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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挨打

作者:花杏儿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袁雅蓉喝了两碗药,没有回房的意思。


    郭氏提醒道:“妹妹头还晕吗?要不还是回床上躺着吧?”


    这大半月都在床榻上待着,腰都酸了,袁雅蓉总觉得大家太谨慎,今日下床许久,倒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不用,眼下不困,我跟阿娈多玩会儿。”


    袁雅蓉什么的伤口都已经结痂,不然像阿娈这样好动的小娃娃,没多会儿怕是又要撕破伤口。


    当时她从山崖掉下来,还好有许多树干树枝拦着,才没有伤筋动骨。


    郭氏把药碗拿到隔壁洗了,拿了几个柿饼,泡了壶茶,回来同袁雅蓉坐着聊天。


    说起肖大婶今中午的举动,二人都觉着奇怪。


    平日里肖大婶的确乐呵呵的,但像今日这样,郭氏只记得阿娈出生那天才这么高兴。


    肖大婶是喜欢小孩子的,不管谁家的都喜欢,自己的孙子孙女自然更喜爱。


    郭氏当初生下阿娈,连着三个月白天夜里都是肖大婶照料孩子。


    肖大婶出身医术世家,自小耳濡目染,略通医理。


    自己生育了三个儿子,又做了稳婆多年,很清楚女人生产后身子的亏损,月子坐不好,那是要一辈子落下病根的。


    郭氏谈起自己的婆婆,那是没得挑的,对儿媳妇像亲生女儿一样。


    二人正在屋里聊着,忽然听到外头逐渐清晰的吵嚷声。


    郭氏竖起耳朵听,“这声音怎这么耳熟?”


    再听了会儿,确认是肖大婶的声音,赶紧出来看。


    肖大婶拎着俩儿子回家,一路走一路骂。


    “你媳妇在家洗衣做饭带孩子,上街买菜还跟人讨价还价,你可倒好,一顿饭就是三四两。”


    “还有你!你要把老娘给气死才甘心!你是家财万贯还是能日进斗金?财神爷也没你这么个散财法!”


    郭氏听出这意思来,她知道虎子喜欢在外头吃酒,还以为也就一二两,没想到这家伙这么败家。


    “你个没良心的,哪来的钱?是不是月钱没老老实实交干净?”郭氏上去便揪住虎子另一只耳朵。


    两只耳朵都被揪住,虎子眼睛都没法睁开,只能求饶:“娘子娘子,我真交完了,钱是我从三郎那儿借的。”


    郭氏一肚子火,拖着他进院,赶进房间一顿收拾。


    肖大婶也把肖三郎带回家,在房里又打又骂。


    后面袁雅蓉抱着阿娈一脸懵,不知该不该去劝,也不知先劝谁,怎么劝?


    只能默默低下头:“阿娈,怎么办啊?你爹和三叔被打了。”


    过去了半个时辰,骂声断断续续,周围邻里都到了门口往肖家院子里探头。


    过了会儿罗阿秀来了,听见声音进门来:“谁啊怎么吵这么厉害?”


    进了院子一听,东屋和南屋骂声不相上下,回头看向袁雅蓉:“这俩小子闯什么祸了?”


    袁雅蓉低眸想了下:“三哥干了什么我不知道,但二哥好像是上外头吃饭花了三四两银子。”


    罗阿秀无奈叹了口气:“这混小子……他们打多久了?”


    “有半个时辰了。”


    罗阿秀犹豫了下,先到东屋门外喊道:“虎子媳妇,差不多行了,歇一歇。”


    郭氏气蒙了,一打起来收不住手,直到有人喊才坐到一边停下。


    虎子已经习以为常,但还是觉得被打疼了,靠在角落里揉揉胳膊屁股,缓了会儿蹲下来大喘着气。


    方才院子里叫骂求饶声还挺大了,这会儿东屋清净下来,只剩下南屋里肖大婶教训肖三郎的声音。


    这么久了肖三郎一声不吭,袁雅蓉不敢进去,只能在门外透着门缝瞧。


    肖三郎只是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凭肖大婶打骂。


    不像虎子,在东屋里被郭氏追得到处乱窜求饶。


    “没良心的东西,还给董老头拿银子?他生了你还是养了你?老娘十月怀胎冒死把你生下来,没几个月你那死鬼老子就一个人去了,扔下我们孤儿寡母。”


    “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们兄弟几个拉扯大,你,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肖大婶边打边骂,手里一根鸡毛掸子抡得飞快,在空中划过发出咻咻的声音。


    罗阿秀劝完了东屋,又上这屋来劝,但肖大婶一肚子的火,丝毫劝不住。


    “家里热菜热饭,天亮了给你加褥子,那换下的脏衣,哪回不是洗了晾了收进你柜子里?你倒好,只管从里往外拿出来穿。”


    “怎没见你可怜可怜老娘和阿贞?给家里三两三两地给,外人一出手就是二十两!养济院有朝廷的供给,就算官府分发的不够,那么多富贵人家,轮得到你来充当这活菩萨?”


    虎子在东屋歇了片刻,听见母亲的叫骂声,赶紧起身往南屋跑。


    上去把肖三郎拉到一边,将母子俩隔开,双手顶着肖大婶打下来的鸡毛掸子。


    “娘别打了,三郎会改的,他知道错了。”


    肖大婶也累了,口干舌燥,膀子也举算了,先站着喘两口气。


    虎子回头看,对着纹丝不动的肖三郎无奈到:“你怎么这么倔?跟娘认个错不就完了吗?”


    肖大婶喘得上气不接下气,郭氏和罗阿秀把她扶到椅子上坐着。


    虎子在这里开导弟弟几句,肖三郎总算肯动弹了,缓缓走向母亲。


    “娘,孩儿知错了,您别再生气了。”


    -


    从有记忆开始,他不记得小时候有挨打挨骂过。


    那时候一家四口人,母亲脾气虽然暴躁些,但把鸡毛掸子似乎从来都只落在二哥身上。


    在亲戚邻里眼里,他和大哥都是公认乖巧听话的孩子,而虎子从小喜欢打架生事。


    到了十六岁那年,遇上了董莺莺,那是他生平第一次顶撞母亲。


    董老爹老来得女,就这么一个孩子,父女俩相依为命,只想招个上门郎。


    肖三郎与董莺莺情投意合,便去求母亲。


    直到母子二人吵起来,肖大婶气得跺脚,那时候也没舍得动他一下。


    董莺莺刚离开那段日子,肖三郎成日喝得烂醉。


    一次醉倒在董莺莺坟前,天黑后大伙儿都找不到他人,肖大婶急坏了。后来是虎子猜到他的去处,到坟地把他背回家的。


    到了家酒也醒了,把肖大婶气得不轻,第一次对他动了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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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看到眼前鬓发微白的母亲,坐在椅子上大喘气,一张圆润的脸气得通红。


    肖三郎眼眶逐渐红润,再走近一步,跪在肖大婶膝盖前:“娘,我真的知错了。”


    门外的袁雅蓉也看愣了,此时此刻不免想起自己的母亲。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阿娈忽然啊哦叫了一声,袁雅蓉连忙抱着她到院子外头去。


    -


    肖三郎和虎子被罚跪了,到了晚饭的时候,肖大婶也没准他们起来。


    堂屋最里面角落,摆放着一个香案,上面供着肖大婶丈夫的灵位。


    兄弟二人跪在父亲牌位前,他们寻常百姓家,往日祭祀上香,跪下去没多会儿就起来,少有用蒲团的。以前就算虎子闯祸,也没这么跪过,二人膝盖直接跪在冰冷的地板上。


    堂屋另一边,几个女人正在吃饭。


    郭氏抱着阿娈,心里虽然气虎子挥霍无度,但这已经快跪两个时辰了,有些担心。这天气冷了,地板也凉。


    罗阿秀也留在这里用饭,回回想给这兄弟俩求情,当看到肖大婶那生闷气的神情,话到口边也没能说出口。


    今下午的场面,袁雅蓉也吓得不轻,她是从没见过亲娘这么打孩子的。


    这么看来,觉得自己的母亲温柔多了。


    饭桌上的几个人静悄悄的,没人说话,只有碗筷的轻响,就连阿娈这时候也分外安静。


    知道她们在吃饭,虎子往肖三郎身边凑了凑。


    “娘也在清茗居,你怎不告诉我?”


    声音很轻,肖三郎听清楚了,但根本不想理他。


    虎子:“问你话呢!”


    肖三郎感觉脑子嗡嗡的,好不容易清净下来,二哥又在耳边吵。


    不想搭理他,身子往旁边挪了点。


    看着他虎子更来气,偏不信邪,也跟着他挪。


    香案那边窸窸窣窣的动静,在这会儿显得格外清晰。


    正在吃饭的四人听见声音也愣了下,肖大婶筷子一扔,冲过抬手教训二人。


    “叫你们在反省,一点也不消停!”


    打了几下,眼睛四处找东西,记得香案角落里有根木棍,但找遍了都没找到,殊不知方才郭氏趁乱,已经把棍子藏了起来。


    “看来还没收拾够,两个臭小子,反了天了!”肖大婶屋里没找到东西,厨房外墙角找到捣衣棒又回堂屋。


    兄弟二人吓得缩成一团,虎子虽然害怕,可身体意识拦在弟弟前面,向母亲认错求饶。


    郭氏把阿娈抱给袁雅蓉,过去搀扶肖大婶,“娘,他们在反省了。”


    罗阿秀也在劝,这时候门外一个响亮的声音传来!


    “月梅!虎子这臭小子是不是又惹事了?”


    这个声音似乎能穿透整个巷子,众人皆是一愣,肖家母子三人和郭氏都慌了。


    是四奶奶!


    肖大婶手里捣衣棒落在地上,反应过来立马捡起找地方藏,却在门后发现了被郭氏藏起来的木棍。


    她很清楚这就是阿贞藏的,刚刚罗阿秀一直拉着自己,袁雅蓉更不可能。


    郭氏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只能默不吭声,眼下有更大的火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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