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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四章

作者:晃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览春书院宿舍里里外外围了不少人,尤其是秦方示宿舍外面,更是被围得水泄不通。


    可晏斗星进来,还是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司延华,他身上灰色翻领袍打满补丁,一双满怀星辰的眉眼,让人难以忽略,原来便是落魄至此,他依旧如记忆中的那般清冷绝艳。


    司延华也看到了她目光,空中相遇片刻,晏斗星立马撇过去,心砰砰跳。


    在暗处跟了他几十年,像这样见面还是第一次。


    她见过他位极人臣的模样,剑指王公贵族,皇帝也要听他三分,最终桃李满天下,寿终正寝。


    多年积威,晏斗星如见到祖宗一样,看都不敢看,腿脚发软想拜一下,最终,山长一句话将她拉回了现实。


    “是啊,我说过。”她回道。


    秦方示松了一口气,这事跟他没关系了。


    山长犯难了,如此推断,那秦方示没有必要去偷他的冰焦砚,那么,极大可能就是司延华偷的。


    这时,晏斗星又道:“但是他拒绝了,他说自己有办法解决。”


    秦方示听了这话,瞳孔一点点放大,瞧着晏斗星的眼珠子快要蹦出一柄利剑,恼怒道:“我何时说过要自己解决。”


    解决跟买放在现在的情形可就是两个意思。


    晏斗星哦了一声,好像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不是很准确,补充道,“对,你不是说自己解决,你是自己买。”


    他自己买?


    晏斗星刚说完,不少同窗看秦方示的眼神多了鄙夷。


    名砚之所以是名砚,在于它的贵跟难求,冰焦砚更是如此,它外形如芭蕉扇,纹路同水波状,容易出墨,研出的墨汁更比其他普通砚多出几倍。


    这一方砚台要百两银子,就是普通人家不吃不喝,要攒个十几二十年才有这么多钱。


    秦方示家中条件如何他们怎么会不知道,说要靠自己买,这不是说笑是什么,感情说的买,其实是靠自己偷啊。


    只是,他们有点不解,既然都跟晏姑娘开口要了,为何还要去偷,难不成,不是他偷的。


    众人疑惑之际,晏斗星又开口了,“秦郎,都怪我,那日跟你说话语气不好,我应该好好说,求着你把冰焦砚送你,这样你也不会拒绝我。。”


    话到这里,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秦方示跟晏姑娘要冰焦砚,人家说话语气差,他面子受创,发放出狠话自己买,可他就是把家都当了也拿不出这个钱,于是动了歪脑筋。


    秦方示额头青筋隐隐跳动,看着晏斗星似乎要将她千刀万剐: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稍稍冷静下来后,他后知后觉不对劲,为何,她为何要这样戏弄他,陷害他?


    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是不善,秦方示已没时间思考其他,他看着山长跟掌德慌乱解释道,“不是,真的不是我,是有人陷害我,冰焦砚就在床尾,正好对着司延华床头,是他,是他偷的,是他放错的。”


    他说完,山长跟掌德均未出声,目光一致转向晏斗星,想听听她怎么说。


    只见晏斗星听到此处,嘴角出现一摸笑意,她看着秦方示说:“司郎君品学兼优,秦公子可不要空口白牙在这胡说,况且物证可是在你床上找到的,还狡辩什么。”


    晏斗星的话算是给这场闹剧定了性。


    山长气恼,本来抓个现行,结果他巧言善辩耽误这么长时间,于是,立刻当着众人面宣布他被览春书院遣退。


    ---


    “晏姑娘,等一下。”


    晏斗星与散去的人群相背而驰,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她紧张地手足无措,片刻后才转过身,依旧不敢看对方眼睛,僵硬地站着,这种感觉让她回到小时候。


    她六岁被父母送去私塾念书,那是第一次身边没有任何熟人在陌生地方待了一天,她想回家,可对上教书先生不苟言笑的脸她什么都不敢说,先生说什么是什么,她压根不敢反抗。


    回到家她不听话,爹娘还经常拿出教书先生来吓唬她,每一次都非常有用,就连后来长大,平时跳脱的她见到先生都乖巧许多。


    此刻对司延华也是如此在,纵然他还是一副少年郎的模样。


    “有什么事吗?”她目光闪烁,不敢与他眼睛对视。


    “谢谢你。”少年的声音如夏日,池塘里的水,清凉清凉的。


    谢谢,谢她什么?


    见他不出声,少年继续开口,“谢谢你刚刚帮我说话。”


    秦方示刚才的话语是想把偷盗行为强按在他身上,虽然不明白以他们两人的关系为何会帮他一个陌生人,但如果不是她,现在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晏斗星这会儿总算回神了,她连忙摆手,因动作幅度过大,手腕上做工精美的臂钏跟琉璃玉镯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伴随着少女清悦的嗓音,传到男人耳中。


    “不用谢,不用谢,真的不用谢,我没做什么的,只是实话实说。”


    少女穿着粉色圆领对襟衫子,底下是青草绿长裙,明明差距那么大的两种颜色,在她身上却显得十分融合。


    头上的金步摇在太阳光下熠熠闪光,通身张扬,仿佛谁都不放在眼里。


    正因如此,他对晏斗星这副反应,有些奇怪。


    她的脸颊红彤彤的,皮肤本来就白,此刻看起来像是苹果树上最红的那颗苹果,她说完后,咬着牙垂头也不看他。


    “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晏斗星说着完,提着裙摆跑着小碎步离开。


    司延华看着她逐渐消失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


    桃昔跟在她后面气喘吁吁跑着,第一次知道她家姑娘这么能跑。


    到了屋子尽头转了个弯,他们才停下,桃昔扶着边上的槐树,上气不接下气地问,“姑娘,你跑什么呀?”


    晏斗星很少这么运动,刚刚跑了那一小会儿,她也累的腿在发抖。


    就在这么短短的片刻,桃昔顺了一下晏斗星这几天的反常行为,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她神秘兮兮地往晏斗星那边凑,低声问道:“姑娘,你是不是喜欢刚刚的小郎君啊?”


    “荒唐”


    晏斗星想都没想,眼睛瞪的老大,铿锵有力说出这两个字,那磅礴气势,仿佛桃昔亵渎了她神明一般。


    桃昔错愕,不是,她就一猜测,姑娘这么激动干嘛?


    莫不是被她猜中了?少女心思被发现,所以恼怒了?


    大抵是如此了。


    不然如何解释姑娘对秦方示的反常,以前秦方示就是再过分,姑娘也不会超过三天不理他。


    如今,秦方示登门求和好,姑娘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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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软,而且不仅没帮他拿春试第一,反而还故意赶他出学院。


    但有一点桃昔不理解,她与姑娘日日在一起,到底什么时候认识的小郎君?


    “那刚刚姑娘见他怎么一副害羞的模样?”


    别的未出阁姑娘可能容易害羞,可她家姑娘不会,别说不会,以前还未中意上秦方示时,姑娘经常拉着她去看貌美郎君,遇上非常喜欢的,甚至还上前攀谈。


    所以这副做派不是因为喜欢,那是因为什么?


    “谁害羞啊,那是,那是。”


    那明明是敬重,是感谢,但说出来好像有些奇怪。


    “那是什么呢?姑娘为什么要帮他?”


    秦方示是个不择手段的小人,要是姑娘不出口坐实东西是他偷的,他会想尽办法陷害司延华。


    姑娘来这么一出,彻底断了秦方示想出其他办法的可能性。


    晏斗星摩挲着槐树枝干,粗糙的质感她一无所知。


    当然是报恩了,报他的埋尸之恩。


    前世,她被秦方示丢在乱葬岗,是司延华给她收的尸。


    “晏斗星,你什么意思?”


    秦方示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过来,他头上发簪歪着,衣袍因为刚刚拉扯的缘故,也有少许凌乱。他一脸愤恨朝晏斗星步步紧逼,着实有些吓人。


    桃昔像母鸡护崽一样把晏斗星拦在身后。


    晏斗星可不怕他,她轻轻拍拍桃昔的肩膀,用眼神示意她不用担心。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比起刚才跟司延华说话时那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此刻的她神情高傲,说话中气十足。


    “你明知故问。”秦方示咬牙切齿。


    晏斗星眨眨眼睛,故作天真的说,“哦,你说刚刚跟山长说的话吗?可是秦公子,我那都是实话实说呀,是有哪一句不妥吗?”


    “这里没人,你不用给我装,你为什么要害我?”


    开始掌德说在他的床下搜到了冰焦砚,他是不相信的,当他确确切切看到冰焦砚在他床下时,他认为是晏斗星放错了,可是,当把晏斗星找过来,她说的那番话,他就知道她是故意的。


    故意将冰焦砚放在他的床底下陷害他。


    晏斗星浅浅的勾起唇角,涂上口脂红唇格外醒目,“害你?秦公子这话从何说起?”


    见她一副死不认账的样子,秦方示气急败坏,又上前几步,近得连对方瞳孔倒影都能清晰可见。


    “你不要在这里装了,是你将冰焦砚放到我床底下,是不是?”


    “空口无凭,秦公子可不要乱污蔑人,我何时做过那样的事?又为何要做那样的事?”


    “是不是你做的自己心里清楚?只是我不明白到底为何?你要是不想把冰焦砚放在司延华床底我也不会怪你,为何你要放到我的床底来过来害我?”


    “到底是为什么?因为上次我在别人面前骂你,你记恨是不是?所以故意来报复我,黏黏,现在不是报复的时候,我给你道歉行不行,你去跟山长说不是我,不要将我遣退。”说着说着,秦方示的语气从义愤填膺到示弱求饶。


    他的害怕担心,生气隐忍所有的情绪,晏斗星都看在眼里,心里只觉痛快至极,可痛快中有掺杂着一点点愧疚。


    这个愧疚不是对秦方示,而是司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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