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兰那句带着松动的“我再想想”,让林晚晚和江熠不敢再乘胜追击。
第二天,两人谁也没再提搬家的事,默契地换上了另一副面孔。
林晚晚一大早抱着她的胳膊,叽叽喳喳地讲着C市的趣闻,讲《斗破苍穹》的影视化,讲剧组试镜时那些好玩的事。
王秀兰听着,嘴上不说,眼角的皱纹却舒展开来,盛满了笑意。
江熠则彻底化身为“二十四孝好女婿”。
他陪着王秀兰去逛她逛了几十年的菜市场,那个嘈杂、湿漉漉,充满了鱼腥味和叫卖声的地方。
他没有半点不耐烦,手里提着大包小包,跟在王秀兰身后,听她跟熟悉的摊主为了三毛钱一斤的青菜讨价还价,听她跟老街坊炫耀自家女儿找了个多俊多能干的男朋友。
江熠就那么站着,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时不时被王秀兰推出来“展览”一番,引来一片啧啧称赞。
夜深了。
林晚晚像小时候一样,和母亲挤在一张小床上。
她抱着王秀兰的手臂,把脸埋在母亲的颈窝里,闻着那股熟悉的、让她无比安心的味道。
“妈。”
“嗯?”
“C市的房子,太大了。”林晚晚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委屈,“晚上江熠要是不在,我一个人待在里面,听着空调外机的声音,都觉得害怕。”
“就你胆子小。”王秀兰拍了拍她的背。
“真的。有时候写稿子写到半夜,肚子饿了,冰箱里除了矿泉水什么都没有。点个外卖,送过来都凉了。”
“江熠他工作越来越忙,以后出差肯定少不了。他一走,那个家就跟个空壳子一样,冷冰冰的,一点人气儿都没有。”
“妈,我想吃你做的西红柿鸡蛋面了。”
林晚晚说着,声音里带上了浓浓的鼻音。
她没有再提让母亲搬过去的话,只是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遍遍诉说着自己的孤单和窘迫。
王秀兰沉默地听着,抱着女儿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
她能感觉到女儿身体的疲惫,能听到她话语里那份藏不住的依赖。
她脑海里,又回响起昨天江熠那番话。
“我们是想请您去帮我们撑起这个家。”
她一辈子要强,活得像个男人,什么苦都自己扛。她最怕的,就是成为别人的累赘,尤其是成为自己女儿的累赘。
可现在,女儿和这个她认可了的准女婿,却告诉她,他们需要她。
不是施舍,不是赡养,是需要。
这个认知,像一把钥匙,捅开了王秀兰心里最坚固的那把锁。
第二天一早。
林晚晚还在睡梦中,王秀兰就起了床。
她从床底下,拖出来一个上了锁的小木箱,那是她陪嫁过来的,几十年了,漆皮都已斑驳。
她打开锁,里面没有金银首饰,只有一沓沓用红绳捆得整整齐齐的旧钞票,和几本厚厚的相册。
林晚晚和江熠走出房间时,就看到王秀兰坐在小板凳上,摩挲着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
她抬起头,看着他们,红着眼圈,却笑了。
“妈跟你们走。”
她指了指那个木箱。
“但是,这些东西,得带上。那是妈的全部家当,也是……念想。”
林晚晚的眼泪“刷”地一下就下来了,她猛地扑过去,紧紧抱住母亲,哭得像个孩子。
江熠站在一旁,看着相拥的母女,眼眶也有些发热。
他立刻拿出手机,走到阳台。
“喂,是顺心搬家吗?对,我要一个最专业的团队,今天就要……对,地址在H市……有几件旧家具,很重要,一定要打包好,绝对不能磕着碰着……”
行动力爆表的江总,当场就搞定了一切。
搬家那天,看着穿着统一制服的搬家师傅们小心翼翼地将家具打包搬运,王秀兰有种不真实感。
当屋子被搬空,只剩下墙上褪色的印记时,她最后一次用抹布,擦拭着那张陪伴了她半生的饭桌。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空气中浮着细小的尘埃。
这个充满了她半生辛劳、屈辱和回忆的旧房子,她就要离开了。
她的眼眶又红了,但这一次,眼神里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盼。
三个小时后。
车子平稳地驶入C市一个崭新的高档小区。
绿树成荫,鸟语花香。
车子直接开到一栋楼下。
江熠和林晚晚带着王秀兰走进电梯,在三楼停下。
江熠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阿姨,这就是公司分的房子,您以后就住这儿,帮我们‘监工’。”
门开的瞬间,午后温暖的阳光毫无阻碍地倾泻而入,将整个屋子照得亮堂堂。
王秀兰彻底愣在了门口。
窗明几净,地板光洁如镜。
客厅的窗户正对着楼下的中央公园,大片的绿地和波光粼粼的人工湖尽收眼底。
这哪里是什么“福利房”,这分明就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神仙日子!
房子里,全新的家电家具一应俱全,连厨房的米缸和油壶都装满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林晚晚拉着还在发愣的王秀兰走进卧室。
“妈,你看!”
王秀兰顺着女儿手指的方向看去。
卧室那张崭新的大床上,铺着一套全新的四件套。
那被面上盛开的大朵大朵的牡丹花,正是她念叨过好几次,却嫌贵一直没舍得买的花色。
眼泪,在这一刻,再也控制不住了。
王秀兰捂着嘴,滚烫的泪珠从指缝间不断涌出,几十年的委屈、辛酸,在这一刻,都化作了这无声的泪水。
当晚,林晚晚陪着母亲在新家里睡下。
母女俩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盖着带着阳光味道的新被子。
王秀兰拉着女儿的手,摩挲着,看了看这崭新的房间,又看了看窗外的万家灯火,许久,才用一种近乎梦呓般的声音,轻声说:
“晚晚,妈好开心啊。”
王秀兰在新家的第一天,是在手足无措中度过的。
她对着那台比她还高的双开门大冰箱,研究了半天,愣是没找到在哪儿调温度。
还有那个全自动滚筒洗衣机,面板上密密麻麻全是英文和图标,看得她头晕眼花。
“晚晚,这……这玩意儿怎么用啊?别给按坏了,看着就贵。”王秀兰围着洗衣机转了两圈,像是在观察什么外星生物。
林晚晚拿着说明书,连比带划地解释了半天,什么“棉麻模式”“快洗模式”,王秀兰听得云里雾里,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哎呀,算了算了,我还是手洗吧,这东西太金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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