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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人魁传说

作者:君子凝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傅晚棠快马加鞭赶回之时已是亥时,此刻她与姑婆相对而坐,窗棂半开,泄入些许月光映照在二人脸上。


    傅晚棠呼吸还未平稳,便急促地将明轩遇险,路上偶遇息丰师徒,得知四级妖邪进入杭宁一事一一细说。她语速极快,条理却清晰,末了补充道:“息丰前辈言语不多,却句句带锋,若非息怀玉性子直爽,我怕是无从得知四级大妖入杭宁之事。”


    傅青衣端起茶盏,指尖在杯沿摩挲,听得此言放下茶盏冷哼一声:“想他息丰自然没有脸面来我傅家求援!”


    傅晚棠捕捉到姑婆话中似与息家有些过节,于是小心翼翼问道:“姑婆,难道……您与息前辈有些旧日嫌隙?”


    “嫌隙?”傅青衣嘴角略勾,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不过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傅晚棠实在好奇,忍不住轻轻拉了拉傅青衣的衣角。


    傅青衣无法,只得放下茶盏,目视窗外,像是陷入回忆:“玄门八脉各守一道,每二十载一聚,互通有无,共议天下邪祟异动。上一次聚首,是十九年前……”


    “十九年前…..那明年就是二十年之期了。”傅晚棠道,“此次我与姑婆同去。”


    傅青衣点了点头:“理当如此。”她接着道,“十九年前,八脉聚于河洛道息家。正逢河洛道河渭府骊邑县境内,惊现一座规模宏大的千年古墓。据当地残存的地方志零星记载,此地古称葬龙坡,传闻乃先朝时一位雄主长眠之所。此人晚年痴迷长生之术,穷尽国力,网罗天下奇人异士,欲行逆天秘法将自身炼成人魁,以图永生,保其基业千秋万代……”


    傅晚棠倒吸一口凉气,杏眼圆睁:“人魁真的存在?!”


    “姑婆以前与我提过川蜀道谯氏的赶尸秘术。但那只是助客死他乡之人僵而不腐魂归故里的手段。”


    傅青衣点头:“谯氏秘术是将尸炼为僵尸。这与人魁大为不同。僵尸乃尸身受地气阴煞侵染,或由秘法所炼,无灵无智,浑浑噩噩。而人魁……”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据极少流传下来的禁忌古籍所载,人魁需以活人为基,施以逆天秘术,引海量阴煞怨气或天地奇物强行灌入淬炼,锁魂固魄……受术者须历经非人苦楚,宛如十八重炼狱煎熬。功成之日,非人非尸,非生非死……此法悖逆天道,凶戾绝伦,是真是伪,亦成千古之谜……”


    傅晚棠听得心神俱震,这些秘闻姑婆从未向她提起过。她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那……古墓之中,真有人魁?”


    傅青衣再次摇头:“当时八脉皆欲一探,一来恐其中真有邪物出世危害一方,二来亦想印证人魁传说。但古墓凶险未知,需有人守在墓口接应,以防不测。原本商议抽签决定留守之人,可东道主息家…..”傅青衣的语气低沉转冷,“息丰那匹夫竟直接拍板令我和陇西道的宇文虹驻守墓口。问及缘由,那匹夫竟大放厥词说什么墓中凶险莫测,女流之辈力弱,驻守后方理所应当!”


    “哼!”傅青衣一声冷哼带着积压近二十年的郁气,“简直欺人太甚!”


    傅晚棠:“……”


    傅晚棠无言以对,她总算明白了姑婆这口恶气从何而来。想起昨日息前辈那副做派,深觉此人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典范!


    傅青衣余怒未消:“当时官府兵马也在外围严阵以待,形势紧迫,我与宇文虹为顾全大局只得强忍怒气留守墓口。所幸后来探明,那墓中虽有重重机关和些许阴煞之物,并无传说中的人魁存在。看来那先雄的图谋不过是痴心妄想,终究是镜花水月徒留传说罢了。”


    看姑婆提起当年之事仍是余怒未消的模样,傅晚棠心中暗叹,息前辈这张嘴,怕是还能让姑婆再记个二十年。她忽而想起一事,道:“息前辈徒儿息怀玉虽作男装打扮,可那眉眼身段,分明就是个姑娘家!”


    “息怀玉…..”傅青衣沉吟片刻然后道:“应实为息丰之女,十九年前在息家倒也见过的,当时还是个两三岁女童。如今息丰携女追妖,我看他息家这一辈,倒是女儿比儿子更出息些。不知他如今是否还能说得出口女流之辈力弱此等言语。”


    话及此处傅晚棠不免忧心忡忡:“姑婆,如今那四级妖邪就在杭宁府内,息家师徒追踪线索即将断绝,这该如何是好?”


    见姑婆沉思不语,傅晚棠又将曲巷坊事件的详细记录呈给傅青衣。傅青衣接过,快速翻阅,眉头越锁越紧。她看完,点了点头语气带着些赞许:“瓦砾巷鬼打墙、泥鳅巷游魂执念、裁缝铺附形邪魔……一消一灭,处置得法,条理清晰,记录也详实。你做得很好,比上次大有长进。”她顿了顿,“然,对付附形邪魔时,你两次强催九字真言,道力根基未稳便行此险招,极易遭反噬,此乃大忌!切记!”


    傅晚棠郑重应道:“是,阿棠谨记。”


    “只是…..”傅青衣放下记录,神色凝重地站起来,在屋内缓缓踱步,“鬼打墙乃地源之煞,泥鳅巷游魂是人源之念,附形邪魔乃又为天源所成。小小一个曲巷坊,短时间内竟接连发生天、地、人源各一的三起玄异之事,这很不寻常……如今河洛道四级妖邪亦指向杭宁……这江南道,怕是要不太平了。”


    她停下脚步,目光坚定看向傅晚棠:“身为江南行走,傅家肩负守土之责。按惯例傅家每两三年便会行走于江南道各府县,一则消解民间积郁邪祟,二则暗中探查有无大凶之兆。如今正值四级大妖入杭宁,事不宜迟,明日我便启程。”


    傅晚棠立刻道:“我同姑婆一道去!


    傅青衣拒绝,语气坚定:“姑婆只是年纪大了,不是走不动了,筋骨硬朗得很!往年你也一直同我一道行走于江南,此次仅行走杭宁府周边六县三十四村而已,快得很。”


    她看着傅晚棠,眼神深邃,“镜湖城乃杭宁府治所,我这一出去若那四级妖邪出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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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湖城呢?所以姑婆便将镜湖城和周边交由你守了!”


    傅晚棠明白姑婆的考量,虽然担心,但也只能郑重点头:“姑婆放心!”她捏住傅青衣的手,语带担忧,“只是姑婆您孤身在外,四级妖邪非比寻常,您若遇到定要传信于我!”


    傅青衣握住傅晚棠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放缓:“傻孩子,姑婆自有分寸。”她顿了顿,又语带复杂的补充道,“若失了妖邪气息,息家师徒迟早找来,若你在此地真遇到棘手之事,难以独自应对……可向息家求助。息丰那老匹夫虽然嘴臭为人古板,但本事……还是有几分的。”


    傅晚棠用力回握姑婆的手:“我记下了,姑婆。”


    次日清晨,傅青衣换上一身粗布道袍,花白头发用一根桃木簪绾成道髻。她背上半旧的褡裢,手中提着一只与傅晚棠藤箱形制相似的箱子,这架势俨然一位风尘仆仆的游方道姑。院门外,驴车已套好等候。


    刘世贞看着傅青衣这身行头,眼中满是担忧,她悄悄扯了扯傅长枫的袖子,低声道:“长枫,要不……劝劝姑婆?等明轩游学回来让他陪着姑婆一道去道观住些日子便罢了。姑婆年纪大了,一个人出门,我这心里不踏实……”


    傅长枫看着姑婆的背影,也是满心忧虑,叹了口气:“姑婆的性子你还不清楚?她认定的事谁说都不顶用。往年还有阿棠陪着,如今阿棠嫁人了,她更是不愿麻烦小辈,只想独自清修。”


    刘世贞道:“唉,你说姑婆……这去的到底是哪家道观清修?我们也好隔三差五去探望探望,送些用度。”


    傅长枫挠了挠头:“这我哪知道…..”


    刘世贞闻言,忍不住剜了丈夫一眼,语气带着嗔怪:“你这当侄孙的!姑婆一心向道,隔两年就要外出静修些时日。若非记挂着我们这一大家子,怕是早寻个深山古观落发出家了!你倒好,连姑婆常去哪家道观都不知道!”


    傅长枫被说得有些窘迫,挠挠头:“这……这长辈清修之地,姑婆不提小辈怎好一再过问?阿棠倒是知道的,但她只言姑婆说是清净之处,让我们不必挂念……”


    刘世贞无奈地叹了口气,也不好再说什么。


    傅青衣将藤箱稳妥地放在驴车一角,又检查了一应物品,确认无误后她转过身,目光扫过送行的家人,神色平静地一一交代家中琐事,最后目光落在傅晚棠身上。


    她并未多言,只是深深看了傅晚棠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傅晚棠用力地点点头。


    傅青衣利落地坐上驴车辕座,苍老的手握住缰绳,轻轻一抖:“驾!”


    小毛驴迈开蹄子,拉着简陋的驴车,吱呀吱呀地驶离了梧桐里,渐渐融入清晨薄雾笼罩的街道。


    傅晚棠和家人站在门口,望着驴车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回神。晨风吹过,带着深秋的凉意。


    傅晚棠目光看向更远处的镜湖城,心中异常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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