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南风对明悟使了个眼色,然后冷冷转身。
竟是安亲王!
萧南风只得硬着头皮行礼,安亲王孤寡一人,未续弦也未过继子弟,这样一个后继无人的人,为何会跟灵童之事百般瓜葛!
“啊呀,真是神佛庇佑,竟让老夫今日又见太子爷和灵童大人。”安亲王爽朗一笑。
“哇——”绾绾竟突然嚎啕大哭起来,那哭声,好似憋了许久,再也忍不住了一般。
安亲王顿时慌了,忙蹲下,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
盖子打开,里面是满满一盒糕点,摆成一只小老虎的模样。
绾绾一看止了哭。
安亲王笑着抱起绾绾:“小……小神仙饿哭了,可怎么成。”
他竟边说边抱着绾绾离开,萧南风一愣,忙跟了上去。
三人一同进了一间茶铺,铺子其貌不扬却内有乾坤,雅间金碧辉煌,桌上已摆满菜肴,精美更胜宫中膳食。
绾绾才刚下地就忙不迭跑到窗边,爬上椅子,扒在窗边看着门外大杨树。
萧南风心下鄙夷:不愧是训练有素的细作,时刻不忘做戏。
安亲王却端起碗筷,自顾自夹菜。
萧南风望着自己面前碗筷,有些犹豫,明悟已经上前替他布菜试毒。
安亲王夹好菜,忙不迭地来到窗边,在绾绾身旁弯腰侍候。
“小神仙,来张张嘴。”
“哦,小神仙不爱吃这个,好,老夫拿走,老夫拿走。”
“啊呀,真厉害!好会嚼,小神仙真厉害!”
一会儿功夫,安亲王已经围着绾绾连连夸赞不止。这般盛赞,只因五岁、牙齿齐全的绾绾,甚会用膳……
素闻安亲王不苟言笑,今日一见果然……
好生聒噪。
萧南风默默放下了筷子,只觉这菜肴实在,腻了。
窗边安亲王依旧虔心侍奉着“灵童”大人,用完膳,绾绾依旧扒在窗边,安亲王不住的往外掏着小玩意。
这些稚童喜欢的东西,绾绾平日里喜欢的紧,今日却始终不多看一眼。
安亲王也不在意她的冷待,反而更为殷勤……
突然,绾绾扭头说道:“你要赐福?”
“哦?小神仙要赐老夫什么福?”安亲王欣喜的蹲下,仰头望向绾绾,满眼的虔诚。
萧南风忙要阻止,上次绾绾是如何“赐福”二哥,那情形可历历在目。
没想到安亲王拧眉抬手,却嫌他多事。
萧南风心底一声冷哼,径直坐下,抱臂看着他,静静等候绾绾口出狂言。
“长命百岁。”绾绾惜墨如金。
“好!好!老夫一定好生活着!”安亲王欣喜的抱起绾绾。
绾绾抬手,用力推着他的下巴,他忙将绾绾又放了回去,殷勤的献上一块糕点。
没眼看简直没眼看,这还是传说中的杀神么……英雄迟暮竟这般的,羞赧。
眼看天色不早,安亲王却丝毫没有送客的意思,萧南风起身便要请辞。
安亲王这才上前:“殿下见谅,只因半月前遇到一名高人,说灵童大人极旺老夫的命格,故而这才对灵童大人小心侍奉了些。”
萧南风暗想:高人……莫不是也是“青衣高人”。
“自从那日有幸见到灵童佛光的神迹,老夫这几日神清气爽,多年征战的旧患竟再无一丝痛感!”
安亲王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此令牌还请殿下好生收着,若是日后灵童大人有事要用到老夫,只需灵童大人亲自持此令牌,王府上下皆听从号令,无有不从!”
豁~安亲王竟被骗的这么实心!萧南风有些震惊。
安亲王却已将令牌塞入他手中,顺带还有厚厚一沓银票:“这些是老夫对小神仙的供奉,还请殿下代为保管,日常起居切莫慢待了小神仙。”
说罢,他转身走到窗边,小心的将绾绾抱了起来——她竟扒在窗边睡着了。
明悟上前要接过来,安亲王顿时急了:“灵童大人干系重大,侍奉大人之事,殿下岂假手他人!”
萧南风无奈的接过绾绾,又看了一眼安亲王,心想:堂堂亲王,传闻中的大盛杀神,竟这般好骗,也不知当年,是如何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才刚回宫,安亲王盛情款待太子殿下的消息便已传遍六宫。能与安亲王亲厚,与自己坐稳储君之位倒甚有助力,只是不知安亲王多久能意识到,灵童之说皆是谎言。
毕竟两日后,高僧入宫,谎言不攻自破。
萧南风将绾绾放到床上,望着她翻了个身,还是伸手将被子给她盖上,挑眉说了句:“安亲王哪里款待孤了,明明都让你这小骗子吃了。”
又趴在绾绾床边睡了一夜,小骗子虽不是草,却依旧能止痛,那小白鼠试过,应是无毒,萧南风便姑且用着这止痛之法。
清晨萧南风刚睁眼,绾绾便已收拾停当作势要走。
萧南风忙抬手,将她拉到面前:“去哪儿!”
“回家,哥哥告辞。”绾绾拱手道。
瞧那矮墩墩一本正经的模样,萧南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究竟是谁派来的细作?”
“为何你的手能止痛?”
“可是涂了什么麻药?”
见绾绾并不答话,他继续愤愤地说道:“你爹也不怕把你麻坏了脑子!你可知你爹想让孤吃了你?”
“你可知在这东宫,孤杀你不费吹灰之力!”
“你可知……”
“别怕。”对着他一连串的质问,绾绾却只是轻飘飘吐出二字,而后轻轻拍了拍他的头。
萧南风却一阵惊骇,别怕……孤哪里怕了,孤为何要害怕?明明是孤攥住了她的生死不是吗?
她为何敢这般威胁自己?他们的后招又是什么?到底这些日子,自己露了哪些破绽!他看着面前面容单纯的女童,此刻如同望着鬼魅,惊怒交加之下,剧痛涌上心头。
查了这么久,明影他们丝毫没查出破绽,他几乎已经确信,面前之人真的是能替他解毒的灵草。
眼看着她身上已有异象,盼了这些日子。他原以为自己马上便能解了心疾之痛,从此弓马骑射、剑术武艺都能游刃有余,原以为自己从此便能身强体健文武双全!
他从来都是储君的不二人选,只要她替自己解了毒,他便能稳坐太子之位,从此父皇的审视、母后的严苛、兄弟的窥探、天下人的非议、还有苦守心疾隐秘的日夜悬心。
这一切,只要他寻回健康之躯,一切掣肘都将不攻自破!
可是如今……
萧南风心底涌起无数悲凉,这些时日守着绾绾的欢愉与希冀,此刻都成了一场笑话。
他恨恨攥紧了拳头,指甲刺入掌心的痛,让他瞬间清醒。不,他还没输,不到最后一刻,决不能认输,太傅说过,人心厮杀,向来拼的便是谁能坚持到最后一刻!
他细细思索着当前的困局:灵草之事既然是场骗局,那设局之人想必是有两种目的:一者,当众揭露自己的心疾隐秘,使他无缘储位;二者,设局之人便是下毒之人,故弄玄虚不过是想从此掌控自己。
既如此,自己不妨将计就计,顺势挖出幕后黑手,他倒要看看,自己这毒到底是何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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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说出来,小神仙帮你。”此刻的小奶音,听着好似毒蛇吐信之声。
不愿让这骗子这般得意,萧南风提了气势怒道:“放肆!还敢撒谎,说,为什么你的手能止痛,孤中的毒究竟该如何解!”
绾绾吓了一激灵,继而板起脸如夫子训徒:“我忍你很久了,再这般没规矩,小神仙定让你长记性!”
萧南风一愣,正要再说,只见绾绾一挥袖子,他就像被铁网缚住了一般,全身痉挛着砸到地上,绾绾一脚踩在他肩头说道:“知错就举手,爹爹说了投降输一半。”
萧南风中毒后,抖的牙齿咯吱作响,心底暗骂:这细作竟有如此本事,以为是个奶娃娃,不想竟是捡回来个魔王!
“还不认输!那我走了,不管你了!”绾绾娇喝道。
听她说的奇,竟不是要趁机害了自己,看来是想徐徐图之,一举扳倒靳氏全族。
萧南风慌张的举起右手,却见小矮子已经蹦跳着跑出门去,他在心里不住怒喊:“回来!给孤回来!”奈何嘴上却一声都吭不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再次起身时,双腿已然打颤,他佝偻着摇到桌边,勉强将自己瘫到桌上,就听见红玉欣喜的声音:“找到了,主子在这儿!主子,可要传膳。”
他依旧直不起身,只得勉强扭过头,看着跪了一地的宫婢,淡淡说道:“无事,孤在此处俯察苍生,你们不得打扰。”
绾绾这个细作的身份,决不能让其他人知晓。灵童之说已在六宫传的沸沸扬扬,若是证实为假,二哥他们定会趁机发难,引得朝臣对自己非议。
故而,此事他必须死死瞒下,这所谓的灵童只能“羽化登仙”,不可跌落神坛。萧南风眼中划过一丝杀意,手已握上剑柄,只盼着下一刻便能让这骗子顷刻消失。
只是心疾之痛让他再次犹豫,他挫败地垂下头:再等等,小骗子,等孤心疾之毒解了,顷刻便拿你试剑!
“启禀殿下,小神仙方才闹着离宫,四处没寻到出口,此刻已用完晚膳,在院中玩耍。只是这玉珏……”红玉上前禀告。
红玉手上捧着碎成几瓣的验灵器,萧南风看着不禁一声冷笑。
红玉望着他这副模样,有些犹豫,却依旧献上一物:“主子,方才安亲王派人送来此物,是相国寺方丈特地嘱咐,赠予灵童大人。”
萧南风接过锦囊,打开一看惊得一震,居然是业空念珠——相国寺方丈手持之物,传言是慧池仙人所赠,方丈手持三十年,从不离身!
如此至宝,居然都能让方丈相赠,这伙骗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萧南风望向窗外的顽童,只觉谜团重重。
沉默许久,他语气平淡的说道:“红玉。带她去沐浴,仔仔细细,一根头发丝都不准放过,所有衣物配饰都换成新的,一件旧物都不许留。洗三遍,指甲缝都清洗干净。”
红玉忙领命:“是,属下一定侍奉好小神仙!”
红玉退去,萧南风掏出怀中暗哨,暗影落下,萧南风冷冷道:“再去查,灵童现世之事,背后必有端倪,当日在场所有人,一个都不要漏,此次定要查清。”
绾绾洗漱完,萧南风也已经行走自如,他唤来女童,握住剑站的远远的,戒备的望着她:“小骗子,老实交代,是谁派你来的,孤的毒该如何解!”
绾绾冷哼道:“你说谁是小骗子!再胡说,毒哑了你!”
闻言,萧南风有一丝后怕,又不信浴桶里泡了一炷香,小骗子身上还能藏着毒,于是凶狠道:“老实交代,孤饶你不死。”
绾绾一愣,痴痴的问道:“什么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