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天宗|九曲通
若说没有阻拦,那是不可能的。
但潜入比想象中简单。更何况,象数已定,天命已然告诉他衍天宗此次必有大劫,这行动意外的顺利。而且那日去岱舆山,他还留了一手,为的就是这日从正门正正经经地进去。
九曲通为衍天宗护宗大阵的中心阵眼所在,此地连通地脉灵枢及漫天星辰,与衍天宗各峰阵眼呼应,以助掌门言出法随,号令诸峰,守卫森严。
但若说为什么这阵眼不在岱舆山上,那便有得道之了。
上一任宗主遒凌真尊,其在踏入渡劫期大圆满之时,为了昭告天下她即将修成正果,功力圆满,以洋其神威,便联合她座下三弟子月影琴,将衍天宗宗门大阵重新画了个遍,注入以充沛的渡劫期灵力,又因其人性格张扬,不喜宗门事务,所以就凹自挑了个宗内人烟稀少的地方,强行将此处变成了她的第二主峰。
渡劫期每个小境界都是一道天蛰,栽在这里的人总以倍数增长,又因天道以蝼蚁相视,是以每过一道坎,都死伤无数。
若尤隽子没记错的话,衍天宗内还有十位渡劫期大能,他此番来这,竟无一丝阻挠,看来那玄敛给他的药,当真能蒙蔽大能之视线。
“在下苍松尊者座下大弟子,明殷,奉师尊之命来此处传话。”
是了,那日,听闻云行一跟枕风收了徒,他为日后以备无患,先下了个移心蛊在那小弟子身上,这小孩浑身戾气遮掩,移心蛊又潜在戾气里不动,是以施法多日,仍未引人察觉。而且其体内多道枕风灵力,都是后于他而施,自然无法反制尤隽子的法术,再加上这小孩了无修为,经脉不稳,破洞百出,利用起来那更是易如反掌。
移心蛊施一次仅可用一次,并且只有约莫半个时辰,施法条件又极为苛刻,得是对方完全不设防,还得是修为压制跨度极大的状态。但明殷身上本就有戾气游走,心性难稳,他倒真佩服这小孩没修为还能撑到现在,还一身正气不黑化发疯什么的。当时他施法的时候还感到这小孩甚至反抗了几下,不过她那点反抗在绝对的修为压制下真是微不足道。
他在此处蹲守多日,倒还真蹲到了她带着一众弟子,要去白术峰领甚么药来。那几队弟子全是玄敛的人,是以尤隽子同一长老交流完,就让这几个将明殷绑到这儿来了。
“真是如此……哈哈,当真诙谐啊,鄙人这厢有事,那便先告辞了。”
尤隽子在宗内是出了名的有礼近人,翩翩君子,与人和善。是以他人缘极好,与路过的狗都能说道一两句,和宗内人尽皆知的不近人情不给面子的云行一都能攀谈一二,再加上他四处算卦脱离了修占星者高高在上的形象,是以尤隽子受极了欢迎。
若不是外来长老收徒要经过枕风允许,尤隽子膝下早就弟子千万了。
就像现在,他刚与一同阶修为的长老话完家常,恭了些这周天修者均爱听的话术,便下来与玄敛派来的探子对接了。
明殷由十几个弟子拥簇着不知要去哪里,正要再同后边的弟子强调一遍此途去白术峰有要事要办,便突然由一道强光洗了意识,昏了过去。尤隽子皱了皱眉,便牵了牵移心蛊,让明殷站起来。
“走吧。”再出声已是明殷特有的略微沙哑又稚嫩的声线。
……
九曲通倒不是不给外人踏足,但要进来得办诸多手续,还得经过枕风同意。是以尤隽子便直接由明殷的身份帮着进来,掌门大弟子的身份可比他这个不受掌门待见的外来长老好用多了。
从大门往里进。摁了明殷的血,还顺手清了那几个守关弟子的记忆。云行一控制着明殷的身体往前走,照着玄敛给的地图,一路七绕八拐下,钻过了许多庭院,绕过周遭巡逻的弟子,很快便找到了玄敛要的东西。
阁楼内寂静而无人,空气中浮动着些许尘埃的点点,周围放着些许古朴的收藏物,前不久似乎还有人来过。顶部只安着一丛硕大的广海幽兰珊,宛如白昼般将整个房间点亮。云行一诧异于衍天宗当真是财大气粗,这么大个幽兰珊,看着像是修了几千年的修为的,他也只在天涯万里城的城主府里见过。寻常元婴修者,拿一小根就能跨一个小境界,枕风倒好,直接拿它当灯用。
尤隽子一眼便看见玄敛要的那冠,它静静地躺在房间正中央的琉璃柜中,幽兰珊的硕硕光芒将这冠照的亮堂至极,隐隐威严闪过,有些许时光的痕迹,比画像上的还要美丽。尤隽子神魂出窍,施了个法术将其上的禁制解除,便马上又缩了回来,拿起桌上那冠加快脚步走了。
若尤隽子回头看一眼,便能瞧见那亮堂极了的房门上有一道行文流水,龙飞凤舞,张扬不已的龙纹招牌,牌子写道,“念心堂”。
……
“东西呢?”
刚出来,尤隽子一愣,表情空白了一瞬,原是那人已经等在了门外,卸去了一身白衣,着了一身红装,张扬极了。旁边看门的弟子都还在规规矩矩地站着,他观了观四周,才知只他一人能看见玄敛,便快些走了出去,直到一处隐蔽地才停下。
尤隽子递给他,那人便急急忙忙地拾起,抓的尤隽子都吃痛的后撤了一步,痛意散去,低头便瞥见明殷的手掌上现了一条长长的血线。玄敛将东西看的急,连表情都未收拾几番,露出的笑意像是凝作了些许深沉的雾霭,幽邃得令人心悸。尤隽子默不作声地又后退了一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些许。
待那人笑完,便见一双杀意凛凛的眼盯着他不易,琉璃色的瞳凝作一对暗紫色的宝石,淬着冰冷的寒光。尤隽子刚要移开附在明殷身上的神魂,周身却似被钉上了雷霆柱一般动也动不得。突然,那长的像谪仙一样的脸忽地放大,玄敛一下子抓住了明殷的肩膀,抓的尤隽子感觉这副身体的肩膀被撕裂了一般生疼,就听到玄敛失神地吟着。
“你……我当初就不应该犯与那人一样的错,失手救下你……现下,你终于如了愿,成为局中卒子,不是被杀就是杀人了……哈哈哈……”
那人跟失了心一样在他眼前发疯,笑得声带都扭曲了一般,发出一系列凄厉莫名嘶吼声,似笑又似哭一般,连带着周围空气都凉了几分。
尤隽子对这笑只觉得诡异,更何况现下他还在明殷身上,感觉他像极了杀人杀麻了的疯子,身上还有股若影若现的血气。而且还被他抓着疼的要死,尤隽子估摸着这明殷这小身板准得留印子。
“尊者还请先放开……别在这里发疯,药效跟蛊要失效了。”
“装什么装,我知你到底要什么,又何必在我面前虚以委蛇,喊什么尊者……可笑。”
这时的玄敛看着倒像是眼底清明了些,施加在尤隽子神魂上的束缚也没了,他忙脱离了明殷的身体回笼,松了口气。
他看见玄敛还抓着明殷,只听见他还在念念有词,连周身的气息都越发开始诡谲起来。尤隽子忙拿拂尘出手,打下他还紧紧抓着明殷的手,将明殷这小女孩救下。
“我不过是惯常伪装,习惯了,你倒好,一点也不掩饰什么,依我看,你的目的不会是借这小姑娘之手铲了枕风吧?”
玄敛被打了一遭,这时倒像是什么风度翩翩的君子,悠悠地回道:“我且问你三问,不若你要是猜对了,我便剜了你这双眼睛,但你未猜对,那便客随主便,许你问我问题,一问换一问。”
现下天急风高,艳阳徐照,正是天道将诸神视线投下之时,尤隽子只觉一身冷汗迭起,细细的灵韵像触感分明的大手一般,将他窥探地里外不剩,尤隽子只觉身上气息抽离,心间像冻了风雪一般冷。先不问他怎么敢在此地提这种问题,就问他这张口闭口挖眼睛动嘴巴的口头禅,现场还有一个凡人,他就不怕被天地规则以不准伤害凡人为由,派一道九天玄雷下来,把他劈成渣?
“我到底想不想杀枕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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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第一道问题就让尤隽子皱了眉,这人恐怕就是想让他留下一眼吧,我怎知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跟要砍了对方全家一样杀来杀去,不知所云,还把凡人牵进来纠缠,现在最希望明殷拜师的恐怕就是你玄敛了吧。
看这样子恐怕还与这小孩有旧债前仇,他就搞不懂了,一个凡人小孩能有这般能耐?与这等修真大能的有牵扯?
“我猜,遒凌宗主的死与枕风有关,对吧?”
天道之下,尤隽子乐意与他演这一出戏。
果不其然,只一句话便成功让玄敛应激了,那红衣男子顿时上来用一只手掐住了尤隽子的脖子,一双刃锋般锐利驳杂的琉璃死死的盯着尤隽子的眼睛。尤隽子被掐的出不了声,硬生生的挤出了抹笑,朝玄敛扬了扬下巴,挑衅一般的眯了眯眼。
突然,尤隽子一掌上来,便击中了玄敛的另外一只手,玄敛被迫松手,电光火石之间就移转了攻势。尤隽子眼疾手快地掐住了他的面门,玄敛被迫卸了掐住尤隽子一只脖子的力,尤隽子马上挣脱了出来。突然掌上一痛,竟是那红衣疯子径直咬住了尤隽子的掌心,生生咬出了两大道血淋淋的牙印,疼痛感顿时上来将尤隽子整张俊脸都皱作了一团,只好拿另一只手快速从袖中掏出太虚拂尘,咬着牙低低地念了一串经文,就见太虚拂尘眨眼间变化万千,便将玄敛捆成了起来。
“像你这般的穷途末路之人,我连算都不愿意算上几卦,虽然于我而言只是掐几根手指的功夫,但是你惹得我好生烦躁,先不管你想要谁死,但我现在只希望你赶紧去死。”
玄敛突然露出一笑,“哈哈,是吗,就因为我知道了你的底线啊?那玩意儿到底有什么好忌惮的,说了就说了呗,枕风又不能追杀你到天涯海角,真不理解你为什么一定要留在这衍天宗……还成天看枕风的眼色苟活着,可笑……可笑……”
“因为我要飞升,我要成仙,你懂吗?我应是个天才,受众人追捧,早早的脱离凡尘而登上天阶,却蹉跎至今还这般在这里与别人虚与委蛇,广结善缘做善事修因果,漫漫尽而弥远,我不甘心。若不是你,我给那边那个小孩下蛊根本不会被天道发现,你还在这里大放厥词,说什么要杀要剐,在凡人面前将引祂出来。现在好了,我所做的一切都被你毁了,你不去死我心难捱。”
玄敛看盯着身前那人露出一双淬了毒一般的阴狠的眼睛,好似着了魔般令人着迷。便肆无忌惮地挣用神魂挣开拂尘的约束,伸出一只手去扶他的微发,尤隽子一把扇开,顿时那双玉白水嫩的手就被扇出了红掌印,触目惊心。玄敛没看到似的就开始哈哈大笑了起来,“所以,你猜我想不想杀枕风呢?”
尤隽子勾唇一笑,“那当然是想杀的。”
“好!那我就不杀他了!”
“尤隽子,你且记住,遒凌未死,而枕风,一定会死。”
说罢那人就猛地揪住了玄敛的衣领,“你说什么?!遒凌真尊还没死?!”
失踪几千年,任谁都应该死成腐土了。
话音未必,只听玄敛突然开始咳得七上八下,像要将肺给咳出来一般用力,憋得脸色通红,暗处一个黑衣人马上便现身将三两药丸递上给他服下,待他气息一顺,便又恢复了阴恻恻的表情。
“呵,若你想向我打听她的消息,只管死了这条心罢。且看看枕风的下场,时至今日,他依旧没办法使出他的本命剑诀,身边还由着个比他小足足二百年的狗护着,我记得是叫什么……藏隋?哈哈,狗叫什么名字不重要,他收的徒弟,也不重要呢~”
说罢他的表情又开始癫狂了起来,语气变得扑朔迷离,“留下来陪我一会儿吧……等会承影剑从幻境挣脱出来,将你我扎得对穿,和我一起下地府吧……”
“滚!把嘴伸过来让我给你撕烂!”
往后他就算做别人戏里的狗……也绝不会与这种疯子,一道给天道做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