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师你昨晚凌晨一两点的时候，在哪里，在做什么呢？”
“哦？”
听到这个问题的赵念恒，第一次变了脸色，略微有些不满。
“怎么，你是怀疑我杀了人？”
陈牧随意的笑了一下。
“赵大师误会了，只是例行询问罢了。”
赵念恒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那个点，我肯定是在睡觉啊。”
“为了今天的展会，我昨晚是住在会场内的。”
“我的助理，还有其他的工作人员，都可以为我证明。”
“这个你随便问问她们就知道了。”
听到这话，陈牧再次点了点头。
“那再次多谢赵大师了，感谢你的配合。”
“我们暂时就了解这么多。”
身旁的韩思雨，在后半程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在陈牧贸然问赵念恒昨晚在做什么的时候。
有些欲言又止，但最后也选择相信了陈牧。
此刻，赵念恒的助理，也来到了房间内，将那个邮件的备份跟赵念恒画作的图册，送给了两人。
两人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赵念恒还询问了一下自己的助理。
“小杨啊，你跟两位警官说说，我昨晚在干什么。”
这助理明显愣了一下，但还是顺着赵念恒的话，说了一句。
“大师昨晚，一直在会馆内休息，没有离开。”
赵念恒听到这话，满意的笑了笑。
再次看向陈牧。
“这次，可以洗清我的嫌疑了嘛？”
陈牧没有顺着，回答这个问题。
反而是用了另一种方式。
“赵大师是个良好公民，我们当然不会冤枉好人，但我们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凶手。”
“这次多谢赵大师的配合了，我们先离开了。”
说着陈牧拉着一旁，还愣神的韩思雨，一同离开了房间内。
走出会场后，韩思雨终于忍不住的开口。
“大叔。”
“我觉得赵大师说的没什么问题啊，你怎么对他有那么大的敌意。”
“你看大叔对于聊天记录的解释，没有任何的问题，昨晚还有不在场证明，他几乎不可能是凶手啊？”
陈牧闻言，表情严肃了许多。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在查案的时候，不要代入个人的情感。”
“你说的没错。”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但是太正常有些时候，反而会暴露问题。”
“你想想，一个人在听到命案后的反应，太平淡了。”
“而且是用他画作的方式杀人。”
“这显然不正常。”
“至于他对于聊天记录的解释，听起来很合理。”
“但更像是特意隐瞒的准备。”
“如果真的只是不想聊天记录外泄，他完全可以自己将这些东西封存。”
“用这样的方式清理记录，跟他寻找灵感，似乎有些冲突。”
“而且我们所听到的，都是他的一面之词。”
“有人发了一封邮件，告诉他杀人手法，并且聊了一段时间。”
“这一点根本没有办法证实。”
韩思雨听到这里，有些不理解，连忙开口。
“他不是给了我们邮件的备份了嘛？”
“你能保证这就是真的嘛？”
“他不能给自己发一封邮件嘛？”
“啊？”
这么一说，倒是让韩思雨有些懵了。
“纸飞机这种地方，本身就没办法锁定IP，一封邮件的截图，谁能保证，到底是谁发给谁的呢？”
“所以这个人，到底存不存在，都是一个问题。”
韩思雨露出了一个震惊的表情，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是也不知道从何开口。
最终还是无奈的低语了一声。
“那他的不在场证明，总是真的了吧。”
陈牧无奈的笑了一下。
“这个东西，你还不了解嘛？”
“所有的不在场证明，都有属于他们的破绽。”
“更何况这种，人为的不在场证明，实在太虚无了。”
也许是被陈牧说的没办法了，韩思雨索性不再开口。
两人回到了车上，陈牧没有着急启动车辆，而是打开了赵念恒的画册。
“嗯，不错，画的真好。”
陈牧发出了一声声赞叹的声音。
韩思雨也凑过头来，扫视了一眼。
画作的内容五花八门，但大部分都充斥着血腥的元素。
狰狞的面容，跟恐惧的表情，成为了整本画册的颜色。
更为重要的是，大部分都是红色的底色。
这犹如鲜血的颜色，充斥着整本画册。
多看几遍，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韩思雨探了探头，盯着陈牧手中的画卷。
“这可是无价之宝，好像一般人都是拿不到的。”
陈牧关注的当然不是这些有关于艺术的事情。
反而心里想的是，一个每天听这些事情，画这样作品的画家，怎么可能是个正常人。
陈牧虽然不懂艺术，但是他见过很多的艺术家，大部分都是偏执的疯子。
“行了，这画卷我就先拿回去好好看看了。”
“我们现在看看那封邮件吧。”
两人打开了，那封邮件的截图。
邮件总共有大约五百个字。
里面详细描述了整个杀人的计划。
从一开始挑选目标后，然后接触，让对方相信自己。
在深夜约出后，带到渺无人烟的地方。
用钝器敲断他的双腿，之后享受猎杀的快乐。
让她在渺无人烟的地方，向前蠕动，哭喊，绝望。
最终在用利器割喉。
但其中，还提到了一点。
那就是刺穿她的一只眼睛。
这个在目前的案件信息中，并没有提及，因为尸检报告没有做好。
但以其他的描述来看，这封邮件的内容，就是全部杀人的过程。
看完了这封邮件后，陈牧露出了一个思索的表情。
奇怪。
太奇怪了。
尸体的样子，陈牧虽然没有看到过，但是他看到了那幅画卷。
是一只眼睛紧闭，一只眼睛流着血泪。
可邮件描述的是，戳瞎了一只眼睛。
如果眼睛被戳瞎，一定会下意识的紧闭。
可图上闭着眼睛的那只，没有流血，反而是睁开的那只，淌着血泪。
这是什么原因呢？
陈牧发现了这邮件内的一个盲点，韩思雨显然没有发现。
“对啊，这么一想，好像确实有些奇怪。”
韩思雨听完了陈牧的说法后，也发现了这一点。
略微思考后开口。
“这个确实有些问题，不过尸检报告，最晚明天应该就能弄好了。”
“到时候这些问题应该就解决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在赵大师这边，几乎没有什么收获。”
“纸飞机的聊天，没有办法锁定IP，聊天记录也被删除了。”
“只剩下了这封邮件的截图，没有太大的价值。”
韩思雨显然有些失望，陈牧则不以为然。
“我倒是觉得，我们已经得到了很重要的情报。”
“嗯？”
陈牧指了指手中的图册。
“就是这个啊。”
韩思雨这次，倒是没有相信陈牧的判断，反而吐槽了一句。
“大叔，你怎么还在想赵大师啊。”
“依我看，还是去调查死者的人际关系吧。”
“通讯记录的恢复应该要很久，不知道同事那边有没有什么进展。”
“要是死者有什么男朋友之类的就好了。”
“这种亲密的关系，显然更容易下手。”
韩思雨跟陈牧首次对调查的方向，产生了分歧。
显然的韩思雨不相信，赵念恒会是凶手。
但似乎陈牧坚信这一点。
两人简单的交谈一番后，时间也在一点点的流逝。
今日的调查，似乎只能先暂时告一段落。
与此同时，在两人离开后，会场的地下室内。
赵念恒坐在地下室的正中央，四周充斥着血红的颜色。
就连灯光，都是鲜艳的红色。
在这股鲜血的颜色灌溉之下，赵念恒白皙的脸庞，显得异常病态。
瞳孔溢出的癫狂，跟往日的儒雅判若两人。
此刻的赵念恒，就静静的坐在地下室的中央，拿着画笔不断的对着面前的画卷，添上一些血红的颜料。
不知为何，一阵癫狂的笑声从口中传出，回荡在整个地下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