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云一中体育场分室内外,入秋后下午的太阳不像盛夏那么炎热灼人,田径队大部分训练都安排在了室外,室内的小体育馆偶尔会有人过去练专项。
三个级部体育生加起来近100人,练田径的能占到60%左右,男女比例更是达到了夸张的七三开。
一中采用分年级训练模式,也有部分基础体能项三个级部合练。
女队员不管再热都是规规矩矩穿着训练服,有的甚至拿防晒霜全副武装,捍卫皮肤的决心不亚于女明星。
相比之下那群男生就随便多了,为了方便训练和快速排汗,一水儿脱得溜光只穿条齐臀小短裤。
——有的还特别紧身。
把某些部位的轮廓都勾勒的清清楚楚。
惹得上体育课和来往路过的女生们视线总是装作不经意扫过,盯着那群处心积虑展示身材的野孔雀们,害羞又好奇的乱瞄。
姜皓月是这群野孔雀里身材练得最好的,也是开屏开的最欢的。
——有时候墨不染都觉得这只傻狗恨不得裸练。
同样姜皓月也不能理解,为什么每天这公子哥即便练完都像被汗水洗了一样,那件上衣还能完好无损的挂在身上。
而且自从小少爷转来一中,每天下午来操场蹲他训练的人络绎不绝。
尤其是当他往跳高场地那边一站准备练专项,三分钟内教练拉的保护线外圈就能被围满。
墨不染长相偏冷感,一双猫眼像满月沉潭,又大又圆,瞳仁漆黑,澄澈明亮。
明明该是引人深陷勾魂摄魄的属性,嵌在他脸上却别有一番清冷滋味,透着几分难以捉摸的狡黠灵动。
他比长相更出众的是纤薄却不失力量感的身材,尤其是那双笔直修长的腿,线条和比例都趋近完美,父母建模简直比少女漫作家下笔更没轻没重。
姜皓月曾经多次试图强行把他扒的只剩条四角裤,拉开尺度给大家谋一波福利,但无一例外都以失败告终,甚至经常反被扒成不打码走不出更衣室。
田径队教练程闯骑在一把折叠椅子上,手里举着平板,列队点了一下人数,简单交代了今天下午的训练内容核心是弹跳力练习。
跑完一千米热身,一群人按分好的三人小队做着兔跳、蛙跳、多级跳,平地组的训练结束了又去下沉台阶那边练直腿跳和半蹲跳。
基础训练紧锣密鼓走了一个小时,跳到力竭的男队女队们都粗喘着气休息,身上挂的汗珠像小溪似的顺着矫健的肌肉/沟壑流淌,把发箍和髌骨带浸的湿透。
程闯喊停,让他们自由拉伸休息20分钟再去练专项。
墨不染跟姜皓月一人拿了瓶电解质水,盘腿坐在操场边缘隔着铁丝网吊儿郎当的看艺术体操队最漂亮的几个女孩子排练啦啦操。
姜皓月聚精会神,看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还疑似素质全失的评头论足:“这个不行,动作太水了!那个也不好,表情太僵了。”
墨不染坐着抬腿踹了他屁股一脚:“你他妈在这选妃呢?”
“怎么样,宝贝儿,有没有喜欢的?”姜皓月拿水瓶碰了下他胳膊,咧嘴坏笑,“我跟他们大师姐熟得很,去给你要联系方式啊。”
墨不染枕着手臂躺在草坪上,看着湛蓝的天空懒洋洋回绝:“没兴趣。”
“诶——”姜皓月还想再说什么,抬头瞥见陈竞辉正朝他们走过来。
陈竞辉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墨不染,说想请他们去趟操场后山下面的湖边商量些事情。
两人都很懒得动,无奈陈竞辉一催再催,不多会儿连吕旭和王泽昊也过来了,纠缠起来生拉硬拽拖着姜皓月就朝阶梯看台那边走,墨不染只能跟过去。
一中操场和后山相接的地方有个非常隐蔽的崎岖幽谷,从阶梯看台后方穿过一片树林,再沿着土坡下方被历代体育生踩出来的脚坑痕迹下到大概三四米深的地方,能看见一处未经学校开发的野湖。
这地方常年废弃没人管,湖水被茂盛繁殖的藻类填满,颜色暗绿浑浊,零食袋子和饮料空瓶贴着水面堆积成了一片。
甚至这群垃圾里隐约还能看到一些被拆开的四四方方的铝箔包装袋,以及挂着使用痕迹的乳胶用品。
土坑周遭更是野草疯长,杂乱不堪,很难找到一处下脚地。
池塘中间被一条不足一米宽的泥土小道劈开,平时勉强能过人,一旦下雨天泥泞湿滑,踩上去一秒直通阎王殿,爬都爬不上来。
唯一一处还算能落脚的地方差不多就只剩小道尽头一颗粗壮的杨树下,不考虑给蚊子吃自助的话,夏天来荫凉遮蔽处吃吃喝喝打牌聊天也够舒服。
王泽昊他们早就霸占住了这块地方,私下里都管这儿叫法外之地。
他带着陈竞辉和吕旭在那棵杨树下支了一张折叠小桌,三四把折叠椅子,甚至还搞了台迷你充电小冰柜,里面存了些冷饮啤酒之类的。
这里是他们三个晚自习逃课的绝佳场所,点个蚊香挂一盏小台灯喝着啤酒打牌开黑,一玩就是半夜。
墨不染跟着他们走下那条有点刹不住脚的小土坡,就进入了所谓的法外之地,他浑身不自在的站在湖边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一股股腐坏发霉的气味直冲鼻腔,厌恶之感暴增。
王泽昊则轻车熟路的走过去往树下一坐,从小冰箱里摸出一袋鲜啤熟练拧开塑料盖就猛灌了几口,喉结随着吞咽动作快速翻动。
半袋冰啤酒下肚他仿佛缓了口气,从折叠桌底下掏了半天掏出一瓶几乎是体育生人手必备的清凉喷雾,对着脸和赤着的胸膛来来回回喷了四五下,这才掏出烟咬在嘴里点燃,享受的吐出两口雾。
姜皓月看着他手中瞬间下去一半的500毫升袋装鲜啤,忍不住骂道:“你他妈的是没脑子还是活腻了,剧烈运动完喝冰啤,嫌死的不够快啊!”
“没事的哥,我都习惯了。”王泽昊无所谓的笑笑,“每次练完不喝那么几口反而会不舒服,你要不要试试,蛮爽的还。”
“算了。”姜皓月摆手拒绝,“我不喝袋装的,一股怪味。”
陈竞辉抽了把折叠椅展开,十分殷勤弹了弹灰放墨不染旁边,又从烟盒中抽出支烟,双手递给他。
墨不染没接,冰凉的眸光审视般看了他一眼。
陈竞辉停在半空的手有些僵硬,求助般看向王泽昊。
王泽昊脸色还带着少许别扭,挑眉问:“不抽,还是不会?”
墨不染面无表情:“关你屌事。”
“是不会吧?”王泽昊皱眉嘲讽,“你还真是喜欢搞特殊。”
“操,到底怎么了,啰里啰嗦遮遮掩掩的!”姜皓月语气不耐烦,接过那根烟咬在嘴里,陈竞辉很有眼力见的给他点燃。
他瞥了陈竞辉一眼,质问:“有话就说,别整这些没用的幺蛾子。”
一直坐在一旁沉默的吕旭看向墨不染,眼神中带着期许:“哥,有件事情想问问你。”
“别他妈沾亲带故。”墨不染态度始终森冷,“我没有兄弟姐妹。”
“......少爷。”吕旭神色尴尬,却不得不硬着头皮问出口,“你是不是跟路远寒关系挺好的?”
墨不染:“不熟。”
陈竞辉奇道:“那他还请你喝东西,对你态度也挺客气的。”
墨不染眉间不耐渐渐聚积:“所以呢?”
“所以想求你帮个忙,能不能跟他求个情,放过我们几个吧。”吕旭接过陈竞辉话茬,努力挤出个讨好的表情,“我们真的知道错了,再不敢欺负许玉李了,以后见到他都绕着走还不行嘛。”
“许玉李的事情不是早就解决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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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皓月感觉不对劲,狠声问,“他怎么还一直不肯罢休,我今天在食堂就想问问你们三个狗东西是不是有什么没跟我坦白的?!”
王泽昊、陈竞辉和吕旭悄悄互看一眼,一致沉默。
墨不染敏锐意识到这件事可能并不像姜皓月描述中只是撕课本塞垃圾那么简单,他冷声逼问:“你们究竟对他做什么了?”
那一瞬间陈竞辉和吕旭都生出了和盘托出的念头。
王泽昊却抢先开口:“什么也没做!”
他暴躁的锤了一拳桌子,那两根折叠腿差点散架:“谁知道那傻逼玩意儿添油加醋的跟路远寒都说什么了,一个死娘炮还知道找靠山!净他妈给老子添堵,等明年姓路的毕业滚蛋了看谁还能罩着他,我弄不死他!”
“这么有种还要等明年?现在去弄死他啊。”墨不染勾唇嗤笑,冷冷嘲弄道,“我看你是烟灰拌饭吃少了,就差把欺软怕硬四个字写脑门上了,真是——”
他略作停顿,冰冷的视线从王泽昊攥紧的拳头慢慢移到他涨成紫红色的脸上,才缓缓吐出四个字:“又废又怂。”
“你他妈——!”路远寒的威慑尚在,王泽昊指着墨不染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也不敢再试图动手。
姜皓月扯住吕旭领口逼问:“我再说一遍,我要听实话,不然这次就是把你们打死了我也懒得再管。”
吕旭瞥了王泽昊一眼,犹豫开口:“我们只不过就是......就是偶尔把他关男厕所里。”
他越说声音越小:“就那一回,他不听话,晚自习下课我们就给他锁厕所里不让他回宿舍。他又是个小犟种,就那么耗着,死活不肯低头。我们几个也是上头了,堵着厕所门非要他屈服,折腾久了就被路远寒撞见了。”
墨不染神色冷然:“你们要他听什么话?”
吕旭递给陈竞辉一个眼神,后者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回道:“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平时让他跑跑腿打个饭买个烟什么的,都在学校里能怎么着他?这小子高一两个学期被我们磋磨了一年也没低过头,是个硬骨头,跟他那个娘们唧唧的外表差别可大了。”
吕旭顺势接道:“而且我们几个还吃过他的暗亏,有次让他给我们带晚饭,吃完那顿拉了两天肚子。后来不管怎么揍他折腾他,他都不承认是他在饭里动了手脚。”
“我怀疑被路远寒撞见那次,也是他故意把人引过来的!否则怎么会这么巧?”一直沉默不语的王泽昊突然开口补充,“10点多晚自习结束,楼层都灭灯了,路远寒一个高三的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二教,还刚好是咱们班那层楼。”
三人回想起那天晚上的场景,瞬间袭上一股头皮发麻的惊恐。
路远寒裹挟着凌厉煞气的一脚直接踹开了紧闭的厕所门,窥见里面景象后他神情顷刻间转沉,目光森然阴冷,反手关门并落了锁。
地狱鬼煞般的气场瞬间震慑的他们三个不敢轻易动作,哪怕人数优势,那一刻心里也没了底。
事实证明这点优势再翻个三五倍也没用。
吕旭到今天都还记得路远寒那一脚踹在他胸口的感觉,力道狠辣的仿佛灌注了千斤水泥的石柱高速砸过来!
他一百六七十斤的体重竟被直接踹飞撞到墙上,摔下来瘫在地上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我他妈早就警告过你们收敛一点,别做的太过了!今天这些话几分真几分假我都不想追究了,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姜皓月深深看了王泽昊一眼,“真就这么点事儿姓路的不至于追着不放,到底给许玉李关厕所里干嘛了我也没兴趣,好自为之吧,别再来烦我们!”
他说完直接拽起墨不染:“咱们走。”
两人几步跨过河塘中间那条窄路,穿过树林回操场了。
余下三人面面相觑,眼底的慌张无需再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