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警察’叼着烟,吊儿郎当地走到陈国富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熟稔:“老陈啊,不是我说你,打老婆是不对!不过嘛……”
他话锋一转,斜睨着林秀:“女人家家的,不懂事就好好教!关起门来教!别整天哭哭啼啼的,影响邻里和谐!还报什么警?浪费警力资源!”
黄毛‘警察’蹲下身,凑近满脸泪痕、眼神绝望的林秀,压低声音,带着浓浓的威胁意味:“我说大妹子,清官难断家务事,懂不懂?你男人打你,肯定是你有不对的地方!是不是顶嘴了?是不是惹他生气了?回去好好认个错!别没事找事!再敢瞎报警,扰乱社会治安,小心把你抓进去!”
纹身‘警察’也板着脸,厉声呵斥:“就是!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动不动就报警,像什么样子!这次就算了!下次再敢报假警,直接拘留!听见没有!”
林秀浑身冰冷,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她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两个穿着“警服”、却满口歪理、甚至公然威胁她的男人,再看看旁边陈国富那掩饰不住的得意和冷笑,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整个世界仿佛在她眼前崩塌、扭曲!
难怪陈国富敢报警,原来……警察……也是他们的人?!
原来……报警……根本没用?!反而会招来更可怕的报复?!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如同海啸般将林秀彻底淹没!她瘫软在地,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空洞的眼神和一片死寂的心。
那两个“警察”又装模作样地“教育”了陈国富几句(无非是“下次注意点”、“别闹太大动静”),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门关上的瞬间,陈国富脸上的“委屈”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狰狞和得意!
陈国富走到林秀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听见了?警察都说了!是你不对!再敢闹!再敢报警!下次就不是‘教育’这么简单了!老子直接把你送进疯人院!让你在里面待一辈子!”
那一次之后,林秀彻底绝望了。她不再反抗,不再说话,像一具行尸走肉,任由陈国富打骂、关押。她不再相信任何人,不再相信这世上有公道。那身深蓝色的“警服”,成了她心中最深的恐惧和最痛的伤疤!它代表的不是保护,而是更深、更绝望的黑暗!
“……假的!他们是假的!”小淇听完林秀的讲述,气得浑身发抖!
小淇猛地站起身,清秀的小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斩钉截铁的肯定:“林秀姐!你被骗了!那些根本不是警察!是假的!是那个陈国富找人假扮的!甚至可能就是强哥的手下!对,他们到处收债,肯定有准备,说不定这一套早就用在其他人身上过,所以陈国富有恃无恐地找他们上门!”
小淇激动地挥舞着手臂,仿佛要将那些假冒者的嘴脸撕碎:“真正的警察,上门执法必须出示警官证!警号清晰可见!警服穿戴整齐规范!绝不允许有纹身!更不可能染黄毛!说话也不可能那么流里流气!他们连证件都没让你看清楚!他们说的那些话,根本就是包庇罪犯!威胁受害者!那是犯罪!是冒充国家机关工作人员!是重罪!”
小淇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寂静的溪谷中。林秀呆呆地看着她,看着这个年轻女孩眼中燃烧的、纯粹而炽烈的怒火和正义,看着她斩钉截铁地指出那些“警察”的破绽……那些她当时因为恐惧和绝望而忽略的细节,此刻如同闪电般清晰地在她脑海中划过!
「假的……都是假的……
原来……警察……不是那样的……
为什么……我没有早点想到他们根本不是警察……」
巨大的冲击让林秀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她猛地捂住脸,压抑了太久的委屈、恐惧、绝望和此刻骤然升起的、迟来的、巨大的悲愤,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
林秀再也控制不住,放声痛哭起来!哭声撕心裂肺,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仿佛要将这些年承受的所有痛苦和不公,都随着泪水冲刷干净!
山魈被林秀剧烈的情绪波动惊动,不安地挪动着身体,喉咙里发出焦躁的“呜呜”声,绿眼睛里充满了担忧,笨拙地用爪子轻轻拍打着林秀颤抖的后背。
小淇看着林秀痛哭的样子,眼圈也再次红了。她蹲下身,轻轻抱住林秀颤抖的肩膀,声音坚定而温暖:“林秀姐,别怕!都过去了!现在不一样了!有我们在!我们既然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们都会帮你!那些坏人!陈国富!强哥!还有那些假警察!一个都跑不了!我们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还你一个公道!”
小淇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和决心,如同黑暗中的灯塔,照亮了林秀心中那片被绝望冰封的角落。
林秀抬起泪眼婆娑的脸,看着小淇坚定的眼神,看着身边守护着她的山魈,看着夔牛、食铁兽、青龙那强大而可靠的身影,一股久违的、名为“希望”的暖流,终于冲破了绝望的坚冰,缓缓流淌进她冰冷的心田。
林秀用力地点了点头,泪水依旧汹涌,但眼神中,却第一次燃起了名为“新生”的火焰。
痛哭过后,积压多年的恐惧和委屈仿佛随着泪水倾泻而出,心头的巨石被移开,呼吸都变得顺畅了许多。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伤口隐隐作痛,但那双曾经被绝望和麻木充斥的眼睛,此刻却如同被溪水洗过般,重新焕发出清亮的光彩,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疲惫,更带着前所未有的清明和……一丝微弱的勇气。
小淇坐在林秀身边,递给她一个用干净树叶包裹着的、被青龙以草木精华催熟的野果。果子红艳欲滴,散发着清甜的香气。林秀接过,小口咬下,甘甜的汁液滋润着干涸的喉咙,也温暖了冰冷的心。
“林秀姐,”小淇的声音轻柔,带着关切:“感觉好些了吗?”
林秀点点头,咽下口中的果肉,声音虽然还有些沙哑,却不再颤抖,清晰而平稳:“好多了……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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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你们……真的谢谢!”她看向小淇,又看向夔牛、食铁兽、青龙,眼中充满了真挚的感激。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小淇小心地问道:“要不要跟我们回去?现在一群警察就在山下搜寻,还有王警官他们,都是真正的警察!他们一定会保护你,帮你讨回公道!把陈国富、强哥那些坏人绳之以法!”
听到“警察”二字,林秀的身体还是本能地僵硬了一下。虽然小淇已经斩钉截铁地告诉林秀,那些人(黄毛警察和纹身警察)是假的,虽然她心里已经明白自己被骗了,但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阴影,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抹去。
那身深蓝色的制服,曾经是她绝望中看到的最后一丝微光,却最终被证明是裹着糖衣的毒药,将她推入更深的深渊。那种被欺骗、被背叛、被整个“权威”系统抛弃的痛楚和恐惧,如同烙印般刻在灵魂深处。
林秀沉默了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野果光滑的表皮,眼神望向远方连绵起伏的山峦,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我……我知道他们是假的,我也知道你说得,山下那些警察是好人,是来帮我的……”
林秀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仿佛在积攒勇气:“可是我……我现在……真的不想再见到陈国富,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他的事,也不想……这么快就去面对警察,去说那些事……”
林秀抬起头,看向小淇,眼中带着恳求:“小淇姑娘……你能……理解吗?那些事像噩梦一样,我现在只想离得远远的,找个地方安静地待一会儿……喘口气……”
小淇看着林秀眼中那尚未完全消散的惊悸和深深的疲惫,心中了然。创伤需要时间愈合,强行让她立刻面对施暴者和复杂的司法程序,无异于在伤口上撒盐。她重重点头,语气充满理解和尊重:“我明白!那么你现在想去哪里?去找你的家人吗?我们送你去!”
林秀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仿佛找到了暂时的避风港:“陈国富肯定早就联系过我的家人,现在去找他们,陈国富肯定会赶过来,我想了想,决定去……明北山村。”
“明北山村?”小淇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
“嗯!”林秀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追忆的温暖:“在林家村北边,翻过两道山梁就到了。那是我奶奶年轻时就认识的好姐妹——啊七婆住的地方。啊七婆……她是个好人,也是……很特别的人。”
“奶奶在世时,常带我去看她。她一个人住在村尾的老屋里,会唱很好听的歌,还会做很漂亮的……傩戏面具。”提到傩戏面具,林秀的眼神柔和了许多,仿佛想起了童年温暖的片段。
“奶奶走后,我和啊七婆联系就少了。但每次过年,她都会托人捎来自己做的糍粑和山货。早几年……陈国富还没变成这样的时候,我还去看过她一次。她身体还很硬朗,精神也好。”林秀的声音带着一丝怀念和坚定:“我想去投奔她。在她那里住一阵子。等……等我缓过来了,再……再想以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