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之外的西北大漠中有着十几个倭国,其中最为强大的就属摩挲国,龟兹国,白苍国,维洁国,桑落国,五国占据着大漠的大部分领土,其余的小倭国领土稀少,为了扩大国土面积,小倭国之间便只能互相厮杀抢夺国土,占据熬鹰。
怀绪六年,摩挲国易主,其内乱不止,国土动荡,顷刻哗然,不到一年,强大的摩挲国兵力残绝,最终走向了灭亡。
自摩挲国覆灭后,各诸国野心勃勃,为抢夺领土发动了多次战乱,而发动战乱的后果皆由平民承担,无数平民因为战乱流离失所,痛苦不堪,与此同时大漠之中沙匪横行,为了抢夺财物,滥杀无辜平民,倭国为了争抢国土无暇顾及沙匪,由此沙匪愈加猖狂的屠戮生活在大漠之中的平民,平民的处境越发艰难。
在大漠中央的一个村落之中。
因为大漠干旱,泉水枯竭,再加上沙匪横行,村子里的百姓几乎每天都在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有钱的商人早已卷着钱财跑路了,而剩余的没有钱财的村民却无法离开,在没有水源的土地上,他们举步维艰,一边要顾及着生计,另一边还得抵抗沙匪的屠杀,于是便只能留在村中苟且偷生。
这日,干旱的村庄之中一群村民围在村子中央,而村子中央竖着十个十字型的木架子,那木架上绑着十个年轻的女孩。
这一切都是因为昨日一个路过村庄的和尚瞧见村子干旱,粮食短缺,于是便给这些村民们献了一计。
那和尚说,筹集十个年轻女子献祭,把她们的头颅祭给上天,让上天感受到村民们的诚意,便会心生怜悯为他们降下甘霖。
村子里久经干旱,已经死了许多人了,大家都想活下来,为了活下来,他们无所不用其极,把村子里仅有的年轻女子压了过来,准备献祭给上天。
起初一些村民还有所犹豫有所顾虑,可后来在沙罗等人的撺掇下,便也应允了。
他们之所以退让,无非是因为村里面粮食短缺,他们嫌女人无用,于他们而言,少了这些女人就算换不来大雨,但也能省下一些粮食让他们多活一段时间。
可村子此前遭受过了多次沙匪抢劫,能活下来的年轻女子太少了,他们找了又找,寻了又寻,最终也只凑够九个,其中有一半的还是年约十一二岁的孩子。
整个村子里除了男人和老人便再也没有了多余的人选,为了筹集十个女子献祭,最终他们把目光放在了前段时间进入村子里的两个女子。
七日前,有一对姐妹逃亡到此地,她们与村民做了一个交易,村民为这二人提供庇护所,而这对姐妹则是为村子设计机关,抵御沙匪的袭击。
这对姐妹中,年纪较小的妹妹顾吟善于术法和机关巧术,村民们见识过她的厉害便同意了这笔交易,把村里的破庙借给了她们居住。
这几日,在顾吟设计的机关保护下,这个村子成功躲过了两场沙匪的侵扰,于村民们而言,顾吟对他们还有用,最终他们把目光放在了顾吟的姐姐顾郦身上。
顾郦长的貌美,但却一副病殃殃的模样,对他们构不成什么威胁,趁着顾吟出去寻找水源,这些村民聚集起来,从破庙之中把顾郦绑了过来,与其余九人一同绑到了木架上。
“你说,要是顾吟回来发现自己的姐姐死了,她若是想向我们寻仇,把布置好的机关撤了,我们该如何是好?”
说话的是村子的领头人沙罗,自从村长死后,整个村子便被外来的沙罗霸占,一开始,村里面的村民也不服他,凭什么要听一个外来人的话。可沙罗身旁的那两个小弟却不是好惹的,那两人分别是奴比和加廖,这二人心眼子多,看起来十分凶狠不是好惹的主,村民们不敢得罪他们,便只能无奈的认了沙罗作为村里的领头人。
此次献祭也是由沙罗三人鼓动村民们决定的。
沙罗一旁的奴比回道。“大哥无需担心,不过是一个女子,能在此立足还不是得靠我们这群男人的庇佑,纵使她有所不满,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听了奴比的话,沙罗心里的忧虑一扫而空。
若是一个女子想在这大漠之中活下来是极其困难的,就算顾吟心有怨恨,到最后还不是得哭着求着来求他们的庇佑。想到此,他勾唇一笑,目光阴暗的看着空地上用架子绑着的女人。
“顾吟的姿色稍显平庸,而这顾郦倒是长的倾国倾城的,若不是顾吟对我们还有用,我可舍不得拿顾郦这个美人祭天,真是可惜了。”
奴比望着木架上的美丽女子,同样惋惜道。“顾吟大多时刻守在顾郦身边,我们无从下手,不然,就顾郦这种姿色艳绝的美人,早该沦为我们哥几个的玩物了,真不敢想,这样美的美人,被老子压在身下,该是何等的滋味。”
这三人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欺软怕硬用在他们身上再合适不过,起初他们倒是给顾吟使过绊子,想让姐妹二人臣服他们,可最后都被顾吟轻松化解了甚至还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们,对此他们对顾吟心里存了几分畏惧。
眼前他们敢这样明摆摆的绑了顾郦,实属是他们自以为是,狂妄自大,他们想的是,杀害顾郦的是整个村子里面百姓,难不成顾吟还能把他们所有人杀了不成,就算顾吟再厉害,面对这么多人,也总归是自顾不暇的。
“快些开始吧,若是一会顾吟回来了,我们可就麻烦了。”另一侧沙罗的另一个小弟的加廖催促道。
其余人回过神来,等待着沙罗发令,宣布祭祀开始。
唯独被绑在木架上这些无辜女人和孩子,绝望而又惊恐的看着这些吃人的魔鬼宣布着她们的死亡。
*
顾吟因为担忧顾郦不敢走的太远,便只在村子附件的荒漠之中四处寻了寻,索性她运气好,遇到了一片骆驼刺,骆驼刺的根含有水分,用它暂时解渴补充水分却也是不错的。
顾吟蹲下身把沙土上的骆驼刺一一拔起,割下了根部,拿了一块布包裹了起来,扛在背后,便向着村子的方向走去。
顾吟的父母早些年从中原来到摩挲国做起了生意,而后在摩挲国生养了她们姐妹二人。在顾吟十二岁之前,他们一家人倒也算得上是幸福美满的,可自摩挲国灭亡,她的父母便死于战乱之中。
此后顾郦带着她逃出了战乱的摩挲国,前往其他倭国躲避,这些年来,她们姐妹二人一直流窜于各国之间,居无定所。
她们也曾想过前往中原,可她们出生在大漠,没有中原的户籍,她们是无法在中原立足的。
想要取得户籍居住在中原,吃穿住行,户籍统采,还有各种交税少说也要一百两,这对于她们姐妹二人极其困难。
在逃亡的这五年里,顾郦充当着父母的角色照顾着顾吟,二年前,二人于落桑国落脚,不久,落桑国和龟兹国发动战争,在逃亡途中,顾郦为了保护顾吟,中了一箭,后来虽捡了一条命,身体却越发虚弱,再无往日的生气。
顾郦受伤后,顾吟便护着顾郦逃亡流窜。在逃亡途中,她们二人救下了一个身受重伤的术士,那术士来自中原,精通中原术法,其中包含捉妖御鬼邪,和机关陷阱之法。此番来到大漠,也只是为了找寻一本极其珍贵的术法秘籍,却不料被身边之人使了绊子,身受重伤。
术士见她们姐妹二人在这乱世之中孤苦无依,为表达感激,于是便教给了顾吟一些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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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机关巧术用来保命。
顾吟仅习得五月有余,虽然时间短,但好在顾吟聪慧,领悟的快,虽只是一些皮毛也习得十分精巧熟若。
她起初是想把术法交给顾郦的,可顾郦身子弱,修习了几日,术法一点都没有习得,反倒是身子骨折腾的越发孱弱了,于是她便只能放弃了这个念头。
好在她的本领足够让二人在这乱世之中安身立命。
为了治好顾郦的病,她打听许久,才从一对商队人马打听到,在白苍国有一个神医,凡是到了他手中的病人,不出半月皆能治好。
于是她便与顾郦商讨前往白苍国,不料,在前往白苍国的路上,她们二人遇到了沙匪,为了躲避沙匪,她们便寻了这个村子暂时躲避,待寻到离开的契机,她们二人便离开这个村子,继续前往白苍国。
在村子外检查了一遍之前布置好的外围机关,落了心,顾吟便才回了破寺。
推开破寺的大门,里面十分安静,好似空无一人,顾吟暗道不妙,心里越发不安,急忙冲进破寺,并无找到顾郦,反倒是在佛像旁的草堆上发觉一些挣扎的痕迹和顾郦掉落的发钗。
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发钗,顾吟目光一暗,心里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顾郦被人绑架了。
这些村民信不过,为此,她此前在破寺设了多道机关,她曾告知过顾郦这些机关的启动之法,可破寺之内的机关并未开启,若是顾郦遇到了危险,她为何不开启机关保护自己?
这其中只有一个可能,绑架顾郦的人是她们认识且熟悉的人,顾郦拿不定那些人的动机,心里不忍伤害他们,所以自始至终她都并未启动机关伤害其他人。
“你怎么这么傻啊。”
心头传来一阵刺痛,如刀割般,一点点割着自己的血肉。
来不及犹豫,顾吟捏着发钗便转身向着外面跑去。
剧烈奔跑而带起的沙尘向着她的脸颊扑面而来,沙土冲进了眼眶,遮挡住了她的视线,可她却无暇顾及,此时她只有一个念头。
找到顾郦………
她要顾郦平安,她的阿姐为了保护她受了太多苦了,她欠她的太多,她还未弥补呢,她还未带顾郦去白苍城治病。她们约定好,待顾郦的病治好,她们便想办法离开大漠去往中原,只要能活着,不管多久她们总归有办法拿到中原的户籍,进入中原去她们想去的地方。
没跑多远,她便遇到了几个六七岁的小男孩。
这几个小孩庄苑认得,此前每到晚上,这几个小孩便会朝着破寺的大门仍石子,因为寄人篱下,顾吟也只吓唬过这几人,从未明面上去找人讨要说法。
“你们可曾见过我阿姐?”庄苑急切问道“她在哪?”
那几个小孩幸灾乐祸的看着她,其中一人开口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你阿姐已经死了,她的头颅被割下祭天为我们村求雨了。”
他还想再说什么,还未来得及说,他的脖颈便被顾吟紧紧的掐住了,顾吟用了很大的力,那小孩脸上顿时红透了。
“想好再说,莫要信口胡诌的骗我,许是此前我脾性太好,纵然你们越发的猖狂,竟敢拿我阿姐的安危骗我。”
被掐住的那个小孩痛苦挣扎着,其余几个小孩见到顾吟此刻凶狠的模样纷纷不敢出声躲向了一旁。
“说,我阿姐到底在何处?”
躲在一旁的几个小孩犹豫再三,他们很害怕此刻的顾吟,可人的直觉告诉他们,若是不说,眼前这个凶狠的女人不会放过他们的。
最后一个年龄稍大的男孩走了出来。
“你放开他,我就带你去找你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