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还好,一提到这个,云破惊顷刻换了副泪盈盈的面容。不等两人反应过来,竟是当即起身,直直跪了下去。
段驰龙没什么反应,像是早就预料到会上演这一出戏似的,冷眼瞧着她。反倒是凌云渚被吓得够呛,一边在心底念叨着罪过罪过,一边着急忙慌地去扶人:“哎哎哎!有话好说先起来!”
天杀的!平白无故被人跪,他可不想折寿!
谁料云破惊犟得可以,硬是钉在那儿没起身,一双桃花眼银亮亮地看着段驰龙:“城主,破惊此次前来只想呈明心意,我虽身在无相域,却始终心系鬼城,若城主有用得着破惊的地方,我必万死不辞。”
段驰龙一道冷笑:“万死不辞?”
“好啊,那你现在回无相域,把昭野或昭寒的脑袋砍下来作投名状,我就信你。”他睨着眼,漫不经心道,“我这玉霄阙也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你做不到,我只当你是无相域派来的奸细。鬼城对待奸细的手段,你是清楚的。”
云破惊不知联想到什么,连哭都忘了,一张脸惨白惨白。
“收起你的小心思。”段驰龙微笑道,“想要我后院里的骨生香,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命。”
这副上位者的模样,不说云破惊,就是凌云渚都被唬住了。他直直愣在原地,对上云破惊可怜兮兮的求救目光,本该迎上去搭腔的,偏偏没开口。
直觉告诉他,段驰龙不是黑白不分之人,很少莫名其妙要对方的命,若真是这般作为,必然有所隐情。此外,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段驰龙对云破惊有一股不甚明显的恶意,或者说,提防感,像对待伪装成草绳的毒蛇。
鬼城毕竟是段驰龙的地盘,他还是不要插手对方的家事来得好。
“不是不帮你,只是我也没办法。”凌云渚无奈道,“在这里他比我大。”
云破惊闻言更是难过,用衣袖擦着眼底的泪,呜呜抽噎。最后还是凌云渚心生不忍,好说歹说把人拉到一边:“好了好了,现在特殊时期,你身份敏感,不宜长期留在鬼城,先回无相域吧,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表忠心也不迟。”
云破惊低泣:“我、我是真心的,城主为什么、为什么不相信我?”
“他疑心重,不是你的问题,我刚和他见面那会儿也被捅了一刀呢。”凌云渚好声好气,“他和你才见过几次?有戒心岂不是很正常?”
“多见几次面他就能放下戒备吗?”云破惊红着眼,“可倘若他不愿见我呢?那该如何?”
凌云渚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这话说得,好像有点过于亲密了。但再一细想,云破惊对段驰龙仰慕许久,感情又比较细腻,有颗炽热浓烈的拳拳忠心,应当也可以理解。
于是凌云渚又放下心来:“没关系,我会在他面前替你美言的,来日方长嘛。”
“说得对,是我操之过急了。”云破惊总算笑起来,“谢谢你,云渚。”
“举手之劳。”凌云渚拍拍他后背,“回去吧,回去吧。”
云破惊点头应了一声:“假以时日,我定会让城主喜欢上我的。”
说罢,冲两人分别行了个揖礼,转身走了。唯余凌云渚僵在原地,像被当头敲下一棒,脑门嗡嗡作响。
是他听错了吗?
喜欢?谁喜欢?喜欢什么?
我,定,会,让,城,主,喜,欢,上,我,的。
这句话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怎的连起来就听不明白了?
云破惊喜欢段驰龙?
云破惊喜欢段驰龙?!
凌云渚瞪大双眸,有些惊恐地看向悠闲坐在椅上的人,后者冲他挑了挑眉,显然对云破惊的心思了然于心。
可是不对啊,他在传送阵里就向木流芳揭示了自己与段驰龙的关系,消息应当早就传遍十方魔域才是,连无影不敢杀他的原因都是“你道侣太有来头,我们惹不起”,回玉霄阙的路上更是被所有人行注目礼,段驰龙不是早就将他们的关系公之于众了吗?
这种八卦的传递速度向来极快,这样大张旗鼓,云破惊竟然不知此事?
凌云渚直愣愣地盯着前方,不断思索,随即一敲手心。
她还真有可能不知道!
消息疯传的那段时间她一直待在玉霄阙,哪儿也没去,总不能指望段驰龙亲口告诉她!
或者说她知道,但压根不在意,毕竟坐到“鬼城城主”这种位置,也不必强求一生一世一双人。
凌云渚的脸色霎时变得很难看,自己不仅没看出情敌,反而还傻傻地安慰对方,世上没有比这更荒谬的事了。
看来心还是放早了,其他事他都能帮忙,也算还了云破惊的恩情,唯有取得段驰龙喜欢这件事,他真帮不了。
“终于察觉不对了?我还以为你会迟钝到这辈子都发现不了。”段驰龙起身,“非得把话摊开了掰碎了喂到嘴边,否则永远……”
见凌云渚眼神有些危险,他当即截断话音:“开玩笑的,别生气,谢谢师尊方才给我留面子。”
凌云渚面无表情。
“我刚回玉霄阙没多久她就到了,进来后便冲我跪下表忠心,和刚才说的大差不差。见我不应她就开始掉眼泪,还说想求一朵我后院的骨生香——当然我没答应!”段驰龙皱眉回忆,“大概……就这些了,还想听我报备什么吗?”
凌云渚一言不发。
“好吧,我承认和她说了几句话,但绝对没有……”
凌云渚突然出声:“段驰龙。”
他的目光很平静,比起生气,更像是在思考什么,直到这会儿才回过神来。
段驰龙心里没底,声音都放轻不少:“怎么了?”
“只是想和你说一声。”凌云渚道,“我来自另一个世界,你知道吧?”
段驰龙差点跟不上他的节奏:“知道。”
“在我们那个世界,每人只能选一位最爱的人结为眷侣,三妻四妾是不被允许的。”
段驰龙一头雾水:“所以?”
“我此生只与一人相伴余生,同理,也只接受专一的爱。”凌云渚定了定神,“所以,倘若某天你看上了其他人,记得尽早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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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我们好聚好散。”
段驰龙先是怔忪,随即脸上的表情变了。
“我?我看上其他人?!”他气道,“是我还不够爱你吗?居然让你说出这种话!”
“我求了那么多次名分,好不容易磨得你应下,恨不得昭告天下!就说十方魔域,你出去随便找个人问问,谁不知我心悦于你?若不是怕你生气,我早就将我们的关系捅到四大宗门那儿了!公诸于世也好,省得旁人再惦记你!
“我这么喜欢你,你竟然想将我推给别人?明知道我会当真,还说什么看上旁人,说什么好聚好散……这还没成亲,你就生出这种念头了?
“还是说你想找别人?这才多久你就厌倦了?你说实话,是不是后悔答应我了?”
他刚开始气焰还很嚣张,到后边却愈发没底,连声音都小了不少。一双血瞳可怜兮兮地睁着,整个人颓败下去,却还是伸手把凌云渚揽进怀里:“师尊,别不要我……”
这副委屈模样看得凌云渚心都化了:“没有,没有,不会不要你。”
“算我失言,以后不提了。”他拍拍段驰龙的后背,不动声色岔开话题,“我过来是有正事要谈,我有灵玉的消息了。”
段驰龙也不松手,反手将人拉到腿上,漫不经心道:“哦,在哪儿?”
“天山。”
“灵玉就在天山,离十方魔域不远。”凌云渚摁住他双肩,“事不宜迟,我一会儿便动身,顺道给阿域传封信,托他们接应。”
“你倒是考虑得周全。”段驰龙不咸不淡,“没记错的话,你来十方魔域背了任务,那边的事解决完了?”
“……”凌云渚凝滞片刻,“阴玉没了,人也死了。”
段驰龙敏感地觉察到他情绪,没再问下去。
“我知道了。”他不情不愿地松开手,“给你心心念念的阿域传信去吧,传完一起去天山。”
凌云渚听这阴阳怪气的音调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懒得多说干脆上手,扯住衣领抬头贴上去。本来想亲脸,奈何低估了对方身高,于是这一吻就落在了侧颈。
段驰龙的眸色顷刻就变了,低头就要压下来。谁料凌云渚早已预判了他的动作,侧身偏开,冷漠道:“好了,等我一会儿。”
敷衍又凉薄,真叫人不爽。
段驰龙眯了眯眼,看他一脸镇定地在桌前坐下,用灵流捏出漂亮的纸鹤,又将纸鹤贴在唇边,低声说了好多话,这个距离听不清。他面露冷笑,没上赶着打扰人家,转身开了窗。
又到了骨生香肆虐的季节,一丛丛花簇开得轰轰烈烈。气味飘进窗棱,直钻肺腑,虽然很浓烈,却一点也不刺鼻,闻久了甚至会产生一种上瘾的错觉。
凌云渚放飞纸鹤,便闻见了空中馥郁的花香,他一边走一边疑惑:“怎么突然开窗了,我还奇怪哪儿传来的香味。”
段驰龙拨弄了一下他头发:“想让你沾上这个味道。”
凌云渚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便被堵住了嘴。他很轻地皱了下眉,敷衍地推了对方两把,最终沦陷于满腔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