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江湖弟子所受的外伤内伤都不轻,明锐星和莫忆铃架住人,带着他跑出一段路了也未见他苏醒。
跑入小巷,两人终于得以喘息。也是这时 ,明锐星才发现他脸色苍白,全然无血色,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的状态。因而担忧地问道:“师姐,他,他是不是快死了?”
莫忆铃也是个没经验的,一时也判断不出来个所以然,语气相当不确定,“出来行走江湖的人,应当不会如此轻易就死掉。”
不至于那么弱吧。
稚嫩的少年少女没具备多少真正的江湖经验,此刻都傻眼了,面面相觑。
这下该怎么办?
反正是不可能将人带回客栈的。莫忆铃一咬牙,说:“不管了,咱们先将他送到医馆,有什么就再说。”
“好。”明锐星也认同地点头。
两人重新扛起人。
只是此时,“啪”地一声,突兀地落在他们耳中。
几步开外,一墙之隔的街道车水马龙,人群熙熙攘攘,可这一声细响自连片嘈杂中脱落,清清楚楚地敲在他们心上。
发生得太突然,明锐星只觉有身后东西敲在他肩上,判断不出来是何物,他的行动快过思绪,立刻转动手中的飞廉向后击去,剑锋出鞘,霎时间寒光飞烁。
不对,这个人……没有杀气!明锐星心中一凛。
若他现在不收剑……
“师弟!”莫忆铃也叫住他。
半空中即将落下的飞廉堪堪停住,泛着芒光的剑锋距离身后神秘人仅余喉前三寸。
那人古怪异常,历经如此惊险之事,他居然还能做到不闪不避,淡然自若地站在原地,静立如渊。
莫忆铃扛着伤者后撤开一步,明锐星横剑挡在他们身前,警惕问道:“你是什么人?要做什么?”
神秘人一袭紫衣,袍边还有金线绣出的纹样,精细而绮丽。他容貌俊美,并未束发,浓密青丝垂落肩头,似松烟墨轻轻洇开,看上去就不像江湖中人,而只是个骄奢的富家公子哥。
他唇边一抹淡笑,用手中合起的扇柄轻点飞廉的剑身。
“果然好剑法,无怪能三招定胜负。”
明锐星认出刚才敲在自己的肩上的就是这柄扇。
他的态度看上去并没有敌意,礼尚往来,莫忆铃声音刻意放缓些许,“阁下拦住我们二人,究竟有何贵干?”
“方才是我唐突,吓到两位小友了,”紫衣人歉意一笑,“我只是想告诉二位,玉真内门功法暗藏锋锐,你们师兄想必已被伤及心脉,若不先解开穴位,只怕到了医馆也……”
剩下的话他没说出口,但明锐星和莫忆铃都知道他言外之意。
伤患都快断气了,被他们这样扛着狂奔还没去见阎王,也算是命大。
明锐星问他:“那该如何是好?”
说完又察觉人家好心来告知他们,自己却拿剑指着人,实在是不妥,赶紧收回了剑,又补上一句:“请前辈帮帮我们!”
莫忆铃也出声:“恳请前辈救救我们师兄!”
紫衣人道:“且将他放平罢。”
莫忆铃照做,明锐星和她一起将人放下,让他倚坐在身后的墙根。
明锐星还没见过江湖中人是如何疗伤的,在一旁瞪大了眼,满脸好奇地看着。
江湖中鱼龙混杂,门派林立,英雄如过江之鲫,发生的故事是和小镇截然不同的恢宏瑰丽。赶路途中,他一直在看八卦小册,书上说当今武林最有名的,是五大门派。
而其中最为传奇的门派并不以武学著称,令武林众人折服不已的,是他们出神入化、令白骨生肉的那一手神奇医术。据说,只要是他们想救的人,连阎王也要让三分。
他解穴手法娴熟,转眼间昏着的人眼眉微动,像是即将苏醒。明锐星见状,激动问道:“前辈,莫非您是百草谷的神医?”
“小友高抬了,”紫衣人微笑摇头否认,“只是自幼体弱,有幸与百草谷神医往来,偶然习得皮毛。”
他们两个重新扛起人,感激道:“多谢前辈出手相助。”
紫衣人:“小友客气了。”
话音甫落,身后就有人喊道:“少……”
见到紫衣人身前还站着不认识的人,那声音微不可察顿了顿,“少爷,原来您在这儿,二少爷担心您,差我们到处找您呢。”
紫衣人无奈:“闲逛罢了,我并非初次下江南,不会走丢,何必担心?”
仆人面露难色:“可二少爷说,没有他陪着,您……”
“好了,我随你们回去。”他妥协似的,转身随着仆人离开。
明锐星对着他的背影喊道:“前辈您还没告诉我们您的名字,您高姓大名?我和我师姐一定会报答您的!”
“不必了,”紫衣人微微回头,目光定格在明锐星和莫忆铃的脸上,笑容清淡,充满捉摸不透的神秘感,“江湖后会有期,我有预感,我们很快就会再见。”
这就是高深莫测的江湖中人。
望着紫衣人离去的身影,明锐星眼中满是向往的光彩。
“师姐,以后我也要像那样。”
“幸亏他真是好人,”莫忆铃也庆幸道,伸手拍拍他的肩,“行了,把人送去医馆,我们也赶紧回去吧。若是太晚,师姐也该察觉到不对劲了。”
*
两人将伤患送到医馆安置好,回到客栈,才跨过门槛,就见段景朝他们走来,发丝略微凌乱,难得一副焦头烂额的神情:“你们可算回来了,梧桐师姐差点又要对我手起刀落了。”
明锐星忍不住心虚,不敢看师兄的眼睛,挤出个干巴巴的笑来:“找我们什么事啊师兄?”
段景“啪”地把两套衣服递在他们怀里,“快去换上,就差你们两个了,换上后到客栈门口集合。”
把话撂下,他又急急忙忙跑到另一边忙活去了,完全和平常的潇洒轻松判若两人。
两人低头一看,手中衣物的款式很熟悉。白衣黑扣,银线鹤纹,是归墟的内门弟子服,显然新制出来的,和他们还在归墟时穿的不一样,材质要体面许多,光看上去就不一般,甚至还有暗纹。
明锐星和莫忆铃这才想起来,今晚要上演的,正是他们到达江南前万分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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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头戏之一,曲水宴。
照惯例,比武大会前一日,东道主的玉真派会操办曲水宴,众人于高台赏花饮酒,享用美食,为赶来大会的众人接风洗尘。届时天下英才侠士齐聚一堂,实为风流快活之事。
明锐星激动是为宴会上能一睹传闻中五大门派的风采,莫忆铃则是为了那大手笔的珍馐佳肴。
*
新的弟子服很合身,穿上很舒服,最后一步倒叫明锐星犯难了,新发冠似乎和他犯冲,他怎么也束不好。
不知道师姐那边可以了没有?他推开房门,准备去找莫忆铃帮他。
正正巧,穆辞刚好走过他房门,两人打了个照面。
穆辞也换了身衣裳,也是白衣,不同的是,他衣服上的鹤纹用的是黑丝线,和弟子区分开来,更多一份凌冽的威严。
明锐星在房里折腾了好一阵,现下头发歪歪扭扭地束着,相当凌乱,和他的端正冷肃是两个极端,可尽管如此,也依然是好看的。
他平时很少穿白色,之前就算穿弟子服,为了方便练武玩耍,他也基本没有规规矩矩整整齐齐的穿法,为此他和莫忆铃不知道被执法长老单拎出来重点批评了多少遍。
现在这一身白衣,他老老实实地穿着,第一次穿出了飘逸出尘的端庄感,但若再一细看,眼前的少年眼眸光亮,神清气朗,骨子里就透出初生牛犊的锐气。
同时,他又并未成年,衣裳勾勒出他挺拔但依然纤秀的身形,看着像极意气风发的幼鹤,即将振翅而飞。
穆辞低头,静静看他,问:“要去哪儿?”
明锐星没想到穆辞会主动开口问他,慢了一拍才答道:“我用新发冠束不好头发,想找师姐……”
“我帮你。”
啊?明锐星惊愕,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反应过来,穆辞已经拿过他手里的发冠,迈进了房门。
太反常了,这人别是吃坏东西了吧。明锐星在心里嘀咕。
不过穆辞主动伺候他,他可不会拒绝。
他在凳子坐下。
穆辞的指尖一直都很凉,从前他刚开始教导明锐星时,明锐星偶尔被他触碰到还会被冰得瑟缩,现在却早已习惯,完全不会有不适感。
他的动作很稳,基本没有扯痛明锐星。柔软的青丝被他整齐束起,少年细白的后颈、优美的肩背更清楚暴露在他眼前。
充满着诱惑的纯真生命力。
明锐星以为他弄好了,就要蹿起身。
“别动。”他伸手按在明锐星的肩,力道不重,却暗含着明锐星未曾察觉的不容置喙。
“啊?哦。”明锐星乖乖听话,重新坐好。
穆辞替他把纠在一起的一小缕鬓发理顺,发丝毫不留恋地滑落指尖。
像在嘲笑,又像告诫。
有悖人伦。
有悖人伦。
缓缓收拢手指,轻握掌心,他闭了闭眼睛。
“好了吗?”明锐星很疑惑。
穆辞睁开双眼,好像眼中从来都清明一片,依然心无旁骛,可再开口,声音却有些低哑。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