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首夺得轻而易举。
凌云渚谢过众人的恭喜,刚下台,腕上便传来一股强劲力道。段驰龙捂住他双眼,将人抵在拐角,俯身。
凌云渚惊呼一道,下意识挣扎,偏偏又想到自己说的“今晚你最大”,又硬生生忍住。
唇上的触感湿润温热,时轻时重地碾摩,难舍难分,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凌云渚被亲得浑身僵硬,小心翼翼抓着自己的衣角,慌张又无措。
除却过去的强迫,这还是第一次,他心甘情愿与对方亲密。
我该怎么做?这样傻站着是不是不太好?
脑中跳出零零碎碎的字句,随即又在段驰龙持续的进攻中消散。他还没来得及实施想象中的念头,对方便轻之又轻地揉了揉他后颈,退了开来。
凌云渚竟诡异地涌上失落。
暖光争先恐后落下,他被刺了一下,有些不适地眯了眯眼睛。
段驰龙叫他:“师尊。”
凌云渚一动不动。
“你好乖啊。”段驰龙终于笑出声,“怎么还抓着人不放的?”
凌云渚一愣,猛然低头,两眼一黑。
好家伙!他抓的哪里是自己的衣角,明明是段驰龙的!方才两人靠得太近,他又被亲得发晕,碰着什么便抓什么,谁知……谁知!
凌云渚像被烫到似的,一把扔开那布料,视线飘忽间又瞥到对方唇上可疑的水渍,于是顺带想起那触感,霎时整个人都红透了。
“没名没分,谁准你乱来的!”他一振衣袖,“下次不准未经同意就、就……”
“就什么?”
凌云渚当然说不出口。
他有种别扭的心理病,有些事可以做,但决不能做完之后一本正经地复盘讨论,尤其是在对方步步紧逼的情况下。
“哎呀,脸皮好薄。”那逆徒碰了碰他脸,“我替你说吧,不能未经允许亲你,是么?”
凌云渚矜持地点点头。
“好,我知道了。”
凌云渚震惊地看着他。
“怎么了?不是你说的么?”段驰龙笑笑,很好说话的样子,“走吧,陪我去放灯,好不容易拿下的魁首呢。”
这下凌云渚是惊惶了。
他一路提心吊胆,随时预备着段驰龙的未尽之言。谁知对方这回却出乎意料地老实,一直到望月楼,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
凌云渚渐渐把心放了下去。
望月楼楼主是个爽气的女人,笑起来像冬月腊酒。一见那魁首凭证,大手一挥,领着两人直往顶楼包间去。
“两位是外地来的?还夺了魁首,倒是稀奇。”她边走边道,“放灯是咱们祈神节的传统了,望月楼视野最好,灯也飞得最高。”
凌云渚随口接道:“是什么样的灯?”
“嗐,那种类可就多了。”楼主道,“按往年惯例,东家会托顶级工匠制十盏样式不同的天灯,统一送到望月楼,由问情试炼魁首挑选。挑剩的,给那些有权有势的少爷小姐送去,千金难求呢。”
“是么。”凌云渚笑道,“这么金贵?”
“那可不,公子看了就知道了。”
说话间,三人已走到了头。顶层只有两扇门,一黑一白,无任何雕纹饰物,乍一看稀疏平常。凌云渚却在瞟了几眼后道:“你们东家修仙?”
“哟,公子还是个识货的。”楼主略略惊讶,“实不相瞒,我们东家便是中地的无冕之王,紫烟金氏。”
她本能地扬起下巴,预备好接受震惊与崇拜。谁料这两人还挺沉得住气,既不谄媚奉承,也不心惊胆战,反倒镇定自若,面色如常。
那从头到尾没说过话的黑衣公子还哼笑了一下,意味不明。
楼主心直口快:“公子笑什么?不惊讶吗?”
“猜到了。”段驰龙懒声道,“除了金家,谁用得起双生木。”
双生木生于极寒之地,万年一长,一树两色,黑白分明。砍伐后需得历经百十道繁杂工序,才可进行制作,多数用于双生剑的打磨。因为生于同源,即便不注灵也自带感应。
金氏商仙双修,主家修仙,建立鸣鼎堂,旁支接着从事老行当,赚得盆满钵满。但将这种稀有材料用在门上,还是暴殄天物了。
“呀,公子竟认得。”
楼主惊愕,心道这二人来历怕是不小,不可轻狂待之,省得丢了金家的面子。当即正了神色,往那白门上边叩击四下,一长三短。神奇的是,白门毫无反应,倒是隔壁黑门传出叩击,紧接着,往内开出一条缝。
这机关倒是新奇,凌云渚饶有兴致地摸了摸门,发觉其质地坚硬,触感冰凉,比预想的还要光滑。
“喜欢啊。”段驰龙一直关注着这边,“你感兴趣,回头我替你打把剑。”
“也算不上喜欢,就是第一次见,有点好奇。”凌云渚给他来了一下,“断尘很乖,别想着离间我们。”
“是啊,你在戒律牢下了那么多次指令,它宁可封剑都不愿与我刀剑相向。”段驰龙微笑道,“好乖啊。”
凌云渚:“……”
他正要发火,楼主却在前边叫道:“两位公子,这边来。”
推门而入,里边的装潢类似雅间。中摆一张四脚酒桌,左窗落着层叠薄纱,往下便是大堂舞台,视野极佳。往前是一扇推拉门,雕花梨木,古雅格致,正对着一处大露台,上遮雨廊。十盏造型各异的天灯,就依次摆放在露台上。
凌云渚略过那些灯,扑向栏杆。人群变得细细渺渺,暖光一层层铺就,长街游走的舞龙杂耍、吐火吞刀齐齐落在眼底,照出一幅灯河熙攘图。
“都是人,有什么好看的。”段驰龙悄无声息地靠过来,带点抱怨,“说好今天陪我的。”
“这才多久。”凌云渚无奈,依依不舍地将视线撕开,“陪你陪你。”
“选一盏吧。”楼主玩笑道,“年年天灯,第一盏必出自望月楼,整片紫烟都等着二位呢。”
凌云渚道:“看看,喜欢哪个?”
这十盏灯里,有六面凤纹灯,琉璃罩祥云绕,雍容华贵;有鎏金九龙灯,金银相错,龙首衔珠,紫气东来;有机关天灯,八卦铜顶,外覆鲛绡,制作精细。还有万寿天灯,雄鹰天灯,长信灯等等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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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类,不胜枚举。
段驰龙:“要师尊选。”
他是俊美锋利的长相,一双红瞳像被玉泉洗濯过,直勾勾盯人时,让对方整颗心都软成一块。
凌云渚不自觉便缓了音嗓:“好好好,我选。”
他视线转了一圈,认认真真将那十盏灯看了个遍,似有纠结。突然不知想到什么,抬手指向一处:“就那盏吧。”
“好嘞,我这就把……哎?”楼主话音一顿,“公子……不如换换?”
这是盏朱光红玉灯,金缕锦为灯面,四角各挂一铜铃,顶端嵌一颗琉璃血石,晶莹剔透,纯粹无瑕。虽然也很漂亮,但放在其余九盏天灯里,便有些逊于下风了。
它被摆放在角落,连位置也这般不显眼。
“不换了,就这盏。”凌云渚很是坚持,“除了这盏,我别的都不要。”
“行,公子喜欢就好。”楼主也爽快,边说边从袖口摸出个玉色小瓶,喃喃念了句咒,便将其余天灯全收了进去,“二位来得巧,咱们东家今儿个也到了望月楼,就在一墙之隔。过会儿她若是有兴致,应当会来打个招呼。”
凌云渚顺着他的视线一看,发觉这露台还有一道紧闭的门,与隔壁竟是连通的。
“有劳。”凌云渚点头致意。
那位东家,大概是金家某个旁支的子嗣,应当认不出他们。
“美酒美菜已做好,我这就唤人端上来。”楼主挥挥手,“放开吃,望月楼请客。”
凌云渚也不推脱:“多谢。”
“还有个事……”楼主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我多问一句,两位从前,是不是与金家有过……相识?”
凌云渚:“算是吧。”
楼主立刻道:“是哪种程度的相识?”
凌云渚想了想,发现这个问题实在不好回答,干脆掏出金玉英给的玉牌一晃:“喏,这个认得吗?你们金大小姐的。”
“就这种相识。”
楼主脸色大变,直呼“有眼无珠”“得罪得罪”,仓皇退下了。
凌云渚笑了笑,将玉牌收回去,同时腰上一紧,是段驰龙抱住了他。今晚他格外爱撒娇,总盼着肢体接触,仿佛一刻都舍不得分开。
凌云渚拍拍缠在腰上的手:“松点,太紧了。”
对方意料之内地不听话,还将他整个人往里带:“为什么选这个?”
这盏灯,着实有些平平无奇了,唯一称得上耀眼的,只剩闪烁在顶端的琉璃血石。凌云渚盯着那碎光,很快地眨了眨眼睛:“不告诉你。”
“告诉我吧。”段驰龙把头搁在他肩膀。
“你话好多。”凌云渚突然低了声音,“你心里不清楚吗?”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段驰龙轻轻晃了晃他,“我想听,告诉我吧,因为什么?”
“因为……”
因为。
凌云渚挣开束缚,拾起那盏天灯,转身的刹那,透过燃烧的烛芯,望进一双赤色瞳孔。
他终于生出开口的勇气。
“因为上面的血石,很像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