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从沈羲和的背后,远处,响起。
这要怪她没警惕吗?不,这隔老远,走廊的两端,声音依旧如雷贯耳。
莫老师只看得是两位学生在走廊忘情相拥,不知学校为何物。
叶青葵有种被教导主任抓到的心虚,下意识要往后跑,却被沈羲和牢牢搂住肩膀,不得动弹。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啊,她跑什么!都怪老师的压迫感太强!
沈羲和完全没猜到莫老师生气的缘由,但态度很好,大大方方:“老师,怎么了?”
莫老师怒气冲冲,冲到一半发现不太对劲,两个女生?
哦,两个女生,那没事了。
不对!女生也不行!万一呢!
但……这要怎么开口?万一是误会?
她上下审视着两个人,最后目光落叶青葵的肩上,沈羲和的手还搂在那:“你们在?”
“小红差点又晕了,我扶着,她现在有点应激,担心自己的身体。”沈羲和落落大方,被老师盯着也没把手放下,不卑不亢,有理有据,话语里挑不出什么毛病。
她跟老师想的方向大相径庭。
沈羲和觉得是莫老师认为她俩不在学习所以生气。这不,莫老师下一句就来了。
“你们现在还是学生,心思要往学习上放,不要搞一些有的没的。”莫老师别有深意。
沈羲和没听出莫老师的深意,但叶青葵听得懂。
叶青葵:“……”莫老师的思想还挺潮流。
她向来是个乖学生,怕老师的那种。叶青葵抬头无声地望着莫老师,眼睛刚哭得红肿,一滴偌大的泪珠还悬挂在她的眼角,迟迟没有落下。
惨白的小脸看得莫老师心疼:“怎么了这是?”
沈羲和看的心里几分愧疚,是不是自己不该让叶青葵试的,灵媒系的精神本就会脆弱一点。
“老师,”叶青葵哭腔听得令人心碎,“我这身体怎么办啊!哇啊啊啊!”
一声“哇”伴随着泪水泉涌,莫老师慌了手脚。
这个年纪的学生多数要点脸面,很少哭泣是嚎啕大哭。尤其是叶青葵这样的,在老师面前,教室里都能听到的,像是把积压许久的崩溃发泄出来的哭声,更是少见。
沈羲和内心轻松一笑,愧疚也少了。她就多余担心,这随机应变和适应性,怪不得逢春说有天资。
逢春说的天资跟沈羲和说的不是一回事。
“好了好了,不哭了哈。”莫老师安慰道,“等高考结束去检查下哈,没事的没事的。没什么事情就进教室学习哈,晚上考语文。”
沈羲和:“……”怎么晚上还要考试。
怎么还要考试啊!
叶青葵这下真哭得一抽一抽,委屈点头:“好的老师,我们进去学习了。”
莫老师转身离去,却被沈羲和喊住,停下脚步。
“欸,老师。”沈羲和仿佛只是普通的关心同学,“我突然记起下午柳絮的答题卡没有收,她后来交了吗?”
“柳絮?你是不是记错名字了?”莫老师疑惑道,眉间染上一缕忧愁,“她……这学期退学了。你是不是把见柳的名字记岔了呀?”
退学?那她们见到坐在位子上的女生是?
“啊。”沈羲和打着哈哈,“可能是吧,我就记得第三组有个带柳字的同学的忘了收了。”
莫老师不解:“你不是收第一二组的?”
沈羲和刚准备找说辞。
“老师,我那时候没收让沈羲和帮忙看下,”叶青葵适时插嘴打掩护,玩笑似地轻轻锤下沈羲和的肩,“结果她忘了,真的是。”
莫老师的目光在她们的脸上停留半分钟,似乎在审视说辞的正误,她们坚定的眼神好像说得就是事实,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惋惜道:“都齐了。咱班以前有个柳絮飘飘的柳絮,只是可惜……”
沈羲和、叶青葵耳朵竖起,可惜什么?
她停了数十秒,回忆,微微叹气,缓过情绪:“赶快进去学习,时间要抓紧!”
叶青葵:“……”最讨厌话说一半藏着掖着,吊人胃口的人!幸好不是吃瓜,不然要暴打她!
沈羲和:“……”比起学习,还是更想听后续!
当然两个人学是不可能学的,学起来干啥,真准备在副本里上学吗?那不闹嘛。
她们刚迈进教室,“柳絮”僵硬地抬头,盯着门口的方向。沈羲和似乎能听到微乎其微的“咔咔”声,像是生锈的机器。叶青葵躲在沈羲和的背后,躲避目光,她受到的冲突是最直观的。
“柳絮没有心脏!”叶青葵突然攥紧沈羲和的衣袖,低声。
柳絮心脏的位置是个漆黑的窟窿。
沈羲和面色不改,甚至还跟“柳絮”挥挥手,衣袖上的力道很重,她默不作声,恰好挥手放下握在叶青葵的手腕上。
叶青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到位子上的,甚至在位子上“柳絮”依旧盯着她们,头270度旋转,旁边的同学却丝毫不觉得什么不对劲。
“怎么说?”沈羲和往前稍稍坐直,挡住大部分的视线,叶青葵轻松几分。
叶青葵绞尽脑汁想出形容词句:“很奇妙的感觉,天灵盖一下子打通,太多的东西承受不来,模模糊糊却意外清明。那什么,任督二脉!”
“……”沈羲和想问的是叶青葵感受到了什么,而不是叶青葵的感受怎么样,但她没有打断,反而等叶青葵说完才问道,“你感受到了什么?”
叶青葵稍作沉思,从她的词库中找出她认为合适的:“枯萎后的新生?”
话音刚落。
【主线】教授的礼物:花会枯萎,人也会枯萎。枯萎的样子别有一番风味。(+5%,目前进度进度10%)
沈羲和、叶青葵:“……”她们并不想帮忙。
“就是看到是枯萎的植物,但在慢慢生长?”叶青葵更详细地描述自己的感受,但还不太能精确地表达出,“苦痛,悲伤,愤恨,庆幸,小心,感激,快乐?杂糅在一起?”
沈羲和:“……”确实杂糅很多。
她知道这是叶青葵没有掌握好能力,没有定向感知所产生的后果。不过对于一个完全的新人来说,还算可以。
礼物。枯萎。新生。
她反复咀嚼这几个词,试图参透。
枯萎,怎么样的内心会枯萎?新生,而又遇到了什么事情会新生?礼物?又是指什么?
叶青葵看到的不止这些:“莫老师的内心是棵大树,树上有好几道伤疤,像是被砍过的痕迹。但那个时候感知没了,感受不到情绪。”
大树?这个的意义好猜。
沈羲和引导式提问:“老师,大树,你能想到什么?”
叶青葵小心翼翼试探性回答:“老师,像大树一样,保护学生?”
“……”没事,沈羲和安慰自己,这也足够了。因为。
【主线】无法诉说的遗憾:老师是一棵大树,她真的保护好学生了吗?(+5%,目前进度15%)
这就是灵媒系的好处。更加合理的猜测,更快推动主线的进展。尤其是卜卦、塔罗一类的。别人是用证据推结论,这些人是用结论找证据。无论多扯的证据,只要说得上逻辑,关联上结论。
一个阿姨,按辈分,沈羲和喊阿姨,她妈妈的队友。据说,最快记录,副本开场三十分钟,主线就推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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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不过灵媒系很少,少而精。
沈羲和和叶青葵很快也不讨论了,因为晚读响铃,没有老师,但周围一片安静,只有笔珠在纸上滑来滑去的“沙沙”声。
*
办公室。
逢春已经等了许久。
莫老师推开门,熟练地放下包,掏出笔,批改下午的数学答题卡。跟往常不同的是,嘴里啃着块肉脯,白医生亲手做的,味道很一般。
她好似看不到逢春。
逢春没有什么耐心,但她也不想主动失面子。她手轻轻一抬,一团暗绿的气体在她的手心上团团旋转。
突如其来的妖风将答题卡吹落一地,除了正在批改的那张。莫老师没有捡,她连连在答题卡上打勾,不急不缓:“是来问成绩的?”
这张答题卡的名字,赫然写着“逢春”二字。
逢春慢慢现身,冷笑:“莫托因,你不知道我来问什么?”
怎么可能是成绩这事,莫托因明知道却不说。
“满分,我就说你很适合学习。”莫托因打下分数,不在意逢春直呼其名。
逢春直逼莫托因的面门,额头抵额头,双手作捧心状,笑容扭曲变形,声音连绵起伏:“当然~难道你不知道我这半颗心是谁的吗~”
莫托因眼皮直跳,不适地往后拉开距离。
逢春爽了,回到自己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要我掏出来给你看看吗?老师~我这半颗心你是见过的吧,你亲眼见她埋下的啊~”
莫托因拒绝跟逢春再聊陈年往事,就如逢春所言她知道她为了什么而来,她斩钉截铁:“主线的事情。”
“嗯哼。我一直以为老师您是个老实人~”逢春欣赏着自己的指甲,很适合去做个美甲,“没想到啊,是个渔翁~”
莫托因摇摇头:“你想错了。”
“是吗?本来你我一边,”逢春不自觉语调提高,“现在怎么感觉是我腹背受敌了呢?”
“我跟你是一边的,”莫托因毫不犹豫,“你觉得我会跟那个老东西一个阵营?”
“谁知道呢?”逢春手一伸一缩,一块猪肉脯乘风而来,咬了一口,呸,不好吃,“我进不来出不去的日子,谁知道发生事情,进来什么人。”
人总是会变的,比如她自己就变了不少。
哦,她不是人来着。哦,忘了,好像大家现在都不是人来着。
副本随时随地可能因为某个原因变化,领域主不过是知道个大方向,握住方向盘,避免偏离得太过严重。
“你因为这事被罚的时候,老山羊和见柳结盟,我抵不过,让了部分的活动领域,主要的教室老山羊依旧进不去。”
“另一个是朋友。”莫托因清楚逢春指的是谁,进来两个,一个老山羊,一个白医生,后者逢春不知道。
逢春垂眸,做事不能留后患。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不,她被罚,力量散了大半,老山羊便有机可乘。
她话上是别的唏嘘:“那我还真挺他可惜,新手做的猪肉脯也没能打动佳人芳心。”
莫托因疑惑:“你怎么知道是他亲手做的?”
“这么难吃上哪买得到,店家还不倒闭啊。”逢春耸耸肩,不能理解莫托因还吃得下去。
莫托因:“……”好难反驳。但她现在已经吃习惯了。
直到,莫托因的一句。
“如果你可以自由出去的话……”
逢春下意识反驳:“怎么可能?”
“倘若有办法呢。”
逢春沉默。
她唯三去过的地方,学校,大巴车,以及开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