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尘?”
赵德海脸色一变,顿时认出来人。
此刻他心中怒不可遏,这小子收了自己2000万,现在还敢上门挑衅?
简直欺人太甚!
然而。
陆尘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径直走向楼梯。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他一把将呆住的赵丝娆轻轻搂进怀里。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赵丝娆全身绷紧,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双手更是不知该往哪儿放。
“对不起,我来晚了。”
温柔中带着些许歉意,听到这句话的赵丝娆,突然再也控制不住情绪。
什么坚强,什么认命。
在这一刻,通通崩溃,她浑身止不住颤抖,积蓄的委屈如决堤洪水般倾泻而出。
“呜......”
她死死抓住陆尘的衣襟,哭得撕心裂肺,哭的伤心欲绝。
从低声抽泣,到最后的嚎啕大哭。
一时间,哭声不断在周围回荡。
每个女人都曾幻想着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有一位白马王子能挡在自己面前,为其挡下世间所有风雨。
赵丝娆曾经以为,这样的幻想不存在于现实。
她习惯了独自承担,习惯了在深夜里无声哭泣,习惯了将所有的委屈咽在肚里。
可此刻,当陆尘坚实的臂膀将她环住时,那些被压抑多年的脆弱如春雪消融。
谁都无法理解,陆尘在此时此刻的出现对她的冲击有多大。
赵丝娆对于夺走自己第一次的男生,是有过期待的,也曾想过让他带自己走。
可她不敢。
她不知道自己对于陆尘来说算什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一个交易工具?一个可以随手丢弃的玩物?
可如今陆尘来了,在她最委屈、最无助、最痛苦的时候来了。他来了,那一切就不再重要。
赵丝娆的泪水浸湿了陆尘的衬衫,每一滴泪水都是压抑多年的倾泻。
其中包含很多。
那些被父亲当作筹码的日日夜夜,那些在相亲宴上强颜欢笑的时刻,那些被物化,被衡量价值的屈辱。
“没事了,有我在。”
陆尘原本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而来,可在面对如此脆弱的赵丝娆时,他能感觉到怀中女人的极度悲伤。
听到他的话,赵丝娆哭得更凶了,像个迷路多年终于找到家的孩子。
她紧紧攥着陆尘的衣角,生怕一松手,这片刻的温暖就会如泡沫般消散。
如果不是此时此刻,如果不是在对的时间。
陆尘的到来,只会让她更加绝望。
一直把自己视为工具、筹码、玩物的她。
若是在错的时间,陆尘也只会被当成另一个买家罢了。
可偏偏是在这一刻。
在她被父亲当众掌掴,在她彻底看清自己只是件待价而沽的商品,在她对这个世界彻底绝望的瞬间。
陆尘的出现,就像黑暗中的一束光,让她再次感受到被人珍视的感觉。
赵丝娆的哭声渐渐低了下来,但身体仍在微微发抖。
陆尘轻轻捧起她布满泪痕的脸,“跟我走吧,虽然这句话迟到了整整两年,但我希望不晚。”
赵丝娆仰着脸,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真…真的是你?”
陆尘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怎么,夺走我的第一次,你不会还想赖账吧?”
这句玩笑让赵丝娆破涕为笑,她呆呆看着面前那张明显成熟很多的脸庞。
她第一次允许自己相信。
也许……命运真的可以改变。
而此刻。
赵德海终于按捺不住,暴喝一声。“陆尘,你别太过分,放开我女儿。”
陆尘却直接无视他,目光专注在赵丝娆身上,轻声问道:“你愿意跟我走吗?”赵丝娆没有过多迟疑,点了点头,“我愿意。”
“好。”
陆尘牵起她的手,两人十指相扣,缓步走下楼梯。
他们完全无视了客厅里所有人,径直朝大门走去。
“站住。”
赵德海脸色阴沉得可怕,声音都在发抖,“陆尘,你要把我女儿带去哪?”
陆尘置若罔闻,继续向前走。
就在这时,赵天豪突然从楼上冲了下来,面目狰狞地吼道:“陆尘,放开我姐,我弄死你个王八蛋。”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说着就挥拳朝陆尘冲来。
“小心!”
赵丝娆惊呼一声。
陆尘头也不回,却反手精准地抓住了赵天豪的拳头,微微用力一拧。
赵天豪顿时痛得跪倒在地,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啊……”
“天豪!”
赵德海慌忙上前,却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强压怒火道:“够了陆尘,你可以带她走,但我有一个条件,我要一亿彩礼。”
对他来说,如果能用自己女儿换来一个亿,哪怕公司倒闭,他们赵家仍旧可以屹立不倒。
可赵天豪还在哀嚎,“爹!什么钱不钱的,您快让他放手啊,我的手要断了。”
然而。
赵德海看都不看儿子一眼,仍旧死死盯着陆尘,“你给不给?”
陆尘笑了笑,手上力道又加重了几分,疼得赵天豪直翻白眼。
“你还真把自己的女儿当成商品了啊?昨天我听说这个消息时,还以为有些夸大,现在看来,我对你的认知还是太保守了。"
说着,他猛地松开赵天豪的手,后者立马抱着手向后退去。
“想要一个亿?我有,但我就是不给你。”
陆尘搂住赵丝娆的腰,声音冰冷,“而且我警告你,她不是商品,她是我的家人,你若再敢侮辱她,我定会让你们赵家万劫不复。
不信的话,你大可以试试。”
赵德海被这赤裸裸的威胁震住了。作为一个利益至上的人,作为一个自诩的人上人,面对一个自己根本无法抗衡的存在,他根本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
但养尊处优的赵天豪可咽不下这口气,他揉着疼痛的手腕,恶狠狠地瞪着陆尘。
“陆尘,我姐是我们赵家的人,你凭什么带她走,要带走也行,拿叶柔来换。”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赵天豪的话。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赵丝娆。
因为这一巴掌,是她下意识打的。
赵天豪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姐姐,“你...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打我?”
“外人?”
赵丝娆的手还悬在半空,眼中噙着泪水,神色却异常坚定。
“赵天豪,母亲在你很小时就去世了,你扪心自问,从小到大,是谁一直在照顾你的生活?
是谁在你闯祸后替你收拾烂摊子?
是谁在你生病时彻夜不眠地照顾你?
是一两个月都不回趟家的父亲?还是我这个姐姐?
你总觉得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也只比你大两岁而已啊。”
一番话说下来,赵天豪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那...那又怎样?你是姐姐,照顾弟弟就是应该的。”
“应该的?”
赵丝娆彻底心寒了,“好,那现在,我这个姐姐要为自己活一次了。”
她转向陆尘,眼中带着决绝,“我们走吧。”
陆尘点点头,搂着赵丝娆转身要走。
赵德海却在身后大喊,“丝娆,你就这么狠心吗?爸的公司现在资金链断裂,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赵家破产吗?”
赵丝娆脚步一顿。
陆尘感觉到她的犹豫,用力握住了她的手,摇了摇头。
和没有人性的东西说再多,也不过是废话。
赵丝娆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眼中没有一丝留恋。她温柔的看着陆尘,轻声说道:“我们走吧。”
赵天豪还不服气,刚要开口,却被赵德海一把拽住胳膊。
这位往日里威风凛凛的赵董事长,此刻面色灰败,眼中满是无奈。
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开。
一直在旁沉默的周扬突然上前两步。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赵德海,“赵叔,今天的事我会原原本本告诉父母,我也希望从今往后咱们两家再不来往,还请您保重。”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让赵德海脸色愈加难看。
周扬转身离去。
走出门,抬起头深深地看了眼陆尘的背影。
他虽然不认识陆尘,但对方却实实在在给他上了人生中最深刻的一课。
自己带不走赵丝娆,为什么陆尘却可以?
他已经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是依靠自身奋斗,还是借助家族资源,最终决定一切的只有实力。
靠自己也好,靠父母也罢。
没有高低,唯有强弱之别。
周扬离开,赵德海知道自己的退路又被堵住了一条。
看着儿子还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模样,他突然从地上暴起,一把揪住赵天豪的衣领。
“都是你这个废物!”
“啪!”
一记耳光重重扇在赵天豪脸上。
“要不是你整天惹是生非...”
“啪!”
“要你非叶柔不娶...”
“啪!”
赵德海每说一句就是一记耳光,打得赵天豪鼻血直流。
这个平日里骄纵惯了的公子哥,此刻像条丧家之犬般蜷缩在地上,只能哀嚎着求饶,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另一边。
叶家卧室里,薛丽正坐在梳妆台前精心打扮。
她选了一件保守的无袖短衬衫,搭配深灰色直筒裙,这是她平时见外人时的标准装扮。
镜中的女人虽然已年过三十,却依然掩不住那凹凸有致的曲线,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风韵犹存的韵味。
她正往耳垂上戴着珍珠耳钉时,房门突然被推开。
叶星洲站在门口,目光在她身上扫视一圈,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第一次和陆先生吃饭,你就穿成这样?”
薛丽将耳钉戴好,她诧异地转头,“我...我平时不都这么穿吗?”
叶星洲摆摆手,“还是换一套性感一点的吧。”
薛丽露出茫然之色。
结婚这么多年,每次她穿得稍微暴露些,丈夫都会阴沉着脸让她换掉,今天是怎么了?
怕我给他丢人?
“发什么呆?”
叶星洲已经走到衣柜前,随手拨弄着衣架,“这件怎么样?”
他扯出一条黑色蕾丝连衣裙。
那是薛丽去年偷偷买的,平时只敢等丈夫不在时才会穿。
薛丽忍不住问道:“老公,你...你今天怎么了?”
叶星洲笑了笑,“你是我老婆,打扮的漂亮点,也是给我长面子嘛。”
“是吗?那我这就去换。”
十分钟后。
薛丽换上了那条黑色蕾丝裙。
深v领口直接开的很深,紧身布料勒出饱满的弧度和纤细腰线。
裙摆长度刚刚好,但走路时却不得不放慢脚步。
“很好。”
叶星洲满意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