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十方魔域?疯了?”无影目光惊悚,“里边的人都自顾不暇了,挤破脑袋也想出来,还有那个疯子……”
他打了个寒颤,似是想到什么很恐怖的画面,骤然止住话音:“啧,不说了,反正进去就是死路一条,赶紧滚吧。”
凌云渚奇道:“谁?”
“还能有谁,不就……”无影顿了顿,还是没敢直呼其名,“城主嘛。”
“段……城主?!”凌云渚赶紧追问,“他怎么样了?这些年都住在鬼城吗?和长风门的关系如何了?娶妻没有?纳妾没有?有没有碰上心仪……”
一提到段驰龙就有些刹不住车,对上无影狐疑的目光,凌云渚才猛然截断话音,欲盖弥彰道:“咳……我就是问问,你随便说说就好。”
“哈,你别害我,我可不敢在背后议论他,被听见几个脑袋都不够掉的!”无影瞪着眼睛,“你对他这么好奇,不会……”
不会什么?不会喜欢他?不会想上位?
凌云渚紧张地抬头,刚想张口否认,却听对方叫道:“不会想进鬼城吧?!”
“……对。”凌云渚眼珠一转就开始编,“实不相瞒,三年前我曾有一位情郎,因故背上人命,投奔鬼城。我没有别的心愿,只想与他团圆。”
这种话放平时他是万万不敢说的,要脸。但现在谁也不认得他,竟是越说越得心应手:“我看大人器宇不凡,定然不是无名之辈,求大人带我入鬼城吧。”
无影本就是个嘴硬心软的性子,这会儿更是纠结:“不是不帮你,但进十方魔域的都是些亡命徒,只能为奴为婢,况且这些年鬼城早就不进人了,除非……”
他的视线落在凌云渚脸上,话音一顿。
刚刚没仔细看,这会儿才发觉,此人眉目俊逸,身形清瘦。若是蓄长头发,再换上清冷出尘的衣衫,倒真有点像……
无影一把紧住他下颚,心中卷起惊涛骇浪。
不,不是有点,是非常像!尤其是那双眼睛,黑白分明,弯起来的弧度简直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凌云渚被他盯得发毛:“除非什么?”
“没什么,我收回那句话。”无影顿了顿,“你这张脸,还真有可能讨得他欢心。”
凌云渚眨眨眼睛。
“我可以带你进去,但丑话说在前头,十方魔域易进难出,朝不保夕。”无影松开他,“鬼城择取魔侍的标准严苛,不过你可以试着搏一搏。稍后我带你去换件衣服,免得第一轮就被人刷下来。”
凌云渚心中一喜:“多谢大人!”
先前只觉他冷漠,不料竟是个侠义心肠。
“用不着谢我,有这功夫多担心担心你自己的小命。”无影冷笑一声,“有个替身也好,省得他接着疯下去,拉所有人陪葬。”
自从天山被列为禁地后,各地势力争相打通传送道,以保证哪天云墟境重启,能及时赶来分一杯羹。无影此次奉命巡视,意外逮到了从天而降的人。
回无相域的途中,凌云渚状似无意地与对方闲聊几句,很轻易就套出了十方魔域目前的情况。
三年前他跳崖后,云墟境便溢出神流汇成结界,自行封锁。段驰龙抛下一切,带人在崖底找了一个月,只寻到断尘和他先前穿过的衣服,却怎么也找不到身体,所有人都说他已经死了。
自此之后,段驰龙回了鬼城,日夜研究复活禁术,暂时分不出精力来处理内乱。以无相域为首的几个叛乱魔域,见云墟境自封,想着谁都赚不了便宜,便也消停不少。
一时间,十方魔域分裂为二元鼎立的局面,两方井水不犯河水,意外地和谐,一晃三年,只待一位天选之子召出灵玉,打破局面。
“反正我看他是疯了,本来只是喜怒无常,现在是不拿人命当人命,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无影靠在墙上,“啧”了一声,“别穿这件,去换件鲜艳点的。”
凌云渚低头看了看,这身衣物白底黑纹,层层晕染开,远望像一幅娟秀淡雅的水墨画,很符合他一贯的风格,换掉还有些舍不得:“为什么?”
“问那么多做什么?听我的就行了。”无影不耐,“不想掉脑袋就快去换。”
本身就长得很像凌云渚了,还穿着和他同种风格的衣裳晃来晃去,生怕段驰龙不知道他端的什么心思?当替身也不是这么个当法,得循序渐进,得让段驰龙自己动心,若是模仿得太明显,只会让对方厌恶而已。
“喏,那件不错。”无影抬抬下巴,“去换上。”
那是件绛云束身袍,上下赤红,勾着蕾丝金边,纹样多得有些繁复,乍一眼看过去宛若孔雀开屏,又骚又拽。穿在他身上,效果可想而知。
凌云渚打了个惊颤:“我不要!”
这种高调的款式他只在谢九州衣柜里看过,那大徒弟少年心性,总想着万众瞩目,但他年纪大了,实在受不了这种装扮。
“不穿?行啊。”无影冷笑一声,“那你现在就滚,另请高明吧。”
“……”
半个时辰后,凌云渚站在名为“鬼门关”的大殿内,死死压下脑袋。
上次来这里,他套了个名为江汀的皮,好歹被段驰龙领了回去,这次却没这么好运。周围肥环燕瘦,全是清一色的美人,不乏有衣装华贵的,也不知搭错了哪根筋非得来这龙潭虎穴伺候人。他的红衫淹没在一堆五彩斑斓里,竟也没有多显眼。
此次挑选主要针对玉霄阙,规模比上回小很多,除却玉苍和几个级别较高的魔侍,便只剩青灵域域主木流芳,估计是被叫来镇场子的。无影将他送来后便回去了,临走前还指指鬼城大门:“我是无相域的人,不方便进去,这身衣服……”
他顿了顿,露出一个戏谑的笑:“你要是能活着出来,就不用还了。”
这话说得,活了不用还,死了难不成能还得了?明明是关心,偏要借这种别扭的话表达,真是……
凌云渚暗自腹诽,嘴上却道:“大人大恩大德,我铭记于心。”
无影冷嗤一声,摆摆手往无相域的方向去了。
人群突然动起来,原来是玉苍宣告完了选拔规则,与上次说的大差不差。凌云渚回过神,跟着大部队排成一列,不情不愿地抬起脸,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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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与高位上的木流芳对上视线。
对方一愣,握紧掌心的扇,俯身,想看得更清楚些,凌云渚却在这时别开了脸。
烦,烦,烦!
烦得要死,他才懒得搭理其他人。
本来以为这会儿就能看见段驰龙,谁知他架子这么大,好歹是放在身边的魔侍,居然不亲自来选?
郁闷间,身前落下一片阴影,是玉苍走了过来。凌云渚霎时有些僵硬,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抬眼却发觉对方面上有惊愕一闪而过,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不可思议的东西。
凌云渚刚要说话,殿外便传来一道难以忽略的脚步声,急促又慌张。紧接着,鬼门关被人砰一下推开,来人眉关紧蹙,视线飞快转了一圈,停在他身侧:“玉苍姐姐!”
开口,竟也是个熟悉的嗓音。
凌云渚循声而望,果真瞧见了迎面奔来的云破惊。三年不见,她出落得越发艳丽,红裙配上两耳悬挂的琉璃坠,像开在彼岸的曼珠沙华,美丽又致命。
凌云渚一看见她,便想起她对段驰龙示爱的情景。两人先前不算熟识,但好歹也称得上朋友,这会儿倒好,朋友变情敌,真有节目性。
三年过去,她放没放下?亦或趁自己不在,把人追到手了?
前者皆大欢喜,后者……
凌云渚眯了眯眼,心口又升起一股燥郁,玉苍却在此时侧过身:“怎么了?”
态度竟意外地不错。
“城主——”云破惊突然意识到此地还有旁人,骤然顿住话音,疾步跑到玉苍旁边,附耳说了什么。
得,满心惦记着城主,这能放下就有鬼了。
她只说了几句,玉苍面色却沉了:“他现在在哪儿?”
“就在玉霄阙,怎么也不愿去寒潭。”云破惊快急哭了,“怎么办啊,玉苍姐姐,我劝不动他!”
“别急,我去看看。”
不知出了什么事,玉苍也没心情看顾这边。她低低与木流芳说了几句话,又给了殿旁魔侍一个眼神,三人便一同走了,行色匆匆。
凌云渚的心剧烈跳动起来。
什么情况?段驰龙怎么了?
他现在不过一介凡人,压根没什么修为,听不到他们的悄悄话。
受伤了?修炼过头走火入魔?还是捣鼓什么禁术被反噬了?
天啊,不会又是体内的极烈之火在作祟吧?!可先前相处时明明一切正常,他还以为这股火已经被彻底压下去了。
无根据的想象是最可怕的东西,凌云渚越猜越心慌,思绪控制不住地滑向深渊,整张脸都白下来。就在这时,方才被玉苍瞥了眼的魔侍走上前来,高声道:“因突发情况,今日选拔暂停,请诸位跟我去临时住处,静待通知。”
众人虽疑惑,但也知道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纷纷沉默着跟上。凌云渚心神不宁,和大部队一同走向魔侍居住的寝殿。
这条路过去,再绕几个弯,就能到达玉霄阙。上辈子他不知走过多少回,闭着眼都能摸清每一条道。
心跳得越发快,凌云渚寻到时机,猛然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