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婴以扇抵唇,脸上是丝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你还没说你和那,”少年一顿,舌尖上无声滚过“般茴”二字,这才继续,“般茴,之间发生了什么呢?”
宋懿行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并没有注意容婴一瞬的不同寻常,他一下哽住,俊脸憋得通红,容婴见他如此,装模作样地打开折扇,兀自摇了摇头:“你若是不说,本王为何要帮你了?谁知你是不是在故意欺负人家小姑娘。”
“放屁!容子韫,你若不愿意帮我就直说!”
“好!本王就是不愿帮忙!”容婴身体后仰,折扇悠然扇动。
宋懿行额上青筋直跳,心知此人乃是十足的黑心芝麻汤圆,若是不说这人甚至会干出折返侯府的事情。
果不其然,只见容婴撩开马车帘子,对小厮道:“掉——”
“慢!”宋懿行忍气吞声地看着容婴,后者挑眉,正要开口询问,宋懿行就竹筒倒豆子一样把事情始末讲给了容婴听。
期间不乏多次添油加醋,直把般茴说得像是阴曹地府来的恶鬼,还是专来索自己命的恶鬼,末了,宋懿行愤然道:“一个低贱的青楼老鸨,也敢得罪本公子!你说她是不是胆子太大了些?!”
容婴听完,眸色闪了闪,有些不自然地别开目光,故作嫌弃道:“……什么货色。”
宋懿行深以为然,正欲点头,就见容婴打开马车车窗,目光惯性跟着去了,却发觉今日街上冷清至极,几乎是万人空巷,寥寥几个商铺,店主人也是一脸心不在焉的模样。
他有些新奇,笑着同容婴解释:“今日倒是稀奇,往日这时乃是街上最热闹的时候,今日怎都歇业了?”
香车宝马仍在向前,离逸秀楼也越来越近,慢慢地,宋懿行笑不出来了,他略一移动,想要站起来到马车外看个清楚,却忘了自己身上的伤,登时痛得呲牙咧嘴起来。
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两边小窗也彻底打开,容婴眼中不掩惊艳,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侍卫无奈道:“公子,人太多了,马车无法通行。”
容婴回过神来,一个挺身跳下马车,自顾自向前走去,身后宋懿行刚想谴责一番他,就被容婴带来的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架起胳膊跟了上去。
他顿时安静下来,全神贯注欣赏着周围宛若人间仙境的布置。
人越来越多,宋懿行又被人架住,行动起来十分不便,两个侍卫一路上被迫架着他收获了不少嫌弃的目光,不过这些目光只维持一瞬,下一刻百姓就认出他来,目光一下变得钦佩无比:
“二公子竟伤成这样也来给逸秀楼捧场?!”
“你懂什么!镇南侯可是逸秀楼背后的东家,要不然你以为这么大的阵仗她们一个小小的逸秀楼能做的出来?”
“原是如此,受教了!”
宋懿行皱眉:“……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围观群众了然:“理解理解,二公子放心,我们一定不会告知老侯爷的!”
宋懿行:……心好累。
而这边容婴早早到了逸秀楼门前,果不其然,门前才是人潮的重灾区。
只见门前排起了两列长队,一列似乎是在买些什么东西,另一列则是将方才买到的东西交出来,交出后门口的小厮会给每人三张色彩鲜亮的小纸张和一只炭笔。
“别挡我!哎,你们能不能快点出票啊!赶紧给我我还要排队检票呢!”
“什么毛病,催什么催,我的还没出!你是排后面的好吗?”
容婴听着,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就听逸秀楼上传来少女惊喜的声:“王——公子!”
他闻声抬头,就被少女明媚的笑脸恍了一下。
只见高楼之上,少女雪肤月貌,暖白的面庞在日光的映照下宛若白瓷,圆圆的眸中映入潋滟春光,此刻弯作月牙,乍然间春光细碎。
正当此时,烟紫色轻笼薄纱被风吹动,柔柔隔在二人之间,少女的面容顿时模糊起来。
容婴眨了眨眼,待薄纱复位,楼上少女不见了踪迹。
几乎是挤开人群,迎着众人或鄙夷或愤怒的目光,他朝正门位置而去,果不其然,般茴就站在正门前,看见他时眼眸一亮:“公子这边!”
容婴心头一跳,抬脚上前,跟着般茴进了楼内,身后立刻有人嚷嚷没买票就进来,般茴定住,接过容婴攥在手中的门票,笑靥如花,纤白的手晃了晃,一节藕臂随着动作露了出来:“这儿呢!”
般茴回身,抬头对上容婴眸子,后者颇有些狼狈地移开视线,随后扬了扬下巴:“带路。”
二楼雅间早已备好,这边容婴堪堪坐定,般茴就火急火燎地扭头要出去。
鬼使神差般,容婴开口:“且慢。”
少女回头:“公子还有吩咐?”
容婴静默一瞬,鸦羽般的长睫急促扇动:“……你们门前买的小吃,叫什么?”
“煎饼果子。”
“……给本宫上一份。”容婴抿唇,浓墨色的瞳仁有些执拗地直视般茴,似乎是预料到了般茴接下来的话,他接着道,“本宫不欲排队。”
“啊?”般茴有一瞬的愣神,反应过来后自然满口答应,阖门退了出去。
一楼进来的人越来越多,不出片刻座椅就没了三分之一,有人眼尖,率先发现了二楼评委席上的咏霜,下一刻他简直尖叫起来:“咏霜!真的是咏霜!”
众人闻之一震,一个个伸长脖子往二楼看去,随后巨浪般的尖叫声几乎要掀翻整个逸秀楼:
“咏霜!我不是在做梦吧!”
“真的是咏霜!”
好些人喜极而泣,人仰马翻起来,幸而般茴昨日雇了好些武夫和丫鬟,武夫们守在各大楼梯入口,而丫鬟们负责现场秩序维护,倒也没出什么岔子。
而门外还没买上票和尚持观望态度的人被这动静一闹,哪里还有半丝犹豫,一股脑涌上前去。
笑话,二百文钱买见咏霜一面简直不要太过划算,于是乎票立刻成百成百地卖出去,恐怖的是后面还有不少闻讯而来的人,当真有了现代顶流开演唱会人山人海的模样。
目前的人气绝对没问题,般茴满意一笑,有些不放心,便又去了趟姑娘们的训练室。
一进训练室,般茴就感觉到了气氛的紧绷,姑娘们也肉眼可见的紧张,不论平日训练好的,还是平日训练不尽如人意的,都开始焦虑起来。
想来倒也可以理解,往日里供她们走出青楼展示自己的舞台,就只一个花魁大会而已,且她们中的大多数甚至都不会入选,相当于海选阶段就被刷下去了,上台的经验几乎为零。
而如今只是凭外面的动静,姑娘们就可想见来了多少人,一方面她们打心眼里为逸秀楼能有今日高兴,另一方面就在担心自己将事情搞砸,拿不到出道资格,甚至于在舞台上出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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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想着,就让人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般茴自然知晓她们的心态,她轻咳一声,看向面前妆造和服装都十分惊艳的姑娘们,随即缓缓开口:
“姐姐们不用紧张,这些天你们的努力茴茴看在眼里,首先一定要相信自己,其次,在台上时紧张无可避免,但要记得一点,你们是在展示而不是接受审判,”般茴顿了顿,俏皮一笑,接着道,“一个小技巧:上台前想象自己是咏霜,咏霜一直都很自信,你们什么时候见过她紧张?”
姑娘们闻言笑将开来,气氛立刻轻松了不少,开始上台前的最后准备阶段,几个般茴看好的种子选手也正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其中尤以兰溪,铃铃和乘湘最甚。
她们三人本来底子就很好,这几日训练得却比其他人还要积极,兰溪主练词曲,铃铃主练绿腰舞,而乘湘则主练古琴。
不出意外的话,她们三人的水平完全能够赢过初选。
般茴移开目光,看向安静坐在一边的春莺。
平心而论,春莺唱功是这群姑娘里最出色的,但考虑到身体原因,般茴还是有些担心,她遂上前:“姐姐当下身体如何?疼得厉害吗?”
春莺微微摇头,她是标准温柔小意江南女子的模样,给人的感觉亲近又如沐春风:“茴茴放心,我不会勉强自己的。”
一旁逢黛转头看了二人一眼,声线华丽且慵懒:“我会替茴茴监督她的,茴茴放心。”
般茴笑着看了看逢黛这个绝世美人,心中颇为自信,逢黛同咏霜的长相风格不同,因此不用担心起冲突,且昨日二人不过初见,瞧着却十分志趣相投,二人直聊到了戌时末才各自去休息。
她正要再鼓励逢黛几句,不经意间瞥眼却看到楼下一抹熟悉的身影——
镇南侯府二公子宋懿行!
前几日她明明打听到了,宋懿行回侯府之后明明被老侯爷狠狠揍了一顿,每日躺在床上哼哼唧唧,怎此时仍过来了?!
般茴神色蓦地一变,她急急出了逸秀楼,朝着人群中的少年而去,离得近了,她脚步才慢了下来,好容易憋住笑容,又因为对方看过来功亏一篑:“哈哈哈哈哈,二公子,二公子你,你要不要这么拼啊!就为了把我的选秀出道大会搞砸?”
宋懿行再一次气成河豚。
他忍无可忍,却仍嘴硬道:“本公子什么事儿都没有,警告你啊,你要是在这么肆无忌惮对本公子不敬,我定报官把你抓起来!治你一个以下犯上!”
架着宋懿行的两个侍卫都看不下去了,面上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般茴倒是浑不在意,嬉皮笑脸在前面引路,时不时还回头呛他。
“快一点啊,二公子既说自己没事,为何走的如此慢?”
“闭嘴!本公子欣赏风景!”
“哦~”般茴尾音拉长,浅茶色的眼眸中闪过狡黠,“那为何还让旁人架着?”
“哎般茴你有完没完?!”宋懿行被气得更难受了,刚想说话,手中就被少女塞了个东西,他低头一看,乃是逸秀楼门前卖的门票。
“算是赔罪了,”少女吐了吐舌头,赶在人气恼之前字正腔圆道,“雅间已备好。”
“你把容婴安排到哪里去了?”
般茴猛然回头,神色很是震惊:“二公子同容公子认识?”
“自然。”
“……那好,二公子请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