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滚烫的、充满了狂暴药性的池水,彻底将两人淹没时,秦明只觉得,自己仿佛被扔进了一个正在喷发的火山口。
极致的灼热,伴随着千万根钢针同时穿刺般的剧痛,从他身体的每一个毛孔,疯狂地,向内钻去。
他体内的魂力,在这股霸道无比的外来能量冲击下,瞬间变得混乱不堪。经脉,像是要被活活撑爆一般,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痛楚。
饶是以他魂圣级别的强悍体质,和那钢铁般的意志,在这一刻,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压抑的、痛苦的闷哼。
但他没有退缩。
他甚至,没有去运功抵御。
他只是咬紧牙关,将怀里那个同样因为剧痛而身体紧绷的少年,抱得更紧,更紧。
他将自己的身体,当成了一座“堤坝”,一个“过滤器”。
他要用自己,去承受这“碧磷养神汤”第一波、也是最猛烈的冲击。
他要将那些过于狂暴的、可能会对夜宸那脆弱的新生身体造成永久性损伤的药性,先用自己的身体,过滤一遍,中和掉。
然后再将剩下的、相对温和的能量,缓缓地,渡给怀里的他。
这,是一种近乎于自残的、极其愚蠢的守护方式。
但,这也是秦明,这个不善言辞的“笨蛋”,唯一能想到的、表达自己爱意与歉意的方式。
他要让他知道。
无论未来如何,无论他是否能记起过去。
他,秦明,都会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他。
夜宸蜷缩在秦明的怀里,身体,因为那无孔不入的剧痛,而剧烈地颤抖着。
他的意识,一片混沌。
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叶漂浮在狂涛骇浪之中的扁舟,随时,都有可能,被那恐怖的能量巨浪,撕成碎片。
但,就在他即将被这股痛苦彻底吞噬时。
一股熟悉的、带着火焰般温度的、极其温和的魂力,却如同最坚固的港湾,将他,牢牢地,包裹了起来。
这股魂力,为他,抵御了大部分的冲击。
这股魂力,像一只温柔的大手,安抚着他体内那些暴走的能量,引导着它们,缓缓地,融入自己的四肢百骸。
很温暖。
很安心。
就像……
就像,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寒冷的夜晚,他累得睡着了,然后,有一件带着同样温度的外衣,轻轻地,披在了他的身上。
一些模糊的、破碎的画面,如同闪电般,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逝。
他看到了。
看到了一个火红色的、高大的背影。
看到了一个在深夜,为他亮着灯的、温暖的院落。
看到了一个男人,在训练场上,对着自己,露出的、无奈又心疼的笑容。
这些画面,来得快,去得也快。
快到,他根本抓不住。
但他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看到这些画面时,传来的一阵阵熟悉的、酸涩的悸动。
他下意识地,向着那个温暖的源头,靠得更近了一些。
他伸出双手,紧紧地,抓住了秦明那被池水浸泡得滚烫的衣襟,像一个溺水的孩子,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秦明能清晰地感觉到,怀里少年那细微的变化。
他低头,看着那个将脸深深埋在自己胸膛,像一只寻求庇护的幼兽般的少年,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足以将钢铁都融化的温柔。
他知道,自己的“苦肉计”,奏效了。
即便,他忘记了所有。
但他身体的本能,他的灵魂,却依旧,记得自己。
这就够了。
这就,足够了。
秦明低下头,在那光洁的、冒着腾腾热气的额头上,再次,轻轻地,印下了一个,比之前,更加滚烫,也更加虔...诚的吻。
这场痛苦而又甜蜜的“洗礼”,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
三天后,当池水中那狂暴的药性,终于被两人彻底吸收,重新恢复平静时。
秦明,已经虚弱得,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的身体,像是被反复淬炼了上千遍的废铁,到处都是被霸道药力撑裂的、细密的伤口。他的魂力,更是被消耗得,一干二净。
但,他的精神,却前所...未有地,好。
因为,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这场“破而后立”的淬炼中,发生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他那因为强行突破而有些不稳的魂圣根基,被彻底地,夯实了。
他那因为流失了大量心头血而亏空的气血,也得到了极大的补充。
甚至,他感觉,自己那常年因为战斗而积累下来的暗伤,都被修复了不少。
而他怀里的夜宸,变化,则更加惊人。
那具原本只是“形似”的新生肉身,此刻,已经彻底地,变得与常人无异。
皮肤,依旧白皙,却不再是之前那种病态的透明,而是多了一层健康的、如同暖玉般的光泽。
呼吸,变得悠长而平稳。
而他体内,那原本空空如也的经脉之中,一股虽然微弱,却异常纯粹的、崭新的魂力,正在缓缓地,流淌。
他,真正地,活了过来。
当独孤博再次,像个幽灵一样,出现在浴池边时。
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极其“和谐”的画面。
一个红头发的、几乎已经虚脱的男人,像抱着什么绝世珍宝一样,抱着一个黑头发的、睡得正香的绝美青年,两人,都赤-身裸-体地,泡在水里。
而那个红发男人,正一脸“痴汉”般地,傻笑着。
“……啧。”
独孤博发出一声嫌弃的咂嘴声。
“我说,你们两个,是打算在老夫的洗澡水里,安家了吗?”
秦明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他连忙回过神,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抱着夜宸,从浴池里,站了起来。
“前辈。”他恭敬地喊了一声。
独孤博没有理他,只是将目光,落在了他怀里那个,因为他的动作而被惊醒,正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的夜宸身上。
他那双碧绿色的蛇瞳,上下打量了夜宸一番,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根基,算是稳固了。”
他说着,屈指一弹。
一枚通体碧绿的、散发着奇异香气的药丸,精准地,飞入了夜宸的口中。
夜宸下意识地,将它吞了下去。
“这是‘碧磷锻魂丹’。”独孤博淡淡地解释道,“可以帮他,将那些残存的记忆碎片,重新梳理、巩固一下。至于能恢复多少,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他又看向秦明。
“你,也一样。这三天,你也算是沾了光了。你体内的旧伤和亏空,虽然被修复了不少。但,想要彻底痊-愈,恢复到巅峰状态,没有一两个月的时间,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摊了摊手,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在你们两个,都彻底好利索之前,就给老夫我,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
“正好,我这园子,也缺两个,免费的,打杂的。”
就这样,一段充满了鸡飞狗跳,却又带着几分温馨甜蜜的“同居”生活,在这片与世隔绝的冰火两-仪眼之中,正式开始了。
秦明,彻底沦为了一个“全职保姆”。
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变着法子,给夜宸,做好吃的。
他会用泉眼边,那些温和滋补的仙品药草(当然是经过独孤博许可的),搭配着独孤博扔给他的、最新鲜的魂兽肉,熬成各种各样的大补汤。
然后,一勺一勺地,耐心地,喂给那个,虽然身体已经恢复,但心智,却依旧像个孩子的夜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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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宸,就像一张真正的白纸。
他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他不知道火是烫的,会伸出手去触摸跳动的火焰。
他不知道刀是利的,会拿着秦明那柄断剑,去削果子。
他甚至不知道,男女有别。有一次,还差点当着独孤博的面,脱光了衣服,就要跳进泉水里洗澡。
每一次,都会把秦明,吓得魂飞魄散。
然后,就是一顿手忙脚乱的、哭笑不得的“现场教学”。
秦明,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到如此的……心累。
却又,如此的……幸福。
他像一个真正的父亲,又像一个温柔的兄长,更像一个……体贴的“爱人”。
他牵着夜宸的手,一点一点地,教他,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他告诉他,天上的太阳,叫“太阳”。
地上的小草,叫“小草”。
他自己,叫“秦明”。
而他,叫“夜宸”。
他们,是“爱人”。
夜宸,学得很快。
他的灵魂,本质上,是一个成熟而强大的存在。
虽然失去了记忆,但他的学习能力和理解能力,依旧远超常人。
他就像一块干燥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着秦明灌输给他的一切。
他渐渐地,学会了自己穿衣服,自己吃饭。
他渐渐地,明白了,什么是“危险”,什么是“安全”。
他也渐渐地,理解了,“爱人”这个词,所代表的,那份独一-无二的亲密与占有。
他会像一只黏人的猫一样,寸步不离地,跟着秦明。
秦明去哪里,他就去哪里。
他会在秦明为他处理药草时,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用那双清澈的、不带一丝杂质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他会在秦明因为劳累而睡着时,偷偷地,伸出手,用指尖,轻轻地,描摹着他那张写满了沧桑的、英俊的脸庞。
他甚至会在独孤博,又一次,用言语“欺负”秦明时,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会本能地,站到秦明的身前,用那双冰冷的、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眸,死死地,盯着那个绿头发的老怪物,直到,对方无奈地,举手投降。
他就像一张白纸。
而秦明,就是那个,唯一被允许,在这张白纸上,作画的人。
他在用自己的爱,自己的温柔,自己的全部,一点一点地,将这张白纸,染上属于他自己的、温暖的颜色。
他要将过去那些,所有的黑暗,所有的痛苦,所有的伤痕,都彻底地,用这种温暖,覆盖,掩埋。
他要让他的少年,在这片与世隔绝的“伊甸园”里,重新,快乐地,长大。
他以为,日子,就会这样,一直,平静地,过下去。
直到,那一天。
当夜宸在泉眼边,无意中,看到水中,自己那张清晰的、绝美的倒影时。
一些被“碧磷锻魂丹”,强行梳理、巩固起来的、破碎的记忆片段,如同被砸碎的镜子,毫无征兆地,在他的脑海中,轰然炸裂!
他看到了。
看到了一个戴着黄金面具的、看不清面容的男人。
看到了他身后,那尊由光芒构成的、虚伪的“天使”神像。
看到了他,对自己说出的,那些,丧心病狂的话语。
也看到了……
自己,在无尽的绝望与痛苦中,亲手,将那颗纯粹的“暗影”本源,按向自己心脏的、决绝的画面。
“啊——!”
一声凄厉的、充满了无尽痛苦的惨叫,划破了冰火两-仪眼的宁静。
夜宸抱着头,跪倒在地,身体,因为剧烈的痛苦,而蜷缩成了一团。
那双刚刚才恢复了些许神采的、清澈的眼眸,瞬间,被无尽的、熟悉的黑暗,所彻底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