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凌羽寒已经睡着了,冷霜点好炭火,煮茶,想了想,去地里摘了两个红薯丢进去炭火里。¢鸿*特¢晓.说\王· `追,蕞!薪/璋\结?
今晚这红薯终于是跟不同的人分享了,冷霜心里笑道。
抬头看天上的月亮,感觉时间差不多,走到树下。
“你,下来。”
风恒愣了一下,叹气,怎么又是他。
快速跳到树下,“冷霜姑娘找我有什么事?”
“我没事找你,就想让你出去溜达一下再回来。”
这是什么话?风恒呆愣在原地。
某人的下属,真是一个赛一个地有个性,不是撬不开的嘴巴,就是呆呆的。
“等一下素瓷小姐过来找我,两个姑娘聊天,你一个大男人听什么听。”
原来如此,“那…那我去哪儿,我的任务不允许离开这里太远。”
“我管你去哪儿,自己看着办,去附近宫殿的房顶逐个飞一下也行。”
冷霜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说完,她转身就走,回到桌边找个椅子坐下。
风恒左顾右盼,还是飞出院墙。
终于走了,冷霜瘫坐在椅子上,伸个懒腰,真舒服。
扣扣,院门被敲响,“冷霜,是我,”秦素瓷的声音响起。\微,趣,暁/税_旺~ ¢追?罪~芯,蟑¨截!
冷霜跑过去开门,把人引进来,视线轮到她身后,“雪晴居然没有陪着你过来?”
雪晴一向紧张自家小姐,磕着碰着都能紧张老半天。
“没让她跟来,”秦素瓷应道。
冷霜点点头,关上门,相携坐到椅子上。
看秦素瓷穿得衣服,估计抵不住这夜深风寒,她又起身进屋带了块毯子给秦素瓷。
“披着吧,晚上冷。”
秦素瓷愣了愣,抬头看着被月色包裹的冷霜,有一种白天看不出来的温柔。
难怪能把寒儿教得那么好,冷霜的底色就是很好的人。
“谢谢,”她笑着接过毛毯,“你很会照顾人。”
冷霜坐下,靠在椅背上,侧过头看她,“那还真没有你会。”
听出来她暗示的是谁,秦素瓷拿着茶杯细细摩擦,低头不语,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里。
冷霜也不催她,静静待着。
片刻后,秦素瓷终于开口,问道:“冷霜,你是不是很讨厌清鸢?”
“呵,确实有些。”
“其实一开始跟你接触时,我感觉你俩挺像的。”
冷霜:我做错了什么,你说话这么难听。\微,趣,暁/税_旺~ ¢追?罪~芯,蟑¨截!
“准确来说,是跟曾经的清鸢很像,张扬,自信,整天都活力满满。”
想到过往,秦素瓷嘴角都带上了笑容。
“我听说你是跟着淳妃从很远的乡下回来的,所以,你应该没听说过镇国将军府霍家吧。”
冷霜摇摇头,确实没有。
“镇国将军霍庭,自太上皇时期开始,为昭陵镇守边关,屡次打退来犯的敌军,在当今摄政王殿下还没有崭露头角时,霍庭将军才是昭陵战神。”
冷霜抬头看天,听着炭火烧得噼啪作响,青烟自炉中飘起,夜风一吹,便随之消散。
真可惜啊,冷霜心里嘀咕,这是个只听开头都觉得结局是遗憾的故事。
“一直到先皇当政,霍将军都一直坚守使命,他的儿子也开始在战场上现出锋芒,女儿也继承父亲的气概,英气飒爽,一身武功不输男儿,霍清鸢三个字,全上京城的纨绔听见都得绕道走。”
冷霜笑了笑,她今天可看不出来,现在的霍清鸢就是找抽。
“后来,边关发生一场大战,霍家军被围攻,先皇派了当时还是少年将军的摄政王前去支援,但比这更快的却是薛党交上来的举报状。
所有证据表明,霍将军拥兵自重,勾结外敌,那场大战实则是霍将军自导自演,就想把边城输给外敌。”
冷霜转头看她,“所以,先皇信了?”
这么蠢?好歹是功臣。
秦素瓷摇摇头,低头喝了口茶,稳了稳情绪。
“先皇不信,但无法推翻证据,他书信摄政王去查,可太晚了。”
秦素瓷的声音开始哽咽。
“霍家军大败,霍家父子阵亡,霍夫人伤心过度去世,而清鸢…”
她深呼吸,压下心里的酸痛。
“她在霍将军出征前被下旨纳入后宫,事发后,她几乎日日夜夜地去乾坤宫跪,恳求先皇还她霍家清白。”
“当时的天,比现在冷多了,甚至下起了雪。”
秦素瓷抬头看着繁星,眼泪从眼眶中落下,冷霜靠过去,抱着她。
“霍清鸢就是在那个时候冻伤了腿是吗?”
怀里人的点点头,“我赶到乾坤宫时,先皇已下旨认了霍家的罪,可霍家人没了,
只能把清鸢判入冷宫,给百官交代。”
“清鸢趴在雪地里,听圣旨,冷霜你知道吗!”秦素瓷猛地抬头,“那一刻,我亲眼看到上京城最明媚的火焰彻底熄灭了。”
冷霜轻轻拍着她的背,心里也很是酸楚,是为战死还要背负骂名的霍将军感到可惜。
片刻后,秦素瓷情绪恢复一点,坐起身,拿出手帕擦眼泪,冷霜把热茶放到她手里。
秦素瓷喝了热茶,缓了缓,看着冷霜说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原谅清鸢的冒犯,她只是心里苦而已。”
冷霜看了看她,又转头看着不远处的某个虚点,“素瓷小姐,你觉得霍小姐需要同情吗?”
秦素瓷愣住了,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她不开心,自然需要她人呵护…”
冷霜摇摇头,“不是的,将门出身,拥有与生俱来的傲气,她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甚至,她害怕别人的同情,比如说你。”
“她无法自救,但没想过要拉人共沉沦,所以,她不想看到你。”
这其实是一种病,抗拒外部世界的一切,把自己完全锁住,放到现代,霍清鸢高低得去看个心理医生。
秦素瓷低头思考冷霜的话,这是她从未想过的角度,她只知道要对清鸢好,要陪着她,一直走下去。
“素瓷小姐,你可能觉得大家知道霍小姐的经历后,都应该像你一样,照顾着霍小姐的情绪,因为她可怜,她惨。”
“可我不认同,也不会这么做,因为我没有做错什么,不该被要求共担她的情绪,”该抽她的时候,照样出手。
“我十万分为霍家军至今未得的清白感到可惜,但是,霍清鸢的个人情绪与我无关,她不该以此为理由冒犯任何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