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弥被人叫走后到现在都没回来,数数日子,快三天了。
外面什么情况,到底谁赢了?
“在想什么?”
我扭头,房知弗正看着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
我笑道:“你走路真的是跟猫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也拎着板凳坐到我旁边,看着墙角光秃秃的树。
“你在担心谁?”
我停顿了几秒,惊愕道:“好可怕,这都能看出来,我在你面前毫无隐私啊,你是不是连我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小衣都知道。”
房知弗,“……”
我托着脑袋,“当然是担心我自己,你说等他们打完,谁赢了我去投靠谁,会不会有点晚。”
“不晚,怎么会晚呢。”房知弗伸手摸了摸我的头,“要是秦玦赢了,你毫发无损的回去对他而言简直与失而复得的珍宝无异,他不仅不会怪你,说不定还会封你当贵妃甚至是皇后,毕竟逃跑出宫是受了奸人蒙骗,和你有什么关系。”
“要是反贼赢了,你不过一弱质女流,被迫依附在皇权之下,妨碍不了任何人,淮南王出面保下你的性命也轻而易举,届时他带你远走高飞,你永不踏入这权利漩涡。”
“退一万步,还有奉弥,虽然和他在一起吃不饱喝不好穿不暖,但他处事圆滑,当了这么多年杀手早就练出了胆量和警觉,奴隶出身,在亡命天涯的路上干点什么不能养活你。”
他精彩收尾,“处处都有转机,什么时候都不算晚,你说是吧。”
我盯着他不动,半天才说:“你好像在内涵我。”
房知弗给了我个温柔没有攻击力的笑,“没有好像。”
我叉腰,气愤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贪生怕死花言巧语的人!”
房知弗长腿伸开,交叠在一起,“没有是不是。”
“哈!”我被气笑了,“那你喜欢我什么,就喜欢亲我这张花言巧语的嘴是吧?”
“你有病啊!我什么时候说喜欢你了?!”
他像是被踩到了尾巴。
我道:“行!那今天晚上分房睡,谁先找对方谁是狗。”
房知弗一脸愠怒,他脖颈后仰,目光在空中掠过,来回了两圈。
“你知不知道你身上被留下了印记。”
“它会顺着印记,一次次找到你。”
“你说的是什么?”
我打了个寒战,及其不喜欢这种感觉,像是有个看不见的人站在身后,它伸出了手,离我越来越近。
房知弗道:“咱们之前住的屋子里躲着的东西,它正在想办法跟过来。”
“它很兴奋。”
黑金色调的寝室,层层黑幔被拉得严实,各处考究摆放的稀世珍宝如寻常石头,失去了惊奇的华光。
连窗户都被封死,任风来也无法探查走里面的半分情况。
伏不厌半蜷着侧躺在宽敞奢华的大床上,长发遮住他的脸,搭到他的腰臀,与他软滑的丝质寝衣寝裤融合在一处。
从昨晚开始,他的身体就隐隐不适,这种陌生的不适越来越强烈,到了今天,几乎已经是不能忍受的程度,而且还在加深加快。
大夫说,这不是毒药所致。
不是毒,那就只能是蛊。
他的手放到胸前,按住快到能跳出来的心脏。
汗越流越多,打湿床榻。
他轻轻吸了一口气,牙齿碰撞,正好掩盖了突然不受控的喘音。
伏不厌的五脏六腑滚烫,肌肤却冰凉,他向后捋过汗湿的发,手指上空荡荡的,失去了触碰的知觉。
所有的外部感知都在向内汇聚,指向他体内翻滚的岩浆,将他的思绪拽回沸腾的海。
伏不厌的手臂挡在脸前,大口呼吸,胸腔起落的幅度惊人。
娄厉将灯点亮,灯罩下的光圈落在遍地碎纸上,暴露满室荒唐,他心下了然,这是昨夜送进来的春/宫图。
他将一套崭新干净的衣裳放到伏不厌能够到的地方,唤了声,“尊主。”
伏不厌音色浑浊,与满地的纸一样破碎。
“找到他人……了吗?”
“没有。”娄厉道,“北冥上下无人知晓此蛊,所以定是那人独创,可他离开后又不知所踪……”
话还没说完,伏不厌猛得攥住身下的被褥,手臂上青筋暴起,他张开了嘴,又狠狠咬住,血几乎瞬间流了下来。
他的汗像是急雨,潮热的蒸汽氤氲在脸上,淋湿了眼角。
伏不厌的手伸到身下,他闭上眼紧蹙着眉,嘴唇上的血流的愈发汹涌,甚至倒灌进他嘴里,铁锈味飘的到处都是。
欲望依旧昂扬,不是轻易就能掐断的草茎。
口中源源不断的血腥让伏不厌有些干呕,挂着深深齿痕的唇瓣逃出蹂躏后,吟喘声混着腥气也逃了出来。
这对躺在床上看着自己意志消解成飞灰的男人,又是一场漫长的精神鞭挞。
他抠着床框,用尽全力撑出半个身子,不正常的赤红肆虐侵吞着雪肤,他披头散发,宛如枉死的美人化作厉鬼。
“去……去给我找人!找、找身子干净的……”
“你……亲自去!”
他向欲望低头,说得十分艰难。
娄厉一开始以为还要去找圣殿使者,反应过来意思后脸上出现了为难和纠结,他从未领过这样的命令,尊主更没有过类似的需求,在这方面他摸不清尊主的喜好,想说什么又难以启齿般。
“尊上,您要女人还是……”
伏不厌的肩膀耸动,他捂着下半张脸又是一阵干呕,“……滚!”
娄厉自知失言,刷地闪了出去,原地消失。
伏不厌红潮斑密布的手腕垂落在床边,颓废又自弃。
娄厉与时间赛跑,直奔图兰城最大的地下销金窟,他凭身份畅通无阻地找到管事。
管事四十岁左右,逢人就是一张笑脸,像是会认真倾听每一位来客的烦恼,竭力替他们排忧解难。
此刻,他任由一身煞气的娄厉扯着他的衣袖,耐心等他喘匀气儿,笑道:
“不急,不急。”
两人都带着面具,一个看得见,一个看不见,一个藏起了脸,一个藏起了心。
娄厉审视他,他也不介意,视刺人的目光如无物,笑呵呵等着娄厉指示。
娄厉耽搁不了太久,他压低声音,尽量不在人群中引起注意,“你们这里有没有干净的女人……”
管事愣了一下,但他好赖是见过些风浪的人,很快收敛住个人的情绪,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
“是要?”
娄厉郑重的点头,“找几个干净的女人,不要女奴……”
“明白。”管事眼中的深意加重,他沉吟,“我们这儿倒是有只去贵客府邸卖艺的清白姑娘,但是这事儿吧,须得问过她们的意思,不好强买强卖,您稍等片刻,容我去协商一番。”
娄厉叮嘱:“我时间紧,你速去速回。”
管事绕过眼花缭乱的长廊,确定甩掉那些多余的视线后,推开一处刻暗纹的门。
“公子,北冥的人来了。”
别有洞天的屋内琳琅满目,焚着最好的香,烧着最好的炭,正中间的巨大莲形舞池外被一圈衣带般的清水环绕,水面撒满花瓣,香味扑鼻,四五位翩若惊鸿的美人正在其中一较高下,还有三两美人散在四周嬉笑打闹,不时笑声似银铃轻响。
唯一的男子着黑衣,在绚丽多彩的衣裙中显眼却也沉闷,他背对管事跪坐着,正给一美貌女子描眉,长袖滑落些许,露出清瘦光滑的手腕,一道疤痕斜着横亘在上面。
闻言,他手一顿,黛眉画出些许,这小小的瑕疵其实并不明显,但他像是觉得十分碍眼,极力想要补救。
他说话的字眼连贯,没有波澜。
“来做什么?”
管事如实答道:“说是想要些能伺候人的女子,来人正是伏不厌身边的心腹,看他讳莫如深的样子,我怀疑这些人就是他替伏不厌找的。”
“有趣,他那样的人竟然开了窍。”
黑衣男子画完最后一笔,揉了揉手碗,他的手指不小心碰着伤疤,像是被扎到般弹开,他低下头,许久才道:“挑几个聪明的送过去。”
被他亲手画好眉的女子正捧着铜镜一脸甜蜜地看着,她时不时瞥去浓情蜜意的目光,黑衣男子注意到她,道:“还有她,一起带过去。”
美人顿时如受惊的鸟雀,急呼:“公子!”
黑衣男子淡声道:“你的眉,真的丑死了。”
美人瘫坐在地,苦涩地看着他,肝肠寸断。
可这是你亲手画的呀。
我敲了敲紧闭的门,“房知弗,你还吃饭吗?”
“吃饭?你是想让我做饭吧,你不是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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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先找对方谁是狗。”
冷嘲热讽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不就是说漏了嘴提了句秦玦,至于生好几个小时的气嘛,这男人真是小气吧啦的。
我收着力气在门上踢了一脚,闹出不大不小的动静,里面的人没有理会,气得我比了两个中指。
天天缠着让我说真心话,我真说了你又生气。
饿死了,妈的不哄了,谁爱哄谁哄吧。
真以为我离了你就吃不上饭了,上哪儿不能偷一份回来。
我昂首挺胸,体面的走了。
房知弗在屋里数到五十,他不情不愿地取下门闩从里面把门打开。
一阵冷风刮过吹散地上的鞋印,外面空无一人。
房知弗急促地喘着气,砰得把门摔上。
走吧走吧!该死的周妧,有本事你就别回来!!
民以食为天,秉持一贯的原则,上次来北冥我就先摸清了厨房的位置,此时去找轻车熟路。
北冥真正意义上的厨房只有一个,仅提供伏不厌一人。
像奉弥等杀手的伙食在另外的地方,是到点拉着桶放饭的那种,过时不候,先到先得。
今日当值的两个胖厨子蹲在厨房外唠嗑。
其中一个道:“尊主今日一顿饭都还没吃,昨天晚上的也基本没动,怎么送上去的就怎么送下来。”
另一个较为深沉的道:“多事之秋,吃不下饭很正常,我这两天也没什么胃口。”
说着,他掏出一根狼牙棒那么粗的萝卜咬下一截,“得吃点清淡的才勉强对付一口。”
多大的一口,一口锅那么大的吗?
我悄悄吐槽,打开窗户翻了进去。
一道道佳肴都被摆进食盒里,我取下盖子挨个尝了尝,味道都不错。
吃饱后,我用筷子拨了拨,给他来了个米其林摆盘,至少二星的那种,临走前犹豫再三,又装了俩素包子。
我溜进小道,刚走了三分之一,突然听到远处有嘈杂轻盈的脚步声,正朝着这边赶来。
这脚步声虚浮细碎,与北冥那些会武功的男人们不同,我躲进一旁的隐蔽处,不多时,曾经那个把我打伤过的男人领着几个闭月羞花的美人从这里路过。
他比我还要谨慎,不时出声警告她们“不要乱看”“不许说话”“加快脚步”之类的。
这不是寸步不离暗中保护伏不厌的人吗?他怎么会在这里?还带着一队大美女?
别告诉我他想组建女团。
娄厉速度再快,来回仍耗费了不少时间。
返回到无声阁的时候,娄灭站在伏不厌的寝室外,脸上的表情异常凝重。
见他如此,娄厉心里一咯噔,“怎么样了?”
娄灭往门上看了一眼,摇头,“里面的情况不太好。”
岂止是不好,简直可以用惨烈形容。
娄厉走后没多久,伏不厌就到了无法忍耐的地步,他早年习武时也尝过种种非人能受之苦,照理来说承受能力是非常强的。
但这到了极限的情热之症与以往都不同。
它催生出内里拿不出掏不着的一种奇痒,到处都在痒,唯独不在皮.肉上,无数虫子钻入他身下最脆弱的地方,扭动着啮噬,这种痒意渐渐化作为空虚,像是被白蚁蛀过后只剩一个空壳,让人失去与世界的联系后,迫切想要抓住某些实质的东西填充进去,迫切到疯狂。
伏不厌被强烈的欲望压垮,他拼命喘息,汗水和眼泪生理性地流淌,他哀吟,可他没有解救的办法。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是淫/荡,还是爱欲。
这具从没有过情欲的身体,用情欲把他逼入了绝路。
他躺在地上颤抖,欲念再次达到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时,他舌头上被咬得都是口子,一张嘴就会往下滴血。
伏不厌拔出了剑,他神智尽失,眼神僵直,娄灭咬牙,逾矩按住他的手腕,在娄灭万分纠结是否能做要做些什么的时候,伏不厌痛呼出声。
他脸上顷刻间失去了血色,细小的汗珠渗出了一脸。
娄灭赶紧松开了他。
极端的痛苦遏制欲望的延伸只有眨眼功夫,伏不厌手腕一转,剑在身上划开数道又深又长的伤口,鲜红的肉外翻,血哗啦啦地流淌,他终于争夺回一丝清醒,吐出锋利的三个字。
“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