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可不就是债？
给了她姑姑钱，还得打点两边大队，为了迁户口掏空了覃春妮所有家底。
这还不算，回来之后三个继子跟她断绝关系，这是因为桂英姑姑不养桂英才会出现的事。
偏桂英父母的死亡还是因为去县里给她姑姑办事，一切的根源可不就是在桂英姑姑身上？
作为罪魁祸首，竟然大言不惭地说什么桂英可怜，暗讽桂英克死父母还克死外婆，脸都不要了！
安词直视这位上辈子从未见过面的姑婆：“都说冤有头债有主，对吧，韩同志？”
桂英姑姑胸膛剧烈起伏，手指着安词不停抖动，被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大队长怕把人气出病来，打了圆场，推进事情进度：“你是桂英的姑姑吧？姓韩。”
他没有等待对方的回答，而是直接询问：“你对秦亿收养桂英的手续有没有疑问？是否认为他的收养不合理？”
桂英姑姑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
覃春妮迁户口的时候她确实要了一笔钱，而这次过来，也是为了钱。
江三桂没答应给她钱，不过是说韩桂英被她带回去后随她处置，哪怕是卖了得到的钱也不会跟她拿，他要的是房子。正是因为钱她才跟来乐江大队，但如果因为钱背上‘债’，她是不愿的。
现在不能封建迷信，但作为农村人，一些思想还是不开化，心底自然是信一些。
现在她在的地方是乐江大队，面对的是江家大族，她也不敢扯安词在搞封建迷信的旗子，所以这些愤怒只能咽下。
桂英姑姑点头：“认。”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既然桂英已经有人抚养，有了新的爹妈，那跟我们韩家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今后不管什么事都不要来找我！”
安词笑意盈盈：“那是自然。桂英现在姓江，叫江桂英。”
桂英姑姑一听，心底竟是有一瞬间的无措。
她不知道这是恐惧，更不知道恐惧的缘由是桂英改姓江就代表跟她同血缘的姓韩的人只剩下她一个了。
她只是楞楞地点头：“好。”
安词满意了，再次看向江三桂：“江三桂同志，你有什么其他疑惑吗？”
说着她好似忽而想到什么一样：“对了，算起来你们跟桂英的血缘关系确实更近，哪怕断了关系，覃大婶确实也是你们的母亲。这样的话...覃大婶的丧葬费是否应该摊一下？”
“你说什么？！”第一个开口的竟是一直一言不发的江大桂媳妇。
安词‘好心’地再次重复：“丧葬费。你们应该也都知道半年前覃大婶住院的事，本就没什么钱，覃大婶死后棺材什么的也是一笔支出，现在还欠着呢。”
江三桂媳妇是知道一些内情的：“住院的钱不是你们三个知青吃饭的钱吗？”
安词点头：“对，覃大婶生病住院的钱你们三兄弟没掏一分，只能用给我们做饭来抵扣。同样的，丧葬费也是如此。不过现在想想，既然覃大婶是有儿子的，还是三个，那不应该桂英自己一个人承担。对吧？”
江大桂站了起来：“桂英既然已经是安知青的女儿，一切应该由安知青负责。大队长，各位族老，我认同遗嘱，也承认江秦亿收养桂英的手续合理合法。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江大桂媳妇一看立马跟上。
江二桂也站了起来：“确实如此。我也走了。”
就算房子要回来也不是他们的，不必掺和。
江三桂媳妇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不敢置信：“大哥大嫂，二哥二嫂？我们说好的！”
江三桂这个时候也站了起来：“我也认同，先走了。”
离开的时候瞪了安词一眼，安词笑着回视。
桂英姑姑一看连忙跟上去，她是来‘挣’钱的，不是来贴钱的！
看人都走了，安词连忙站起来跟大队长握手：“辛苦大队长了。”
大队长连忙说：“这都是我该做了的。”
安词没有遗漏几位族老，一一道了辛苦，这般有礼貌让族老们对她有了个好印象。
他们离开大队院，天都黑了，安词和江红梅结伴而行。
走了一段，江红梅忍不住开口：“为何不说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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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她们原本的计划是说钱，说他们为了收养桂英，高价换了不少票来办婚礼，想要把户口迁出去就要给钱。
江三桂他们兄弟对桂英一毛不拔，为的是房子，只要说到要钱他们就会打退堂鼓。
江红梅和江秦亿都认同这一点，并且觉得只要把价格报的高一点，能够一劳永逸，不让他们兄弟们惦记。
丧葬费不在他们原本的计划内，而且那跟高价买票由他们自己报一个数不同，棺材的钱是随便就能打听的，并不是太大一笔数目，如果哪天他们三兄弟又打房子的主意直接给个棺材钱不就又要把桂英要走？
不一次解决，江红梅心里不怎么踏实。
安词知道她的担心，笑着回应：“姑姑不用担心，江三桂他们回去之后肯定有内部矛盾，不会那么快想到给棺材钱就能换取房子的‘划算’买卖。”
江红梅看向她，不算明亮的月光，但能看出她脸上的笃定。
安词说：“大队长说的话点醒了我。不管是江二桂还是江大桂，他们都不可能在桂英家那里把房子推了重新再起一个，现在我们的房子建了一半，就算现在停工他们也没法在那里放东西。所以我们的敌人只剩下江三桂一家。江三桂是不可能一个人赔偿丧葬费的，但让他的两个哥哥一起平摊，江大桂和江二桂肯定也不愿意，那么这件事只会僵持住。等哪天，江三桂因为各种原因愿意出丧葬费的时候，不就还有我们养桂英的伙食费吗？”
江红梅瞬间明白了：“如果这个时间很久，久到江三桂的孩子们要结婚的时候，那就不仅仅是伙食费，还有桂英上学的学费，买本子的钱，那就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棺材钱都不愿意出，怎么可能愿意出那些？
江红梅瞬间不担心了。
安词含笑点头：“对。”
那是下下策，至少在安词看来是下下策。
原本用钱让江三桂他们打消桂英迁出户口就是无奈之举，现在用生活费学费做借口也是一样的性质。
但丧葬费不同，丧葬费根源不在桂英，在那种情况下她愿意用
她不想让桂英觉得钱能买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