的单身公寓。
免费白送的东西，就不要妄想里面会给出多高的条件，除了房租免费水电费全免，以及提供了最基本的几个家具以外，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甚至因为是单身公寓，其内的占地空间也不是很大。
除了实在缺钱，刚升上来的新人，不在乎居住条件的工作狂以外基本上没人会选择常住在其中。
不过即便如此，白送的房子也没有退回去的意思。
虽然毛病是一大把，然而这处公寓楼最方便的地方就是距离港口黑手党极近，下个楼过来都不需要十分钟，忙的时候连熬几个通宵，稍微过来小睡一下，洗个澡什么的，都是十分轻松的事情。
太宰治和五条悟的身份自然也在里面有上一间房，只是太宰治偶尔还是去过好几次，但五条悟却是一次都没有去过。
毕竟距离港口黑手党的一条街以外，骑个小电驴十几分钟的路外，他们就有一处别墅，比起这栋公寓的位置是稍微远了点，但是五条悟也不缺这点时间折转回去了。
要真连这点时间都浪费不了，那不如再忍忍，直接不回去，那也不是不能忍一忍。
要放在以往的时间，五条悟是宁愿自己再多绕点路的，不过他看到太宰治这么迅速就决定要去公寓那边去洗澡，他也不由升起了几分好奇。
五条悟十分迅速地将自己的脑袋搁在太宰治的肩膀上，整个人宛如树袋熊一样将太宰治抱在怀中。
“听上去很有意思的样子，不许抛下我，我也要去！”
太宰治不由露出死鱼眼，浑身上下被抱着，他这会连动一动腿都能够感到一双腿在压迫自己的小腿处。
呵呵，完全动弹不得。
“你是什么小学生吗？洗澡还要结队去？”
“我和阿治同龄，如果阿治是小学生的话，那我也是。”五条悟丝毫不在意太宰治如此简单的挤兑，十分得意洋洋地说道，“而且我现在身上也沾上血了，你得带我去洗澡才行。”
“你身上沾上血难道不是你活该吗？”太宰治瞥了一眼五条悟身上的那件白色大衣。
白色最不耐脏，被五条悟这么扒拉着不放，大衣宛如之前那条被他随手丢在地面上的帕子一样，脏污得不像话。
五条悟显然没太将这件衣服当回事，不过即便再不当回事，这件衣服在港口黑手党有特殊意义，在没跟森鸥外撕破脸的情况下，这件衣服的最终归宿也不过是被送去干洗店清洗干净再重新披上。
“所以我也说了，身上脏了要去洗澡嘛。”五条悟哼哼唧唧一心想要和他一起去那什么小公寓。
“从我身上下来。”
“嘁，我才不要！”
“你不从我身上下来，我们今天的任务都要做不完了。”太宰治想要叹气，却发现自己连叹气的力气都快要没了，“而且你想要去洗澡的话，直接跑去别墅那边去不是更快吗？”就非得和他挤公寓那边的厕所？
虽然五条悟在公寓那边也有间房，但是太宰治十分确信五条悟最后铁定会往他的房间里面挤。
所以就一处临时落脚地而已，有什么值得去的？
“好奇嘛。”五条悟嘿嘿直笑，“我都还没去过呢，就去看看嘛。”
“有什么好看的？”太宰治不为所动。
“我不管啦。”五条悟光明正大开始耍赖，“你不带我去的话，那你也不许去了，大不了我们今天就谁也别想做任务了！”
太宰治呵呵一笑，打算说些什么。就听见五条悟又补充了一句。
“等会我就喊中也过来看热闹，一起别做了。”
太宰治木着一张脸。
虽然五条悟这话说得十分离谱的样子，但是这种我们谁也不做任务会影响之后的升职，那么就拉着中原中也一起不出任务。大家都在浪费时间那就不叫浪费时间的强盗般的逻辑。
只能说，也就只有五条悟这家伙做得出来了。
虽然事情还没有发展到最差的阶段，但是有已经预料到某种自己不愿意看到的场面的模样，即便是太宰治，在这个时候都要在五条悟面前退让。
“放开我，带你去就是了。”
早知道就直接去别墅了，鬼知道这家伙怎么又对那个小地方感兴趣了。
见太宰治同意，五条悟这才勉强放过了对方。
两人一同进了电梯，朝着公寓楼的方向走去。
距离不远，走上两三分钟左右就到了。
公寓的外表看着和其他的楼房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要不是太宰治带着他朝着这边走，五条悟甚至觉得这和民房没什么区别。
“实际上这边就是民房。”太宰治随意地和他解释着，“主要还是太靠近港口黑手党了，一旦港口黑手党被什么仇家找上门，战火稍微大上一点，这边被涉及到的概率很大。也正是如此，即便租金再怎么低廉，也没多少人乐意住在这边。”
“为了不空下这么大的地方，最后都被用来自己用了。你也知道森先生别的不说，抠门这块他是实打实的。”
五条悟跟在太宰治的身后，看着他熟门熟路地走到其中的一间公寓门前，从兜里掏出了一把钥匙，轻松旋开。
公寓内的房间大概就二十平方左右，里面塞着一张宽一米五长两米的双人床，一张书桌一张椅子一面书柜以及一个看着只有一米二宽的衣柜，这就是房间内的全部了。
再往里面走，就是厨房和卫生间。
厨房和卫生间的大小差不多，大约四平方左右。
五条悟走来走去，好奇地往墙壁的另一处看了过去，目光极快地扫过，很快就露出不感兴趣的目光。
其他的屋子和这边的布局大差不差，顶多就是根据个人风格会有所调整。
只是像太宰治这样，几乎没对原来的东西完全不做改变的，少之又少。
“森先生就分配了这样的一间小屋子？这也太小了吧？”
“都说他抠门了，连白送给普通群众都不想要的房子，重新规划休整送给我们的时候，都不太乐意在这上面额外多花上一点钱。”太宰治露出见怪不怪的表情，“但凡哪天这家伙转了性子，我才要觉得奇怪呢。”
五条悟不由露出唏嘘的表情：“虽然知道他抠门，但是他这么抠门还是刷新了我对他的印象值。”
“他在你这边居然还能剩点印象值，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太宰治随意拉开了衣柜，像是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了五条悟，“我这边没有留你的衣服。”
“欸？”五条悟有些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你居然没给我留衣服吗？我还以为你不管在哪里都会备上我的衣服呢。”
话是这么说。
太宰治不由发出啧的一声。
“谁会想到你这家伙会放着别墅不去，跟着我跑这边的小公寓来洗澡？”他给五条悟看了一眼自己塞得满当当的柜子，“就这柜子，塞几件衣服就满了。”
五条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看着被改成挂衣柜挂了几件一模一样的西装的衣柜，不由跟着点头。
至于衣柜下面还空出一大截的地方则完全被他忽视掉了。
衣柜能挂衣服为什么要叠起来？拿来拿去多麻烦啊。
“可惜没办法穿阿治你的衣服。”五条悟唏嘘了一下，很快就将这件事情抛到脑后，“那就看看秋原这会有没有空去跑一趟给我拿个衣服吧。”
“你还真是把她当跑腿小妹喊啊。”太宰治哼笑了一声，却也没拒绝，“不许在这个时候嘲讽我的身高，要不然我真把我的衣服给你硬塞下去。”
“主要我也不认识其他人嘛，她没空的话会联系其他人送过来的！”五条悟哼哼道，“我哪有嘲讽你，这不是在说一些事实吗？”
太宰治从衣柜里面随意抽出换洗衣服，冲着他摆了摆手。
“所以我不是没让你换其他人指使吗？”
至于身高问题，太宰治直接略过去了。身高问题真的是硬伤了，再聊下去他们恐怕能现场表演闹掰。
自从招纳了秋原千奈以外，太宰治和五条悟手底下的下属的数量就开始增加。
然而虽然可以指使的人变多了，但五条悟向来是记不住自己手底下有多少人的，经常就将秋原千奈喊来喊去帮他干活。
好在秋原千奈并不是那种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大包大揽在自己身上的。
一些能够推给其他人临时跑个腿的事情，她自然会毫不犹豫将其推出去。
当然，这里面自然也有着太宰治的示意。
他招揽秋原千奈可不是为了让这个家伙给五条悟当打杂的小弟用，但是五条悟就把对方当打杂工用，那就只能要求对方自行判断什么活需要自己上，什么活可以推出去了。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的时间，太宰治擦着头发从厕所里面出来，他们所在的房门外也传来了敲门声。
太宰治打开了门，不由挑了挑眉。
“真稀奇，居然会是你亲自来送衣服。”
秋原千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神色十分沉稳：“五条大人几乎不来公寓楼这边，突然要求换衣服，想必是和您在一块，为了避免出现一些不必要的流言，我亲自过来一趟比较好。”
太宰治笑吟吟地说道：“连上司谣言都能随意传播出去的人，自然是需要处理掉的。我可不需要心思太活泛的下属。”
秋原千奈沉默地将手中似乎被临时熨烫了一遍显得十分平整的衣服递到了太宰治的手中。
太宰治接过她手中的衣服，也不在意她在想些什么，直接将门给关上了。
太宰治抬眼看着五条悟大大咧咧占据了唯一的一张椅子上，感觉脑袋有点痛。
“你还不如直接回别墅那边洗澡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