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鼓足了勇气,前往龙家的账房领取楚玄这个月的月俸。按照龙家的规矩,即便是旁系子弟,每月也能领到一笔不菲的灵晶作为修炼资源。楚玄虽然不被待见,但名义上终究是龙家血脉,这份月俸是应得的。
然而,当月儿怯生生地报上楚玄的名字时,账房内那几个负责发放月俸的管事,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彼此交换了一个戏谑的眼神。
“楚玄?哪个楚玄?哦,是废峰上那个野……咳咳,那位少爷啊。”一名尖嘴猴腮的管事阴阳怪气地说道,刻意拉长了语调。
“他还有脸来领月俸?家主没把他逐出龙家,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另一名肥头大耳的管事冷哼一声,将手中的账簿摔在桌上。
月儿被他们这副嘴脸气得小脸通红,却还是强忍着怒气,低声道:“我家少爷是龙家子弟,这月俸是他应得的。”
“应得的?哼,一个连‘龙’姓都不配拥有的家伙,也配谈‘应得’二字?”尖嘴猴腮的管事嗤笑道,“小丫头,我劝你还是赶紧滚回废峰去吧,别在这里碍眼。不然,惹恼了我们,可没你好果子吃!”
“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这是欺负人!”月儿急得眼圈都红了,声音带着哭腔。
“欺负人?我们就是欺负你了,怎么着?”肥头大耳的管事猛地一拍桌子,凶神恶煞地吼道,“再不滚,信不信我把你这小贱婢也扔到废峰去喂丹毒!”
周围其他来领取月俸的龙家子弟和仆役,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对着月儿指指点点,发出阵阵哄笑。他们自然知道这几个账房管事是在故意刁难,但谁又会为一个失势的“野种”出头呢?
月儿最终还是被那几个管事连推带搡地赶了出来,一分灵晶都没领到,还受了一肚子的委屈和羞辱。她一路哭着跑回废峰,见到楚玄,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少爷……呜呜……他们……他们欺负人……他们不给月俸……还骂我……”月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将账房发生的事情断断续续地告诉了楚玄。
楚玄轻轻拍着月儿的后背,眼神却一点点冷了下来。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片冰封千里的寒意。
这些狗奴才,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见风使舵,趋炎附势,以为他楚玄好欺负,便一个个都想上来踩一脚。前世的他,也曾遭受过这等待遇,那时他懦弱无能,只能忍气吞声。但今生,他楚玄,绝不会再任人宰割!
“不哭了。”楚玄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带我去账房。”
月儿止住哭声,有些担忧地看着楚玄:“少爷,我们……我们还是算了吧。他们人多势众,我们斗不过他们的。”
楚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斗不过?月儿,你记住,在这龙家,我们是主,他们是奴!奴才欺主,乃是死罪!他们以为有龙百川默许,便可以为所欲为?太天真了!”
他楚玄,今日便要让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楚玄拉着月儿,径直来到了龙家账房。此刻账房内依旧人来人往,那几个管事正得意洋洋地与相熟的子弟谈笑风生,全然没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当楚玄那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账房门口时,原本喧闹的账房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他。
“哟,这不是废峰上的楚玄少爷吗?怎么,还想来讨月俸?”尖嘴猴腮的管事见楚玄去而复返,脸上露出一丝错愕,随即又换上了那副轻蔑的笑容。在他看来,这小子不过是挨了顿骂,不甘心,又跑回来闹腾罢了。
楚玄没有理会他,只是目光冰冷地扫视了一圈账房内的众人,朗声道:“我楚玄,乃龙家家主龙百川之子,今日前来领取月俸,尔等身为龙家奴仆,非但不予发放,反而百般刁难,恶语相向,更是出言羞辱我身边侍女!此等以下犯上、恶奴欺主之行径,是谁给你们的狗胆?!”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如同惊雷般在每个人耳边炸响!那股无形的威压,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心头一窒!
那几个账房管事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在他们眼中一向软弱可欺的“野种”,今日竟敢如此强硬!
“你……你胡说八道!我们何时刁难你了?”肥头大耳的管事色厉内荏地狡辩道。
“胡说?”楚玄冷笑一声,“刚才发生的一切,在场诸位可都看得清清楚楚!你们敢说,你们没有克扣我的月俸?你们敢说,你们没有辱骂我的侍女?”
他的目光如利剑般扫过周围那些看热闹的龙家子弟和仆役,那些人被他看得心虚,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按照龙家族规,凡龙家血脉,无论嫡庶旁系,每月皆可领取一百灵晶的月俸。我楚玄今日前来,分文未取,反而受尽尔等羞辱!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天下人会如何看待我龙家?是说我龙家家规不严,纵容恶奴欺主?还是说我龙家已经穷困潦倒到,连区区一百灵晶的月俸都发不起了?”
楚玄句句诛心,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那几个账房管事的心头!
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踢到铁板了!这小子,根本就不是他们想象中的软柿子!
“你……你休要在此妖言惑众!”尖嘴猴腮的管事还想强撑,却听楚玄声音陡然拔高:
“妖言惑众?好!那我今日便要看看,在这龙家,究竟是谁在妖言惑众!月儿,去执法堂,请执法长老前来主持公道!就说账房管事公然克扣家主子嗣月俸,欺压主上,目无家法!”
月儿闻言,虽然心中害怕,但看到自家少爷那坚定的眼神,也鼓起了勇气,应了一声,便要往外走。
“慢着!”那几个账房管事彻底慌了!执法堂!那可是龙家最铁面无私、也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方!一旦惊动了执法堂,他们这点破事,根本就经不起查!到时候,别说是乌纱帽,小命都难保!
“楚……楚玄少爷,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肥头大耳的管事连忙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刚才……刚才都是误会,误会!您的月俸,我们这就给您准备好!”
“误会?”楚玄眼神冰冷,“一句误会,就想将此事揭过?你们当龙家的规矩是摆设吗?”
就在此时,一道威严的声音从账房外传来:“何人在此喧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着黑色劲装,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在一队执法堂弟子的簇拥下,大步走了进来。此人胸前佩戴着一枚龙形徽章,正是龙家执法堂的副堂主,龙刑!
那几个账房管事一看到龙刑,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龙……龙刑副堂主!”
龙刑目光如电,扫过账房内众人,最终落在了楚玄身上,眉头微皱:“你是……楚玄?”
“正是。”楚玄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见过龙刑副堂主。今日之事,还请副堂主为我做主。”
随后,楚玄便将账房管事克扣月俸、恶语相向之事,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他口齿清晰,条理分明,没有丝毫添油加醋,却将那几个管事的丑恶嘴脸刻画得淋漓尽致。
龙刑听完,脸色越来越沉。他虽然也知道楚玄在家中不受待见,但这些奴才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欺压到主子头上,这已经严重触犯了龙家的底线!龙家可以容忍内部的明争暗斗,但绝不允许奴才爬到主子头上作威作福!这若是传了出去,龙家的脸面何存?
“你们几个,可知罪?!”龙刑厉声喝道,那声音如同惊雷,震得那几个账房管事浑身一颤。
“副……副堂主饶命啊!我们……我们也是一时糊涂!”那几个管事吓得屁滚尿流,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
“一时糊涂?”龙刑冷笑一声,“克扣主子月俸,辱骂主上,按照族规,当如何处置?”
他身后一名执法堂弟子立刻上前一步,朗声道:“启禀副堂主,按照族规第一百零七条,奴欺主者,轻则鞭挞百记,重则……当场格杀!”
“当场格杀”四个字一出,那几个账房管事顿时面如死灰,瘫软在地,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
龙刑看了一眼楚玄,见他神色平静,心中暗自点头。这个楚玄,倒有几分胆色和手段。他沉声道:“来人!将这几个胆大包天的恶奴拖出去,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是!”几名执法堂弟子如狼似虎地冲上前,将那几个瘫软如泥的管事拖了出去。很快,账房外便传来了几声凄厉的惨叫,随即戛然而止。
账房内外,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雷霆手段震慑住了,看向楚玄的目光中,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轻蔑和嘲讽,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敬畏与恐惧。
龙刑走到楚玄面前,从怀中取出一个钱袋,递了过去:“这是你这个月的月俸,一百灵晶,点点吧。”
楚玄接过钱袋,看也没看,便收入怀中,对着龙刑拱了拱手:“多谢副堂主秉公执法。”
“职责所在。”龙刑面无表情地说道,“日后若再有此类事情发生,你可直接来执法堂寻我。”
说完,他便带着执法堂的人,转身离去。
看着龙刑离去的背影,楚玄嘴角微微上扬。这一招杀鸡儆猴,效果不错。至少,以后在这龙家,那些不开眼的奴才,应该不敢再轻易招惹他了。
而这一切,都被躲在暗处观察的龙管家看在眼里。当他看到自己那几个心腹手下被执法堂当场格杀时,一张肥脸气得铁青,双拳紧握,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楚玄!你这个小畜生!竟敢坏我好事!这笔账,老子给你记下了!”龙管家在心中恶狠狠地咆哮着,看向楚玄的眼神,充满了怨毒与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