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直播中，大家所看到的……包括那位银发的外星友人，以及那位扮演‘护道龙王’的老艺术家……他们所展现出的超凡力量、激烈的战斗场面……其实，都是我们团队运用了最新的全息投影、AR增强现实以及顶尖特效技术，所营造出的视觉效果。”
他语速平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诚恳”，但眼神深处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闪烁，还是被一些敏锐的观众捕捉到了。
【？？？？？？？？】
【我耳朵出问题了？特效？测试？】
【陈择你在说什么啊？！我们亲眼看到的！那能量冲击！那地面裂缝！怎么可能是特效？！】
“这是一次……关于新型传媒技术和超凡题材影视化呈现的……大型实景测试。我们的初衷，是希望探索未来影视制作的更多可能性，给大家带来更沉浸式的观看体验。”
他按照林正等人提供的“剧本”，继续说着冠冕堂皇的话：
“不过，由于我们的疏忽，未能提前明确告知大家这是一场技术测试，导致了一些不必要的误解和恐慌，在此，我代表团队，向大家表示诚挚的歉意。”
话音落下的瞬间，直播间仿佛被投入了一颗深水炸弹，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彻底爆发的、如同海啸般的弹幕狂潮！
【取关了取关了！浪费感情！原来是个营销狗！】
【哈哈哈笑死我了，果然又是炒作！亏我还那么真情实感地担心！】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真有修仙有外星人，都是骗流量的！】
【之前刷礼物的兄弟们，心痛不？】
【脱粉了！恶心！把老子的感动和眼泪还回来！】
【……】
质疑、愤怒、嘲讽、失望的弹幕如同疾风骤雨般席卷了整个屏幕。之前积累的好感和信任，在这一刻仿佛脆弱的玻璃，被这番“澄清”砸得粉碎。粉丝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下跌。
当然，也有不少忠实粉丝在极力维护和辩解：
【你们有没有良心？择哥之前一拳打爆怪物是假的吗？官方都承认他是特殊能力者！】
【就是！这次肯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我相信择哥！他绝对不是那种为了流量不择手段的人！】
【那些战斗的细节，那种压迫感，根本不是现在的特效能做到的！】
【大家冷静点！想想之前的直播，那像是演出来的吗？】
【择哥，你是不是被威胁了？如果是你就眨眨眼！】
【……】
然而，这些维护的声音，在庞大的质疑和谩骂浪潮中，显得如此微弱，很快就被淹没。更有甚者，开始反过来攻击这些“脑残粉”。
【洗，就硬洗！官方承认？官方不能配合炒作？】
【还苦衷？笑死，收了钱出来演剧本就是苦衷？】
【脑残粉真可怕，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还嘴硬！】
【一拳超人？估计也是找了托演的！】
【散了散了，没意思，又是一个想赚取流量的戏精。】
【……】
陈择平静地看着屏幕上那些刺眼的文字，那些曾经支持他、为他呐喊的人，此刻正用最激烈的言语攻击他。
但他心中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深的无奈和一丝淡淡的苦涩。
他知道，很多人是真心相信过他，为他展现的力量而振奋，为蓝星可能存在的超凡而激动。他的“澄清”，无疑是亲手打破了他们的幻想，浇灭了他们的热情。
但他能怎么做？告诉所有人真相？然后让整个社会陷入恐慌与动荡？让外部势力蜂拥而至，让几大家族狗急跳墙，甚至可能危及到妹妹的安全？
他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力量，不仅仅是为了破坏和彰显，有时候，也是为了在更大的棋盘上，进行不得已的妥协与隐忍，为了更重要的目标积蓄力量。
“我知道，这个解释可能让很多支持我、相信我的朋友感到失望和不解。”陈择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静，却多了一份坦然。
“对此，我再次表示歉意。这次‘测试’已经结束，相关的讨论，也请大家适可而止，不必过度解读，更不要随便传播。”
他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了屏幕，看向每一个正在观看的人，语气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世界很大，也很复杂。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也未必是全部。希望大家能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自己的生活上，关心身边的人，努力变得更好。”
这番话，听在愤怒的观众耳中，是苍白无力的辩解；听在维护他的粉丝耳中，是隐含深意的提醒；听在暗中观察的林正等人耳中，则是完美的“按剧本演出”。
【装！继续装！还哲学上了？】
【意思是我们都是傻子呗？看不懂您这高大上的行为艺术？】
【走了走了，取关了，没意思。】
【择哥保重身体！无论如何，感谢你之前的挺身而出！（即使那是‘特效’）】
【我相信你一定有苦衷！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互联网没有记忆，过几天谁还记得你陈择是谁？】
【……】
弹幕依旧纷杂，但陈择已经不打算再过多回应了。
“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吧。再次感谢大家，也再次为此次事件带来的困扰致歉。再见。”
说完，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关闭了直播。
屏幕瞬间漆黑。
世界，仿佛在那一刻安静了下来。
只有脑海中还残留着那些汹涌的弹幕和极速下跌的粉丝数。
陈择站在原地，久久未动。晚风吹拂着他染血的衣角，带着山间的凉意。
敖桓传音道：“何必如此？你本可以不理会他们。”
陈择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带着些许自嘲的弧度：“拿人手短。而且，他们说的也不全错，有些东西，知道的人太多，未必是好事。”
“暂时的误解和骂名，若能换来一段时间的平静，让我有机会去做该做的事，也值得。”
他抬头望向星空，目光深邃：“互联网没有记忆，热度总会过去。人们会很快被新的热点吸引，遗忘今天发生的一切，遗忘我陈择是谁。”
“而世界，还是会按照它既定的轨道运行，绝大多数人，依旧会沉浸在他们平凡而真实的生活里，为柴米油盐奔波，为喜怒哀乐纠结。”
“这样……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他低声补充了一句。
他所追求的，从来不是万众瞩目的虚荣，也不是成为什么网络偶像。
他有着必须要去的地方，有着必须要去见的人，有着必须要去承担的责任。与这些相比，一时的毁誉得失，又算得了什么？
陈择转身，不再去看那已经黑屏的手机，淡淡道“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网络的喧嚣，就让它归于沉寂。
他需要尽快恢复和稳固金丹中期的修为，需要仔细清点和研究刚到手的这批灵石，需要规划如何利用这批灵石最大程度地提升实力。
更需要思考，下一步该如何获取更多的灵石，凑齐启动传送阵所需的天文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