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窜进草丛里,只听得到声音,看不见究竟在何处。
这方向像是朝着肖三郎去的,袁雅蓉心中畏惧,但害怕这蛇伤人,抡起木棍朝着草丛一顿敲打。
肖三郎听见身后的尖叫,刚想开口问发生何事,听到身后逐渐清晰的异响。
他蹲在地上不敢动弹,只是转过头大声说道:“别打了!站那儿别动!”
听到此话,袁雅蓉愣了愣,把棍子拿起来,当看到棍子上缠绕的长蛇时,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赶紧把棍子扔了,嗖一下子跑出了十米外。
看清了那是一条翠青蛇,肖三郎松了一口气。
那蛇仍然盘在木棍的一端,肖三郎小心地捡起木棍另一端,将蛇带到丛林深处放生。
这一举一动袁雅蓉看在眼里,胆怯地走近过来:“你不怕它吗?”
肖三郎走回路边来,抖了抖身上的尘土:“翠青蛇无毒,且性子温顺,不会咬人的。”
袁雅蓉依撇了下嘴,就算这不是毒蛇,她也不想再看见,刚才看到蛇的那一瞬间,感觉整个人汗毛都竖起来,现在想想都后怕。
接着往上走,肖三郎接连挖了几棵白及,快到晌午了,二人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吃馒头。
半山腰斜坡上有一处树荫,坐在这里正好可以看到远处的风景,上下的村庄和远处的城墙尽收眼底。
袁雅蓉一口馒头一口水,时不时再嚼一块杏脯。
肖三郎坐在前方啃馒头,目视远方没多会儿手里的馒头也不啃了。
不知是想什么事情还是看风景看出了神,袁雅蓉不好到这片刻的宁静,自己默默吃东西。
忽然起风,身后林子传来一阵声浪。
一片树叶落在袁雅蓉头上,把她吓得身子一颤,还以为是什么虫子跳了上来,一看是树叶,紧绷的身子慢慢放松下来。
风停了,树林间也渐渐安静下来。
袁雅蓉嚼着馒头,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劲,身后时不时发出唦唦的声响。
刚才以为是风吹树叶的声音,如今风都停了,声音依稀还在。
她愣了下,慢慢回过头,只见两尺外的草丛里有一条黑蛇,正吐着舌头看着她。
这比方才那条翠青蛇还要大还要长。
“哇啊啊啊——”她馒头一扔,猛地窜起身往后跑。
这声叫唤把肖三郎也吓一跳,还不知发生了何事,正要回头时,背后一个身影嗖一下冒出来。
不对……这是半山腰!旁边就是陡壁,掉下去还得了?
还没来得及出声,袁雅蓉后退时脚底一滑,整个人往斜坡下滑去。
慌乱之中,袁雅蓉抓住了肖三郎的一只脚。
大抵是山上泥土太湿,脚下打滑,没等肖三郎伸手抓人,整个人都跟着往下滑。
滑过半丈长的斜坡,两人掉到了峭壁边缘,肖三郎抓住崖边长出的一根树干。
这棵树一看就没长几年,不到一丈高,树干最粗的位置肖三郎一只手就能握完,根本承受不住两人的重量。
肖三郎紧紧抓住树干,调整着呼吸,低下头喊道:“抓紧别松手,我想想办法。”
他看了一眼离下面地面的距离,还好不是直接落到山底,下面是一段蜿蜒的山路。
这距离起码估摸也有六七丈,虽然不算太高,但落下去就算能保住性命,腿恐怕也得摔折。
他又找了找四周,看看有无别的东西可借力爬上去。
没了别的树干枝条,也没有什么藤蔓……
咦?这是……
这是石斛啊!
岩石上一株草引起他的注意。
他少有在山上亲自采到石斛,顿时有些心动,一只手颤颤巍巍地伸出去摘草。
而下面袁雅蓉明显坚持不住了,双手抓住肖三郎的一只脚,但她手使不上力,只能抓紧肖三郎的长靴。
感觉都快把肖三郎的长靴脱掉了,袁雅蓉憋红了脸,“快掉了。”
肖三郎心里还在采石斛上,没听见她的声音。
眼看长靴快被脱下,袁雅蓉想松开抓肖三郎的脚。
两只手一前一后松开,没抓稳肖三郎的脚,倒是抓住裤腿。
肖三郎手刚够到石斛,还没摘,只感觉下面一股凉意,亵裤往下滑了一截,就快到膝盖下。
袁雅蓉眼疾手快去抓他的脚,头无意地往上看了看,登时愣住,脑子白了一瞬,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松了手。
肖三郎一只手也没抓稳,跟着也掉了下去。
两人先后滚落到下面的山路,袁雅蓉魂都吓掉了,但浑身的剧痛让她清醒过来。
才停下来,眼睛实现还在模糊中,感觉一个重物又朝他重重压过来。
浑身疼痛中,身子不知不觉开始发麻,两眼一黑疼晕过去。
肖三郎稍微幸运些,袁雅蓉先一步压断了悬崖边的小树枝,中途又有两处突出的岩石缓冲。滚下来正好砸到袁雅蓉身上,依然觉得浑身疼痛。
虽然眼睛疼得有些模糊,但他知道自己压着人,忍着疼痛往旁边地上挪动。
才趴地上喘上两口气,两眼渐渐合上。
昏迷没多会儿,肖三郎再睁开眼,趴在地上等缓过来再慢慢坐起身。
先是看到自己半褪的亵裤,强撑着疼痛站起来把裤子提上,他靠着山壁缓了缓,活动活动四肢。
除了左手有些脱臼,其他都是磕碰的皮外伤。
医馆不忙的时候,他也总上山采药,之前也有为了采药草受伤,只不过没今日这么凶险。
他右手扶着左手臂,先蹲下身来看看袁雅蓉。
“阿蓉?醒醒啊!”
袁雅蓉趴在地上毫无反应,身穿的衣裙已经被树枝划地破破烂烂,有几处还渗出了血。
再摸了摸她的脉搏,发现人只是昏迷,肖三郎松了一口气,退了两步靠在山壁边屈膝而坐。
右手给左手按揉,肌肉放松后,将左膝盖放在左腋窝下稳定手臂,随后右手慢慢转动左手臂,找准位置往上一提。
关节传来咯嘣一声清脆的声响,骨头算是接上了,疼痛也减轻许多。
他来给袁雅蓉掐了掐人中,人终于有了意识缓缓醒来,但疼得说不出话来。
这山里倒是有几户人家,不过还得往上爬,寻常人得爬半个时辰。但此时的两人,一人摔得浑身疼痛,一人半昏半醒完全走不动,不知天黑能否爬到那户人家。
肖三郎还是打算先背着她下山。
袁雅蓉头磕破了,血还在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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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三郎先在附近草丛里寻了两种药草,艾蒿和马齿苋,叶子揉了揉挤出汁,敷在袁雅蓉额头伤口处,自己衣摆撕下来一条布,缠在袁雅蓉头上固定。
简单包扎下,随即背着她下山。
快到山脚下时,袁雅蓉总算完全清醒了,身体的疼痛实在难以忍受,但不敢叫出声,趴在肖三郎肩膀上咬牙忍着。
得知她醒过来,肖三郎找到路边的数靠着把人轻轻放下。
“怎么样?哪里痛啊?”
方才袁雅蓉叫不应,肖三郎只是粗略检查了她的四肢,应该还没伤及骨头。
袁雅蓉靠着树干,感觉头晕晕的,额头上的伤口使得半个脑袋有些麻木。
她轻轻动了下身子,感觉身上十几道口子撕裂的疼。
肖三郎仍然不放心,试着动动她的手脚。
检查了一番,身上除了划破的伤口,还没有伤到筋骨。
眼下最棘手的,还是头上的伤。他看了下,额头上有一道口子,头顶和后脑勺皮下还有一个肿块。
头顶那个位置似乎与之前被牌匾砸到的位置一样,肖三郎不免又担心起来。
方才山上采的马齿苋和艾蒿还留了些在身上,肖三郎掏出来给她把手脚上的伤口处理了下。
眼看着袁雅蓉又要睡去,肖三郎背上她,嘴里不停喊着:“坚持下,别睡啊,快到家了。”
其实路还很远,下山了也半晌没碰见个牛车驴车。
袁雅蓉闭着双眼,意识模糊,眼角两行清泪悄然滑落,嘴里轻声低语道:“娘,我好痛……”
这声音含着太多心酸与无助,虽然很小声,但肖三郎听得清清楚楚,眼眶逐渐泛红。
倒是在母亲那里听过几句她的遭遇,平日她话少,对人温和善良,对于自己过往的不幸从未提及。
太阳快落山了,离城还有十几里的路,遇上了城内开豆腐坊的老伯,驾着一辆木板车回城。
老伯把车上几个麻袋理了理,腾出个位置来,肖三郎小心翼翼地把袁雅蓉放上去,二人搭着木板车回城。
期间肖三郎仍然不停跟她说话,就怕人一昏迷,再醒不过来。
……
今日医馆病患虽然不多,但只有茂仁一个人,虽然不看病写药方,但抓药买复颜膏也够他忙得团团转。
到了晚上,铺子上终于没人了。
茂仁还惦记着早上买的六两五花肉,打算做个红烧肉吃。
他在回春堂做伙计,每月能拿二两银子,肖大夫算是心地良善的,其他医馆伙计都是一两半,最多一两八钱,少的一两二钱也有人干。
住在这里自己煮饭吃,但肖大夫时常从家里带点肉菜,也能打打牙祭,他自己每月也就买两三回肉吃。
每个月的月钱,一两自己花足够了,剩下一两攒着拿回家交给母亲。
红油赤酱的红烧肉出锅,再炒了个青菜,盛一碗饭端到前边准备开吃。
中午太忙,只是啃了半张饼,如今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看着油亮亮的红烧肉,他夹起一块正准备美美享用时,门口一个声音打破了此时的宁静。
“茂仁!快把肩舆搬出来!”
这一嗓子吼来,茂仁筷子上的红烧肉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