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的天并不凉快,反倒炎热不已,一个星期过得很快,这天,宋墨珠脚步顿停,站定在病房外,他一身短袖长裤,脖子上带着厚重的围巾,在其他人眼里这不就是神经病吗,大热天带这个围巾,怕不是脑子有问题。
他眼里蓄满泪水,手轻轻抚上门,仅靠着那点来解开自己思念。
打开病房门,宋墨珠站在他身边,爱意绵绵不绝,丝缕入耳,蹲下身子,与他同平,泪水直直落下,打湿床被,他说:“对不起。”
宋墨珠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戒指,银亮的素戒上,雕刻着一朵茉莉花,内刻着一个大写字母M。
他将戒指轻轻推向莫檁的中指,这一刻宋墨珠终于笑了,站起身,将厚重的围巾摘下,又整整齐齐叠好,放在旁边的桌上。
弯下腰,轻点莫檁的额头,满是不舍,手摸上他的脸,“等我。”
说完这句话,宋墨珠头也不回的走了,可到门口时,他又转头看了一眼,迟迟不肯走,手死死攥紧门把,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是把门关上。
宋墨珠一股脑地跑出医院,正要走出大门时,后面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宋墨珠!”
骤然停下脚步,转过身,一位男生正朝他跑来,激动地一把抱住他,“哎呦,这么久不见,你怎么又来医院了。”
男生一头短寸头,破洞黑色背心衣,腿上穿着30块钱两条的牛仔工作裤,脚上穿着5块钱两双的老北京布鞋。
他低垂着眼,眸光微闪,“疼。”
“哎呦我去,太激动了,不好意思啊。”他赶忙松开手。
宋墨珠轻轻摇头,“没事。”
“你怎么了?眼睛怎么这么红?”紧张中带着担忧地问。
“有吗。”宋墨珠哭笑,拭去眼中的泪。
“有啊!”他一把揽住宋墨珠的肩,气愤地说:“你告诉我,是不是有谁欺负你?我打死他!”
宋墨珠见此,笑了起来,否认,“没有,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的了。”
“也是,你可厉害了,我送你的小刀一直放在身边吧。”
“嗯,一直带着。”
“要我说啊,不管怎么样,你都要一直带着,千万不要说放在其他地方,这样也好保护好你自己。”
“嗯。”他抬眸,看向那比自己大两岁的男生,问他,“你呢?过得怎么样?”
男生吊儿郎当的,叹气,“甭提了,我辍学了,有这时间还不如多挣钱呢,对了,这么久没见,你考上了吗?”没等宋墨珠回答,他就自答,“不用说都知道,肯定考上了,不愧是你哈。”他竖起大拇指,“还是这么厉害。”
“那里,你现在在哪里上班?”
“刚辍学那会儿,我去奶茶店工作,工资不高,我就换了,换了一个流水线,每个月昼夜颠倒,累死了。”他又叹了口气,“哎,还是上学好啊,你一定要好好读书,考上大学。”原本无血色的脸,一下也有了气色,无光的双眼也变的充满希冀。
他初中毕业就出去工作,这个年纪,干不了什么,也就只能干那种出力的活,那时候的他,远没有现在那么黑,手上也没有厚重的茧,学生时代的他就算再不听话,再怎么坏,再怎么让学生害怕,他都没有干出格的事。
宋墨珠永远不会忘,是那天的他救了自己,亲手把那把刀放在他手了,对他说:“要学会保护好自己。”
他甚至还和一群人走在宋墨珠背后,一群被打着‘坏学生’标签的少年,整天嘻嘻哈哈抱团走出校园,就这样一直坚持了一年。
宋墨珠忽然觉得,那时候真的很开心,虽然他们没有说多少话,却彼此熟悉牵挂。
宋墨珠那双眼眶带红的眼睛,看向他,像是要把他的样子雕刻下来,黑色的皮肤,看不出什么,可那张脸却憔悴不已,良久的沉默下,“你生病了吗?”他邹紧眉头,审视着他,他整个人看起来怪病恹恹的。
看似活力,可却安静过分。
“没有!我怎么可能生病呢!”他试图转移话题,给宋墨珠展现自己的肌肉,“我可告诉你啊,我现在身体特别棒,这肌肉都是工作练出来的。”
“很强壮。”宋墨珠认可说道。
“必须的,我告诉你我这肌肉可不是健身房里练出来的。”他一把轻揽宋墨珠的肩,粗糙的手,空搂着他,“哎!连健身房的钱都省了,简直一举两得啊!哈哈哈。”
豪迈的笑声与初中时的声音重和,就算四年没见面,他依旧没有变。
“你现在干什么工作?”宋墨珠看他眼下一大圈黑眼圈,一看就是没休息好。
“还能干什么啊,就流水线呗,上夜班一个小时有16块,还包吃包住。”
宋墨珠他怕,这人又骗他,问道:“有这么多吗?”
“有!你这小孩知道什么啊,现在行情就这样,像这种工资高的工作很难找的。”
……
“你当我傻吗?”宋墨珠语气突然强硬冷冽起来,“你到底怎么。”
宋墨珠质问的话语被强行打断。
“没事。”他摆摆手,熟练地拿出一根烟,放在嘴上解馋,“就是我妈生病了,我最近照顾她,没休息好。”
宋墨珠顺手将他嘴上的烟拿下来,“医院禁止吸烟。”听到他说这句话,宋墨珠这才松了口气,补充道:“别骗我就好。”
他乐呵呵笑道:“我怎么可能骗你呢。”
“初中的时候,你就和我说你要去一中,结果我去了,你不在,你敢说没骗我吗。”宋墨珠控诉着,像是要把他骗宋墨珠的谎都说出来。
“行了不说了,我去照顾我妈了,有机会在聊啊。”最后他感慨一句,“很高兴今天见到你。”迅速地结束话题,转身摆着手就走了。
腰间挂着的钥匙扣,在阳光下,反射出光,钥匙在他的步伐下,发出沉重的声响,叮铃,叮铃——清脆的声音,照顾了他一年。
“再见,张意,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他眉眼带笑,缓慢地吐出说了十几次的话,“谢谢你。”
宋墨珠转过身,踏出医院,坐上车,艳霞落下,车无声驶出城市,同样的事物,不同的场景。
出机场那一刻,宋墨珠这才回过神来,清凉的风吹拂着身体,空气中早已没了一股燥热的气息,也没有明亮的太阳。
雨水急落,车驶过留下的灰尘也被这场焦急的雨刷洗没了痕迹。
等车的这段时间里,宋墨珠直挺挺站着,如羽的睫毛掩盖着他的落寞孤独。
他伸出手心,去接那场雨,击中心脏的打击感,明显的冰冷,他只轻笑着,眸底划过悲痛,低声说:“还以为到这里也不会下雨呢,怎么就这么赶巧。”
耳边响起莫檁的声音,“这么大的雨,我们等一下吧。”
“我想陪你。”
“不喜欢下雨吗?”
“珍珠抬高点挡住我了。”
猛地一转头,满是不可置信的双眼环顾四周,掩盖着内心的幸喜,试图找到他。
可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一片朦胧白茉莉花下,清甜香不断萦绕在鼻尖,宋墨珠睡在躺椅上呼吸平稳肚子微微起伏,暖阳落在花上,莫檁坐在宋墨珠旁边,双手撑着膝盖,安静地看着他,手时不时去触碰他,温热的体温彰显在他眼前。
宋墨珠烦躁拍开莫檁的手,冷声说道:“别碰我。”
“为什么?”他很是不解,宋墨珠突然这么冷漠,甚至是讨厌他的触碰。
宋墨珠斜睨了他一眼,“没有为什么。”
阳光下天空下着淅淅沥沥小雨,雨水里湿气死重,花香也被掩盖,宋墨珠无视莫檁站起身,往前走。
莫檁跟着跑上去,可渐渐地他跟不上了,宋墨珠越走越远,越走越快,地面上的血水也越来越多,越来越浅,就像一条溪水,不断流动。
莫檁眉头微邹,神情哀求的看向宋墨珠,他的手不断想去抓宋墨珠,可连衣角都抓不住。
“宋墨珠!”
远处的人儿,猝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满身的血,脸上也都沾上了,看着极其渗人。
可他却笑得温柔,泪水打转,对他招手,“有机会再见。”
在宋墨珠笑的那一刻,那渗人的血液也盖不住他的温柔。
“别!别走!”莫檁跑上前,在马上要触碰他时,宋墨珠像烟雾一样消散了。
莫檁猛地坐起身,心悸,心脏像是被一颗巨石死死压住,却还是剧烈狂跳着,他不断吞咽口水,睡衣湿了一大片,呆傻地看着空白的手心,却只有无名指上戴着的一枚素戒,无助地看向周围,阳光下的雨,湿闷热,车鸣声,不断在耳边响起……
昏暗的房间里,他颤抖着身体,走下床,踉踉跄跄往卫生间去。
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惨白,脸上还带着害怕,双手剧烈抖动,几乎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他极力打开水龙头,压抑抖动的双手,蓄满凉水疯狂拍打自己的脸直到看着冷静了些,紧接着又在那疯狂洗手,不断确定自己洗干净没有。
走出浴室,他缓步走到阳台,阳台上养了一盆芦荟,可北方天气太冷,它那肉肉的绿叶已经枯黄,莫檁怎么养都养不回来。
他想让芦荟生存在北方,可这是不可能的,芦荟是热带植物,怎么可能耐寒,想让它活在北方也需要保持温度10~15℃。
莫檁伸手去触碰它的尖刺,有点痛,眼里划过悲凉,明天就是2031年,已经过去了七年,他依旧没见到。
中国太大了,他找不到。
所以能不能让宋墨珠出现在他面前。他伸出手,双手紧扣,对着天上的神仙虔诚的许愿,“神仙求求您,明天可以让我见到宋墨珠吗,求求您了,明天可以遇见宋墨珠,明天可以遇见宋墨珠,求求您。”
放下手,风吹起他的发丝,很冷,可他却固执地站在那,期待地看着天上那飘着的几朵云。
芦荟已经死了,莫檁打算再去买一盆回来,这次他还是会很细心照顾它,不会让它死的。
早晨,一位女性戴着黑色墨镜,身穿黑色风衣,风尘仆仆走出电梯,往2208走去,她拿出钥匙,直接打开门。
就见莫檁又坐在阳台,猫在他的怀里,被他轻柔摸着头。
“吃好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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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檁边逗着怀中的猫,边道:“吃了,我自己弄的,餐桌上还有一份三明治给你的。”
“你这臭小子。”经纪人气笑,“今天录歌居然起这么早。”
“我每天起的都很早。”
“走吧,我的小少爷。”
莫檁抬眸看去,说道:“不要这么叫我。”
“行行行,走吧。”经纪人催促道:“录完歌后,你不是要买芦荟吗,今天是2031年,带一位新成员回家,快点。”
莫檁站起身,他就穿了件外套,再戴个围巾就出门了。
到了地下车库,莫檁抬脚的动作一顿,那是一张糖纸,他暗骂:“谁这么没素质,乱扔垃圾。”蹲下身子,捡起来,扔在垃圾桶里,转身走向乘务车。
经纪人给他讲了今天的日程,“今天早上录歌,完后就是晚上元旦节目,你是最后一个。”
莫檁点头,“我知道。”
经纪人又说道:“还有你离那个苏新浩远一点,最近一直蹭你热度,你粉丝都要气死了。”
莫檁累得叹口气,“我会的。”
“这人一直想和你炒cp,我真不知道他哪来的脸。”经纪人气怒,“我拒绝多次还是一直想和你炒,他不知道你有喜欢的人吗?你出道就公开自己有恋人,他还一直缠着你,真是孽缘。”
“姐,我有点想退圈了。”莫檁低垂着眼眸,整个人被绝望和痛苦包裹着。
“为什么?!”经纪人心头一紧,“这可是你的梦想。”
他苦笑,“确实,可他看不见我,也找不到我,我也找不到他。”
“为什么要为了他!”经纪人情绪激动,差点跳起来,她平复情绪,温声对他说道:“这可是你的梦想啊,你站上这个位置付出了多少,你我都心知肚明,现在想退圈不就功亏一篑了吗?”她极力挽留,林姐也知道那个人对他来说有多么重要。
可这就是现实,缘分没了,就没了。
莫檁没说话了,他只道:“我录完歌就去买芦荟,晚上您来接我就好。”
他走下车,缓步走进录音棚,开始录歌,一个上午过去得很快。
走出棚,声乐指导乐呵呵对莫檁说道:“不亏是你哈,真是每个音符都让我陶醉。”
莫檁应笑道:“还说我呢,你不也很厉害?一天天不吹捧我你难受啊。”
两人年岁相差7岁,却和同龄人一样,聊得开怀。
“哎!话说……”他正想说什么。
莫檁就打断他,“我今天又事,就先走了。”
转过身,莫檁收起笑容,围巾下面容憔悴,眼神暗沉无神,整个人显得很沉重的,经纪人担心地走上前,“你怎么样?是不是太累了?要先回家睡一觉吗?”
“不用了,去买芦荟吧。”莫檁低声道。
正准备上车时,莫檁敏锐地看向对面路边停着的一辆车,“是狗仔。”
经纪人林姐顺着视线看去,怒气更甚,“不是这些人一天天没事干吗?整天就跟着拍你,特别是最近一年更频繁了。”
“他们可能知道了,上次也跟我到私人诊所去了。”
“私人诊所?你自己偷偷去了?我不是说过要我在身边你才可以去吗?怎么能自己去?”经纪人林姐语气焦急夹带着一丝责怪。
莫檁什么都没应只说:“我自己可以。”
“就这样吧,我们去买芦荟吧。”他打断林姐后续的指责。
林姐看了眼后视镜的莫檁,安慰他说,“你别担心我会解决的。”
莫檁点点头对她道谢。
上车了的莫檁靠着窗户,闭上眼睛,面无表情,呼吸平稳,就像睡着了一样。
到地方,莫檁一个人下车,自己走到一户带着院子别墅。
他伸出温凉的手,去触碰门铃。
点了两下,迅速地收回手,把手塞进口袋,他低垂着头,半张脸埋在歪扭的围巾中,上面透着清淡的茉莉花香,是宋墨珠喷的那款香水。
当时他找了很久,好在,宋墨珠在围巾上面喷了一点香水,虽然味道已经没了,可足够他幻想出那香味。
等那扇门打开时,就见一老头,白发苍苍看起来却健康极了,他没好气道:“哼,又来找我买芦荟?”
莫檁抬眸看向眼前的老头子,整个人气呼呼地,身上就套了件外套。
许是知道莫檁来找他,开心到胡乱套了件外套连鞋都没换。
“您老就这么跑出来了,鞋都不换,也不怕冻着。”
“哎呦喂,你个臭小子还敢说我,你看看你自己,穿的什么啊,还敢教训我老头子来了?!”
莫檁堪堪看了两眼老头子穿着,淡淡道:“我没教训您,我就是担心您,关心您。”
莫檁语气虽然淡淡可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一股浓浓的担心。
老头子一听着话,哼地转过头,“想哄好我,买芦荟是吧?!哎我老头,今天就不卖给你了!我看你怎么办!”
莫檁绕过老头子,直直往别墅后院走去。
气的老头上气不接下气,人都不冷了,“小没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