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沉银,银母。
当这几个字,从夜宸口中,以一种云淡风轻的姿态吐出时,即便是秦明,这个对锻造一窍不通的门外汉,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虽然不懂锻造,但他却知道,这块只有巴掌大小的金属,其价值,恐怕,足以买下半个庚辛城!
深海沉银,本就是大陆上最顶级的、有价无市的稀有金属之一。它不仅拥有着极强的魂力传导性,更具备着一种独一无二的、能够自我修复的“生命”特性。用它打造的兵器或铠甲,几乎可以说是“永不磨损”的神器。
而“银母”,则是深海沉银矿脉中,历经数十万年,才有可能诞生出的、最核心的精华。
它不仅仅是金属,更像是一种金属元素的“君王”。
它的价值,已经无法用金钱来衡量。
“你……你从哪里弄到这种东西的?”秦明看着夜宸手中那块散发着梦幻光晕的“银母”,声音都有些结巴了。
“一个不开眼的、试图打劫我的海盗头子,他的收藏品。”夜宸的回答,依旧是那么的轻描淡写,仿佛,这块足以让整个大陆都为之疯狂的至宝,不过是他随手捡来的一块石头。
秦明闻言,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他已经不想再去追问,那个倒霉的海盗头子,最后的下场了。
“你打算……用这个,来当‘诱饵’?”秦明压低了声音,眼中,充满了担忧,“这东西,一旦暴露,恐怕,会引来无数势力的觊觎。到时候,我们……”
“我知道。”夜宸打断了他,那双隐藏在铁面具后的眼眸,闪烁着一种近乎于偏执的、自信的光芒。
“但,也只有这种级别的‘诱饵’,才能将那条,早已对世俗名利不感兴趣的‘老鱼’,从他那深不见底的洞穴里,给……钓出来。”
他说着,将那块“深海沉银银母”,重新,小心翼翼地,收入了怀中。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了广场中央,那数百个正在熊熊燃烧的锻造台。
“而且,”他淡淡地说道,“想要让‘诱饵’,发挥出最大的效果。我们还需要,一场足够华丽,足够震撼的……‘表演’。”
锻造师大会,正式开始。
比赛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是“材料甄选”。所有参赛者,都可以在协会提供的、数千种普通金属材料中,自由选择,作为自己接下来比赛的原料。
第二阶段,是“自由锻造”。参赛者,需要在规定的三个时辰内,用自己选择的材料,锻造出一件,自认为最能体现自己水平的作品。
第三阶段,则是“最终评审”。由高台上的评委,对所有作品,进行打分,评选出最终的名次。
随着主持人一声令下,数千名铁匠,如同潮水般,涌向了堆积如山的材料区。
秦明也跟在夜宸身后,挤进了人群。
他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他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金属矿石,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而夜宸,却像是回到了自己的主场。
他的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他就像一个经验最丰富的老猎人,精准地,从那数千种材料中,挑选出了他所需要的、七八种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金属。
有坚硬的“黑钨铁”,有轻盈的“秘银”,还有一种,带着淡淡星光的、“星辰钢”。
这些金属,虽然也算珍贵,但在场的许多资深锻造师看来,却也只能算是“中规中矩”的选择,并无太多出彩之处。
“哼,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呢。选的,也不过是些大路货色。”不远处,一个穿着华丽,看起来像是某个锻造世家子弟的年轻人,看着夜宸的选择,不屑地撇了撇嘴。
秦明闻言,眉头一皱,刚想发作,却被夜宸,用一个眼神,制止了。
夜宸没有理会任何人的目光。
他只是抱着自己选好的材料,走到了广场边缘,一个最不起眼的、靠近角落的锻造台前。
然后,他点燃了炉火。
熊熊的火焰,瞬间,将他的脸,和他脸上那张黑色的铁面具,映得,一片通红。
他将那些金属,按照某种特定的顺序,一一投入了炉火之中,开始进行“熔炼”。
秦明站在一旁,看着他。
他看着夜宸那专注的、甚至带着几分虔诚的眼神,看着他那双修长的、本该是用来握刀的手,此刻,却熟练地,操控着风箱,控制着火候。
一股极其陌生的、却又让他感到无比骄傲的情绪,涌上了心头。
这个少年,到底,还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惊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广场上,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大部分的铁匠,都已经将材料熔炼完毕,开始进入最关键的“捶打”阶段。
他们挥舞着沉重的铁锤,用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独属于自己流派的锻造技法,捶打着那块烧得通红的铁胚。
汗水,浸湿了他们的衣衫。
火星,在他们身边,四散飞溅。
整个广场,都充满了力量与火焰的、阳刚的美感。
唯有夜宸,依旧不急不缓地,控制着他的炉火。
他没有急着,将那些已经熔化成液态的金属,取出来。
他只是,在不断地,提升着炉火的温度。
再提升,再提升!
直到,他那个小小的锻造炉,都因为承受不住如此恐怖的高温,而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嗡嗡”声,炉壁,甚至都变得,有些微微发红。
“他在做什么?疯了吗?!”
“再这样下去,炉子会炸掉的!”
周围,一些注意到他异常举动的铁匠,都露出了无法理解的表情。
就连高台上的几位评委,也将疑惑的目光,投了过来。
只有秦明,虽然不懂,但他相信夜宸。
他只是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后,像一座山,为他,隔绝了所有质疑的目光。
终于,当炉火的颜色,从赤红,变成了一种刺目的、纯粹的白金色时。
夜宸,动了。
他猛地,打开了炉门。
一股恐怖的热浪,扑面而来!
他却像是没有感觉一般,用铁钳,夹住了那团,早已被熔炼得,不分彼此的、闪烁着璀璨星光的液态金属,将它,放在了锻造台上。
然后,他拿起了,锻造台旁,那柄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铁锤。
他没有立刻开始捶打。
他只是,闭上了眼睛。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离他远去。
他的耳中,只剩下了炉火的燃烧声,和他自己,沉稳的心跳声。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的,是另一幅画面。
一个高大的、满脸胡茬的男人,也是这样,站在锻造台前。他挥舞着一柄漆黑如墨的巨大铁锤,每一次落下,都仿佛,能引动天地的力量。
那不是单纯的捶打。
那是一种,充满了某种玄奥韵律的……“舞蹈”。
【乱披风锤法】!
虽然,夜宸,并没有见过真正的唐昊。
但,在前世,那浩如烟海的文字描述中,他早已,将这门唐门最顶级的锻造绝学,在自己的脑海中,推演了,成千上万遍!
他或许,没有唐昊那样的力量。
但他,却拥有着,连唐昊,都无法比拟的、精准的控制力,和恐怖的计算能力!
下一秒。
夜宸,睁开了眼睛。
那双隐藏在面具后的眼眸,爆发出了一阵前所未有的、璀璨夺目的精光!
他动了。
手中的铁锤,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却又带着某种说不出的和谐韵律的轨迹,高高地,扬起。
然后,重重地,落下!
“当——!”
一声,与众不同的、清越如龙吟般的锤音,响彻了整个广场!
这一锤,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
它压过了,周围所有嘈杂的打铁声。
它让所有正在挥汗如雨的铁匠,动作,都不由自主地,为之一顿。
他们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然后,他们看到了。
看到了,让他们此生,都永生难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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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幕。
那个戴着黑色铁面具的、不起眼的青年,他的身体,开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节奏,律动起来。
他的身体,就是一张弓。
他的腰,就是弓的中心。
他手中的铁锤,就是那支,即将射出的、致命的箭!
第二锤,落下!
“当——!”
声音,比第一锤,更加响亮,更加高亢!
第三锤!
第四锤!
……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
他的力量,也越来越强!
每一锤的落点,都精准地,叠加在前一锤之上。
每一锤的力量,都完美地,借用了前一-锤反弹回来的力道。
他的身影,在熊熊的炉火映衬下,化作了一道道模糊的残影。
他手中的铁锤,也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发出了一阵阵兴奋的、渴望战斗的嗡鸣!
整个广场,在这一刻,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呆呆地,看着那个,在角落里,掀起了一场“风暴”的青年。
他们看不懂他的锤法。
但,他们却能清晰地,从那一声声,如同战鼓般,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激昂的锤音中,感受到一种,让他们灵魂都在为之战栗的、无与伦比的“美感”!
那是,属于“锻造”这门古老技艺的、最原始,也最巅峰的“美”!
高台之上。
那几位原本还正襟危坐、百无聊赖的评委,此刻,早已,激动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们死死地盯着夜宸,那双浑浊的老眼里,充满了无法置信的、狂热的光芒!
“这……这是什么锤法?!”
“老夫打了一辈子铁,从未……从未见过如此……如此神乎其技的锤法!”
而在铁匠协会总部,那座最高的、漆黑的塔楼的顶端。
一间,终年不见天日的、堆满了各种稀有金属和图纸的锻造室里。
一个身材佝偻,须发皆白,看起来,像是个行将就木的普通老头,正烦躁地,将一张刚刚绘制失败的图纸,揉成一团,扔进了废纸堆里。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一年不如一年!连一个,能让老夫,眼前一亮的作品,都没有!”
他,就是大陆第一神匠,楼高。
他一边抱怨着,一边习惯性地,侧耳,倾听着,从下方广场,传来的,那些,在他听来,如同噪音般的打铁声。
然而,就在这时。
一道,与众不同的、清越如龙吟般的锤音,穿透了层层的阻隔,清晰地,传递到了他的耳中。
楼高的动作,猛地一僵。
他那双因为常年不见光而显得有些浑浊的眼眸,瞬间,爆发出了一阵前所未...有的、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精光!
他像一阵风,瞬间,就冲到了窗边,推开了那扇积满了灰尘的窗户。
第二声锤音,传来。
比第一声,更响,更亮!
第三声!
第四声!
……
楼高静静地听着。
他那张布满了皱纹的、古板的脸上,渐渐地,浮现出了一种,如同最虔诚的信徒,听到了神之福音般的、狂热的、痴迷的表情。
他甚至,闭上了眼睛,伸出干枯的手指,在空中,随着那越来越快的锤音,轻轻地,打着节拍。
当第九九八十一锤,落下。
当那最后一声,如同九天惊雷般的锤音,响彻整个庚辛城时。
楼高,猛地,睁开了眼睛。
“神技!”
“这,才是真正的……神技啊!”
他发出一声充满了无尽激动与狂喜的、如同杜鹃泣血般的嘶吼。
他再也顾不上其他。
他像一个终于找到了失散多年亲人的孩子,不顾一切地,冲出了那间,他已经数十年,没有踏出过的锻造室。
他要下去!
他要亲眼,看一看!
那个,敲响了这“神之音”的,究竟,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