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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HE 熙蒙·蜘蛛丝

作者:爱咕咕的云读者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本结局化用大量佛教概念,且关键意向为芥川龙之介《蜘蛛之丝》。读者无须仔细了解,大概知道故事梗概就行。


    《蜘蛛之丝》:佛陀垂下一根蜘蛛丝给地狱中的恶徒犍陀多,给他一个救赎的机会,却因其一念之私(不忍他人共用此丝)而断裂。


    —————————————————


    “熙蒙!”


    你鬼气森森地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揪住了熙蒙的后衣领。


    “我束手就擒了,Madam,阿Sir,”熙蒙举起双手,无奈投降,“小辛,你叫你枫哥给你弄一下吧,我的情况你也看到了。”


    嘱咐完弟弟的事情,熙蒙又好声好气地对你说:


    “大人,我认错态度这么良好,可不可以争取从轻处理啊?”


    “看你表现,”你把熙蒙按进他电脑桌前的那把椅子,双手撑在扶手上,俯身凝视着他的双眼,“老爹教我们亲自动手,又没教你以身涉险!”


    “可干爹也教我们,做对的事,”在这一点上,熙蒙寸步不让,“在我心里,现在已经没有别的事情比找到你更重要了——我相信弟弟们也是这么想的。”


    他看向你的眼神如檀香即将断灭时的最后一缕烟,那双总是噙着骄傲、自信与算计的下垂眼,此刻竟像被雨水打湿的菩提叶,边缘坠着沉重的悲悯。


    他的瞳孔深处浮动着壁画上飞天褪色的哀伤,那不是普渡众生的慈悲,而是为你一人坠入无明界的私心;可他眸中的灯火却又像是燃着赤足走过火聚般的坚定,仿佛阿修罗宁受千劫也要攥紧掌中月光。


    这一刻,你心中不再疑惑他和熙旺的双胞胎身份。因为除去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庞,他们眼中所燃烧着的火光是如此相似。


    所有谎言和欺骗都化作曼陀罗花瓣上震颤的露水,随着你的抚摸的轻微力道滴落在地,消融不见。他以朝圣者五体投地的恳切凝望你,仿佛你是他穿越轮回也要叩拜的最后一尊人间佛。


    你又想起餐厅中那双含泪的双眼,心中终于明了:比起从未得到过的东西,更让熙蒙难以接受的是他曾经拥有,却又失去。


    你既已用掌心温度孵化了这匹狼崽的野性,就该认下他齿间还沾着你血渍的忠诚;他咽下你喂的每一块糖与玻璃,如今胸腔里碎裂的月光与饥饿,都是你亲手栽种的因果……


    ——你既亲手抽丝织就垂向他的蜘蛛丝,就当明白这缕银光承受不住反复摇荡。


    熙蒙不是未曾见过极乐净土的倒影——他分明已攀着你赐下的丝线挣脱血池三尺,为何又在你松指的刹那坠回无间?那根丝上还缠着他咬碎的佛偈与希望,如今你垂目看见的,不过是曾被你放弃渡化的魂灵,正用你教他的执念织成新的罗网。


    而现在,受你垂怜的恶徒正将自己的内心全部剖开,他的贪、嗔、痴,全系于你的一念之间。


    “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这一次,换他抓住你的手。


    他抓住你的手,将自己的手与你的手交叠在一起,握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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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手抚上他的脸,就如同你曾经对他所做的那般。


    “我爱你。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家人,而是因为我希望你能够成为我的家人。”


    熙蒙终于说出了这句话,这句在他迷惘时未能及时回应的反问,这句在无数次梦中没于唇齿的告白。


    “你呢,你会爱我吗?”


    不安而恐惧着失去,用尽所有力气也要将这一点点机会紧紧握在手中,这就是熙蒙的爱的底色。


    “……”


    你挣脱开他的手,不等他露出失落的神情,又自己再次捧起他的脸。


    ——你不是因为他的恳求而爱他。


    “爱,我当然爱你,熙蒙。可我实在是个胆小鬼,害怕失去这份爱——你会生生世世地爱我吗?”


    你知道,答案只有一个。


    “——我会生生世世地爱你,哪怕你变成猫,变成狗,变成云雾,变成一场大雨……”


    这个吻像封存经年的果酒,涩意尚未褪尽,却已有甘醇在齿间蔓延。你听见他喉间溢出类似叹息的呜咽,像迷途终得的幼兽,战栗之间带着无尽的贪婪,却又违背天性地克制着掠夺的本能。


    分开时,银丝断裂在暗沉夜色中,你抵着他额头轻笑:"我可不要再当一只猫了……"


    "我要你每次轮回都堂堂正正走来我面前——"


    你在他骤然缩紧的瞳孔里看见自己如菩萨垂眸,却说着最俗世的贪妄:


    "第一眼就认出我,第一刻就爱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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