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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你真是阴魂不散

作者:九月提灯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远处寒山细雨蒙蒙,转见雾霭汇聚于顶,空气中阴冷潮湿不已。苍山寂静无声之地,山底下的阁楼却是热闹无比,嘈杂喧闹置于其中,好不欢乐。


    看客眼中的戏女漫步袅娜,一颦一笑,惹人怜爱无比。


    一人眼观四周,正想寻个由头出言,台上的戏剧刚好演到忘恩负义的戏码时,众人看得十分投入,他对着那忘恩之人痛骂,也借此打破了安静看戏的气氛,挤入众人面前道:


    “唉,你们听说了吗?清风明月派的苏晚清在月圆之夜灭了无尘派一门,真是丧心病狂!不仅仅如此,还有沧澜道一带的村民也被屠戮殆尽,是不是她做的?”


    再有人义正言辞般言:“就是她!一介女子如此心狠手辣,清风明月派也能纵容不管,当真是世风日下。我看凌霄这掌门之位也是做到头了。”


    “苏晚清枉为正道,无尘派当年为修补魔域耗费了多少心力,竟惨死于一个小小女子手中,苏晚清就该被千刀万剐!”


    更多自称是正义之士的人皆传达出己之见解,有一人毛遂自荐,说要上山讨伐那无耻之女子,替无尘派寻个公道。


    众人是义愤填膺,也不知是谁在撺掇,说要上山讨个公道,那些人自发结队,立即出发赶往清风明月山。


    推动之人一袭玄衣,头戴斗笠,目送那些随波逐流的人离开后缓缓摘下遮蔽之物,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半刻后露出了笑容。


    苏晚清,我说过,我们后会有期。


    他摇晃着手中的茶,茶水洒了出来凝成珠滴落在地,正巧此处台上的戏子敲响鼓锣,混淆了掩藏在其中的是与非。


    *


    天边的斜阳远照寒山,微冷的风与落下的霞光相互纠缠,错落在坐在山门前正俯瞰底下行人的女子身上,思绪悠远,终汇聚成结。


    她,便是百姓口中的苏晚清。


    真亦假时假亦真,真真假假,不过飞逝流星。


    苏晚清并不在乎,她安静地坐在清风明月山山门的台阶上,看着底下来此的各派人士,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当日发生的一切。


    她依稀记得那日是去沧澜除妖,在百姓的口中得知当地有一位神仙可替人消灾解难、断吉凶。


    而这个人就是无尘派掌门——万俟亥。


    追查多年,终是有了下落。


    正值夜色已深,刺骨的寒风拂过古树枝桠,枯黄的叶簌簌而落,她的心跳跳得极快,期待、渴望、杀戮此时占据了她的所有思绪。


    当年的无尘派已然落寞成只有三十多个人的小派,从风光到尘埃,渺渺不过十三载,


    她趴在屋顶,静静地注视院里的一切。


    亥时三刻,百姓络绎不绝地来到这里,站在门口等候的木头弟子貌似察觉到了她的存在,头一顿一顿地转向她这边,忽然冲她笑了一下。


    镂空的眼里装着石头,笑得甚是诡异。


    “里面——请。”


    她不禁想起,当年无尘派与仙盟各派共同修了魔域后便退出了仙盟,后来与


    苏晚清当即就做了一个决定,她疏忽地从屋顶跳了下来,立即靠在墙上,修长的手轻然拂过脸庞。顷刻过后,一个看似不惑年华的壮汉从墙边走出。


    正好有百姓往这里涌来,她假意整理衣衫,趁机混入队伍。她跟在一位年迈的婆婆身后,一脚踏入门槛,未等她再踏入另外一只脚,脖颈立即迎来几支锐利的箭,只差一点,就能刺穿她的喉咙。


    “哎哟,没事吧。”


    她佯装被吓到,滚在地上,恍然时犹然有只遍布皱纹的手朝他伸来,苏晚清没多想,就搭了手上上去,没成想那人将手一松,她又重重地坐在地上,


    “你……”苏晚清盯着身前的人,他应该就是万俟亥,明明穿着颇具仙气的道服,行事全无风度,圆眼怒睁,看着煞气十足。


    她张口欲骂,却欲言又止,但发觉这四周的眼神不对劲,还是罢了。


    万俟亥摊开双手,慈祥地看着她,眼里甚是诧异,问道:“老夫之前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


    苏晚清从地上起来,拍开身上的灰,还没有开口就被打断,一旁的人催促着赶紧进去,别因为她一人误了吉时。


    这也是好事,至少万俟亥没有起疑心,她跟着人进去,院里的环境不算好,废旧的桌椅,乃至支撑房屋的红漆木早已褪去最初的颜色,摇摇欲坠,还有那屹立于院子两旁的骷髅幡……这真是无尘派的安身之所?倒像是用来欲行不轨的地方。


    这里弟子少之又少,没见几个弟子出来迎接,傀儡般的弟子倒是数不胜数。她还在找万俟亥的踪影,面前忽然递来了一瓢水,那瓢像十年未清洗过般,从内至外都散发着一股恶臭。


    也像如厕过后残留的味道,实在难捱,苏晚清推了回去,拒绝道:“多谢,我不渴。”


    谁知那弟子又移了过来,生生在原地转了一圈,水经不起这样的动作,直接泼洒而出,好巧不巧地洒在她的脸上。


    “唔……”


    想吐,这味儿不对劲。


    她尴尬地笑了笑,面前又来了一瓢水,这一次那“弟子”手里多了一把刀,貌似在威胁她,不喝,一个字,死!


    喝便喝了,喉咙又苦又涩,舌头似在火上烤,又似在冰里淌了一圈,实在难受。见她全部喝下,它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所有人如她般,一齐坐在脏乱的小院,时不时地还有枯叶掉落,砸在人的身上。她坐在最后面,仔细听着万俟亥接下来的话:


    “诸位瞒着家人来此,就是对我无尘派最大的信任,现在,就由我来为各位传授仙法,让我们一起升仙,长生不老!!”


    苏晚清:“……”痴人说梦,作个法就能得道成仙,岂有这样的美事?这样荒唐的说辞,竟无一人质疑,这些人莫不是中了邪术。


    有人欢呼,有人期待,就是无人质疑。


    一阵金光自万俟亥的掌中而出,笼罩在整座院子。这股灵力瞬间袭向在座之人,起初它给予人的感觉是如雨后春笋般温暖,渐渐地,这道灵力开始收紧,似要夺走她的呼吸与生气般。


    邪术,定是邪术。


    果然不出她所料,还是这个路数。


    苏晚清当机立断,斩断牵连,一跃而下,手持命剑切断了万俟亥与所有人的羁绊。间隙之间,她手稍稍往后一挥,立刻将所有百姓转移到院子外。


    “万俟亥,我找了你多时,终于见面了。”苏晚清设下结界,将他们阻拦在外面,一把透明的剑立于她的手中,她往前一扫,摆好的祭台尽数裂成几半,落在地上。


    “你是谁?老夫与你有何恩怨?”万俟亥眼看着肥硕的壮汉化身为一位妙龄女子,问道。


    他哪里受得了这么强势的攻击,何况他前日才受了伤,于是他默念咒语,插在两旁的幡听他号令,放出禁锢已久的魂灵。


    她先是破除了这个害人的阵法,将万俟亥捉住的元灵都放了,无数哀嚎一扫而空,奔向自由,眨眼间顿失踪影。


    百姓冲了进来。


    “你是哪个山门的?”


    ……起起落落的声音不断响起,有妇孺儿童,皆在指责她的不妥。


    苏晚清听着心烦,直接隔绝与外界的声音,专心地教训这个狼心狗肺的丧尽天良之徒。


    万俟亥如今已过花甲,修行功法被一朝打散,根本不敌苏晚清,他府上弟子接连倒在苏晚清的剑下。


    他的双目被刺伤,血从眼眶里流出,悲痛地大喊着,什么也抓不住,只能跪在地上祈求饶恕。


    “老夫究竟是做了什么错事,让你一个小姑娘如此赶尽杀绝?这些并不重要,只要姑娘肯饶老夫一条性命,什么要求我都能答应,外面的百姓都是姑娘的淬炼之物。”


    他捂着眼睛,不停地磕头请罪,在她未及之时,万俟亥默念咒语,刹那之间,倒地的弟子倏忽立起,将所有的灵力传送到老头身上,他们的眼瞳中红绿交错。


    那些弟子原本富有生机的皮肤瞬间紧皱,变成几具干尸,一窝蜂地朝苏晚清撕咬而来。


    她在刹那间结印,半个手掌大的铜镜自她衣袖飞出,将化作傀儡的弟子照个干净,尽数归于灰飞烟灭。


    万俟亥没听到任何动静,因为来杀她的女子已经被傀儡撕碎殆尽,他匍匐在地上,好像是在找些什么东西,爬到台阶时,脖颈贴上个什么冰凉的东西,令他驻在原地。


    这东西锋利无比,唯有剑才有此状。


    “你,你不能杀我,老夫是无尘派掌门,你杀了我,仙门会对你下诛杀令。”万俟亥此刻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借着手握着那把抵在脖子的剑,那些威严与高傲荡然无存,眼下只有肉眼可见的惊慌失措。


    苏晚清将剑一转,丝毫不想让她的剑沾上这人肮脏的手,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狼狈至极的老者,自嘲般地笑了笑,随后蹲下,在其耳旁道:“万俟亥,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你该死,你就应该下地狱。”


    “是谁泄露了我的行踪?是不是温衡那小人?”万俟亥猛然间想起了从前得罪过的人,害怕地往后缩去,艰难地爬上楼台之上。


    “你不能杀我,我不能死。”


    听到他的话,苏晚清忍不住想笑,他不想死就不死,那她苏家上下一百口人也不想死,怎么就死了呢。


    他因为一己之私,夺人性命,还要将她赶尽杀绝,她凭什么不能反治其人之身。


    “我不想与你废话,我只想让你死。”


    她不想再与他多费口舌,没有什么比让万俟亥死更痛快的事情,她一抬手,手中的剑便脱离了她的控制,飞向天际,貌似不想让她杀人。


    结界突然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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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瞬间便消散。桎梏去除后,许多百姓涌了进来,团结地挡在万俟亥的前面,好像笃定了苏晚清会看在他们的面子上不动手。


    每一个人都恶狠狠地瞪着她,仿佛她才是那个罪魁祸首,是她害人害己……


    是个壮汉,虎视眈眈地看着她,“妖女,我看出来了你是清风明月派的弟子,你给我等着,我要上山揭穿你的恶行。”


    “滚!”她一把将人掀到树上,一步一步,走向万俟亥,她的目光犹如一柄利剑刺穿万俟亥的心脏。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老夫就算要死,也想做个明白人,你究竟是谁?”万俟亥偷偷放出信号,能拖则拖,等人来了,这个小丫头片子必须得死。


    苏晚清冷道:“苏经年因你而死,苏府因你的告密而死,你就不配活着。”不能停,不能废话,也不能给万俟亥逃走的机会,她需要当机立断。


    ……深夜之中,他的手缓缓抬起,一把将老婆婆扯了过来,手紧紧掐住其脖颈,威胁道:“那又如何?你再走一步,这里的人都得死。尤其是她,得为你愚蠢的行为陪葬。”


    *


    “啊!”


    一声惨烈的呼喊响彻全场,所有百姓满眼震惊地望来这里,老婆婆不甘受辱,推开万俟亥,却不小心从高处摔落,头部重重撞在坚硬的石头上,当场流血而亡。


    苏晚清翻墙而来,落地之时设下一个保护的结界,而她右手两指并立,嘴里微微翕动,只见一道若隐若现的光芒自她两指迸发而出,结成光束划过漆黑的苍穹。


    她出手干脆利落,处处藏着杀机,在躲过攻击后毫不犹豫地一脚踢在了万俟亥的胸膛。


    后院的木柱承受不住这样大的冲击力,立即从中间断裂开来,正当万俟亥即将被倒塌的房屋压中之时,苏晚清袖中的长绫缠住他的脖子,将其拖离了那方危险之地。


    “苏——咳咳咳咳,你——呃!”他话刚落尽,苏晚清便操控命剑,一剑刺穿了他的喉咙,抽出其灵魂,借之瑶光镜封在槐树几日,再将洗魂水洒在树干上,令其既是生受折磨,死亦如生吞活剥般痛彻难捱。


    “第一个。”这是第一个仇人,还有第二个,乃至第三个。


    苏晚清忽然笑了,氤氲在眼眶的泪水不争气的滑落在她的脸上,她深吸一口气,迎着寒风而立,任凭风将她的泪抹去。


    寒夜之中,似有一道剑光席卷而来,那人似乎无意与她纠缠,目的只有万俟亥的魂灵。苏晚清还未来得及出手,那人遁入漆黑的夜,不知所踪。


    她唤来命剑,寻着那踪迹离去,终在一处荒山截住了其人,面容不详,身高八尺。


    她看着面前之人,语气寒冷地道:“强盗,还给我。”


    “我说是我的,那就是我的。苏晚清,不认得我了吗?”那人将戴着的黑色斗篷解下,露出一张极为英俊的脸庞,眉目如画,眼含秋波般惹人痴醉。


    是位男子,他的周身充斥着邪气,她的心里貌似有了几分猜想,她半瞪着眼前之人,道:“温衡,你是不是嫌活得太长了?”


    男子瞬移到她的身旁,低语道:“自古以来,能者易夺,弱者易逝。你想要,就得凭自己的能力来抢。”


    剑划长空,两人势同水火,谁也占不了上风。力量涌过之地,寸草不生,健硕的高树纷纷倒地,花草有诸多凋谢。


    最后,男子见自己讨不了好处,便将其魂灵拿在半空,只要他稍稍那么一用力,这个魂灵就会灰飞烟灭。


    “这么生气?”


    苏晚清长剑驱前,横扫而去,夺回他手里的东西,“温衡,得罪我对你来说并没有好处。”


    男子莞尔一笑,胜卷在握般捏碎手中之物,那双眼睛注视着面前的女子,有几分得意地道:“哦?这个才是真的。”


    几阵铃铛响起,苏晚清目光转至他腰间的铃铛,怒意不觉更甚,声音加重了许多:“温衡,肆意毁人魂魄,你不怕遭天谴吗?”


    那人没有否认,他便是温衡。


    温衡笑得更甚,越发觉得眼前女子有趣,他慢慢踏上姗姗来迟的仙鹤,对着苏晚清道:“抽魂之人都不惧怕,我怕什么。”


    眼见他远远离去,苏晚清本想追上去,却闻来身后师兄燕寒舟清冷的声音:“师妹,你最好解释一下今日发生之事。”


    残局仍存,苏晚清亦无半分悔意,只道:“万俟亥欲害百姓,我出手阻拦,但其冥顽不灵,我故而行此策。”


    燕寒舟越过她,与她一同来到老庄,眼前一片狼藉,百姓已被疏散,此刻只有他们两人并肩而立。约莫过了一炷香,燕寒舟才道:“此策无错,但你大祸临头了。”


    她当时道:“正合我意。”


    苏晚清的思绪渐渐回归现实,眼前的百姓似着了魔一般控诉她的罪行,她也被押到了会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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