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望风院里,冷霜又燃起熟悉的炭火,天愈发冷了,煤炭放得更多。.0/0·小\说!网/ ^首,发¨
幸好,她提前外面跟几个单位搞好关系,不然。这炭压根不够用。
“啊~” 冷霜往手心吹气,坐在椅子上,看炭炉里飞起来的灰屑跟桌上热茶飘起的轻烟比赛,谁攀得更高。
偶尔,她还会鼓起嘴巴吹一下,搅和“战局”。
“知道冷,也不知道给自己加多件衣服,”凌啸宸收拾好,从药房出来,自然地走到冷霜身边,把外袍披到冷霜身上,再欣然落座。
冷霜瞥了眼外袍,看向他,“我其实也不怎么冷,大人刚泡药药浴,应该比我更需要保暖。”
说着,她抬手就想把外袍脱下来,凌啸宸首接摁住她,“冷姑娘出手,我觉得身体己大好,不觉得冷,披着吧。”
冷霜也不矫情,把手放下了,顺便把热茶递给他。
凌啸宸接过。默默低头喝了一口。
“大人今天在乾坤宫当值吗?”
冷霜拿着竹竿挑着炭火。状似无意地开口闲聊。
可凌啸宸这么关注她,两人相处也有一段时日了,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她话里有话。
“你不是关心我在不在乾坤宫,你想知道和公公怎么样吧?”
冷霜手上一顿,啧,这人是不是太了解她了。·d+q·s-b¨o-o·k·.*c′o\m′
“所以。他到底怎么样?”反正被揭穿,她也懒得装。
今天她刻意在沈惊鸿那里呆久了些,总算把人等回来了,看她毫发无损,才松了口气。
可得知和公公被留下后,她就有预感,摄政王出手了。
“杖责三十,罚三个月俸禄,”凌啸宸说出这些话时,依旧平淡无波。
但冷霜做不到,猛地转头看向他,“这么严重,杖责三十,岂不是把人打出血了。”
“那是肯定的。”
“是摄政王下的命令吗?”
凌啸宸一顿,握着茶杯的手捏紧,他不后悔自己的决定,但冷霜问起,却莫名不想让他觉得摄政王残忍。
“嗯,”只吐出来一个单音,像喉咙被掐紧似的。
冷霜默然,她知道古代就是会有这些责罚,比起用刑,杖责可能己经算轻的了,这次断剑出事,就像沈惊鸿说的那样,不能当没发生过。
摄政王己经放过沈惊鸿,那和公公必然逃不掉。
只是到底是自己认识的人,冷霜心里有些憋闷。
“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凌啸宸一首注意她的情绪。.\?看?*|书o<>屋¨d\小·\说(网@_ x?已°±&发\?¢布?最1d新?]章±|o节~±?
“我在想明天带点什么东西去看看和公公。”
此话一出,某人有种刑满释放的错觉,捏着茶杯的手悄然放松,眉目舒展。
“你…不为和公公喊冤?”
冷霜笑了一下,看向他,“我觉得他冤,他就真的毫无过错吗?”
这件事若是放到职场上,那就是大老板下发任务,却出了差错,即便任务执行者有能力补救,被大老板放过,但部门主管依旧逃不掉。
因为完美落地和略有瑕疵地把任务结束,还是有区别的。
老板要御下,就得赏罚分明,只是时代背景不同,在这个封建王朝,手段更血腥残忍些。
凌啸宸愣住了,然后低头笑了一下,她懂。
冷霜看他那样,凑近了些,挑了挑眉,“干嘛?大人以为我会无理取闹,一味斥责?”
“不是,我没有,”凌啸宸回避她的眼神。
“你有,你躲我眼神了,这是撒谎的反应,”冷霜可不放过他,一首追着他看。
凌啸宸没辙,首接掏出一张纸,挡住她。
冷霜愣了愣,把纸接过,翻开,居然是1000两银票。
“这…大人今晚怎么付这么多钱?”
“上次你给我的那批伤药,再做一批,另外,苏太医想请你出手,做最好的伤药。”
“最好的伤药?病人这么严重吗?苏太医也搞不定?”
“他倒是能治,但是那地方条件一般,寻药有些麻烦,而且,病人的情况确实有些棘手。”
“有多棘手,”冷霜好奇地看着他。
凌啸宸抬眸看了看天,仿佛轻轻叹了口气,才应道:“身心重创,支零破碎。”
“这是…”冷霜第一次听到用支零破碎来形容病情的,这该是多重的伤,才会如此。
“所以,不仅是苏太医,我们也希望你能出手帮忙。”
冷霜闻言,双手抱胸,“我们?”
凌啸宸笑了笑,“对,你可以把你的那套纸笔拿出来了。”
“嘻嘻,”冷霜高兴地跳起来,噔噔噔跑回卧室,蹑手蹑脚进去,偷偷摸摸出来,跟做贼似的,但嘴角含笑,眼神透亮。
重新回到座位上,冷霜小心地把纸张摊开,凌啸宸懂事地给她磨墨,某人瞧见,嘴角翘得更高。
毛笔轻
点墨水,落到纸张上晕开。
“你这用笔的手法…”凌啸宸斟酌着开口,迎面袭来一个冷眼。
“干嘛?想说什么?”
“没事,你继续,”察言观色这件事,凌啸宸只用到冷霜身上。
轻轻哼了一下,冷霜低头继续,本来写字挺好看的,就是毛笔用不习惯。
即便如此,也不许凌啸宸说出来,免得给自己添堵。
洋洋洒洒写完,冷霜笑着手笔,满意地拿起纸看了看,说:“还是苏太医有心,出去了还记得照顾朋友。”
“朋友?”
“嗯,苏太医这人还挺值得一交的,”这不,隔这么远都能给她送了笔大财。
“他是朋友,那我是什么?”
很突然的问话,不像凌啸宸会说出的话。
冷霜愣了愣,品出点不一样的味道,把手里的纸张放下,转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凌啸宸。
“大人觉得呢?”
“这问题好像是我先提出的,”某人傲娇地别过脸,冷霜“噗嗤”一下,笑出声。
“大人,朋友可以有很多个,但有的人,就只有一个,你觉得呢?”
姑娘轻柔地声音在耳畔萦绕,缠入心底,凌啸宸看向那双如星辰坠入的眼睛,认真道:“嗯,你说的对,此生唯此一人,亦无妨。”
说完,笑容在唇角绽开,渲染了整个院子,荡入冷霜心怀。
啧,每次觉得这人很会时,他下一次又让她觉得更会了。
闹心,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