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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子墨偷看被强吻

作者:人凰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时间,在鬼哭岭幽深的山谷里,被切割成了无数碎片。


    对于姬圆而言,这方寸之地已化为最残酷也最高效的修罗场。


    每一次踏足那散发着浓郁血腥与腐臭的饿殍巢穴,都是向死而生的淬炼。


    第一次闯入,迎接她的是十余双骤然亮起的、贪婪的幽绿瞳孔。


    它们的嘶吼汇成令人头皮发麻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


    锈剑在最初的交锋中便被一只枯爪拍飞,剧痛瞬间撕裂了她的肩膀,腥热的血喷溅而出。


    下一刻,更多的獠牙和利爪将她彻底淹没。


    意识沉入黑暗前,她只来得及清晰地感知到喉管被咬断的冰凉触感。


    【回溯!】


    意识瞬间清明。


    她再次站在谷口,锈剑在手,肩头完好无损,仿佛方才的剧痛与死亡只是一场逼真的噩梦。


    只有眼底沉淀下的冰冷杀意,证明着那并非虚幻。


    第二次,她撑得久了一些,用更刁钻的角度刺穿了两个饿殍的眼窝,代价是被从后偷袭,脊柱碎裂。


    第三次……第五次……第一百次……


    每一次死亡,都是对饿殍攻击模式、速度极限、力量爆发点、乃至彼此间微弱配合的残酷解析。


    她的身体在无数次濒死体验中,将闪避、格挡、反击刻入骨髓本能。


    锈剑的轨迹越来越简洁,也越来越致命,每一次挥出都精准地指向那些非人存在的弱点关节或神经中枢。


    第一千次踏入巢穴时,她的气息已彻底改变。


    那十余只疯狂扑来的饿殍,在她眼中不再是恐怖的怪物,而是一具具行动轨迹清晰、破绽百出的迟缓木偶。


    锈剑在她手中化作一道阴冷的流光,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骨骼碎裂或神经中枢被破坏的沉闷声响。


    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一丝力量浪费。


    她游走在扑击的缝隙间,如同在刀尖上起舞的死神。


    污血在她身周泼洒,却极少能沾染她的衣角。


    最后一个饿殍倒下时,她甚至没有明显的喘息,只是甩了甩剑上粘稠的血浆,眼神平静得近乎漠然。


    还不够。


    她主动寻找更大规模的饿殍群。


    三十只……五十只……甚至故意在围攻中露出破绽,体验被不同角度、不同力道撕咬的痛楚,只为在回溯后调整出最极限的闪避角度和反击时机。


    数千次的死亡与重生,将战斗的本能锤炼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她不再依赖视觉,风声、地面的轻微震动、空气中腥臭气流的微妙变化,都成了她预判攻击的线索。


    她的身体反应,已凌驾于意识思考之上。


    当姬圆再次从巢穴深处走出时,身上沾染的污血几乎凝成暗红的硬壳。


    她的步伐却异常沉稳,眼神锐利如出鞘的古剑,周身萦绕着一种经历过尸山血海方能淬炼出的、近乎实质的煞气与冰冷。


    那种掌控生死的从容,让她整个人如同一块被打磨至完美的寒铁。


    她走向子墨藏身的那块巨石。


    子墨一直隐在暗处观察。


    最初是带着恶意的期待,想看这个女人如何被撕碎。


    但随着山谷内战斗声响一次次爆发又归于沉寂,姬圆一次次带着更浓烈的血腥气走出,他眼底的玩味和轻视,早已被凝重和难以置信所取代。


    时间在子墨的感知里,不过流逝了不到半个时辰。


    然而那个重新出现在他视野中的女人,与之前判若两人!她身上的气息沉凝如山岳,步伐间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韵律,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力量与速度的完美平衡点上。


    更令他心惊的是那双眼睛——剔透,冰冷,锐利得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带着一种阅尽千帆、掌控生死的漠然。


    【怎么可能?!】


    子墨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区区凡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竟将武学造诣拔高到如此境地?


    那些饿殍在她手下,竟如同待宰的羔羊!】


    这绝非单纯的天赋异禀!


    他隐约捕捉到一丝扭曲的时空法则在她身上留下的、难以言喻的痕迹,却无法窥破其根源。


    一股强烈的、被愚弄的憋闷感再次堵上他的胸口,比之前更甚。这女人身上,有秘密!


    一个连他这位太古龙神都暂时无法看透的秘密!


    “让先生久等了。”姬圆的声音传来,平静无波,听不出丝毫鏖战后的疲惫,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那是源自灵魂深处的干渴。


    数千次的死亡回溯,每一次都真实地消耗着她的精神与体力。


    此刻暂时脱离了生死搏杀,一股难以抗拒的、源自身体本能的虚弱和强烈饥渴感,如同潮水般汹涌袭来。


    胃袋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疯狂地痉挛、抽搐。


    喉咙干得如同被砂纸反复摩擦,每一次吞咽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


    她强撑着,目光扫过子墨那张依旧显得“苍白虚弱”的脸,心中疑窦更深。


    这书生,目睹了如此惨烈的厮杀,竟只是脸色发白?


    那恐惧……未免浮于表面。


    “无……无妨,姑娘……神勇……”


    子墨连忙垂下眼,掩饰住眼底翻涌的惊疑和探究,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和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是……此地不宜久留,血腥味太重,恐引来更多……”


    姬圆点点头,目光扫过这片荒凉死寂、白骨累累的山谷:“确实。走吧,当务之急,是找些吃食和水。”


    她的声音依旧平稳,但子墨敏锐地捕捉到她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属于掠食者的焦灼绿光——那是极度饥饿下,人类最原始的兽性本能被唤醒的征兆。


    【呵……终于到极限了?】


    子墨心中冷笑,报复的快意稍稍冲淡了之前的憋闷。


    【看你还能撑多久!】


    两人沉默地离开鬼哭岭,踏入更加荒芜的戈壁。


    烈日当空,灼烤着龟裂的大地,空气中一丝水汽也无。


    放眼望去,只有灰黄交错的沙砾和嶙峋怪石,以及零星散布、早已被啃噬得干干净净的兽类骸骨。


    姬圆的脚步开始有些虚浮,每一次抬腿都感觉异常沉重。


    嘴唇干裂出血,铁锈般的腥味在口中弥漫,非但没有缓解渴意,反而更加刺激着那烧灼般的干渴。


    胃部的绞痛一阵紧过一阵,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她强迫自己集中精神,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地貌和植被痕迹。


    “先生,”她声音沙哑得厉害,“此地……向来如此荒凉?”


    “是……是啊,”子墨“虚弱”地应着,步履也“踉跄”起来,仿佛随时会倒下,“小生来时,便已听闻……赤地千里……颗粒无收……连草根树皮……都……”


    他话未说完,姬圆的目光已死死锁定在前方不远处。


    几棵枯死的矮树孤零零地立着,树干底部,一片狼藉。


    树皮被人大片大片地剥下,露出惨白的木质层,地上散落着被啃噬得只剩下纤维的树皮碎屑。


    更远处,一些低矮灌木的根茎也被掘出,留下一个个浅坑。


    姬圆踉跄着走过去,手指抚过树干上被粗糙工具刮剥留下的痕迹,又捻起地上那些被嚼烂的树皮纤维。


    她的心沉了下去。这景象比她预想的更糟。


    连树皮都被啃噬到这种程度,说明这片区域的饥荒已经到了人相食的临界点。


    食物……水源……比她想象的更为渺茫。


    一股强烈的眩晕感猛然袭来,她不得不扶住光秃秃的树干才勉强站稳。


    眼前阵阵发黑,视野边缘甚至开始出现诡异的闪烁光点。


    喉咙里的干渴变成了烧灼的火焰,顺着食道一路灼烧到空瘪的胃袋。


    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在干涸血管里缓慢流淌的粘稠声响。


    就在这时,一股极其诱人的、带着淡淡草木清冽和某种难以言喻力量感的独特气息,毫无征兆地钻入她的鼻腔。


    这气息的来源,正是身边这个“虚弱”的书生——子墨。


    姬圆猛地转头,视线如同实质的钩子,牢牢锁住了子墨略显苍白的嘴唇。


    那唇瓣在干燥环境下也依旧带着一丝润泽,此刻在她饥饿到极致的感官里,却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


    像沙漠中即将渴死的旅人看到了绿洲的清泉,像饿鬼看到了无上的珍馐。


    她甚至能清晰地“闻”到,那薄薄皮肤下流淌着的液体,蕴含着怎样磅礴的生命力量!


    足以瞬间浇灭她灵魂深处燃烧的饥渴之火!


    一股疯狂的、源自生存本能的冲动瞬间攫住了她!


    牙齿下意识地用力咬合,牙龈因为极度渴望而隐隐作痛。


    一个声音在脑中疯狂叫嚣:扑上去!咬破它!饮下那甘泉!


    姬圆猛地闭了闭眼,强行压下这几乎失控的兽性。


    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用尖锐的刺痛唤回一丝理智。


    不能!至少……不能如此野蛮。


    她缓缓睁开眼,眼底的猩红和疯狂被强行压制下去,只余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探究。


    “先生,”她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灼痛,“先前……是如何活下来的?”


    她的目光紧紧看着子墨的眼睛,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家住哪里?家中……还有什么人?” 她在试探,也在寻找这诱人气息的源头。


    这书生,绝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子墨被她那骤然变得极具穿透力的目光看得心头微微一凛。


    那目光里不仅有饥饿的疯狂,更有一种洞悉的锐利。他强压下被冒犯的不悦(以及一丝被当成食物的荒谬感),维持着书生的惶恐与凄苦:


    “咳……小生……命薄,父母早亡,孑然一身……”


    他垂下眼帘,避开姬圆那过于锐利的审视,“此番……是变卖了家中仅有的几亩薄田,凑了盘缠,欲上京赶考……博个功名……”


    他喘息着,仿佛回忆这些往事都耗费了他巨大的力气,“谁知……途经此地……便遇上了这百年不遇的大旱……流匪横行……水粮尽失……能苟活至今……已是侥幸……”


    上京赶考?途径此地?


    姬圆混沌的大脑如同被一道闪电劈开!


    强烈的求生欲压榨出最后一丝清明。她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上京……”她喃喃重复,干裂的嘴唇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先生是说……只要走出这片旱魃肆虐之地……外面……就有水源?有村落?”


    她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芒!


    进阶任务——建立安全区!


    庇护生民,恢复秩序!这绝非无根之水!


    若外界尚有生机,那么将饱受饥荒折磨的流民带离此地,在外围建立据点,逐步恢复秩序……此法可行!


    希望的火苗如同强心剂,让她濒临崩溃的精神为之一振。


    但身体的需求却更加狂暴地反扑上来!


    那源自书生身上的甘甜气息,在希望的反衬下,变得更加无法抗拒!


    她深吸一口气,那气息钻入肺腑,如同毒药般加剧着渴望。


    她再次看向子墨,眼神深处那被强行压下的猩红再次翻涌上来。


    “先生……”姬圆的声音忽然放得极轻,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蛊惑的意味,脚步也不自觉地向他靠近了一步,“走了这么久……你,饿不饿?” 她的目光,如同实质的火焰,灼灼地烙在子墨的唇上。


    【饿不饿?】


    子墨几乎要被这荒谬绝伦的问题气笑了。


    这女人饿得眼冒绿光,竟然还有心思问他?!他正要冷笑着戳破这虚伪的关切——


    然而,姬圆根本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


    就在他嘴唇微张的瞬间,一只带着沙砾和血腥味、却异常有力的手猛地捧住了他的脸颊!


    那力道之大,带着不容抗拒的决绝,甚至捏得他颧骨生疼!


    “唔?!”


    子墨的瞳孔骤然收缩,清冷的假面第一次出现了真实的裂痕!震惊!荒谬!


    还有一丝被冒犯神威的滔天怒火!


    紧接着,那张沾染着血污和尘土、却依旧带着惊人压迫感的面容在他眼前急速放大!


    他甚至能看清她干裂唇瓣上细小的血口,能感受到她灼热而紊乱的呼吸喷在自己脸上!


    下一瞬,一个冰冷、干燥、带着铁锈血腥味的柔软物体,狠狠地压在了他的嘴唇上!


    不是吻!是掠夺!


    是野兽撕咬猎物喉咙前的啮合!


    姬圆根本没有任何旖旎的念头。


    强烈的饥渴早已摧毁了她所有的矜持和理智。


    她的牙齿带着一种近乎凶残的力道,狠狠咬破了子墨下唇那看似柔嫩的肌肤!


    “嘶——!”


    尖锐的刺痛感传来!一股温热、带着奇异草木清冽和磅礴生命气息的液体,瞬间涌入了姬圆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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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甜!


    难以言喻的甘甜!


    如同久旱龟裂的大地迎来了九天之上的琼浆玉露!


    那液体甫一入口,一股难以形容的清凉舒适感便瞬间炸开,顺着干涸的喉咙汹涌而下,所过之处,灼烧般的干渴被瞬间浇灭!


    一股磅礴而温和的力量随之涌入她近乎枯竭的四肢百骸,如同枯木逢春,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贪婪的欢鸣!


    空瘪痉挛的胃袋被瞬间安抚,强烈的眩晕感如同潮水般退去!


    这滋味……胜过她此生尝过的任何珍馐!


    不,这根本就不是凡间该有的滋味!


    姬圆本能地加重了吮吸的力道,贪婪地吸取着这救命的源泉,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呜咽。


    她甚至无意识地用舌尖舔舐着那小小的伤口,试图榨取出更多的甘霖。


    子墨整个人都僵住了!


    时间,在他身上仿佛凝固了。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唇瓣被咬破的刺痛,感受到血液被疯狂吮吸带走的诡异触感,感受到那女人灼热鼻息喷在自己脸上的温度,感受到她舌尖粗糙的舔舐带来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战栗!


    羞辱!前所未有的羞辱!如同惊雷在他太古龙神骄傲的识海中炸开!


    【她竟敢……她竟敢咬本座?!饮本座的血?!】


    龙神之血,岂是区区凡人可以亵渎?!


    狂暴的杀意如同岩浆般在他胸腔内沸腾咆哮,几乎要冲破这具凡人躯壳的束缚!


    他金色的竖瞳在书生眼底深处一闪而逝,恐怖的神威如同实质的寒流,瞬间冻结了周围数尺的空气!


    然而,就在这毁天灭地的怒火即将爆发的前一瞬——


    嗡!


    一股玄奥的时空波动,无声无息地扫过。


    子墨眼前一花。


    捧着他脸颊的手消失了。那灼热的呼吸,那冰冷干燥的触感,那被吮吸的刺痛……所有的一切,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画痕,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依旧站在原地,站在那棵被剥光了树皮的枯树下。


    眼前,是姬圆那张带着深深疲惫、嘴唇干裂、眼神却锐利如鹰隼的脸。她正用一种审视的、带着探究的目光看着他,仿佛刚才那惊世骇俗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只有……


    子墨下意识地、极其隐蔽地用舌尖飞快地舔过自己的下唇内侧。


    完好无损!


    皮肤光滑,没有一丝伤口!仿佛那被咬破、被吮吸的触感,只是一场荒诞离奇的幻觉。


    但是!


    那被咬破的尖锐刺痛感,那血液被强行吸走的诡异空虚感,那被舌尖舔舐带来的、令人战栗的恶心触感……


    却无比清晰地烙印在他的神经末梢!


    烙印在他身为太古龙神的尊严之上!那不是幻觉!


    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亵渎!


    一股比方才更加冰冷、更加暴虐、更加憋屈的怒火,如同亿万座火山在他体内同时爆发!


    金色的竖瞳在他眼底深处疯狂闪烁,几乎要撕裂伪装!


    他从未如此刻般想将一个人——不,将一片天地都彻底焚成虚无!


    【时间……回溯?!】


    子墨瞬间明白了那扭曲波动的本质。【是那玉玺的力量?!


    她竟用这等神物……来做……做这等下作之事?!就为了饮本座的血?!】


    荒谬!耻辱!滔天之恨!这女人……简直是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无法无天的疯子!


    更让他肝胆欲裂的是,姬圆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她只是微微蹙着眉,看着他那瞬间变得极其难看(混杂着震惊、暴怒、屈辱和难以置信)以至于显得有些扭曲的“苍白”书生脸,再次开口,声音沙哑依旧,却带着一种……诡异的、仿佛刚刚饱餐一顿后的平静余韵?


    “先生?”


    姬圆见他脸色变幻不定,眼神空洞,又追问了一句,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走了这么久……你,饿不饿?”


    轰——!


    这句话,如同点燃了最后的引信!


    饿不饿?!


    她刚刚在无数个被抹去的时间碎片里,咬破他的嘴唇,饮下他的龙血,像品尝无上珍馐!


    现在,她竟能若无其事地、用这种该死的“关切”语气,问他饿不饿?!


    子墨只觉得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那是被活生生气出来的逆血!


    他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冲撞着血管,发出无声的咆哮!


    每一寸骨骼都在愤怒的龙吟中颤抖!


    若非这该死的秘境规则如同亿万条无形的锁链将他这具分身死死捆缚,禁锢了他绝大部分的力量,他此刻定要现出龙神真身,一口将这胆大包天的蝼蚁连同这片该死的荒漠都吞了!


    他死死攥紧了藏在破旧青衫袖中的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试图用这微不足道的刺痛来压制那焚尽八荒的毁灭冲动。


    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手背青筋暴起,如同虬结的怒龙。


    他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掩盖住眼底那足以焚灭星辰的金色怒火和屈辱的猩红。


    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气流,仿佛肺腑里燃烧着熔岩。


    他用了全部的自制力,才勉强将那口逆血压了回去,才没有让那暴走的龙威将眼前这个该死的女人碾成齑粉!


    足足过了三息,他才从那几乎要炸裂的愤怒中找回一丝声音的控制权。


    再抬眼时,他脸上所有的震惊、暴怒、屈辱都被强行压了下去,只剩下一种近乎死寂的冰冷和麻木。


    但那麻木深处,却翻涌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


    他看着姬圆,看着她那因为饮下龙血而暂时恢复了些许神采(尽管她自己毫无察觉)、却依旧带着“关切”和“试探”的眼神。


    然后,他慢慢地、极其缓慢地,牵动了一下嘴角。


    那不是一个笑容。那是一个极度扭曲的、混合着极致愤怒、屈辱、以及一种近乎自毁般疯狂探究欲的怪异表情。


    仿佛一个被逼到悬崖边的赌徒,决定押上最后、也是最疯狂的赌注。


    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仿佛咽下的不是口水,而是烧红的烙铁和碎裂的尊严。


    两个字,如同淬了毒的冰棱,裹挟着万载寒冰般的怒意和一种近乎自虐的探究,从他紧咬的牙关里,一字一顿地、无比清晰地挤了出来:


    “……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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