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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罪证的审判

作者:闻小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冰冷的、绝对的黑暗囚笼中,意识层面的拉锯战已进入最惨烈的白热化。


    秦岳的意识如同沸腾的黑色岩浆,裹挟着滔天的愤怒与贪婪,疯狂地冲击、碾压着那缕在陆航身体潜意识深处挣扎的执念碎片。每一次冲击,都如同万吨巨锤砸在脆弱的琉璃上,让那承载着守护与恨意的碎片剧烈震颤,光芒更加黯淡!


    “放弃吧…残渣…你的挣扎…只会加速这具容器的崩溃,最终一切都将属于我!”秦岳宏大的声音在虚无中咆哮,带着掌控一切的疯狂。


    那缕碎片的光芒已然微弱到极致,如同风中残烛,却依旧死死地缠绕在身体本能最深处,如同烧红的烙铁,每一次被冲击,都反馈回剧烈的痛苦,让维生舱内陆航的身体剧烈抽搐!皮肤表面的暗红色能量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胸口的巨大伤口在生物凝胶膜下发出不祥的“滋滋”声,肌肉组织痉挛得如同有无数条毒蛇在皮下钻行!


    “加大镇静!物理束缚!给我锁死它!”秦岳的意识通过维生舱系统,对外界发出冰冷的咆哮指令。他需要时间!只需要再一点点时间,就能将这最后的顽抗彻底磨灭!


    维生舱外,冰冷的医疗室。


    刺耳的警报声如同死神的丧钟,在空旷的金属空间内凄厉回荡。象征着生命体征的屏幕上一片刺目的深红,代表神经活性和能量冲突的曲线疯狂跳动,濒临崩溃的阈值!几个穿着最高级别防护服的技术人员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围着维生舱疯□□作。


    “镇静剂浓度已达安全极限!不能再加了!会彻底摧毁神经活性!”一个技术人员看着屏幕上代表脑干活动的微弱信号,声音带着哭腔。


    “物理束缚带被崩断了!目标肌体力量异常!重复!束缚带被崩断!”另一个技术人员惊恐地看着维生舱内,陆航的身体在剧烈的抽搐中,竟硬生生挣断了手腕和脚踝处的高强度合金束缚带!


    “容器生命体征持续恶化!能量冲突指数突破临界点!随时可能发生不可逆的器质性崩解!”主控台前的负责人脸色惨白,汗水浸透了防护服的内衬。


    他们只是执行者,只知道秦岳先生正在进行一项绝密的意识转移仪式,绝不允许失败!但眼前这具容器的状态,分明是在自杀的边缘疯狂试探!


    “执行B方案!启动外部神经抑制场!功率开到最大!目标:强制降低容器整体神经活性!哪怕变成植物人!也要给我稳住!”负责人看着通讯器里秦岳那不容置疑的冰冷指令,咬着牙下达了最终命令。


    嗡——!!!


    维生舱周围,数台环绕的装置瞬间亮起刺目的红光!强大的定向能量场如同无形的铁幕,狠狠压向舱内剧烈抽搐的身体!这种粗暴的神经抑制,如同给沸腾的大脑浇上液氮,虽然能强行压制剧烈的能量冲突,但代价是极有可能造成永久性的神经损伤!


    舱内,陆航的身体在强大的外部场压制下,剧烈的抽搐如同被强行扼住喉咙的挣扎,幅度骤然减小。但那双眼皮之下,眼球却在疯狂地转动!皮肤表面的暗红纹路如同被强行压制的岩浆,依旧在皮下灼热地奔涌!那缕执念碎片的光芒,在内外双重压制下,如同被巨石压住的火苗,挣扎着,扭曲着,却依旧不肯熄灭!


    创生纪元大厦底层,废弃货运通道入口。


    厚重的合金防火门紧闭着,上面布满了灰尘和锈迹,仿佛已经与这座陷入混乱的钢铁巨兽融为一体数十年。门旁的墙壁上,一个不起眼的、被灰尘覆盖的旧式电子门禁面板,指示灯早已熄灭。


    林薇半跪在门禁面板前,脸色冷峻。她手中的工具并非撬棍或炸药,而是一台由阿杰的笔记本和几块临时拼凑的电路板组成的、看起来极其简陋的破解终端。终端的数据线粗暴地插入门禁面板被撬开的内部接口。


    “阿杰!最后的防火墙!给我撕开它!”林薇的声音短促而急迫,目光死死盯着终端屏幕上瀑布般滚动的数据流和不断跳出的红色警告框。她的另一只手紧握着电磁手枪,枪口警惕地指向身后通道的黑暗深处。那里,隐隐传来失控者扭曲的嘶吼和沉重的脚步声,正在逼近!


    “妈的…这鬼门禁…用的是创生纪元第一代核心安保协议,比银行金库还硬…”阿杰满头大汗,手指在键盘上几乎舞出残影,屏幕的光映亮了他苍白而专注的脸。他怀里还抱着那个简易的保温箱,里面的婴儿在颠簸和紧张气氛中不安地扭动着,发出细弱的哼唧。“快了!快了!绕过最后三个逻辑陷阱…给我…破!”


    随着阿杰最后一声嘶吼般的敲击!


    终端屏幕上刺目的红色警告瞬间消失,被一片代表权限通过的绿色代码流取代!同时,那扇尘封已久的厚重合金防火门内部,传来一阵沉闷的、仿佛生锈齿轮艰难转动的“咔哒…咔咔…轰隆”声!


    厚重的合金大门,如同沉睡的巨兽缓缓苏醒,向内滑开了一条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一股陈腐的、混杂着机油和灰尘的气流从门后涌出!


    “走!”林薇没有丝毫犹豫,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率先侧身挤进了门缝!阿杰抱着保温箱紧随其后!老K咬着牙,将昏迷的江叶从靠着的墙壁边拖起来,扛在肩上,艰难地挤了进去!


    就在老K扛着江叶刚刚挤入门缝的瞬间!


    “吼——!!!”


    通道的拐角处,几个扭曲的失控者身影咆哮着扑了出来!它们浑浊的灰白眼珠死死盯着正在关闭的合金大门,嘶吼着加速冲锋!


    “关门!”林薇厉喝,手中的电磁手枪瞬间指向门缝外!


    砰!砰!砰!


    蓝色的电磁弹丸撕裂空气,精准地轰爆了冲在最前面两个失控者的头颅!粘稠的浆液喷溅在正在关闭的合金大门上!


    沉重的合金大门在老K挤入后,在液压装置的作用下加速闭合!最后关头,一只扭曲的、指甲尖利的手爪猛地伸了进来,试图阻止大门关闭!


    “嘎吱——!!!”


    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中,那只手爪被沉重的合金门框硬生生夹断!断肢掉落在门内,兀自抽搐着!大门轰然闭合,将门外失控者疯狂的嘶吼和撞击声彻底隔绝!


    门内,是一条倾斜向下、布满了灰尘和废弃管道的巨大货运通道。应急灯发出惨绿的光芒,勉强照亮前方深不见底的黑暗。空气污浊而压抑。


    “暂时安全了,但那些东西很快会找到其他入口…”林薇靠在冰冷的合金大门上,微微喘息,快速检查着手中的武器能量匣。她的目光扫过阿杰怀中的保温箱,里面的婴儿似乎被刚才的巨响惊扰,不安地扭动了一下,但并未醒来。


    “林…林医生…你看!”老K突然指着通道深处,声音带着惊疑。他肩上扛着的江叶,在刚才的颠簸中,一直紧闭的眼皮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虽然只是一瞬,又恢复了昏迷,但这细微的变化没有逃过老K的眼睛!


    林薇立刻上前,手指搭上江叶的颈动脉,眼神锐利。“生命体征有极其微弱的自主波动,ECMO-EX的负担在减轻…”她看向江叶苍白的面容,冰冷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微光。是陆航在意识层面的挣扎,影响到了身体的共生者?还是…那个孩子之前爆发的力量带来的余波?


    “叶哥他…”阿杰也凑过来,眼中燃起一丝希望。


    “保持警惕,继续前进!”林薇打断了他,重新握紧手枪,手电光束刺向通道深处的黑暗,“我们的目标在顶层!没时间耽搁了!”那个来自维生中心的、属于陆航的微弱求救信号,如同烧红的烙铁,灼烧着她的神经。无论是陷阱还是希望,她都必须在秦岳彻底完成转移前,抵达那里!


    通风管道深处,迷宫般的囚笼。


    江叶背靠着冰冷粗糙的金属管道壁,每一次喘息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和深入骨髓的疲惫。剧烈的颠簸和之前的爆发,几乎耗尽了他刚刚恢复的一丝力气。ECMO-EX背包低沉的嗡鸣是维系他生命的唯一声音,却也像死神的低语,提醒着他时间的流逝。


    怀里的小家伙在短暂的爆发后,再次陷入了深沉的昏睡。小脸苍白,眉头紧锁,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那小小的身体里,仿佛蕴藏着一个巨大而危险的旋涡,每一次爆发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消耗着他幼小的生命本源。


    黑暗的管道深处,那令人头皮发麻的“窸窸窣窣”声越来越近!如同无数只金属利爪在管道壁上刮擦、攀爬!四面八方!那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狩猎者的耐心和嗜血的兴奋,正从不同的分叉管道向他们所在的位置包围而来!


    江叶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被堵死了。带着一个虚弱的孩子,在这狭窄的金属迷宫里,面对一群速度惊人、甲壳坚硬、被秦岳远程操控的金属蜘蛛,生路渺茫。


    “崽…对不住…”江叶低下头,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孩子冰凉的小额头,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无尽的愧疚和悲凉,“爸…没用…护不住你…”滚烫的液体模糊了视线,滴落在孩子皱巴巴的小脸上。


    就在这绝望的瞬间!


    嗡——!!!


    一股强大到令人灵魂颤栗的、无形的能量波动,毫无征兆地穿透了层层建筑结构,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通风管道系统!这波动并非物理冲击,而是一种直接作用于意识层面的、冰冷而浩瀚的压制!


    它来自大厦顶层!来自秦岳启动的、用于强行压制陆航身体反抗的外部神经抑制场!


    这强大的外部能量场无差别地覆盖了整片区域!


    “嘶…嘶嘶嘶——!!!”


    管道深处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爬行声和金属刮擦声,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变成了无数惊恐、痛苦、混乱的嘶鸣!那些正在包围而来的金属蜘蛛,似乎对这强大的神经抑制场极其敏感!它们如同被无形的巨网笼罩,动作瞬间变得僵硬、迟缓、甚至失控!彼此碰撞、翻滚、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它们的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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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控制信号被严重干扰了!


    江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大能量场波及!大脑如同被重锤击中,眼前瞬间发黑!一股强烈的眩晕和恶心感汹涌而来!ECMO-EX背包发出尖锐的过载警报!但他怀中的婴儿,却在这恐怖的能量场冲击下,产生了截然不同的反应!


    沉睡的小家伙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这强大的外部压力刺激到了本能!他那双紧闭的眼睛,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猛地睁开了!


    银白!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纯粹、更加冰冷、更加浩瀚的银白光芒,如同两轮微型冰月,骤然在昏暗的管道中亮起!那光芒中,不再仅仅是漠然,更带着一种被侵犯领地的、冰冷的暴怒!


    嗡!!!


    一股同样强大、却更加精粹、更加具有穿透性的无形精神力量,以婴儿为中心,如同无形的冲击波般悍然爆发!这力量并非对抗外部的神经抑制场,而是精准地、如同手术刀般,沿着那抑制场能量传递的反向路径,狠狠地、逆向地穿刺而去!


    目标——顶层维生中心!目标——正在强行压制陆航身体的能量源!目标——那囚禁着陆航意识、正在磨灭最后执念碎片的黑暗囚笼!


    顶层维生中心,意识囚笼。


    秦岳的意识正狞笑着,调动着被外部神经抑制场暂时安抚下来的火种力量,准备给那缕垂死的执念碎片最后一击!胜利的曙光仿佛就在眼前!


    突然!


    一股冰冷、浩瀚、带着无尽愤怒的意志洪流,如同跨越了时空的利剑,毫无阻碍地穿透了维生中心的物理屏蔽,无视了神经抑制场的压制,狠狠地刺入了这片纯粹的意识空间!


    这股力量是如此的熟悉!又是如此的强大!正是之前在陆航意识湮灭前惊鸿一瞥的源头!那个小怪物!他竟然还没死?!而且,他的力量比之前更强了?!竟然能直接干扰到这里?!


    “不——!!!”秦岳的意识发出惊怒交加的咆哮!这股力量的冲击是如此精准而致命!它并非攻击他的火种本身,而是狠狠地撞击在火种与维生舱外部神经抑制场能量源之间的连接节点上!如同拔掉了引擎的输油管!


    嗡——!!!


    整个意识囚笼剧烈地震荡起来!那强大的、用于压制陆航身体反抗的外部神经抑制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来自婴儿的精准精神冲击,瞬间发生了剧烈的能量反噬和紊乱!


    维生舱内,那台开到最大功率的神经抑制装置内部,数个关键元件瞬间过载、爆裂!刺目的电火花喷溅而出!整个装置发出凄厉的警报和烧焦的糊味!


    外部的强行压制…消失了!


    就在这压制消失的万分之一秒内!


    那缕被压制到极限、即将彻底熄灭的执念碎片,如同被注入了最后、也是最狂暴的强心剂!它感应到了!感应到了那来自血脉相连的孩子的愤怒反击!感应到了外部禁锢的瞬间瓦解!


    “江…叶…孩…子…秦…岳…死!!!”


    一股超越了生命极限的、凝聚了所有守护与恨意的、最后的意志洪流,从那缕碎片中轰然爆发!它不再防守!不再挣扎!而是带着同归于尽的惨烈决绝,如同燃烧的流星,狠狠地撞向了秦岳那因外部干扰而出现瞬间紊乱的火种意识核心!


    轰——!!!


    意识层面的无声大爆炸!


    这一次的冲击,比陆航之前的自毁更加惨烈!更加致命!因为它发生在秦岳火种失去外部压制、自身又因婴儿冲击而短暂紊乱的绝对要害时刻!


    “啊——!!!”


    秦岳的意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凄厉到变形的惨嚎!那宏大的声音瞬间破碎!代表着火种的黑暗如同被投入了沸油的冰雪,剧烈地消融、崩解!无数承载着他野心、记忆、意识的碎片被这内外夹击的毁灭性力量狠狠撕裂、抛飞!意识囚笼内,一片末日般的混乱与崩溃!


    维生舱内,陆航的身体如同被高压电流贯穿,猛地向上弓起!束缚带彻底崩断!覆盖在胸口的生物凝胶膜被巨大的力量撕裂!那道狰狞的伤口内部,肌肉组织疯狂地痉挛、撕裂!鲜血瞬间涌出!生命体征监测仪上所有的曲线瞬间飙升至顶点,然后如同断崖般疯狂下跌!警报声凄厉到了极致!


    更恐怖的是,他的右臂,在剧烈的痉挛中,不受控制地、僵硬地抬起!五指张开,如同痉挛的鹰爪,狠狠地抓向维生舱光滑冰冷的弧形内壁!


    滋啦——!!!


    指甲在强化玻璃上刮擦出令人牙酸的尖啸!留下五道带着淋漓鲜血的、歪歪扭扭的划痕!


    那不是一个意识控制下的书写,而是身体在极致的痛苦和混乱中,被那缕爆发后正在飞速消散的执念碎片所驱动的、最后的、本能的动作!


    划痕深而凌乱,混杂着皮肉和鲜血,在惨白的灯光和闪烁的警报红光映照下,构成了两个触目惊心的、如同用生命刻下的血字:


    杀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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