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脑互搏之下，韩思雨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没忍住抬头，偷偷看了陈牧一眼。
这个老男人，怎么越看越顺眼了？
陈牧没有在意韩思雨的动作，开始大快朵颐不得不说，红姐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享受美食总是会让人快乐的，两人也短暂忘记了，最近那些繁琐又不愉快的事情。
案件已经告一段落，迎来的是短暂的假期，其实谁都希望这假期可以更久一点。
不是不愿意工作，是不希望在出现什么大事情了。
直到这一盘菜，逐渐吃完，红姐才重新端着两个小菜，放在了两人的桌面上。
随后顺手扯了一把椅子，坐在了两人身旁。
笑着对两人招呼道。
“哎呀，你看这一天实在太忙了，来小陈你都许久没来红姐这里了。”
“今天红姐请客，我们一起喝点。”
红姐对着身后的服务员吆喝了一声，端来了一箱啤酒，随后豪爽的用一根筷子起开，递给了陈牧一瓶。
陈牧也没有拒绝。
“红姐，你要忙的话就先去忙，我们也没什么事情。”
听到这话，红姐白了陈牧一眼，再次递给了韩思雨一瓶。
“你看你这孩子，这话说的。”
“你好不容易带女朋友来了，红姐哪里能放着不管。”
“来丫头，我们一起喝点。”
看着面前的啤酒，韩思雨轻轻挥了挥手，没等她说话，陈牧则连连拒绝。
“红姐，算了算了这丫头不能喝酒。”
上次在酒吧，韩思雨一杯倒的事情，还历历在目，陈牧是实在不想让这个丫头喝酒了。
听到韩思雨不能喝，红姐也没有继续劝，拿起酒瓶跟陈牧的碰撞在一起。
“来，我们干了。”
不得不说，红姐真是女中豪杰，说干就干了，十秒一瓶啤酒就已经完全下肚。
相比于红姐，陈牧倒是显得委婉了很多。
只是喝了大约三分之一。
干了一瓶啤酒后，红姐也打开了话匣子。
“小陈这小子啊，我很喜欢。”
“之前经常来我这边吃饭。”
“我这小饭馆，在这里开了三十多年了。”
“说起来，我也老了。”
红姐其实都五十多岁了，只是脸上看起来，并没有那么沧桑。
随后红姐看向韩思雨，轻笑了一下。
“丫头，小陈这小子呢，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有时候不正经，但内心骨子里，也是个很温柔的人。”
韩思雨闻言，打量了陈牧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也跟着笑了一下。
陈牧则反驳了一下红姐。
“哎哎哎，红姐你说什么呢，怎么能帮着别人说我呢？”
红姐根本没有理会陈牧，反而白了他一眼。
“一边去，没跟你说话。”
说着红姐拉起了韩思雨的手。
“丫头，我还是那句话，以后要是这小子，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尽管跟红姐说，这小子我还是管得了的。”
韩思雨笑着点了点头，红姐的脸上则带着几分惆怅。
发出了一声叹息。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小子也都老大不小了。”
“红姐这两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越来越差了，说不准哪天啊，就。”
“说什么呢，红姐的身体好着呢。”
陈牧没有让红姐说完后面的话，连忙打断，红姐则轻轻摇了摇头。
“人老了，总会有那么一天的，只不过是早一点，还是晚一点的区别。”
“其实这几年，早就看开了。”
“就是有时候想起你们几个，当初的小伙子，小丫头，总是会有些回忆。”
“这些年，除了你，他们都没再来过了。”
听到这话，陈牧的眼神也恍惚了一下，韩思雨虽然不知道两人说的是谁。
但是看着两人的表情，也大概明白了什么。
“没关系红姐，我跟陈牧有空就可以来看你的。”
这句话让红姐的表情，轻松了不少。
再次打开了一瓶酒。
“行了，人老了就喜欢唠叨，我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也不爱听。”
“来，我们还是喝酒吧。”
“小陈这次你要是在逃酒的话，可别说我不惯着你哦。”
陈牧尴尬的轻咳了一下，随后轻轻点了点头。
在那一天，红姐跟大叔一起喝了很多的酒。
具体有多少，我已经记不清了，只是知道，喝到大半夜结束的时候，地上全是摆放的酒瓶子，大约有五六十个。
在那天红姐说了很多的往事，有她在饭馆开店的见闻，还有一些曾经见到的故人。
大叔很少说话，只是时不时的回应一两句，倒是喝酒的动作一直都没有停下来。
现在回忆起那一天，我能清晰的记得，大叔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但这笑容之下，似乎隐藏着浓郁的伤感。
像是在回忆曾经的一些往事。
深夜我跟大叔一起，从红姐的饭馆离开，饭馆内已经没有了其他人。
外面夜色高照，浓郁的黑暗，笼罩了四周。
只有点点微弱的灯光，不断闪烁。
我搀扶着大叔强壮的身影，有些不耐烦。
“大叔，你也太重了吧，喝了这么多酒，现在都不能走直线了吧。”
陈牧听到这话，眼神之中的醉意，似乎消散了许多。
强撑着站直了身躯。
“你这丫头说什么呢，你大叔我千杯不倒，这点酒算什么。”
“你看我给你走个直线。”
说着陈牧开始向前走去，但是那摇摇晃晃的身影，根本没法保持直线向前。
韩思雨见状，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大叔，你看你喝的这样。”
“你家在哪啊，我送你回去吧。”
韩思雨当然是好心，可当听到家这个字的时候，陈牧的身影愣在了原地。
“没事，我自己回去吧。”
“也很晚了，你要是再不回家的话，你哥哥估计要发火了。”
韩思雨听到这话，脸上也露出了轻微的担忧，刚刚吃饭的时候，韩邱已经快要把她的电话打爆了。
除了第一个韩思雨接了说自己在外面吃饭以外，后面的电话，索性就不接了。
自己怎么说都是个成年人了，韩邱也只是自己的哥哥，还管自己几点回家，是不是有些管的太多了。
叛逆的性格一上来，就控制不住了。
“我才不管他呢，走大叔，你要是不想回家我们就去开房。”
韩思雨似乎没察觉到，这句话有什么不妥，但是在陈牧听来，本来的酒劲都消散了许多。
“你这丫头说什么呢，还开房。”
“行了，你快点回家吧，我喝了这么多酒也没办法开车了，车钥匙给你。”
“你自己开车回去。”
说着陈牧递出了自己的车钥匙，韩思雨的脾气上来，显然不管那么多。
“别废话，听我的。”
“走，我们就近找一个宾馆。”
“哎哎哎。”
韩思雨没有理会陈牧的拒绝，因为喝了太多的酒，陈牧反抗的能力，也比较有限就这样被韩思雨拉到了车上。
驱车在四周的街道转了两圈，韩思雨找到了一个开门的小宾馆，看起来装修也不是太难看。
对付一天应该是没问题的。
想到这里，韩思雨刚准备招呼陈牧下车，转头一看，却发现就在开车的过程中，陈牧已经在副驾驶上睡着了。
看到这一幕，韩思雨的脸上五味杂陈。
“臭大叔，还说自己没喝多，这都能睡着啊？”
无奈的吐槽了一句，韩思雨看了一眼窗外的宾馆，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在叫醒陈牧，也不太好，就让他睡一会吧。
韩思雨轻轻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陈牧的身上，动作轻柔的拉动了一下座位的位置，让陈牧靠的更舒服一点。
随后自己也放下座椅，半躺下来。
车内的空间十分狭小，陈牧的这辆老式桑塔纳在上次修理的过程中，改进了许多。
但是本质的内设，却没有太大的变化。
艰苦的环境，让韩思雨略微有些不适应，也没有太大的困意。
只能瞪着眼睛，看向头顶的车棚，时不时的扫视陈牧一眼。
把他自己丢在这里，韩思雨当然是不放心的。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陈牧睡的很死，似乎是因为喝了太多的酒。
到了半夜三点左右，韩思雨也在半梦半醒之间，小息了一会。
两人的第一次过夜，就挤在了这个老式的桑塔纳内度过。
次日一早，韩思雨率先醒来，揉了揉自己朦胧的睡眼，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早上五点多了。
今天似乎还要上班，案件虽然结束了，但还有很多的报告要写，关于一些细节，跟嫌疑人的笔录，还没有彻底做完。
如今小洛还在医院躺着，这个时候韩思雨肯定是没办法请假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韩思雨醒来的动静，不久的陈牧也悠悠转醒，看了韩思雨一眼。
显得有些茫然。
“嗯？”
“你怎么在这里？”
陈牧显然没搞清楚状态，看了看韩思雨，又看了看窗外。
看着陈牧这个样子，韩思雨没忍住扑哧一笑。
“大叔。”
“你昨晚喝多了，我本来想找个宾馆休息一下。”
“没想到你在车里就直接睡着了。”
“我又不放心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就只好也跟着睡了一会。”
陈牧听完了韩思雨的解释，摸了一把脸。
好险，昨晚真的喝了太多的酒了。
“原来是这样，现在几点了。”
“行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然后我也回家睡一会。”
这个提议，韩思雨没有拒绝，确实应该回去收拾一下了，早上还要上班。
陈牧驱车，向着韩思雨的家中返回。
路上也不忘调侃一句。
“丫头，昨晚我喝多了，你没有对我做什么吧，我跟你说我可是一世英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