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瞬间安静了下来，陈择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力量，不仅仅来源于灵气，更来源于这里。”他重重地捶了捶自己的心口，“来源于我们不甘屈服的意志，来源于我们团结一致的精神。来源于我们对脚下这片土地最深沉的爱……”
“现在，那个所谓的银河族天骄，正被我们的守护者以生命为代价暂时束缚！这是唯一的机会！我需要你们的力量！不是灵气，而是你们的信念，你们的勇气，你们对家园的守护之心！”
“请你们相信我！将你们的信念之力，借给我！”
他的话语，如同洪钟大吕，敲击在无数人的心头。那些质疑的弹幕似乎被这真挚而铿锵的话语短暂压制了下去，而支持的声浪则达到了顶峰！
【信你！陈择！我们信你！】
【力量拿去！我的信念！我的勇气！全都拿去！】
【守护家园！万众一心！】
【兄弟们！刷起来！让超人看到我们的力量！】
【不管那些水军怎么说，老子今天就跟陈择站在一起！】
【……】
就在这亿万人心意相通、信念汇聚的刹那，奇迹发生了！
陈择体内的暗金色金丹，仿佛一个超乎想象的、精密的共鸣器，与那冥冥中汇聚而来的、磅礴无尽、纯粹而炽热的信念之力产生了玄之又玄的链接！
《元虚诀》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自主运转，一种前所未有的明悟如同清泉般涌上陈择心头——
气运，并非虚无缥缈！当亿万人心向一处，信念纯粹而坚定，便可引动冥冥中的规则，化虚为实，凝聚成撼动一切的力量！
陈择立马凝神汇聚这股力量。
……
而此时，千里之外的上京灯火璀璨，车水马龙，一派现代都市的繁华景象，与终南山那边的惨烈战场仿佛是两个世界。
李氏集团顶楼私人会所 “凌霄阁”内，纸醉金迷。柔和的暖光打在名贵的地毯上，空气中弥漫着顶级雪茄的醇香和陈年威士忌的芬芳。
一个由恒晓歌舞团带来的小型专场演出正在上演，舞者们身姿曼妙，舞姿奔放。
主位沙发上，坐着一位身穿定制中式绸衫、面容富态、约莫六十岁上下的老者。他便是上京五大世家之一，李氏家族的当代话事人，李万钧。
李万钧手指随着音乐的节奏轻轻敲击着紫檀扶手，微眯着眼睛，看似陶醉，眼底深处却是一片阅尽千帆后的平静与掌控。
一名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气质精干的助理，脚步匆匆却又不失恭敬地穿过舞池边缘，来到李万钧身边，微微俯身，低声耳语了几句，并将一个打开的平板电脑小心地递了过去。
李万钧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被打断雅兴显然让他有些不悦。他随意地瞥了一眼平板屏幕——
屏幕上，正是陈择那张染血却坚毅的脸庞，背景是狼藉的战场和挣扎的布库。直播间的弹幕如同疯了一般滚动。
李万钧敲击扶手的手指骤然停住，微眯的眼睛瞬间睁开，射出两道锐利的光芒。
他脸上的悠闲神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凝重。他一把拿过平板，手指快速滑动，看着那惊天动地的战斗画面，听着陈择那充满决绝的呼喊，脸色越来越沉。
“胡闹。”李万钧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不大，却带着明显的不满。
旁边的管家，一位跟随他数十年、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者，凑近低声道：
“老爷，公司舆情监测部十分钟前就发出了最高级别的警报。这个直播……热度已经炸了，压都压不住。各大平台都在疯狂转发，境外的一些特殊频道也开始同步转播……”
“愚蠢！”李万钧将平板重重拍在茶几上，震得酒杯一晃，“这个陈择，他想干什么？逞英雄吗？他把这些都播出去，是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蓝星藏着什么吗？。”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但语气中的焦躁显而易见：
“异界通道、银河族、护道龙王……这些是我们几大家族耗费无数心血、付出了巨大代价才掌控的秘密。是维持现有秩序的基石。现在好了，全给他捅到明面上去了。”
管家沉稳地分析道：“老爷，现在最关键的不是秘密泄露，而是后续影响。普通人看到这些，会怎么想？他们会怀疑现有的一切。”
“科学？秩序？他们会恐慌，会要求知道更多，会滋生不必要的野心和动荡。外部那些一直对我们虎视眈眈的势力，看到银河族的力量，看到蓝星的‘价值’，他们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扑过来。”
“而且，敖桓他老人家的情况似乎很不妙。若是龙王这次真的……那以后，谁来维持这脆弱的平衡？我们每年供奉那么多资源，不就是图个安稳吗？”
这话似乎戳到了李万钧的痛处，他脸色更加难看，冷哼一声：“哼。敖桓那条老龙，是越来越不中用了。守着个残破龙脉，苟延残喘，我们提供的资源还少吗？”
“关键时刻，连家门都看不住。还要靠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用这种……这种煽动民意的方式来解决麻烦，成何体统！”
“不止如此呐老爷，”管家皱眉道：“若这小子此次战斗身死还好，顶多通知上面给一笔抚恤金就行；但若是让他解决了这次危机，岂不是有了巨大声望？”
“我刚才查了一下，他好像还是武协的人，到时候有武协和其他组织的支持，若他想图谋更多，五大家族的地位恐怕不保啊！”
李万钧眉头紧皱，狠狠拍了一下扶手，恨声道：“如若这样，此子断不可留！你去物色几个好手，若他能苟活，风波过后杀了他。”
就在这时，李万钧放在一旁的私人加密手机急促地震动起来，屏幕上闪烁的号码，属于赵家的那位以火爆脾气著称的话事人。
李万钧看了一眼，没有立刻接，对管家道：“看到了吗？老赵坐不住了。接下来，钱家、孙家、周家……一个个都得跳脚。”
他话音刚落，另外几部专线电话也接连响了起来，如同催命符一般。
李万钧揉了揉眉心，脸上闪过一丝疲惫和恼怒：
“这个陈择，真是捅了马蜂窝。‘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老祖宗的话真是至理名言。这些超常的力量，一旦被大众知晓，必然会引起贪婪、恐惧和混乱。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稳定局面……难道要因为一个毛头小子的直播而毁于一旦？”
他接通了赵家的电话，直接按了免提。
一个暴躁如雷的声音立刻炸响：“李万钧，你看到了吗？终南山那边怎么回事？他妈的全世界都在看直播。陈择那个小兔崽子是想把我们全都拖下水吗？”
“老赵，稍安勿躁。”李万钧沉声道，尽管他自己内心也极不平静。
“稍安勿躁个屁。”赵家主怒吼，“龙王看样子要完蛋。银河族的杂种被打跑了但肯定还会回来。现在底下的那些泥腿子都知道了异界和修炼的存在，你告诉我怎么稍安勿躁？我们几大家族以后还怎么掌控局面？那些境外势力会放过这块肥肉？”
这时，另一个阴柔些的声音通过加密线路接了进来，是钱家的话事人：“老赵说的虽然糙，但理不糙。李兄，当务之急，是必须立刻控制住局面，消除影响。直播必须马上停止，陈择……需要和他‘谈一谈’。”
孙家的话事人也加入了通话，语气带着惯有的圆滑：“是啊，李兄，真相必须‘修正’。我看，可以对外宣称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运用了最新全息投影和特效技术的‘短剧’或者‘大型实景演出’，旨在测试新型传媒技术……”
周家话事人言简意赅：“同意，真相在陈择手里，必须让他改口。谁去？”
电话里沉默了片刻。
李万钧深吸一口气，知道必须有人出面收拾这个烂摊子。他缓缓开口，做出了决定：“让林家去吧。林正那小子，够机灵，也够狠，懂得审时度势。他之前和陈择似乎还有些接触，由他出面，劝说陈择配合，最合适不过。”
其他几家话事人略一思索，便纷纷同意。
“可以，林家小子确实合适。”
“告诉林正，条件可以谈，但直播必须立刻停止，并且按照我们定的调子对外澄清。”
“必要的时候……可以采取一些非常手段……”
李万钧最后对着电话总结道，语气恢复了惯有的沉稳与魄力：“
那就这么定了。我立刻联系林正，让他马上乘坐最快的直升机赶往终南山。务必在事态彻底失控前，把影响降到最低。至于敖桓那边……唉，但愿他能撑过去吧……我们也要早做打算了。”
通话结束。
李万钧挥了挥手，示意演出暂停，舞者和乐师们安静而迅速地退场。偌大的“凌霄阁”内，只剩下他和他最信任的管家。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不夜城，眼神复杂。
“管家，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老了？连一条老龙，一个毛头小子，都能让我们如此被动。”
管家垂手而立，恭敬地回答：“老爷，时移世易，有些人不需要知道太多，让他们安心过日子，才是对他们最好的保护。”
李万钧默然片刻，点了点头，拿起另一部加密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林正吗？是我，李万钧。终南山的事情你知道了吧？嗯……现在有一个紧急任务交给你，需要你立刻去办……对，带着五大家族的人，乘坐李家的‘隼’式直升机，以最快速度赶到现场……”
“找到陈择，让他关闭直播，并且对外统一口径，就说这一切都是为了拍摄一部超凡题材的短剧所做的特效测试……必要的话，可以许他一些好处，或者……让他明白不配合的后果。”
“明白了，李叔。我立刻出发。”
窗外，一架流线型的黑色直升机悄然从大厦顶层的停机坪升起，如同暗夜中的猎鹰，调整方向，朝着终南山所在的位置，破空而去。
直升机上，林正拨通一个号码，吼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10分钟内，把所有直播信号给我掐了！”
……
终南山。
“以我之灵，为众生之引。元虚为桥，气运化剑。”
陈择将直播间观众愿力缓缓汇聚后，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古朴而复杂、仿佛蕴含天地至理的印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