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雾在监控死角的拐角处，拿出手机在群里发消息。
【XW：谁把上次考的试卷给我看一眼。】
【翟：我有空白卷你要不要？】
【XW：要。】
【翟：你现在来拿不？刚子不在。】
【XW：等下来。给我留一份。】
徐雾先到资料室找管理老师换了书。
管理老师检查完了他的书后给他找要换的教材：“得亏你书新啊，写过的书就不能换了，得自己掏钱买。”
徐雾内心笑道，都没翻两页，更别提写笔记什么的了。
到了理科一班，教室后排的灯都没打开。睡倒一片，不难想象这群学生周末在家通宵成什么样了。
翟佳鑫握着一圈试卷，朝着徐雾招招手，示意他过来拿。
徐雾静步走到二组后排，洛宸羽也趴在桌上睡着，半只手臂伸出桌边垂着，脑袋埋在臂弯，呼吸起伏不大。
可能刻板印象过了，徐雾先入为主觉得他这种学霸，就是这种情况下也该坐得板正，然后解题目。
徐雾把手伸出来，等着翟佳鑫递。
“你手怎么了？”
徐雾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老大。
他现在很想捂住翟佳鑫的嘴，尽管声音已经比正常交流时轻了很多，但，艹。
“晚点和你讲。”徐雾用很轻的声音对着翟佳鑫说。
本来略微侧着的脑袋听到声响，不知道有没有被吵醒，头向下转了一点，埋得更深了。
现在细说这事也不是时候，徐雾接过了试卷就回去了。
群里的消息虽迟但到。
【翟：所以你手是咋了？@XW】
【Sanran：？】
【翟：徐雾左手小臂上青了一大块。】
徐雾面无表情地打字回。
【XW：碰上一傻屌。】
一下午加晚上，那个寸头没少找徐雾麻烦。又是故意撞他桌子，又是当面阴阳怪气的。
令他最无语的是，这傻逼忽然抽风似的开始抖腿，连带着两张的桌子一块晃。徐雾试卷做得根本下不去笔，把桌子拉开一段距离。
果不其然……
那人注意到这举动，趁着老师不在，嚷嚷地很大声：“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平行班的人啊？”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徐雾直接起身去办公室找黄彤，提出要换座位。
黄彤嘴了他几句，让他要换就搬到讲台旁边坐。在清静和玩手机方便之间，徐雾果断选择了前者。
-
晚上回寝前，徐雾接了个徐弘毅的电话。
“我跟你们校长说好了，你课跟着最好的那个班上。”
徐雾忍住挂电话的冲动，回怼：“在哪不是听，有必要非得搞特殊吗？”
“要不是你自己成绩低，我哪需要费这么多心思。”
“实在读不起就别读了，我给你托关系送进国际学校，高考完直接出国。”
徐雾向来很讨厌他从来不过问他的想法感受，只一味地按他自己的想法办。
“下次考，我给你考进一班，别踏马再给我提国际学校的事。”
徐雾挂了电话，把手机塞回书包里。
回宿舍时，翟佳鑫正好来他们宿舍窜门。
“兄弟你可算回来了。我刚泡好了泡面，你要不要吃？”
徐雾环顾完四周，洛宸羽貌似回来得比他还晚。
他点点头，朝那边走去。
“听说你今天差点跟人打起来了。”翟佳鑫看徐雾也不说话，把泡面放他手里，继续道，“要我看，徐雾，你说你费那么大劲再待一个月等着考干嘛，就你那水准，随便写写也进理一了啊。”
徐雾吃上了第一口泡面，翻了个白眼：“我要是拿上次公榜那成绩进你们班，不得被唾沫淹死啊。”
“嗯……有点道理。”
“诶对了，你试卷带回来没？”
“谁回宿舍带试卷啊。”
徐雾抿着嘴一笑，说：“我。”
顿了会儿，他又接着补充了一句：“对答案。”
临安一中考卷的试题全是老师原创或者改数据出，一方面是为了方便老师发挥，另一方面是防止考试作弊，手机搜题软件搜不到答案。
翟佳鑫想起来刚刚看到洛宸羽桌上摆着上次讲完的试卷，“洛哥的在宿舍，你找他借借。”
正巧碰上刚洗完澡出来的洛宸羽，他把校服换下来后，穿了一套深灰色睡衣。
洛宸羽只听到了最后半句，他一手拿着毛巾在擦头发，随口问道：“借什么？”
徐雾思忖片刻，反正都是舍友，借一下也没什么的，话到了嘴边出来就是：“没什么。”
翟佳鑫：？
洛宸羽注意到徐雾把空调开到了18°，应该是回来开空调没调温度，直接就开了。
“有点冷，空调遥控器呢？”
徐雾心想，刚洗完澡出来冷点不很正常吗？
目光落在旁边书堆上，把桌上的空调遥控器递了过去。
洛宸羽把温度调高，固定风向向上吹。
宿管大爷拿着根钢管在走廊敲，挨个熄灯查寝，翟佳鑫趁还没查过来，像猴似的带着泡面窜回去。
黑灯前，徐雾已经把床帘里的床头灯开了。
徐雾再次感叹，这床帘真没白买，既有隐私，又不透光。
翟佳鑫说这个宿舍是这学期四楼自习室临时改出来的，搬进来唯二的空铺床，看着位置还多就留了一张二人座书桌。而翟佳鑫住的是常规六人寝，有置物柜，没这书桌。
徐雾在内心道，虽然有运气成分在里面，但倒也确实不错。
宿舍过了十点四十就不允许开灯了，徐雾洗漱完就蹭着台灯光拿作业帮搜过程，换数值推答案。
手机的冷白光映在徐雾的脸上，和台灯的护眼光并未融成一体，看上去很明显。
徐雾一道题算完打算拿手机拍下一题。
这时，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响起。
在床侧拿东西的洛宸羽整个人侧过去，面向宿舍门，反手用大拇指抵住徐雾手腕，开门手电筒照进来一瞬间，四指下压，连带着徐雾的手，把手机反扣在了桌上。
“徐雾同学是哪个？”宿管大爷拿着大号手电筒打光照着，“你们宿舍怎么还开着小灯啊？”
洛宸羽帮徐雾应上：“他在写作业，老师今天布置得作业比较多。”
“太晚了，明天再学昂。今天刚住校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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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登记一下。”
徐雾直接坦荡地起身走过去接本子写，手机现在就这样光明正大地扣在桌面上，台灯下。
“叔，我晚上睡觉要亮着小灯，不然睡不习惯。”徐雾低头填写资料边说，“我买了帘，不会影响到同学。”
学校在这方面管得不严。
“哦，你买了帘是吧，要开开吧，别打扰到其他同学休息。”
“电子产品老师说过的吧，不能带，被抓到我就直接交你们班主任手上的啊。”
徐雾写完信息，把笔夹在登记本里，双手递给宿管大爷：“知道知道。”
再坐回到桌上的时候，徐雾发现洛宸羽用试卷盖住了徐雾的手机。最下面压的是他那几张卷，上面盖着的不是他的，是洛宸羽的开学测试卷。
【XW：谢谢】
徐雾看了一眼洛宸羽的试卷，敲字问：
【XW：你试卷能借我看下吗？】
洛宸羽已经上床了，他没装帘子，也没光透出来，可能是睡了。
徐雾把台灯换了个面向，又把亮度调到最低。手机弹窗信息出来：
【L：可以】
-
隔天，翟佳鑫就得知徐雾要来理一跟他们班上课的消息。
第一节又是新一周的数竞课，翟佳鑫特地来楼下接兄弟徐雾一块上课，“徐雾，走啊上课去。”
徐雾简单收拾了一下桌面，找了数竞资料，拿了笔就和翟佳鑫走。
下课期间的走廊从来不缺人，匆匆往返办公室的学生，或者各个班三三两两聚在教室门口走廊闲聊的那群人。
三楼走廊里，脚步声与闲聊笑语交织，形成学生时代独特的风景线，萦绕着属于下课才独有的欢愉与热闹。
白窗框挡住阳光的地方是黑色阴影，阳光透进走廊窗户，映在瓷砖上反着金光。
“你真每节课和我们班一起上？”
“不是。”徐雾回想了一下早上去和建华对峙的场面，“就数竞。”
翟佳鑫对此表示震惊：“这覆水还能收？”
徐雾白了他一眼，无语道：“王建华是当校长，不是当了皇帝。”
他们重点班的学生高一开始，考后就有可能被校长约谈成绩。这个约谈主要是看王建华有时间没，他空的话，大满贯，一个都跑不掉，年级前八十名，挨个去听训。
翟佳鑫也能摸清一点王建华的套路：“给你定目标了？”
徐雾点头：“昂，我说我不想搞特殊，然后跟他保证下个月一定能考进一班，他就准了。”
接着，翟佳鑫大跨度思维跳跃又来了，话题转变得毫无前兆：“听说你那个班主任搞针对？”
徐雾一直对翟佳鑫哪来那么多的小道消息感到疑惑：“你又从哪听的？”
“都上贴了。你消息怎么比我还慢？我要算4G网，你得是2G。”
这节数竞课，徐雾和翟佳鑫坐到了角落，翟佳鑫小心谨慎地掏手机给徐雾看那条贴吧。
他压低声音说：“你可当心点，这可是孙兆燕的课。”
翟佳鑫是昨天看的，今天帖子底下的评论又压了一批新的上去。
徐雾脸色不好看，语气像攥了冰渣：“被收了拔卡，我给你换最新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