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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 决心跟随

作者:月桂树是圆圆的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提起颜如玉,室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沉重起来。


    “本来……指望璇月恢复后,以她对青丘治愈之术的了解,和九尾狐的所特有的医疗手段,或许能有办法找到救治颜如玉的路子……”当初提议来找璇月的驺虞,它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苦涩:“可现在……”


    寒晓的目光扫过依旧昏迷不醒,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的璇月,又看向虚弱得连茶杯都端不稳的小淇,接下了驺虞的话:“不仅颜如玉危在旦夕,我们又添了两位……伤员。”


    他斟酌着用词,但意思很清楚——归墟之眼的封印,导致璇月战力大损,本来是救治颜如玉希望的璇月,此刻仍自身难保。


    夔牛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雷光沉寂,只剩下深深的凝重:“颜如玉的时间……不多了。食铁兽的‘生造’~虽能维持,但并非~长久之计。一月之期,已过去大半。”


    夔牛看向小淇:“小淇,你是~账簿持有者,也是颜如玉~最亲近的人。接下来……该如何?”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小淇身上。这个平日里活泼灵动、甚至有些跳脱的少女,此刻承受着难以想象的重担。妖力流失的虚弱,对璇月状况的担忧,以及对颜如玉迫在眉睫的危机,如同三座大山压在她心头。


    小淇捧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滚烫的杯壁也无法驱散她指尖的冰凉。她低头看着自己那还有些无力的手,又抬眼望向软榻上沉睡的璇月,眼中充满了挣扎与迷茫。


    “我……”小淇的声音嘶哑干涩:“我不知道……”巨大的无力感让她几乎窒息。


    ?没有璇月,虽然自己的妖力也可散发治愈荧光,但感觉自己像个废人,连那被朱厌精火伤到的伤口,其蔓延的伤势都无法遏制。救颜如玉?谈何容易!我甚至不敢去想,如果璇月就此不醒……或者醒来后也重伤难愈……颜如玉该怎么办?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它……?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小淇死死咬住下唇,才没让它们掉下来。她不能垮,她是妖怪账簿的持有者,是她唤醒了颜如玉,就要肩负起救治颜如玉最后的希望!


    “一定……还有其他办法……”小淇强迫自己冷静,声音带着颤抖,却努力坚定:“寒晓,寒江派传承悠久,典籍浩瀚……有没有……关于颜如玉伤势,或者朱厌的记载?或者……流传已久的灵丹妙药。”


    寒晓眉头紧锁,沉思片刻,缓缓摇头:“我派典籍我大多请师兄帮忙翻阅过,关于你说的记载本就稀少,更别提涉及朱厌精火的救治之法。药材方面,倒有几味传说中的上古神药,如‘九转还魂草’、‘太阴凝魄露’,但这些神物早已绝迹,只在典籍中有名,数百年未曾现世,寻找它们无异于大海捞针,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驺虞闻言叹了口气:“或许……只有青丘九尾天狐一脉,这等传承绵延的妖族,才可能保留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法或秘药……”


    青丘!又是青丘!众人心中再次升起这个地名,却比之前更加沉重。沧海桑田,时过境迁,如何前往古籍中的青丘?就算真的找到了当世青丘的位置,九尾狐一族又真的还生活在那边吗?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沉重的气氛几乎凝固之时——


    一声极其微弱、带着干涩的呻吟,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打破了房间的沉寂!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齐刷刷地转向软榻!


    璇月……醒了!


    璇月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如同挣扎的蝶翼,极其缓慢地掀开了一条缝隙。那双标志性的银色眼眸露了出来,瞳孔涣散,失焦地对着上方的虚空,充满了初醒的茫然与极致的虚弱。她的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几个模糊的气音。


    “月姐!”小淇第一个反应过来,心中的狂喜瞬间冲垮了虚弱,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腿一软,险些摔倒。旁边的伯奇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夔牛一个箭步冲到榻边,动作却下意识地放得极轻。寒晓也立刻上前。


    “水……”璇月的喉咙像是曝晒过的沙漠,声音细若蚊蚋。


    寒晓立刻将温热的参茶送到她唇边,小心地喂她喝了几口。


    温热的水流滋润了干涸的喉咙,璇月的神志似乎也随着这暖流恢复了一丝清明。她涣散的目光艰难地转动,扫过围在榻边的众人:看到小淇那苍白如纸却写满焦急的脸,看到夔牛眼中的凝重与关切,看到伯奇包扎的翅膀,看到寒晓递来的水杯……


    最后,她的目光停留在小淇脸上,嘴唇动了动,似乎想确认什么。


    小淇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强忍着激动,连忙说道:“环河镇……没事了!庄兴落网,核能公司被赶走了!老支书也醒了,在自责,正带领大家争取把环河镇列为生态保护区!归墟之眼的祭坛……寒江派的长老们接手了,布下了很厉害的封印,很安全!”


    璇月静静地听着,那双原本暗淡的银色眼眸中,一点微弱却真实的光彩,如同拨开乌云的星辰,缓缓亮了起来。没有狂喜,没有激动,只有一种深沉的、尘埃落定后的疲惫与……释然。她似乎想扯出一个笑容,但太过虚弱,只是嘴角极其轻微地牵动了一下。


    “好……很……好……”她的声音依旧微弱,却清晰了许多,带着一种卸下千斤重担后的轻松。


    短暂的沉默后,夔牛看着璇月那依旧苍白透明的脸庞,声音低沉地开口:“璇月,你……感觉如何?还有……接下来,你有何打算?”它问得直接,也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是留在环河镇继续养伤?还是……


    璇月闭上眼,似乎在感受自己身体的状况,片刻后,她重新睁开眼,目光平静无波,仿佛在诉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这副样子……还能有什么打算?”


    璇月忽然顿了一下,似乎回想起来什么事情,视线缓缓转向小淇,那双银眸中,清晰地倒映出小淇虚弱的身影。


    “本来我就是……一个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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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的妖,在环河镇这么多年。”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嘲般的缥缈:“炼炼丹药、看看山……逗逗偶尔误入的小兔子……”


    一提及,思绪便如泉水般涌入,想到当初初遇驺虞时那救兔子的情形,她的眼神似乎柔和了一瞬,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嘴角微微挂起一个欣慰的角度。


    “现在……”她的目光与小淇对视,契约带来的那份微弱的、却真实存在的灵魂链接,让她们无需言语便能感受到彼此的状态——小淇的虚弱、坚持,以及那份深沉的依赖与信任。


    “既然已经和小淇……签下了这共生之契……”璇月的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分量:“这环河镇祭坛……也由寒江派看守……此地于我已无牵挂。”


    璇月微微侧过头,目光似乎穿透了窗户,望向遥远的天际,又或许,是望向了某个未知的方向。


    “是时候兑现承诺了……也应该跟小淇……一起走了。”璇月收回目光,再次看向小淇,银眸深处,一丝极淡的、却无比坚定的光芒闪过:“顺便看看……能不能救下……那个书妖。”


    “颜如玉”的名字,璇月并未直接提起,但那句“书妖”,以及语气中那份自然而然、仿佛只是顺手而为的淡然,却让所有人都明白她指的是谁。


    房间内,再次陷入一片寂静,可一股温暖喜悦,甚至松了一口气的微妙氛围,在以璇月为中心悄然散开了。


    璇月的话,如同暖阳融化了坚冰。她没有豪言壮语,没有悲壮宣言,只有平静的叙述和对契约的承担。她甚至没有长时间的考虑,就选择离开守护多年的环河镇,选择跟随着认识不到一月的小淇踏上未知的旅程,没有犹豫,没有抱怨,甚至将救治颜如玉这件关乎生死的大事,轻描淡写地说成“顺便看看能不能救下”。


    这份平静中的决绝,这份淡然下的守护,比任何誓言都更有力量!


    小淇怔怔地看着璇月,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汹涌而出。不是悲伤,而是巨大的感动、释怀,以及一种找到了主心骨的踏实感。她用力地点着头,哽咽着说不出话。


    夔牛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松动,它看着璇月,眼神复杂,最终化为一丝不易察觉的敬意。伯奇也轻轻舒了口气,眼中流露出欣慰。寒晓则是深深地看着璇月,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位九尾狐领主。


    “好!”夔牛的声音斩钉截铁,打破了沉默:“那就~一起走!以后璇月~就是伙伴了!先想办法~让璇月恢复~一些行动力,然后~我们去找~救颜如玉的法子!”它的目光扫过众人,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断。


    窗外的阳光更加明媚,透过玻璃,暖暖地洒在璇月苍白却平静的脸上,也照亮了房间中每一个人的眼睛。前路依然艰难,伤员累累,方向未知。但此刻,有了璇月的苏醒与承诺,有了这份并肩同行的契约,那沉重的征途之上,仿佛终于点燃了一盏名为“希望”的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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