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吉跟着太宰治走出咖喱屋时，晚风已经带上了几分凉意。他回头望了一眼那扇透出暖黄灯光的窗户，脚步有些犹豫。
“走啦，纲吉君。”太宰治的声音在前面响起，他双手插在外衣口袋里，“放心，不是把你关到监狱里，后面想来看看时回来就好啦。”
纲吉收回目光，快步跟上他的脚步。街道上的行人已经稀疏，他偷偷打量着身边的太宰治，对方的侧脸在夜色中显得有些模糊，鸢色的眼眸却亮得惊人，像是藏着星星，又像是裹着寒冰。
五虎退那句话一直在纲吉脑海里回荡——“那个人的气息和时间溯行军……很像！非常像！”
时间溯行军，历史的破坏者。那些带着腐朽与怨恨的存在，和眼前这个漫不经心的少年真的有关吗？可五虎退不会说谎，刀剑付丧神对时间溯行军的感知，比任何警报都要灵敏。
“纲吉君，你再这么盯着我看，我会以为你对我有意思哦。”太宰治突然转过头，脸上挂着戏谑的笑，“虽然被可爱的男孩子喜欢也不是不行啦，但我还是更喜欢漂亮的小姐姐呢。”
纲吉猛地回过神，连忙移开视线：“没有！我只是在想事情。我在想……在想横滨到底有多少组织。”
太宰治挑了挑眉，看得出来纲吉还是一如既往地不会撒谎。不过他对纲吉能提出这个问题有些意外，随即又笑了起来：“哦？看来纲吉君终于有危机意识了？”
“港口黑手党就不用多说了，” 他指尖在虚空中点了点，“我们掌管着横滨的地下通道、军火交易和异能者纠纷调解，首领森鸥外先生可是个很厉害的人，你之前也见过的。”
“然后是武装侦探社。” 太宰治的手指转向东边，那里的写字楼还亮着零星灯火，“一群打着‘异能侦探’旗号的家伙。社长福泽谕吉经常穿和服，年龄和森先生差不多，据说剑术能劈开子弹。”
“里面还有个叫江户川乱步的怪人，戴圆框眼镜，经常吃零食，却能靠异能‘超推理’一眼看穿真相，连森先生都很忌惮他。还有个叫谷崎润一郎的，异能‘细雪’能操控身边的物体形态，他的妹妹直美也在社里。”太宰治说起侦探社时，语气里带着种复杂的熟稔。
“夹在我们中间的是异能特务科。” 他嗤笑一声，“一群穿西装戴眼镜的官僚们。表面上监管所有异能者，实际上更像个和事佬。”
“港口那边还有些外国异能组织的据点，像盘踞在邮轮上的‘死屋之鼠’，首领费奥多尔是个戴眼镜的俄国人，之前差点搅得横滨天翻地覆。”
“至于魏尔伦……” 太宰治撇了撇嘴，“那可是比中也麻烦百倍的存在。”
“比中也麻烦？”纲吉有些茫然。
“他是法国人，是中也的‘前辈’，纲吉君知道他很厉害就好了。”太宰治显然不再想多说什么，“所以说啊，纲吉君，没有港口黑手党罩着，像你这样来历不明又带着‘特殊能量’的家伙，不出三天就会被各种组织接连不断地邀请哦。”
他们走到一栋临街的公寓楼下，太宰治掏出钥匙打开门：“到了，这就是你的临时宿舍。”
房间出乎意料的整洁，客厅摆着浅灰色沙发，茶几上甚至放着一盆小小的多肉植物。卧室里的床铺叠得整整齐齐，阳台上晾着干净的床单，完全不像黑手党会安排的住所。
“是不是很意外？” 太宰治往沙发上一倒，晃悠着长腿，“这是我以前住过的地方，后来嫌麻烦就搬出去了。里面的东西都是现成的，你随便用。”
纲吉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就能看到楼下的街景，路灯在路面投下暖黄的光斑，偶尔有晚归的行人走过。
“这里很安全，” 太宰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楼下有组织的人守着，除了我和中也，没人能随便进来。”
纲吉转过身，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太宰，你在港口黑手党，到底是什么地位？” 他想起森鸥外对太宰的纵容，想起中也虽愤怒却从未真的动手，还有现在的住处，总觉得太宰的位置肯定不是什么普通的重要员工。
太宰治挑了挑眉，忽然笑了：“你只要知道，在港口黑手党里，没多少人敢管我的事就好。”
他没正面回答，却让纲吉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果然是boss之下，其他人之上的存在吧？
还有中也，看起来也不大，却和太宰治平起平坐的样子，难道这两个人是被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从娃娃抓起的？
纲吉正想着，门被 “砰” 地一声推开，中原中也推门而入，一眼看到沙发上的太宰治，又瞥见站在窗边的纲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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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港口黑手党了？”
“你觉得呢？” 太宰治懒洋洋地往沙发背上一靠，示意纲吉自己回答。
“我没有加入。” 纲吉解释道，“我只是暂时住在这里，作为观察对象。”
中原中也皱紧眉头，钴蓝色的眼睛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太宰治身上：“观察对象？太宰，你又在搞什么鬼？”
太宰治一脸无辜：“纲吉君可是织田作认可的人。再说了，首领本来也想拉拢纲吉君吧，我这可是在为首领排忧解难哦。把纲吉君放在眼皮子底下，不是更让首领放心吗？”
“你——” 中原中也被噎了一下，直接上手拉起太宰治，“少在这找借口，首领还在等你。”
“哇哦那正好。”太宰治站起来顺便伸了个懒腰，“纲吉君有需要的东西吗，我和森先生申请一下。”
纲吉扫视了一遍屋子里，感觉没什么需要添置的东西，太宰好像笃定了自己会来一样，甚至把未拆封的牙膏牙刷毛巾都备上了……不过太宰的这个提议倒是让他想到，虽然自己是作为观察对象，还是当面和组织的首领说明情况比较好。
“太宰这里的东西还是很全的，”纲吉摇了摇头，“如果首领还在的话，我也一起去一趟吧？”
太宰治眼睛一亮：“哦？纲吉君主动要见森先生？”
中原中也也愣了一下：“你还要再见首领吗。既然是太宰想出来的，由他出面解释就好了。”
“哎呀呀，中也真是越来越像操心的老妈子了。” 太宰治一手揽过纲吉，又推了推中原中也，“那就一起走吧~”
“喂，死青花鱼，别碰我！”
港口黑手党总部的走廊依旧冰冷肃穆，黑衣守卫看到三人同行时，眼神里都闪过一丝惊讶，但没人敢多问。直到那扇厚重的红木门前，中原中也停下脚步，整理了一下衣领，抬手敲门。
门开的瞬间，纲吉的脚步顿住了。
房间里没有想象中的严肃压抑，反而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活泼气息。森鸥外正单膝跪在地毯上，手里举着一个精致的布偶兔子，逗弄着面前的金发小女孩。爱丽丝穿着缀着蕾丝的洋裙，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她双手叉腰，小脸上满是嫌弃，清脆的嗓音像银铃般响起：
“森太郎是变态！”