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后,柳似雪就病倒了。
柳长平本想追究飞雪的事情,可为让柳似雪好好养病,于是同意飞雪留在她的院子里,条件就是在柳似雪的病彻底好之前,不准再出门施粥。
柳似雪答应了。
因为,她是真的病的下不了床。别说去施粥了,就连如厕都要落雨和飞雪架着,如此种种,实在羞耻,不想多说。
病中人闲,自然免不了胡思乱想。
想着想着,她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顶好的主意。
此事若是成功,不仅能帮助无所依靠的女子,为自己缓解反噬,还能挣一大笔钱。日后,就算柳家被抄,父兄遭难,她也能用钞能力躲过一劫。
这世上,有谁不爱银子呢?
说干就干。
她当即命人叫来李管家,问道:“我们京郊山上有没有宅院?”
李管家道:“有,且不止一座,不过荒废已久,不适合居住,小姐若是想要去山上养病,容老奴派人去收拾一下。”
京郊宅院几乎但凡高门大户一点的都会有,这样方便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只是柳家的三座宅院已经许久没用过了。
柳似雪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你告诉我在哪就行。”
三座坐落在半山腰,甚是隐蔽,若不是李管家亲自带路,还真不好找。柳似雪随着李管家踩完点,甚是满意,回来当晚便向柳长平要那三座宅院的地契。
柳似雪本来准备了一套说辞,岂料柳长平比预想的还要好对付,要地契拿地契,连原因都不带问的,倒省了一番口舌功夫。
次日,她又叫来飞雪,问道:“你说,我要是给城外女子一个活计,她们愿不愿意?”
飞雪听到,嘴巴微张,呆住了。直到柳似雪叫她的名字,她才回过神来:“这世间女子多艰,逃难的女子更加悲惨,多数会沦为……”
她顿了顿,抬头观察了一下柳似雪,发现她正盯着自己,忙垂下头。
小姐问起来的话,自己该怎么回答呢?
若是说自己不会为了一口吃的折损气节,小姐会不会不相信?
可是等了许久,柳似雪并没有问她,而是发出疑问:“怎么不说了?”
飞雪松了一口气,继续道:“若是小姐能给她们一条活路,她们一定会感激涕零的。”
她故意跳过了之前的话,不过柳似雪似乎并不关心。她微微侧身,眼中闪烁着星光,低声道:“那我交给你一个任务……”
飞雪捏着一塔银票走出屋子,一个礼拜后才回来。
柳似雪一边用午膳,一边听她汇报。
“小姐,城外几乎所有的女流民都被我安排到了京郊的院子里,这是奴婢按照小姐吩咐,所统计的她们擅长的事情,请小姐过目。”
落雨乜了她一眼:“什么要紧事儿能比小姐用膳还重要,非要现在说?”
飞雪这才意识到,柳似雪似乎又消瘦了,忙收回册子:“小姐还是先用膳吧。”
册子收到一半,便被抢了过去,她扬起手中的册子,晃了一晃:“我就要现在看。”
落雨无法,也只能由着她。
她一边吃饭,一边看。姑娘们会纺布居多,还有一些会养蚕,会刺绣的,做饭好的……只有极少部分女子这些都不会,只喜欢舞刀弄枪。
不错不错。
“看来没有男人,她们也能自己完成生产链,自食其力。”
“那是什么链?”飞雪和落雨对视一眼,挠了挠头。
柳似雪笑着合上册子,一人点了一下额头,“就是你家小姐以后要当大老板了,你们是小老板。”
两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柳似雪则是已经兴奋到不知天地为何物,三下五除二吃完饭,开始部署:“落雨,把咱们剩下的银子全部拿出来给飞雪,飞雪你拿着银子去买姑娘们需要的生活用品,剩余的银子就用来收购丝线。”
在大昭,并没有量产布匹的工厂,想要布匹就必须到民间挨家挨户的收购,由此也就有了赚差价的采购商。这些商人走南闯北,低价收购农户的布匹,然后再高价卖给各地的布行和成衣店。
柳似雪想要做的,就是建立一个生产布匹的工厂,直接为京城提供布匹。
飞雪虽然不知道工厂这个东西,但知道聚集如此多的纺织女子是一种什么概念,“那其他不会纺织的女子需要赶走吗?”总不能养闲人吧?
柳似雪道:“不必,那些喜欢舞刀弄枪的女子你就让她们守护宅院,喜欢养蚕的就给她们买一些蚕宝,喜欢做饭的就先让她们做饭,有真做的好的,日后我自有用处。我看还有一些通诗书的女子,你就安排她们教姑娘们读书习字……”
越说越兴奋,她仿佛已经看到发家致富的日子。
落雨道:“小姐,她们平日里嫁人也是要纺布贴补家用的,那可没有一点工钱,有的听说还要挨打。您倒好,好吃好喝的待她们,还给她们工钱,现如今又教她们读书习字,便是她们父母也不会待她们这么好的。”
柳似雪捏了一下落雨的鼻子,“我怎么听着这话你是酸了,改日我可得把你圈起来好好看看书。”
说起读书,落雨立刻躲到飞雪后面去了,只探出个头道:“小姐可别为难我了,我看见那些字就头疼。飞雪喜欢写字,小姐要教就教她去吧。”她将飞雪推出去,自己却跑了。
飞雪红着脸去追她:“你胡说什么,我哪有!”
落雨边跑边道:“你有你有,上个礼拜我还看见你拿着树杈子在雪地上画来画去呢!”
柳似雪在一旁笑道:“飞雪你还会写字?”
飞雪道:“不会,是李管家来咱们院子里贴春联的时候,拿着一个春联念叨,奴婢听了一嘴,所以就在雪地里随手画一画。”
柳似雪追问:“画的哪个字?”她拉着飞雪出来指认。
飞雪有些不好意思的指了指。
是一个雪字。
柳似雪笑着拉过她的手,在她手心边写边道:“飞雪,这是你的名字。日后你跟着我好好读书习字,那京郊的三座宅院可要全部交给你来打理呢。”
她聪明稳重,可担大任。
飞雪却问:“小姐的名字该怎么写?”说完她就后悔了,实在是僭越。
柳似雪却笑了,这么大的任务交给她,她却只问自己的名字该怎么写,当真是爱学。
拉过她的手,在她手心写下自己的名字。
飞雪得了字,收起手掌,像是握住了稀世珍宝,开心不已。柳似雪更加坚定认为飞雪本应是个学霸。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一天太冷,柳似雪竟被冷风吹得再次高热了。飞雪对此无比愧疚。
连续几日的高热不退,吓坏了柳长平,忙请旨请来了宫里的太医,细心调养,柳似雪才迷迷糊糊地醒来。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这些时日你在家里好生养病,不要再出去了。”
“可是大哥出了什么事?”她病的这些日子虽睡着,但总能听到柳长平在她床边唉声叹气,隐约听到了“如云”、“祸事”等字眼。
距离柳家灭门的日子不到四个月,算算时间,这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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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柳如云应该已经叛国了。
柳长平却道:“不是,是前线的粮草不够了,你大哥管我要呢?”
柳似雪莫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近日来的的噩梦总算没有成真,她这条命还可以再苟一苟。但随即又疑惑起来:“大哥是为朝廷守边疆,又不是为我们柳家守国,没了粮草就问朝廷要啊,为何要写信问爹爹要?”
这是什么奇葩道理?
柳长平忍不住从鼻子里哼出声:“陛下年迈,陆皇后一介妇人把持朝政,任人唯亲,那朝堂简直就是陆家人的朝堂,百官见风使舵,只知道讨好陆家,谁会管边疆将士的死活?”说完,他重重叹了一口气。
从柳长平的只言片语中,柳似雪大概猜出柳家下场凄惨的原因。
陆家如今的势头,很明显就是宫斗冠军,未来五皇子也是夺嫡冠军,柳长平站在他们对立面,不死无全尸那才怪呢?
不过现在想求和也是不可能的,陆家和柳家一向水火不容,柳长平就算弃械投降,陆家也不会放过柳家的。
难办。
柳似雪道:“所以,那边疆的将士就全部由柳家来养?”
“那怎么可能?”柳长平道:“朝廷会拨粮草,只是远远不够,我还得给你大哥添点,由我手底下的人送去。”
那倒也是,柳家要是有养兵的实力,干嘛不直接造反当皇帝啊!
柳似雪思虑再三,劝道:“爹,陆家势大,你日后在朝堂上还是尽量不要与他们起口角的好,若是……若是能和五皇子交好那便更好了。”
陆家必赢,她是真不想死无全尸。
柳长平一怔,问:“你见过五殿下?”
柳似雪点点头,说是城外施粥偶遇,隐下流民暴乱一事。她道:“虽然陆家不怎么样,但我觉得五殿下人还不错,若是他当了皇帝,应该……”
柳长平哼道:“这陆家也就一个五殿下还行。”
原来,那陆皇后把持朝政竟是想自己当女帝,而非扶持自己的儿子。
这倒是奇事。
古往今来,皇家父子相残,兄弟相杀不少,这母子争权……不多见。
“行了,我还有要事处理,你好好养身体。”说完,柳长平起身离开。
一个月后,柳似雪从柳长平那里听来捷报:六皇子李承晚和柳如云并肩作战,大退燕军,收回孤雁城。
孤雁城没破!李承晚没死!
柳长平开怀大笑:“再过两个月,捷报就会传回京都了。”
两个月,正是柳家被灭门的日子,看来,小命暂时保住了。
一直悬挂在柳似雪头顶的利剑总算啪的一下碎了,她松了一口气,也跟着高兴起来。
谢清宴是陆家扳倒柳家最重要的一环,阻止他进门,实在是明智之举。不过以陆家的性子,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日后还要小心谨慎才行。
正想着,落雨端着药碗走进来。
她一边服侍柳似雪喝药,一边说:“再过两个月天就暖和了,恰巧是一年一度的赏花宴,小姐今年要不要去?”
以前赏花宴的主办一般是陆皇后,后来国事繁忙,赏花宴的主办事宜便交给了五皇妃裴秀。往常这些活动柳似雪是绝对不去的,但自从宝华寺回来,柳似雪对外界的动向、传闻很是感兴趣,所以落雨便多问一嘴。
毕竟,赏花宴上的细节八卦可比坊间传闻要真的多,运气好说不定还能亲眼瞧见两家不对付的贵男贵女掐架。
柳似雪放下药碗,道:“去吧,闲着也是闲着,出去走一走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