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祎顺着那道光芒走了过去,一路上,其他人都没有半点儿反应,仿佛这道光芒只有他一个人能够看到。
最后,陈玄祎来到了后院,只见一道十分璀璨耀眼的光芒悬浮在后院中央,散发着一阵阵如同波浪的光晕。
一闪一闪的。
陈玄祎走了过去,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生出了一股亲近之感,于是便主动伸出手探了探那道光团。
顿时,一股暖流从光团之中迅速地弥漫了出来,将他的手臂完全包裹,紧接着,一点点地汇聚到了全身上下都每一个角落。
陈玄祎只感觉自己体内游走着一股暖流,十分舒服,像是浑身上下都在经历着一场进化。
片刻之后,光芒消散。
陈玄祎缓缓地睁开眼睛,只见自己的手中多出了一把桃木剑和一件道袍。
“这是……”
陈玄祎喃喃道,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手中的桃木剑和道袍,闪烁着阵阵精芒。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之中也多了一些信息。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人道渺渺,仙道茫茫……仙道贵生,鬼道贵终……”
不仅如此,还有着一些奇异的法诀。
陈玄祎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变得平静了下来,只是那清澈稚嫩的瞳孔里面,多出了一分的深邃和清明。
这年,陈玄祎三岁。
…………
…………
随着时间流逝。
陈玄祎逐渐长成了一个翩翩少年郎,俊美非凡,成为了整个西南府城家喻户晓的美男子。
即便是那些田间忙碌的农妇,一听到“陈玄祎”的名字,那黝黑的脸上都会浮现出一抹,连她们丈夫都不曾见过的红晕。
可是,如日中天的陈家,此刻却变得有些萧条了起来。
陈玄祎注意到,府上的下人,在最近的两个月里面,有十多个人都神秘失踪了。
陈玄祎隐隐猜到了什么。
这天,父亲和他大吵了一架,于是甩给他一个包裹,让他滚出西南府城,随便找个山村住下来,别回家了。
陈玄祎面色平淡,正好,他早就想要离开这个高墙大院,看一看外面的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
陈玄祎拿起包裹,有些沉,直接拎起来便走出了家门。
恍惚间,他似乎感觉到了背后的目光,撇过头一看,父亲却背对着他,似乎十分生气。
陈玄祎离开了。
他走出了西南府城,来到了城外的一个小山村里。
村子里不少年轻女子都红着脸偷偷地打量着他,甚至一些胆大的妇人,则是直接凑了上来,殷勤地邀请陈玄祎到她家中做客。
陈玄祎选择到村长家中暂住一晚。
村长却说,明日村里有祭祀,不是很方便出去,所以便让陈玄祎多待两天。
陈玄祎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他作为一个旁观者,亲眼看着村民们将十个人送上了旁边一座小山之中。
这十个人,有男有女,有婴孩也有少年少女。
孩子们在哭,少年少女们也同样闪烁着晶莹泪花。
陈玄祎还记得,其中有两个少女,昨日还采了一朵花送给他。
要知道,这些未出阁的黄花闺女,平时都很少和同龄的异性接触,更不要说送花这种……
陈玄祎悠悠地叹了一口气,看着村民们上山的队伍,心中涌出了一股悲凉和不甘,他攥住了拳头,片刻之后又松开了。
他打算离开。
于是打开了包裹,想着拿出一贯钱留在村长家,作为住宿费。
然而,当他打开包裹的那一刹那,瞳孔微微一凝,当场愣在了原地。
只见,包裹里面除了几件衣服之外,全都是金银珠宝,连一串铜钱都没有!
“这……爹为什么会给我这么多钱!?”
“不好!”
这一刻,陈玄祎一直平静如水的内心,终于掀起了惊涛骇浪,联想着之前的重重预感……
他随意地扔下了一锭银子,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府城狂奔而去。
他觉得双腿跑得太慢了,体内的那一股灵力逐渐流转了起来,然后腰间出现了一把桃木剑,紧接着便钻到了脚底下,将他的身体托了起来,直接飞了出去。
化作了一道灵光。
上山的队伍当中,一个少女坐在板上,身下抬着的人摇摇晃晃,她也跟着摇摇晃晃。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望着天边。
忽然,她看到了一道光芒从村子里直接飞了出去。
她的眼睛一亮。
清风吹拂,一朵朵蒲公英包着鸢尾花瓣飞了起来,拎起了她的发丝。
…………
…………
陈玄祎回到了府城,只见,不远处传来了一阵阵剧烈的声响,恐怖的灵力不断地扩散,像是在地震似的。
他没有管,径直地回到了陈家。
血腥味。
还没有踏进府门,刺鼻的血腥味便直冲天灵盖。。
陈玄祎一脚踏了进去,只见一片猩红映入眼帘。
整个陈府都化作了一片血泊。
陈玄祎狂奔进入了大殿,终于找到了奄奄一息的父亲。
至于其他人……
陈玄祎只看到了母亲的衣角碎片,小弟的襁褓碎屑,还有一些下人的胳膊手脚……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陈玄祎抱起奄奄一息的父亲,脑海之中的一道道信息全都涌了进来。
他本能地抬起手指,灵力运转,点入了父亲的身体之中。
可是无济于事。
“咳咳……”
父亲缓缓地干咳了一声,睁开眼,看着陈玄祎,嘴角掀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活下去,玄祎……”
陈靖风抱着他,带着哭腔:“爹,为什么会这样!?”
父亲奄奄一息:“那祭灵大王的靠山……没有了……另外两家背后的祭灵……便……”
“祭灵大王为了抵御……便只好将我们都吃了……咳咳……”
“玄祎……快走吧,别回来了……”
父亲伸出颤颤巍巍的手,上面满是刺鼻的瘀血。
陈玄祎不顾污秽,一把握住了父亲的手,贴到了脸上,让父亲能够再感受他的温度:“爹,为什么,明明你都已经这么卑微了,明明都有那么多人孩子给他吃了!为什么我们还是这个结果!?”
父亲颤颤巍巍:“玄祎……忍下去……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只要活下去……就……就好……”
终于,父亲脑袋一撇,彻底没有了气息。
陈玄祎哭了。
这是他第一次哭。
但是很快,他的哭声便消失了。
他放下父亲的尸体,站了起来,转过身,望向了西方。
“爹,你在忍,百姓们也都在忍,可是结果呢?”
“那些妖魔一个念头,依然可以随意地夺走你们的性命。”
“忍,哪有什么用啊!”
“我受到了冥冥之中的指引,在那幽州大地,有着一座道门,他们斩妖除魔,救济世人。”
“我要去求取大道,消弭西南府大地上的所有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