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1月1日,吉野顺平特地起了个大早。他们在万圣夜的涩谷守到9点半,接到的不仅是解散,还有放小假的通知。这让同队的冥冥很是奇怪,不仅是因为她一段时间没法继续捞钱了,更是因为这是她从学习咒术开始就从没发生过的事。
“我从来没放过假,反正放假也只是影响我赚钱而已......”她看上去相当困惑,临走前还在念叨着“为什么”,就连道别都没有跟他们提。
但也不难理解,冥冥是这行里数一数二的守财奴,她的不满就和他们这些学生会因为放假而开心是一个道理。
对吉野顺平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今天的约会。虽然他与何小姐约定的时间是中午,而且计划只有用餐这一项,但他依然十分激动,折腾到凌晨才睡着,早晨五点又因为闹钟爬起来。
“或许我应该问问她能不能提早出来?”他一面洗漱一面想道,“我们可以去看一场电影。”
但他很快打消这个想法,因为10月底11月初的院线实在没什么值得一看的电影。他总不能把何小姐带到高专来跟他一起看老电影,况且......
我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这个。她看上去更像是个会窝进图书馆的人。
于是他开始琢磨邀请对方去图书馆或书店,但又怕暴露自己在阅读方面的“贫瘠”,不久又放弃了这个提案。接着,吉野顺平在之后的半个小时向自己提交了一个又一个预案,不久又挨个否定。最后,直到太阳高挂,他也没想出什么好方案,只好走出宿舍。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在不停发热,只希望徐徐的秋风能帮助自己。
外面确实起了风,但吉野顺平发现事情并没有按照自己期望的那样发展。他的脸颊的确不再发烫,但他的手心变得汗津津的——他在紧张,这点毫无疑问,甚至别人都看出来了。
“哟!顺平!”
不知不觉,他已经走进操场,而向他招手的是晨练过后正在休息的熊猫。学姐禅院真希也在,跟着打了声招呼。
“前辈们早。”
他们会出现在这里,吉野顺平并不惊讶。禅院学姐是学生中数一数二努力的人,而且她对自己的要求堪称严苛,不可能丢下任何提高自己武艺的机会。而熊猫,这个人造的生物是他们中最会照顾同伴的那个,它会陪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起得挺早嘛。”禅院学姐说,“我还以为最先出现的会是惠呢。”
虽然学姐的脸上洋溢着笑容,但吉野顺平一点都笑不出来,因为每当她这么笑的时候,都意味着她在找个新的切磋对象。吉野顺平当然不认为自己的水平能够与禅院真希相比。两个人的实力完全不是一个量级。这不仅意味着训练会是他单方面挨打,更意味着学姐很难在与他的切磋中学到什么,反而是吉野顺平这边......
他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说:“我准备好了,前辈。”
禅院学姐哼笑一声,与之同时迎面袭来的,还有她手上的木棍。吉野顺平堪堪躲过这一击,虽然姿势依然不大好看,但他总算是能在挨打之前召唤出式神了。
“前辈,这次可别打脸!”趁式神淀月牵制学姐的时间,顺平立刻后退。在打拳踢人这方面,他跟学姐讨不到半点好处。
学姐舞起木棍,游刃有余地应对着水母的穿刺,冷笑着回答:“那得看你表现。”
顺平一面摸爬滚打,一面暗中哀嚎。呜哇,我今天可是有约哎。
虽然何小姐给的药膏还有余量,但顺平依然觉得,那种药膏应该用在更加值得的时候。结果就是,他得顶着发青的脸去赴约了。
顺平与何小姐约在涩谷新南口对面的咖啡厅。何小姐提出过开车来接他,但他很果断地拒绝了。她帮了他很多,吉野顺平不想给她带去什么麻烦。
为了占个好位子,顺平只挨了五轮打,补了早餐便出门。等他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是上午十点,比他们约定的时间早了半小时,而且或许是他多虑了,因为万圣前夜的狂欢,11月1日又是工作日,店内人流没有他想象中的大。他等了十分钟,也没见着人多了多少,但他并不觉得后悔。他点了杯红茶,坐在一个角落,但能看到街上的位子,确保自己能立刻捕捉到何小姐的身影。
但就像上次他们见面的那样,哪怕顺平的目光固定在门口和街道上,他也依然搞不清何小姐是什么时候站在他面前的。
客观上来说,她甚至比上次还要引人注目。上次,她一身漆黑,这次,她一身雪白。何小姐没怎么特别打扮。顺平曾无数次从橱窗上瞥见过她的风衣款式。她脚上的皮鞋和头顶的贝雷帽也没什么特别的,但她就是能吸引别人的视线。
但为什么我没注意到她呢?顺平觉得那肯定跟她的法术有关。
或许我应该问问,但这好像是她的隐私。
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何小姐开了口。“顺平。”
他抬头,才发现何小姐的脸色看上去有些不好。上次见面(或者初见时),她的笑容不算真切,却给人从容不迫的感觉,但这次,她甚至没有笑。她抿着唇,令人觉得单薄又苍白。
顺平没怎么思考便开口问:“您不舒服吗?”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顺平。”何小姐的语气并没有她看上去那般脆弱,事实上,在她开口的瞬间,她身上那种单薄的感觉就化为一种令人胆寒的冷漠,但这种冷漠不是冲着他的,“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哦,嗯......”他支吾一阵子,最后回答,“我走路摔的。”
“摔的。”她重复了一遍这个解释,语气让顺平产生一种恨不得钻到地洞的冲动,但好在何小姐没追问下去,她问了别的,“我好像给过你药膏......已经用完了?”
“还有,但那太珍贵了。”顺平真心实意地回答,正因为那些药膏,他才得以去掉额头上的伤疤,就和她的话帮助他去掉心上的伤疤一样。
“是吗?”何小姐嘟囔着,拉开手提包。等她再抬头的时候,摆在吉野顺平面前的已经是他熟悉的笑容了,“我用不着,你拿着吧。”她说着,就把更多药膏塞进他的上衣口袋里,然后,她就像听不懂他的反对一样,只强调自己饿了,想去吃饭。
吉野顺平只用了三秒便选择投降。他没法拒绝自己的恩人,哪怕她的态度有点耍无赖也是一样。
吉野顺平没怎么来过涩谷,但他的母亲在结婚前后来过很多次。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吉野顺平以和朋友一起出门游玩为由,向母亲求得攻略。其实他应该提早来踩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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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咒术师的生活几乎就只有训练、出勤和吃饭睡觉。熟手倒能穿插一些休息活动(他的同学,钉崎野蔷薇就经常逛街),但顺平不行,于是他只能从母亲给的推荐上找一家评价还说得过去、活着的日料店。
不过母亲的推荐只能说差强人意。
在吉野顺平看来,店铺的装潢过于饱和。壁纸采用大片的蓝,桌椅则红得像海棠。座位分了区,但为了美感,隔断是金色的镂空设计,谈不上私密,但好在店铺开在闹市区,所有人都说话就等于没人能注意到别人在说什么了。
优势是味道确实还可以,很对得起价格。何小姐看过菜单之后隐晦地提出AA,但他拒绝了,比起何小姐对他的帮助,这点开销实在算不上什么——如果不是那枚硬币他和母亲或许都已经命丧黄泉。况且他也已经有了新的生活,做咒术师的报酬对付这顿饭绰绰有余。
真正让他苦恼的是他们之间的话题。虽然顺平一直很紧张,但当何小姐真的坐在他对面的时候,他的心中却萌生一种绝望。那来源于一种他希望,但却很难缩短的距离感。
“何小姐,最近工作忙吗?”
这个开头不算好,但最起码他说了。
“还行。”她思考一会儿,给了一个相对中庸的答案,“最近在处理一些外来物种。”
顺平想不明白什么职业要处理这个。动物学者?海关监察?反正何小姐是那种做什么都不奇怪的人。“外来物种?比如?”
“说实话,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回答,“我觉得说出来会破坏你的食欲。”
其实我曾经最大的消遣就是吃着饭看B级片。顺平没把这个稍显庸俗的爱好说出来,而是说:“让我猜猜,是虫子吗?”
何小姐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这让他有点开心。
“是的,”她说,“一些会信神、找乐子的虫子。”
“你在拍电影吗?”
她笑了一声,说:“之后的一段时间我很少有空,下周就要去美国。”
他心上一凉,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日本?”
“很难再回来了。”她的话语很轻,但顺平却觉得自己的心脏在被一种很强的力道挤来挤去,“我之后要跑的场子很多......西亚、南欧、南美。我看很难。”
顺平几乎没法呼吸了,半天只能挤出一个“嗯”。在那之后,他比之前表现地更差。无论何小姐同他聊什么,他都像一个弄丢自己舌头的小丑。聚餐稀里糊涂地就结束了,而他既没约何小姐去散步,也没问她要不要去看电影。当她微笑着要向他道别时,他才如梦初醒。
他叫住她,意识到他应该说一些最应该说的话,但顺平宁愿有些东西她不知道,因为他不希望对方的脚步会因为自己而变得有哪怕一丝沉重。
到最后的最后,他也只是问:“之前说的故事是真的吗?”
“顺平,你真是个好孩子。”
他没有明确是哪个故事,但他觉得何小姐听懂了——她脸上的笑容甚至比午后的阳光还要耀眼——而且她的回答也正中靶心。
“那枚一万五千年前的股骨不存在,但婆罗洲有一具可追溯至3.1万年前的人类骨架。他的左小腿曾做过截肢手术,并经过照料得以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