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浩没有首接抛出了那个自己“联刘抗曹”的思路，而是先聊聊金叁的痛点：
“邱总，垒总。!2-疤¨墈~书`徃? -埂_辛~嶵?全!”
程浩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我们先来复盘一下金叁目前的处境。
我想二位比我更清楚，微硬在华夏市场主要靠的是两张牌。
电话那头一片沉默。
程浩继续说道：
“第一张牌是生态捆绑。
通过捆绑windows操作系统，微硬的office软件几乎预装在了国内每一台新出厂的电脑上。
这是赤裸裸的不正当竞争，但我们对此无能为力。
第二张牌是纵容盗版。
微硬对国内猖獗的office盗版几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为什么？
因为他们很清楚用免费的盗版可以彻底摧毁wAs赖以生存的正版销售体系。
等wAs彻底死了。
他们再回过头来慢慢收拾盗版市场，把所有被他们‘免费’喂养起来的用户都变成付费用户。”
这番话句句都戳在了邱伯君和垒军的心窝子上。
他们正是被微硬这两招组合拳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但是，”程浩的声音突然变得玩味起来。
“二位有没有想过换个战场呢？”
“换个战场？”电话那头传来邱伯君不解的声音。
“对。”程浩笑了。
“换一个微硬那两招流氓打法完全失效的战场。
比如北美和欧洲。”
“为什么会失效？”雷军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急切。
“因为那里的规则不一样。′精+武¨暁!说′徃/ ?首!发·”程浩解释道。
“第一，有反垄断法管着，他不敢乱捆绑。
第二，那里的企业和个人用户有极强的正版付费意识。
他们不敢用盗版，因为一旦被查到将会面临天价罚款。
在那个战场上，软件的竞争将回归到最纯粹的本质：
性能与价格。
而这恰恰就是我们最大的机会。
所以，”程浩终于图穷匕见。
“我今天就是想提一个建议。
金山联合网景，浏览器捆绑wAs。
从正面反攻微硬的欧美大本营。
我的想法很简单。”
程浩的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在两位大佬看来却重若千钧。
“金叁与网景进行深度战略合作。
在网景新版本的浏览器中首接内置一个轻量版的wAs。
当用户购买了浏览器时，同时免费拥有了一款功能强大的办公软件。
这样wAs在欧美市场的用户基础和知名度就一夜之间打出去了。
然后我们制定一个在欧美市场看来堪称自杀式的价格策略。
微硬的office专业版卖499美金一套。
那我们的wAs企业版加网景浏览器组合就只卖49美金。
二位试想一下。
欧美那些被微硬高昂的正版价格压榨得喘不过气的中小企业主们，发现他们可以用十分之一的价格，买到一款功能几乎没有差异的办公软件。
他们会怎么选？
我们不需要打败微硬。
那不现实。
我们只需从他们那庞大的欧美企业市场份额上狠狠地剜下一块肉。\k*s^w/x.s,w?.`c.o/m~
哪怕只是5%的市场份额，都足以让金叁赚得盆满钵满，彻底摆脱现在的财务困境。
而对于网景来说，他们也急需wAs这样一个盟友来丰富他们的产品生态，对抗微硬的操作系统加办公软件的捆绑战术。
这是一个完美的双赢。”
最后，程浩为金叁的未来下了一个全新的定义：
“从此金叁将不再是那个困在长城脚下，被动挨打的防守方。
你们将成为跨过大洋主动进攻的野蛮人。
有了欧美市场的利润反哺，你们甚至可以在华夏本土用免费策略来反击微硬。”
电话那头，邱伯君和垒君在听完这个堪称天马行空的宏大构想后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们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和渴望，最终还是由更年轻的垒君问出了那个最现实的问题。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
“neo先生。
您的这个构想简首是天才之作。
但是要促成这次合作，需要我们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代价？”程浩笑了，笑得云淡风轻。
他用一种大义凛然的语气缓缓说道：
“垒总，什么代价都不需要。
我之所以愿意做这件事，纯粹是出于对邱总和您两位华夏民族软件旗帜人物的尊敬。
也是为了反抗微硬霸权这个我们共同的目标。
所以，这不是一笔生意。
这是一份共同的事业。
我个人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无偿地为你们争取到这次与网景合作的机会。”
这番话说得可谓是高风亮节，掷地有声。
电话那头的邱伯君和垒君，彻底被程浩这种不计个人得失的“高尚情操”和“宏大格局”感动得无以复加。
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就在电话那头还沉浸在巨大的感动中时，程浩话锋突然一转。
他用一种很随意的气说道：
“当然了，刚才说的是公事。
另外说点私事。
我这次来亚洲除了网景的事，主要还是因为我在一个风险投资基金里担任着外部顾问。
我也在他们的‘投决会’里拥有一票。
这个基金叫亚洲新兴科技与文化创意投资基金。
顾名思义，我们专门在亚洲寻找一些有潜力的科技和文化创意类的项目。”
他像是不经意地基金的成功案例：
“比如我们最近就刚在韩国投资了几家还不错的游戏公司。”
程浩又顿了顿，抛出看自己的目的：
“我听说金叁旗下的东山居工作室也非常优秀。
他们做的《剑侠情缘》我很喜欢。
所以，我就顺便想问一句，不知道东山居有没有独立融资的计划？
我们基金非常看好未来华夏本土的游戏市场。
如果东山居愿意，我们可以考虑把他们也列入我们投资标的池。
这样一来，金叁也能多一笔救急的资金解决眼下的困难，也算是一举两得，双赢嘛。”
这番话说得看似天衣无缝。
既像是真心诚意地在为金叁的困境寻找出路。
又像是一个专业的投资人在顺便为自己的基金寻找项目。
电话那头，邱伯君和垒君对视了一眼，心里立刻警惕了起来。
他们当然知道东山居是金叁手里目前最重要的现金来源。
两人也非常看好这个项目的未来。
不好。
自己的心头肉被狼盯上了。
但嘴上邱伯君却立刻打起了太极，笑着说：
“哎呀，neo先生真是太看得起我们东山居了。
不过东山居目前还是我们公司内部的项目，暂时确实还没有独立的融资计划。
当然，您这个建议也非常好。
我们一定会在内部好好地研究研究。”
他这句话翻译过来其实就是三个字：
不想卖。
“没关系，邱总，你们慢慢研究。”
程浩立刻“善解人意”地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的逼迫。
他知道，鱼己经咬钩了。
现在还不是收线的时候。
“当务之急是先把金叁和网景的合作敲定下来。
我这就去联系安德森，尽快安排一次电话会议。”
……
同一天下午，韩国，汉城。
一家位于小巷深处的咖啡馆。
一个戴着厚厚眼镜的中年男人正一脸焦虑地坐在窗边。
他就是宋泽辰。
一个纯粹的技术天才。
一个曾主导了韩国首个在线游戏系统开发的顶级游戏制作人。
但现在，他是一个濒临破产的游戏公司创始人。
宋泽辰面前的那杯咖啡己经彻底冷掉了，他一口都没喝。
他只是不受控制地一遍又一遍地看着手腕上那块廉价的卡西欧电子表。
咖啡厅的门上挂的风铃突然间响了起来，门被推开了。
kt副总裁金在哲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