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采薇之前与小姐处处为难,小姐干嘛还要对她说那些话?”
马车上,落雨忍不住询问。
柳似雪闭着眼睛,一副慵懒之状:“之前她也就嘴上不饶人,又没做什么对我有实质性伤害的事情,何必耿耿于怀。”
飞雪可惜道:“只是小姐一片好心,她却不领情。”
柳似雪长叹一声:“有些人啊,不撞南墙是不会回头的。”
原主不也是这样的人吗?
恋爱脑,真是害人不浅啊。
让陆采薇知道谢清宴的为人,本来是想着积累一桩功德,谁知道……好人难做啊!
柳似雪默念: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结。
撩起纱帐,抬头看了看天。天色还早,左右无事,不如去看看自己的产业。
三人各自乔装了一番,便朝着宅院的方向而去。
工厂一旦成长起来定会引来不少达官贵族的注意,为了安全,柳似雪一开始就吩咐飞雪万不可暴露身份,是以那些女工并不知道东家是谁,只知道背后有三位东家,且都是女子,但经常出现的也就一位。
三人来到宅院,出来迎接的是一位长相精明的女子,名唤季书涵。
飞雪在路上已说过,她父亲曾在地方府衙当账房,后来府衙里的大人犯了事,她父亲也被牵连并问斩,季书涵母女无依无靠,沦为流民。
季书涵恭敬道:“不知三位东家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柳似雪以黑纱掩面,刻意压低声音:“大家住在这里可还习惯?”
季书涵道:“不用风餐露宿,不用被男人们欺负,姐妹们都很感激东家们,每日都在努力工作。”说完,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路过大堂,纺织机吱呀吱呀的响着。数百张织布机前都坐着一人,有些女子单手织布,有些女子裤腿空空,但无一列外,每个人都在认真工作。
柳似雪心中一片欣慰,又是大好事一桩。
季书涵将她们三人引到放满布匹的偏堂,一一介绍产出的第一批布料。
落雨绫罗绸缎见过不少,随意一扫,便看出问题:“布料参差不齐,好的能与宫内上供绸缎相媲美,不好的即便是没落贵族也不会看一眼。”
季书涵道:“三位东家容秉。这些女子来自各地,年龄、手艺千差万别,是以织出的布料也参差不齐。技术差的女子为了留下来,正在努力提高纺织技术,还请三位东家多给大家一些机会。”
落雨抓起一匹极差的布料,哼道:“我们小……萧东家又不是开慈善的,我们提供的这些丝线可是上乘的,你们却织出这么差的料子,别说赚钱了,不赔钱都烧高香了。”
季书涵想帮那些手艺不好的姑娘留下来,情有可原,但是落雨说的也对,她开纺织厂到底是要挣钱的。
柳似雪思索半晌,道:“手艺不好的努力提高纺织技术,如果实在困难的话,那就给她们一些质量下乘的丝线,卖给平民便好。另外,工钱按照布匹的质量来算。”
以前一拍脑瓜子,就制定了所有人的工钱,现在看来是不可行的。既然人家有更高超的技术,自然应该拿更多的工钱。
我们的口号是:要可持续发展,不要好吃懒做!
听到柳似雪如此说,季书涵松了一口气,道:“多谢大东家。”
季书涵又带着他们三人看了私塾,药铺,练武场等地方。
私塾和药铺倒没什么,很大,很宽敞,但练武场多少有点敷衍了。小得只能容纳数人,武器什么的也没有,说是练武场实际上就是一片光秃秃的空地,甚至地面还是凹凸不平的。
四名身着劲装,梳着高马尾的女子看见柳似雪等人路过,远远地抱拳行礼:“见过三位东家!”
柳似雪站定,摆了摆手:“你们继续。”
四人覆又蹲马步的蹲马步,过招的过招,由于场地太小,后面还排了几名女子。
看了一会儿,柳似雪侧首道:“给她们辟个大一点的场地,各种武器、暗器也都采购一些。”
季书涵有些为难,提醒道:“东家,京城招护院都需男子,不管您在她们身上投入多少,都会血本无归,还请三思。”
养习武之人,是最费银子的。她们不仅吃的比旁人多,还需一日三餐都有肉以保证体质,养男子还能当护院,养女子实在是亏本的买卖。
但柳似雪却不这么认为。
若是光有钱却没有自保的能力,岂不是案板上的肥羊?
请男子来当护院固然可以,但她们这里全是女子,总也不方便,倒不如直接就地取材。
这习武场她们不重视,那是因为还没有遇到需要的时候。
有些东西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粗略地数了一下,热爱习武的女子还真不少,足足有三十多人,她对着远处一名正在教其他人动作的女子招了招手,那女子一路小跑过来,抱拳:“东家有何吩咐?”
柳似雪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生得明眸皓齿,英姿飒爽,问道:“叫什么名字?”
女子答:“张虹。”
“以后由你来负责习武女子的日常训练等事宜,需要什么可直接报给二东家。”说完,柳似雪转身离开:“直接将那座最大的宅院分给她们。”
飞雪对着柳似雪的背影道:“是。”
三人将所有地方逛了一个遍,不合理的地方改,不合适的规则换,这才慢悠悠地晃出宅院。
落雨走了半日,脚都酸了,飞雪却面无表情。
柳似雪走出两步,忽然想到还有一个地方没看:“姑娘们住的地方怎么样?带我去看看。”
落雨像泄了气的皮球:“啊?还要看啊?”
柳似雪耐心解释道:“衣食住行乃是大事,其他地方都看了,住的地方自然也要看一看,若是缺了什么,咱们也好及早添上。”
季书涵眼中闪过一丝惊慌,面上不动声色道:“姑娘们住的地方也很好,不缺什么,天色不早了,要不还是改日再看吧。”
柳似雪最不缺的就是反骨。季书涵说不让看,她偏要看。
执拗不过,季书涵只能慢吞吞地领着她们三人往宿舍走去。
院子本来热闹非凡,但柳似雪等人站在门口后,一切仿佛被按下了停止键。
小孩不打闹了,咳嗽的老妇人不咳嗽了……
季书涵最先反应过来,一撩裙子,扑通一下跪下:“东家,她们虽然病重无法工作,但是我们这些身体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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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会加倍努力工作,还请您不要赶她们出去。”
差点忘了,那些女流民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肯定上有老下有小啊?
虽然之前说过,让飞雪找无依无靠的女子,但对于这个时代的女子来说,家里没了男人,便是没了顶梁柱,她们无法找到工作,就只能靠乞讨或者出卖自己的肉(分——割)体为生。
柳似雪扶起季书涵,笑得和蔼可亲:“多大点事儿,起来吧。”
季书涵面上一喜,道:“东家大恩,我们没齿难忘。”
柳似雪在院子踱了两步,敲了敲脑壳,立刻想出解决法子,她淡声道:“没有工作能力的,是谁的家属就由谁来负担,平日里的开销都从工钱里扣,若是手艺差,养的闲人又多的,允许赊一年的账。若没能力却要养一堆闲人,那我可就留不得了。”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工厂自然也立立规矩。
季书涵点点头如捣蒜。
值得庆幸的是,姑娘们都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所谓的闲人也没几个。
交代好一切,天色已然不早,柳似雪三人打道回府。
回到府中,惊讶地发现府里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就连平日里严肃的柳长平也眉开眼笑的,竟比过年的时候还要开心。
柳似雪随便抓了一名正在洒扫的小厮,问道:“府中有何喜事,一个个都这么开心?”
那小厮咧开嘴笑道:“天大的喜事,晌午宫里传来消息,说咱家大少爷要回京了!”
怪不得一个个都这么高兴,原来是柳如云要回来了。
她这个大哥六岁离家,她和柳若风出生的时候,柳母死的时候都没有回家,现在好不容易回来,自然是比过年还要让人兴奋的事情。
柳似雪也开心。柳如云能安全回京,至少说明柳家还有回旋的余地。
正笑着,突然一只手从背后拍在她的肩膀上,并对着她的耳朵啊了一声,吓得柳似雪花容失色,跳出一米远。
“柳若风,你讨打是不是?”看清来人,柳似雪怨气横生,抄起小厮手中的扫帚就砸了过去。
柳若风灵巧如狗,躲了过去,他嘿嘿笑道:“大哥要回来了。”
柳似雪:bro,大哥要回来了和你吓我有什么因果关系吗?
柳似雪没有给她好脸色,沉着脸,皱着眉:“大哥回来若是知道你干的那些事儿,定把你的腿打断!”
柳若风双手合十,一脸讨好的凑上去:“好妹妹,我把这几个月……不,这一年的零花钱都给你,你可要替我保密啊!”
柳似雪挑了挑眉,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把自家老子都能气昏过去的柳若风,竟然怕柳如云?
柳如云道:“这么些年来,大哥一直写信传授我骑射之术,我怕大哥知道我用这些把妹,会……”
哦~,明白了。
柳似雪摊开右掌,淡淡道:“三年。”
“你怎么不去——”
“嗯——”柳似雪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吓得他立刻住嘴,笑嘻嘻的讨价还价:“一年半。”
柳似雪:“四年。”
柳若风忙道:“两年,两年,不能再多了!”
柳似雪见好就收,狡黠一笑:“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