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回一局,她心情愉快地打开手机,屏幕还停留在梁锦宵给他发的那条消息上。
晏瓷拧眉。
江见云已经中两条了。
要是再中一条……
那咋了。
网上看病还统统癌症起步呢。
只要她觉得江见云没有问题,他就没有问题。
晏瓷十分心大,三言两语就说服了自己,并且觉得已经没有继续看梁锦宵接下来发的那些的必要了。
她啪嗒啪嗒输入:【谢谢你,我会注意的!下午不见不散!】
发了个猫猫脸的小表情,晏瓷把手机收起来,跑进了自己的房间,开始挑衣服、化妆。
连续加班一个月,她现在浑身都散发着尸体的味道,出门要见人,必须得精心打扮一下。
***
几乎是刚把自己关到门后的一瞬间,江见云便捂住抽疼的上腹,后背抵着墙壁,无声阖上了泛血丝的眼睛。
鬼异无法吃正常的食物,就像人类一旦被鬼异入侵身体会死一样,吃多了人类的食物,它们也会死。
这无疑是一种极度痛苦的死法。
迟钝的味觉已经无法品尝到饭菜的咸淡酸辣,只能如同嚼蜡、机械又麻木地一口口吞咽下去,清晰地感到那些柔软的东西沿着喉管滑下,进入胃袋,却只能堆积在那里,无法消化。
身体发自本能地产生排异反应,试图将这一部分呕吐出来,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地抗拒,用剧烈的疼痛向宿主发出警报,那对于人类而言是珍馐的美味佳肴,对于它们则是足矣致死的毒药。
没有哪个鬼异会蠢到这么干。
它们吃同类、人肉,饿到发疯时或许会啃食生肉,但绝不会自杀式地吃人类的食物。
江见云的手指深深嵌入自己的上腹,用力压下,衣服被揉捏出皱褶,冷汗从苍白的额角流下,洇湿额前的发丝。
那里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
你已经不是一个人类了。
即使你拥有人类的皮囊,暂且清醒的神智,但你的本质,就是一只吃人的怪物。
晏瓷的体质很特殊,是极为罕见的“诱饵”,又称“诱标者”。
江见云变成鬼异后回来,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对方身上的香气如同迷药一样溶解进他的身体,发自本能的饥渴催促着他扑上前去,咬断晏瓷的脖颈,一块块吞食下她柔软的皮肉,吮吸她温热的鲜血。
江见云不吃人类,也能轻而易举压下面对他们时的食欲,但他没有想过,面对晏瓷时,他需要压制下十倍甚至百倍的欲望与渴求。
命运让他活着回来,却又给他开了个恶意的玩笑。
他跌跌撞撞地走向衣柜,粗暴地抓出其中的一件衣服,那是一条夏天的连衣裙,雪白柔软的布料,被他双手捧在掌心,他跪在地上,动作颤抖又小心,像捧着一朵易散的云。
而后仿佛经受蛊惑般一般,江见云喉结滚动,一点点低下头,将鼻尖埋入布料中,他睫毛漉湿,双眼失神,饮鸩止渴似地嗅闻,贪婪,痴迷,最终把整张脸都用力地埋进裙子,房间里只余下他吸气的声音。
江见云蜷缩着身体,喘息着,将那个名字在唇齿间反复研磨,最终化作一声低低的呜咽。
“晏晏……”
晏瓷的味道令他疯狂,却又是他的止痛剂,他爱慕成疾唯一的解药。
*
背后传来了拍门声。
“江见云,我口红呢?”
晏瓷的声音听上去中气十足,但实际她心里发虚。
她前几天熬夜赶稿,又要早起打卡,每天都困得眼皮打架,能多睡一秒是一秒,出门前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涂口红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尸体,故而随用随丢,没有固定的摆放位置,但每次她都能奇迹般地找到它。
晏瓷刚刚在客厅里溜达了将近十分钟,一无所获。
她很快锁定了怀疑对象。
当然,也有可能是晏瓷自己不知道扔到了哪个犄角旮旯里,毕竟这事之前发生过好几次,有时她上一秒还拿着手机,下一秒就跳起来问江见云自己的手机去哪了。
晏瓷扭了扭门把手,发现居然锁了。
她愣了一下,用力拍门:“江见云!你耳聋了?”
“你再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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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去拿钥匙开门了!”
门后却没有回应,晏瓷心下感觉不对,趴到门板上,耳朵紧紧贴着,一片死寂间,她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咚——”
门突然打开,晏瓷一个趔趄,直接撞到江见云怀里,那人的胸肌硬硬的,她十分顺手地捏了一把。
江见云没什么反应,于是她大胆地又捏了一把。
他们差了二十多厘米,晏瓷毛茸茸的头顶都够不到他的下巴,距离太近,她只能用力仰起头,去看江见云的脸。
他正垂着眼盯她,眼圈微红,漆黑的发丝狼狈地在额角粘着,显得面色愈发苍白,俊美的眉眼有种病态的阴郁。
晏瓷心跳忍不住加快。
果然是掉小珍珠了。
“跟他分手。”
江见云哑声开了口。
他垂在身侧的手抬起,发自习惯地就要去环她的腰,却又像是被某种力量阻隔,缓缓放了下去。
晏瓷当然没注意到他这些小动作。
她感觉江见云的眼睛好像被施了魔法,一种名叫“一旦对视就移不开目光”的魔法,有人对她说江见云的眼睛黑得阴森,黑得瘆人,像他那个发疯病自杀的母亲,但晏瓷不觉得瘆人,因为他每次看她的时候,她只从他的眼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她貌美如花,长得又不瘆人。
晏瓷:“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想消失就消失,你让我分我就分吗——”
“晏晏,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江见云的声音低低的,像把痒痒挠隔着衣服在她的背上挠,挠得她浑身越来越痒,却偏挠不中那个点。
他的嗓音比平时更哑,一字一句:“只要你跟他分手。”
“我对你做什么都行?”
晏瓷捏住他的下巴,如同采花大盗调戏良家妇男似的左看看右瞅瞅,为了配合她的身高,江见云特地往下蹲了蹲。
“什么都行。”
他笑得她心头发痒。
晏瓷突然用力,在江见云的脸颊留下指印,凑近凶巴巴地问:“那你老实交代,你这三个月到底去哪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