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瑭绷紧身子竖起耳朵,头昂起来地想听更清楚。
忽地,裴承瑞捂住他的耳朵,放在肩膀上的手用力,压下身子,两人顿时逼近,眼皮轻轻一抬,就能看见脸上细小的绒毛。
在裴承瑞的脸上,显得意外柔和。
“咚—”巨大的关门声震彻耳膜,天台归于平静。
他走了,最后一次砸得比周围都响,留下一段莫名其妙的话就离开了,再最后,甚至还给两人来了个精神污染。
他砸得太响,即使裴承瑞提前捂手做了缓冲,耳朵还是有一瞬间的耳鸣。
安瑭在声音响起的那一秒就下意识闭上眼睛,手往前一伸同步捂上裴承瑞的耳朵。
在漫长的沉默中,他睁开眼,秀气的眉毛不太高兴地皱着。
盯着裴承瑞,见对方还在笑,整个人更不高兴了,都是因为他,要不是对方抽风来找他,害得他临时把他拉出来,又碰上这么尴尬的一面,好了,这下真确定了,孟呈奕真有人帮忙,帮他的人能力还不小呢。
只是...安瑭陷入思考,帮他的是谁呢?
“你认识吗?他喜欢你诶。”安瑭顺势问向眼前人,葱白的指尖点在深色布料上,压了又压,微微陷进去。
这人的桃花真的多,安瑭闭上眼躲开对视,哼了声。
都是他的错!
难怪一直有人在搞鬼。
“认识。”裴承瑞答得稀疏平常,好似在说‘今天真是个好天气一样’。
“你认识!你别把爪子放我身上!”语调顿时拔高,安瑭立刻挣扎着要从他身上下来。
势必要体现出与他不为一丘之貉的态度。
“但跟我没任何关系。”裴承瑞连忙撇清,手臂往前伸将人重新捞回来,“怎么这么急躁,我都不知道你脾气这么差。”
安瑭被一说,彻底不干,整个人扭曲着滚下来。
拍拍裤腿,气定神闲离开,“今天不要再跟我讲话了,也别来找我,我可不想在论坛帖上看见‘安瑭’两个大名。”
“欸,不想知道是谁了?”裴承瑞挣扎着想挽救一下。
但安瑭头也没回,继续往前走。
“真的生气了。”裴承瑞喃喃,盯着他的身影,看着他消失在门后,低下头。
忽地,将衣领往上提,鼻子埋进去深吸一大口。
好香...
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眼,点开手机按下号码。
声音冰冷异常,毫无温度,“喂。”
“少、少爷,怎么了?”是与刚刚一模一样的声音,只是没有那么尖锐,展示得毫无攻击力,若不是亲耳所听,他也不敢相信身边人还会有这么大的反差。
裴承瑞笑了,“陈高琅,老地方,找你有事。”
-
安瑭嗒嗒嗒几步走了出去,才想起什么,怕路上碰上未离开的孟呈奕,心思一转,朝另一边走。
这边是教学楼,他想着...从这里能看一下小灰与花花。
钻进灌木丛,还没过两分钟,他就在熟悉的地方看见了一个身影,背对着蹲着,手上还拾着猫粮,故意不放在地上,吸引善良单纯的小猫探头进来吃。
这个姿态,极大的满足了喂猫者的虚荣心,总所周知,猫咪是敏感易受惊的小动物,野生猫愿意靠近人就很难得了,更遑论在手里吃。
跟有个灵宠没什么区别,足够成为骄傲的谈资。
安瑭在心里重重哼了声,这也不是个好的,就看小猫好骗,这么欺负它们。
“你、你来啦。”汲宿永不知怎么的,卡了一下壳,连站起来时,脚步也踉跄了点,手心握紧放至身后,“好几天都没见到你了。”
安瑭适当提醒他,“我们昨天才见过。”
“……”汲宿永沉默一瞬,“今天怎么没去上课?”
当时是被一些烦心事拌住脚步了,安瑭原是不想说的,但汲宿永一直很温柔地看着他笑,就像有魔力版。
展现得极为亲和,很让人有表达欲。
或许是他压在心底的事情太多,安瑭盯着他看,在他手上停顿几秒,在汲宿永紧张的左右摇摆想说话时。
安瑭移开视线,蹲下来,顺手从一旁的毛两种摘除一小把,放在手心,仿照他刚刚的模样。
小猫突然没了食物,急得喵呜喵呜叫,但安瑭都把手伸下来了,里头的食物是一样的,他还特地挑了冻干多一点的那部分,小猫却不吃,甚至连靠都不敢靠近,在不远处喵喵叫,又急又不敢。
“它为什么不吃。”
汲宿永也蹲下来,在他旁边张开手,小猫欢呼的跑过去,不大的猫头埋在手心里,呼噜呼噜吃得香。
他脸上带着笑:“它刚长大,还没记着你。”
“我好烦。”安瑭不想笑,没由来地说出口。
“为什么呢?烦的事是现在能解决的吗?”汲宿永脸上没有惊讶,也没有意外,仿佛猜定了他一定会找自己倾诉,从容不迫,缓缓试探。
安瑭认真思考了两秒,将手心的猫粮倒在地上,汲宿永手上本来就没剩多少,小猫很快吃完,转化阵地吃地上的猫粮,比刚才爽快多了。
安瑭不高兴地嘀咕,“也不嫌脏。”
他小声道,不是抱怨,只是客观陈述事实,心中更是小猫宁愿吃地上也不愿意吃自己手里的难过。
他真的跟这些小猫脱节了吗?小猫一天长一个样,明明之前来看他时还是小小那一条,身体不好抢不到奶喝,还是他亲手用针管喂奶,这都不记得他了。
这么尽心尽力的照顾都得不到印象,那现在对它好还有意义吗?
“它会记得你吗?”
“至少它今天记得我,明天也记得我,至于遥远的未来,或许我也不会记得它。”
“那它会想你吗?”
“会吧,毕竟我看着它长大,在它小小脑子里总该留下点印象。”
“会恨你吗?不是说爱到深处就是恨?”安瑭画风一转,看他,微挑着眉,似真是疑问只想问问他会怎么做。
汲宿永抬眼,直直对上安瑭的视线。
目光在空气中交汇,明明都很柔和,无言的硝烟却在空气中蔓延。
仿佛只要多说一句,战争就要打响。
“我不知道别人,反正我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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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突如起来的一句话,将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打破,安瑭移开视线,重新盯着地上的猫。
汲宿永继续道:“无论别人帮助我还是放弃我,我尊重并理解所有行为。”
顿时,话锋一转,“故意的带有恶意的可不行。”
安瑭忽地起了自暴自弃、捅破一切的冲动,在他看来,所有事都在往正轨方向上走,他是时候,该远离旋涡中心了。
话语在口中转了两圈,“你喜欢的人欺骗了你呢?”
他见过汲宿永不爽的样子,自然不会被他现在乖巧的样子欺骗。
不似往常那样脱口而出,汲宿永思考了很久,长到安瑭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对方道:“看情况吧。”
“哦。”好无聊的答案。
“怎么都在聊我,”他将话题转过来,“不是说你有烦心事吗?”
“嗯,”安瑭拍拍手,站起身,“就这个啊,烦心小猫怎么不吃我手里的冻干。”
“不过遗忘也好,终归我不会养它。”
“未来的事怎么讲得这么肯定?”
他低头,以俯视的角度看向抬头仰视的汲宿永:“由事实判断。”
“得出结论,小猫不行,下次再也不对小猫好了。”
为验证言论,安瑭再补充:“只有听话的小猫才有冻干吃。”
我又不是圣人,管不了天下苦事,那点爱心只够坚持一两次的主动。
又不是神仙,挥挥手就能实现愿望,只是个自身难保的泥菩萨。
他冷血,自私,斤斤计较,只想看见事情朝有利于他的方向发展。
他不喜欢不听话的小猫,也讨厌耍他玩的蝴蝶,更讨厌故意针对他的恶虫。
他敏感、脆弱,只是一个溟于尘埃的普通人,他的要求多得又多,当然承担不起照顾一个生命的责任。
他……说到底,不配罢了。
安瑭踩着最后的铃声回到教室,打着喷嚏,下午的风有点大,或许是感冒了,从抽屉里摸出一粒药,兑水服下。
许是药效太强,剩下几节课他都撑着一口气上完,铃声打响时,率先松了紧绷的胸膛。
长呼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脑袋昏沉得厉害,每一次脑神经链接就像钢针一样,在他的头皮来回翻滚。
牙齿也痛。
安瑭晕乎乎地走着路,想:难道神经都是连在一起的吗?一个痛另一个也会伤心吗?
你们是伟大了,喜结同心,我可受苦了。
安瑭嘀嘀咕咕一路,连心爱的饭都来不及去抢,鼓着最后一口气,撑着往回走。
身姿不稳,好不容易走到门口了,指纹在锁上晃了又晃,才对准,开门。
门口又堆着一小叠快递,安瑭踢了下腿旁的箱子,腾出空位,将这些东西搬进来。
关门上锁,洗了个澡就将自己埋进被窝里。
意识昏迷之际,脑中迷茫地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但被子太暖,人太舒服,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算了算了,反正明天地球不会爆炸,明天也能解决,地球爆炸了也好,烦心事自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